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 ☆、Chapter 37

一路嬌陽 - 第 37 章 ☆、Chapter 37

幾輛車趁夜停下。

姚駿從車上下來,黑着臉走近韓蘊和成汐韻下榻的民居。後面車上跟下來幾個人。

承平捂着頭,坐在一樓的沙發床上。

旁邊還有一個頭一樣受傷的員工。

“怎麽回事?人呢?”姚駿看着那刺眼的沙發床,火氣都上了天靈蓋。

承平捂着頭,虛弱地說,“我們在外面等您,她一回來就要準備走,我們一看不行,想着攔她一下,誰知道她和韓蘊擡手就打人。”

“你的頭,是汐韻打的?”承平盯着他的頭問。

承平搖頭,“是韓蘊。他好像和成小姐關系不錯,直接就動手了。”

承平盯着他死死看了一會,才挪開視線,在屋裏從下看上去,樓下的沙發床,樓梯,樓上……他擡腳往樓上走去。

看到樓上的床墊亂着,又透過欄杆,觀察了一下樓下的情況,判斷出成汐韻睡在樓上,或者韓蘊睡在樓上。反正兩個人沒有同床。

他心裏滔天的怒火,終于小了點。

他下樓,在屋子裏又觀察了一下,拉開冰箱,看到裏面有海鮮。

沒有零食。

他的心裏又有點難過。每次出門,他都給成汐韻帶好多零食。

他關上冰箱門,想念的感覺,好像從冰箱裏一湧而出,令他站在這裏,也覺得想成汐韻,想的不行。

他轉頭,看着承平厲聲說,“你還不說真話。這冰箱裏明明還有那麽多吃的,她如果準備走,怎麽會晚上上路,前一天還買那麽多不能帶的東西。你是不是沒有藏好,被她發現,然後給跑了?”

承平頓時捂着頭哼哼,三五秒內找好了說辭,“是,我猜是她認出了車。我們把車藏到了後面的路上,誰知道她和韓蘊開車正從那小路上來。對個正着。然後她就跑了,我們就追去了。”

姚駿真的想踢死他,但好歹還要用他和那個裝蒜的翻譯,他說,“這賬我給你先記着,國內保安部我調過來了幾個人,你帶着他們去找人。”

承平看着外頭人,這麽快弄好簽證把人弄來,夠速度的。

他看向姚駿連忙保證。

姚駿頓了一下,又說道,“起初人不夠,也不怪你。你做的很好,一樣的方法繼續找。然後國內還有人過來,找到人……”他咬着牙說,“帶走汐韻,然後狠狠把韓蘊給我打一頓!手給我打斷!”

承平不敢說話,只想着,那是個畫家,把人家手打斷……誰去動手?

又一想,今天琴莫名其妙不見了,不知道是不是那兩個來偷的,這個……捂死不能說。

說完姚駿又吩咐到,“你的車不行,既然暴露了。你開我的車去,我開你的車今晚回米蘭。我那邊明天早上還有事,你們先找人,找到人立刻通知我。這次一定不要打草驚蛇。”

承平沒想到姚駿對他這麽好,不止好言好語,還把他自己的高檔車留給了他們。

他感恩戴德地保證,“我們一定把人找到,打斷韓蘊的手!我們現在先收拾這裏,把他們的東西先清點一下。”

姚駿拍了拍他的肩膀,出去,帶着司機走了。

上了車,臉色就陰沉下來,再也僞裝不住。

司機是他國內的司機,剛剛過來。

司機說,“您先睡一下,路程不短。”

姚駿疲憊地閉着眼說,“我一晚上,一晚上都睡不着。”

司機從倒後鏡看了他一眼,把承平開的車,慢慢開了出去,融入了夜色中。

******

酒店裏

成汐韻站在房間門口,完全不想進去。

這酒店太舊太髒。

韓蘊說,“咱們倆電話都沒,開出去就是滿世界亂找,湊合一晚上吧。”

成汐韻走到洗手間,看到洗手池旁邊挂的白毛巾,上面非常明顯的紅印,像沒有洗幹淨的血,還有掉了瓷的面盆,不幹淨的廁所。

她後退一步,一下碰在韓蘊身上。

韓蘊在後面扶住她。

她說,“咱們去車裏睡吧。”

韓蘊說,“離開這裏沒有地方停車,已經一點多了,咱們再出去找,我帶着你一個女孩,不放心。”

成汐韻說,“你看那毛巾。”

韓蘊看了一眼,那印子刺眼,又周圍看看,也很不開胃,他擡手護着成汐韻,“洗澡,用咱們自己剛剛買的衣服擦,明天早上等超市開門,咱們再去一次。”

洗漱用品都沒了,這一晚确實不好過。

成汐韻點頭,“可問題是,也只有一張床。”

韓蘊走過去,揭掉床披,鋪在床和窗之間的地上,他說,“好了,我今天睡地。”

成汐韻站着不動,這房間令她渾身不舒服,都不知道有沒有跳蚤蟑螂。

韓蘊走過來,看她這樣,他說,“要不,開回去拿一次東西?”

