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绮夢坦言：“很好。我不是從小就練習跆拳道的運動員，剛剛開始學習的時候特別困難，教練沒有放棄我，相反發現了我的潛力。我能有這麽大的自信得冠軍，教練功不可沒。”

記者追問：“那你會原諒教練，放棄起訴嗎？”

華绮夢堅定地搖頭：“不會。”是真的不會，她從來沒有想過原諒教練或者李芸，她素來是個不懂原諒的人，對自己的爸爸媽媽哥哥如此，對教練李芸亦是如此。

只是，此時的華绮夢還不明白，自己這樣坦誠地将內心真正的想法暴露出來，不是坦誠直率，而是蠢笨莽撞。

見他這麽容易就入套，記者追問，明顯地設下語言陷阱：“為什麽？不是沒有教練就沒有有潛力問鼎冠軍寶座的你嗎？”

華绮夢冷豔高貴地反問：“教練對每個學員都很盡心，難道每個人都可以得冠軍？我的成績固然有教練的指導，但更多的是我自己付出的艱辛努力。”

這是句大實話，在新聞報道中卻被寫成——華绮夢：“不原諒教練，我的成績更多來自自己的努力。”

這新聞稿沒有一個字是假的，卻抽離了部分真相，将事實剪輯成華绮夢薄情寡義的模樣，她因為教練的背叛而否定教練對自己的教養之功，戳中了很多人的“道德底線”。

此言一出，一石激起千層浪，對華绮夢薄情寡義的指責不絕于耳，網絡上一片謾罵聲，縱然有幾個理智點的出來為她說話，也難扭輿論傾向。而真正影響華绮夢生活的，是現實中的師友明顯開始疏遠她。

每個人都知道自己心裏的那點不為人知的龌龊，又喜歡誇大自己的努力與付出，誰能容忍這樣的華绮夢呢！誰又敢與這樣的華绮夢相交呢！

“啪！”柳韶華将手機重重地拍在桌子上，旁邊的林挺心驚肉跳，生怕這高級定制的百達翡翠手機扛不住挂了。

柳韶華的涵養功夫與他的城府一樣深不可測，震怒之後很快恢複了平靜：“跟我來。”

“滴滴。”

“嘟嘟。”

手機第N次響起，已經分不清是短信是微博還是微信。華绮夢身子幾不可見地微顫了一下，這次又是誰來罵她？

不知道誰洩露了她的私人聯系方式，微信微博全盤被轟炸，不明就裏的人，莫名慷慨的陳詞，好像她殺人放火十惡不赦。

年谷禾惬意地吃着進口紅提，一挑眉毛：“害怕？”

華绮夢翻個白眼，梗着脖子說：“誰害怕了？”

“切~”年谷禾輕叱一聲，“看來是我鹹吃蘿蔔淡操心了，原本還想幫幫你呢。”

華绮夢看了年谷禾一眼，目中難掩期冀。

年谷禾帥氣地打個響指：“這就對了，這件事包在哥身上。”

華绮夢拿了一串提子遞給年谷禾：“謝了。”

“拿我的提子謝我？你這借花獻佛，真不賠本。”

華绮夢縮回手，拿了一個提子扔進自己嘴裏：“那你想怎樣？”

“你也幫我一個忙。”

“不幫。”華绮夢想也不想拒絕了，年混蛋嘴裏吐不出象牙來。

年谷禾正色：“是正事，公事。我的公司遇到點困難，你幫幫我。”

“好。”

華绮夢從年谷禾別墅裏走出來，已經不複來時的抑郁，足下生風，神采熠熠。

不遠處的邁巴赫上，柳韶華眉峰緊蹙地看着年谷禾的別墅，冷聲說：“回去。”

林挺坐在駕駛座上不動：“我們不下去？”

柳韶華略帶煩躁地閉目，捏捏眉心說：“有記者。”

“有記者？”林挺頗為驚詫，“這裏是富豪區，隐私保護水平很高，怎麽會有記者？”

柳韶華閉目養神沒有回答，林挺卻明白了。在他問出這個問題來時，就知道了答案。既然這裏尋常不會有記者能進來，那麽出現在這裏的記者肯定是有些人特意放進來的。而那個人，明顯是年谷禾，針對的，是華绮夢。

年谷禾要做什麽？林挺不明白，柳韶華只說了一句“年谷禾的國寶TV收益不好”，讓他愈發雲裏霧裏了。

華绮夢打電話辭掉了增值寶的工作，理由是她現在的狀态不适合出去工作。片刻之後，柳韶華的電話打了進來。不知道為什麽，此刻面對柳韶華，她感到莫名的氣短。

“喂？你有事？”

