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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萱在主卧裏站了好一會兒,覺得有些不真實。身上黏糊糊的感覺如附骨之蛆般揮之不去,是她昨夜背上的薄汗,濕了又幹。
她在衣帽間裏找了一套秋裝,準備去洗澡。
走近浴室裏一看,對着鏡子一照,才發現身上這件睡袍也皺巴巴不成了樣子,嬌貴的真絲綢緞上滿是褶皺。直筒式的睡袍很方便,直接往上一推,将裙擺卷到胸前就可以——
女孩反剪着雙手,将睡袍脫下。她的皮膚很白,上面有點點殷紅的痕跡,像是雪地之上落下的紅色胭脂。
女孩閉上眼睛,眼睫輕輕地顫抖。再度睜開的時候,她打開打開蓮蓬頭,熱水噴湧而出,洗去身上黏膩的、如附骨之蛆一般的感覺。
洗完澡後,女孩站在洗漱臺前,細細地将牙齒刷了一圈。
她忽然想起自己第一次來初潮時的情景。她初潮來得比同齡人要遲一些,等到15歲那年,才匆匆造訪。那年夏天,奶奶院子裏的龍眼樹結的果實累累串串的,她爬到樹上去摘,等到下樹的時候,才發現白色的運動褲上沾了血跡。
那時候正好奶奶不在家。她一時沒往初潮方面去想,還以為是生了什麽病,帶着點茫然無措,在浴室裏拼命地清洗,看着蓬蓬頭沖下淡紅色的血水。
那時她差點要打120。就要撥通120的時候,才反應過來,那是什麽——那說明她長大了。
現在的感覺,跟那時候懵懵的、無措的感覺很像。心脹得很滿很滿,被小針一紮,裏頭酸澀的情緒就會溢出。其實她也不知道為什麽會酸澀。
到底是心境不一樣了麽?
女孩放下裙子,到衣帽間裏翻找着什麽。她從花朵形狀的小包包裏拽出一管藥膏,正好是那時候黎若昭過生日時,從櫃子裏翻找出來給她的。
她要找的,正好是這個。
正當她坐在馬桶上,将裙子掀到大腿的位置,擰開藥膏,準備自己塗一塗時,忽然聽到了熟悉的腳步聲。
是男人的腳步踏在櫻胡桃木的地板上,一步一步,清晰。
女孩握着藥膏,愣了愣。
不是說他要去送爺爺麽。這麽快就回來了?
第65章 疼
“小萱?”
男人看着空蕩蕩的卧室, 沉聲叫她。
女孩蹲在馬桶上,明明聽到了男人的聲音,低頭看了眼手裏握着的藥膏, 咬着唇,還是沒有回答。
梁津在卧室裏轉悠了一圈, 沒看到女孩,他将視線落到緊緊關閉的盥洗室門口, 在玻璃門上看到女孩透出來的倩影,一顆心慢慢落回去。
他直接将手掌放到浴室的門把手上,擰開門。她沒料到他會再回來, 沒有将門反鎖上, 門輕而易舉被他打開了。
女孩看到他進來, 慌亂地将撩到膝蓋上的裙子翻了一下, 蓋住腿,手指捏着那管藥膏,直到指甲邊緣都發白。
“在做什麽?”男人看着她, 女孩眉眼間微微露出茫然和不知所措。
“沒做什麽。你不是要去送爺爺回療養院?”
“我讓徐叔去送, 上來看看你。 ”男人說着, 半蹲下來。女孩不自覺将手朝後面縮了縮,想将藥膏藏起來。
男人的視線敏銳地落到女孩的手上,注意到她蜷縮起來的、想要往後躲的手指。他不動聲色地抓住她的手,強迫着拉到眼前。
“別看。”女孩低聲拒絕。她的抗拒一點用都沒有。男人從女孩的手中抽出那管藥膏,放到眼前,掃了一眼其上的英文名介紹。
他看看藥膏,又看看眼前的女孩。不知道是不是燈光的緣故, 那張娴靜的小臉顯得格外蒼白嬌弱,那渺茫的、脆弱的輪廓, 把她襯得像一個玻璃娃娃,輕輕一碰就會碎掉。
昨晚上她到底是受苦了。他想起昨夜她哀哀的哭泣和拒絕,但是那時,他不想控制自己也無法控制,哭聲反而成了某種催化劑,只将她雙腿一曲,強迫着塞進她小手中,沉聲命令她“握住”。
“腫了?”男人啞聲。
女孩咬了咬唇,沒有回答他,從他手裏抽回那管藥膏。這叫她怎麽回答嘛。
“你出去嘛。我要上廁所。”盥洗室裏擠着他們兩個人,越發顯得狹窄。上藥這件事,還是她一個人完成就好,讓他來幫忙,她臉都要丢光了。
“過來,我幫你上。”男人瞟了一眼女孩,瞬間洞悉了她的想法。
“不要不要。”
男人對她的拒絕無動于衷,而是一把将她抱了起來。對于抱她這件事,他做得娴熟無比,像抱一個小孩那樣輕而易舉。
“放我下來。”女孩兀自在掙紮,小手輕輕捶着男人的肩膀,猶如撼樹的蚍蜉。不知不覺間,這件事的掌控權,自動落到了男人手中。
他快步走向床邊,将她置于床中心中緣。周萱感受到背後雲朵一般的觸感,稍稍直起腰一看,她的雙膝是微微分開的,而他就在她的膝前,單膝跪着,視線凝在某處。
女孩不覺縮了縮腿,想要并攏起來,卻被他按住膝蓋。她半躺在床上,被迫以一個低視角仰視着她。也不知道是不是視角的問題,她再次覺察到他們體型的差距——
他肩寬背闊,比她高那樣多,按住她膝蓋的手那樣大,其實,他們的尺寸好像不太合适。簡直是太不合适了,怪不得她今天都不舒服了。女孩腦中不合宜地轉出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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