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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你有一個孩子了?在哪在哪?”女孩沒聽出男人語氣中的調侃,還以為他在外頭有私生子,方才因為牙印而升起的那點子憐惜無影無蹤,開始拿她的拳頭,哐哐地捶他。
一邊捶一邊嘟囔。
“你騙我是不是。哼。你騙我。”
“我沒騙你。她近在眼前,遠在天邊。”男人笑了起來。她真是好騙,一下子就上當。
“啊?你說我?”女孩瞅了一圈周圍,除了她一個,再沒有別人了。難道他說的“孩子”,是她麽。
“嗯。光養你一個,好好折騰我,我都夠受了,幹嘛急着要小孩。”男人拉起她的小手,放在唇邊親了一下。
他這話說得溫柔。帶着他特有的沙啞,像羽毛,輕輕拂過她心尖。這倒讓她一下子愣在那裏,生氣不是,不生氣也不是。模模糊糊中,他大掌隔着薄薄的衣料,輕輕地撫摸着她的小腹。
仔細想起來,他确實有把她當成一個小孩在養的。冰箱裏随時放着她愛吃的酸奶和水果。他還要管着她,怕她吃多了涼着肚子。怕她無聊,還買車給她開。至于禮物,從來沒停過,三天兩頭變換着花樣送給她。哪怕是他向她索取的禮物,比如說,打屁.股什麽的,她也都有樂趣在其中。
難道對他來說,她就像個小孩子嗎?
“可我不是小孩子呀。”女孩嘟着嘴。
“你不是小孩子,你是什麽?”男人好笑地看着她。
“我、我是你的。。。老婆。”
“老婆”這個詞,驀然從口中說出,有點兒奇怪。女孩說着,低下頭,手指扭着衣角,腦袋裏不清不楚地轉過一些念頭。他要是把她當成孩子,那怎麽還和她醬醬釀釀的?想想就奇怪得很。
“有什麽沖突嗎?”男人低頭看她。他們是夫妻。她當然是他的妻子。但是,在生活上,她到底還是比他小了十歲,需要他去引導、去照顧。就跟照顧小孩差不多。
女孩正轉着腦筋想,這其中有什麽沖突。都說有一種男朋友是“爹系男友”,那他,是她的“爹系男友”吧。他好像也很喜歡這種照顧她、掌控她、時不時“教訓”她,“懲罰”她的感覺。那別的夫妻呢,也是他們這種關系嗎?
這種關系,應當很正常吧?
她正思索着,忽然聽得男人的聲音再度響起。
“小萱,你聽到姑姑和我說的話了,對麽?”男人凝視着女孩。
“嗯。”女孩幹脆地承認。“我出去上廁所,不小心繞到了爺爺的院子裏。”
她低頭繞着手指,動了動嘴唇,到底還是沒把“小金絲雀”這個詞說出來。這個詞語,實在是太傷害她了。她才不要做金絲雀。平時生活上,他可以多照顧她一些,但她希望,在精神上,他們是完完全全的平等。
畢竟,她也不是為了他的錢才和他在一起。
她粉頸低垂,兩只小手絞着,一臉無助又低落的樣子,讓男人心某處狠狠地痛了一下。
為什麽那時,他沒有及時去反駁梁西元?當時,他心煩意亂,一心想着梁岱山的病,沒有理會梁西元的話。
若是他知道,外頭他的小女孩,會因為這些話而着着實實地被傷害到,他無論如何,都不會讓梁西元将話說出口。也無論如何,都要堅定地反駁梁西元,哪怕她是他一向敬重的姑姑。
他手撫到她頸上,像之前吻住她一樣,拇指撐住她下颌,逼迫她擡起眼睛,看着他。
“小萱,”他将語速放得極緩。“不管別人說什麽,都不要理會。和你生活在一起的只有我,和我生活在一起的,也只有你。你不是金絲雀,”
說到“金絲雀”這個詞,他覺得喉嚨發緊。其實,眼前的她這樣年輕,這樣漂亮。就算當金絲雀又如何呢?只要她肯,會有一大幫男人豪擲千金,只為将她藏在金子鑄成的屋子裏。
他空着的那只手,勾住她的小手。她柔嫩的掌心裏有繭,嶙峋,刮扯着他的指腹。她認真工作,從這份工作中,得到被需要、被認可的價值。
她平時對什麽都滿不在乎的,懶懶的像一只小樹懶,但是為了能增強核心力量,好抱起滾滾,她會想跟着他一起健身。她甚至買了動物園經營和野生動物研究方面的書,仔細研究,只為了辨認出,什麽叫動物的“自然行為”和“刻板行為”。
她愛好特殊,本來就不是典型的豪門太太,不是那種喝下午茶、嚼舌根子,将look book上一圈單品全部買回家來的豪門太太。
她是有思想、有獨立執行力的存在。
“你有你的工作,我也有我的工作。用雙手在為社會創造價值的人,怎麽會是金絲雀。你認定了你的工作,那就好好做下去。工作不是單以金錢的多寡來衡量的。”男人低聲,聲音中透着堅定。
女孩聽了男人的話,鼻頭一陣陣發酸。
她沒想到,梁津會這樣掏心掏肺地告訴她這些。心中一時感慨萬千,原本萦繞在心頭的萬般思緒,憤怒、生氣、難過,全化成了滿腔的柔情,将腦袋輕輕地蹭在梁津的肩膀上。
這一刻,她不想去在乎那些人這麽想,她只要在乎梁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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