“都開了這麽久,再回去?”

“随你,要回去還是繼續往前,你想想。”韓蘊給足她時間想。

成汐韻說,“為什麽要回去?”一想,“你的電動牙刷,剃須刀那些想拿回來是嗎?”

韓蘊說,“那個明天去超市買那些簡單就行,都能用。”

成汐韻轉身去洗臉,“那就不回去了。”其實心裏想的是,如果程俊去過他們住的地方,韓蘊的東西一定會被人道毀滅了。他們就算回去,也多數沒用。

她不能帶韓蘊遇上姚駿,姚駿這樣,顯然不是報複,他不舍得她,所以,她自己不想和姚駿當面吵架,更不想,韓蘊莫名其妙幫自己和姚駿對上。

韓蘊已經離家出走形勢艱難,再遇上本來就有錢有勢的姚駿……雖然韓蘊家也看着像有錢,但這時候,惹不起就躲,還是省很多麻煩。

洗了澡,她穿着拖鞋出來,這是今晚第一次去超市買的,新買的布裙子都沒洗,她當毛巾用了用,然後洗了外頭的裙子,隔着門,她拉開一條縫,站在裏面問韓蘊,“韓蘊,那個床單你檢查了嗎?幹淨嗎?”

韓蘊正在抖床單,聞言說,“……可以。”

成汐韻靠在門後,猶豫地問,“我穿着襯裙今天晚上睡可以嗎?買的那條布裙子當毛巾用了,然後我洗了外頭的白裙子。”

韓蘊愣了三秒,站在床前,抓了抓頭發。

忽然覺得人生好艱難,怎麽要的東西這麽多。

他說,“可以,你出來吧。”

他扔下床單,走到窗口,對着外頭“看夜景。”

成汐韻窸窸窣窣出來,看他那樣站着,她感激地跳上床,真絲襯裙性感單薄,對人家一個陌生年輕男人穿成這樣,實在不合适。

她跳上床,拉着床單裹了裹,高興地說,“好了。”

韓蘊一回頭,看到了一顆大蠶蛹。

他往洗手間去,順便說,“昨晚上扮演木乃伊,今天你還換造型?”

成汐韻擰呀擰,笑着在床邊探頭看下面鋪的地方,隔空對着洗手間她說,“你如果也嫌棄他們的毛巾髒,可以用我的裙子。然後可以洗了你的衣服。”

韓蘊今天比她艱苦,換洗的衣物沒了。

韓蘊在洗手間洗了澡,卻左右看了看,可他洗了唯一的衣服,他等會穿什麽?

他穿了剛剛脫的衣服走出來,站在洗手間門口。這時換他不好意思,“要不明天早上我去過超市,随便買件衣服,回來再洗這身衣服?”

“可以。”成汐韻白床單裏伸出手,給他豎了一個拇指。

他擰了成汐韻的裙子出來,找東西挂好。

成汐韻身上蓋着白色的床單,她彎着膝蓋,頭枕在手臂上,看着韓蘊忙碌,然後說,“咱們倆今天晚上說話,別睡了吧。地上我怕有蟲子,萬一咬你怎麽辦。”

韓蘊走過去。看到成汐韻坐在床上,頭發也是半幹的。

她挪了挪,給韓蘊挪出地方。

韓蘊單腿壓在床上,他伸手過去,摸了摸成汐韻的頭發,“沒有吹風機。——那我和你說會話,一會能幹嗎?”

她說,“咱倆坐着聊天,等天亮就走好不好?”

韓蘊終于想起來說,“昨晚上,你也是濕頭發睡的覺嗎?”

“嗯。”成汐韻不解地看他。

他還是摸着成汐韻的頭發,神情有點痛苦,“那你發燒的病,是哪一天好的?我怎麽一點都沒印象,也忘了問你。”

成汐韻一下笑了起來,打掉了他的手。

******

高速公路上,偶爾有車。

姚駿的車停在路邊,他坐在裏面,司機左右繞着車轉了一圈,掀開前蓋檢查半天。

回來上了車說,“不知道怎麽回事,就是死火了,一點動靜沒有。”

姚駿頭疼欲裂,這樣深更半夜困在異國高速公路上,應該怎麽辦?

他怎麽……和高速這麽有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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