柳韶華的聲音裏帶着明顯的怒氣：“你辭職了？才工作了一天就辭職？”

不是關于采訪的，華绮夢松了一口氣：“嗯，我現在狀态不适合工作。”

柳韶華冷聲問：“你現在什麽狀态？”

華绮夢一噎，沒有說話，她不想承認自己現在一團糟，被輿論壓得快崩潰了。她甚至不敢想，如果自己聽了柳韶華的話，事情會不會就朝別的方向發展。她不敢想也不會去想，她的人生從來只有眼前路，沒有身後心。

“總之，不适合工作就是了。”

柳韶華直截了當地問：“你經濟獨立嗎？需要工作嗎？”他很少說話這麽直接，但直接起來真的刺中要害，威力無窮。

華绮夢再度沉默，她當然需要工作，很需要很需要。她想經濟獨立，可是她很缺錢。她害怕畢業之後租不起房子，租房子要押一付三還要付一個月中介費，她沒能力一次性拿出五個月的房租；她想早點還掉付承熙替她拿的那部分學費，如今，他于她而言已是路人，她不能繼續欠着對方的；年谷禾，她只想像現在這樣，與她做歡喜朋友，也不願開口向他借錢，不想把彼此的關系變成債主與負債者的關系。

越想，華绮夢心頭越沉甸甸的。她不是沒有眼界展望詩與遠方，只是陷于茍且中，艱難負重而行。

隔着手機，柳韶華卻似知道華绮夢的尴尬處境：“增值寶以後由我直接管理，是留還是堅決走，未來三天你再考慮一下。”

挂斷電話，柳韶華清俊的臉上不自覺地浮出苦笑，他不過是想馴服一只野蠻的小豹子，結果先把自己磨成了老媽子。心中暗暗下定決心，決不輕饒那個小豹子。#####安安最近時間不自由，有時候一天都不能碰碰電腦，所以更新不會太有規律，有時斷更，之後一定會補上的。希望大家喜歡，書即将抓取到書旗，到時候大家可以寫評論，安安可想知道大家的想法了。另，端午将至，粽子準備好了咩~~

023無枝可依

當夜，輿論風向發生了轉變，先是有微博大V指出，華绮夢是賭拳案的受害者，為什麽大家不替她說話，不指責賭拳案的始作俑者，反而抓住細枝末節的東西對受害者橫加指責。複有微信營銷號跟進，深挖華绮夢半路出家學習跆拳道，短短四年，由一個什麽都不懂的武學白癡如何走到冠軍種子選手的歷程。

華绮夢終于松了一口氣，抱着手機樂颠颠地刷着消息：“這個年混蛋，不混蛋的時候還是很厲害的。”

“嘟嘟。”QQ視頻響起，年混蛋的頭像在閃動。

華绮夢咧着笑接通：“年混蛋。”

“呦呵，小情人~笑得很開心嘛。”某混蛋嬉皮笑臉地說，“是不是很感謝我？”

華绮夢冷哼一聲：“有那麽一丁點吧。說吧，要我做什麽？”

年谷禾故意變着嗓子說：“小情人，你就這麽着急報恩？”

華绮夢揮揮拳頭說：“能欠閻王賬，不欠小鬼錢。我更好奇你是不是着急我給你祛癢。”

“哈哈。”年谷禾朗聲大笑，“我的确有點着急。你也知道哥新創辦了一家公司，資金高管渠道宣傳體制萬事俱備，只欠一場完美的直播做東風了。”

華绮夢挑眉：“我能給你做什麽？做直播？也沒人關注我啊！”

“bingo！”年谷禾打個響指，“當然是要你來做直播了，你是我的小情人，你做的直播怎麽會沒人看。”

“你給我團成一個球，以圓潤的姿态溜出去。”

兩人于嬉戲談笑間議定直播的事情，華绮夢隐隐有些興奮，要做直播，要被圍觀，處于中心萬衆矚目的感覺恰恰刺激了她的某種欲望，她躍躍欲試，甚至開始查資料，看看自己能直播些什麽。

第二日下午，輿論的風向已經發生質的變化，支持華绮夢的言論處于上風。就連見慣了大場面的林挺都不由得贊嘆：“這個年谷禾真不一般，這麽快就控制輿論，不是一般的財力物力能做到的。”

這一點柳韶華也不得不承認，而且他預測事情還沒有發展到高潮：“年谷禾從不做無用功，這會兒費些周章，以後的收益會百倍于此。”

林挺不明白：“收益？能在華绮夢身上獲得什麽收益嗎？”

柳韶華想起年谷禾別墅外暗藏的記者，将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