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桑氣得不輕,“我這可是新手機!”
江卓點了點頭道:“楠笙說了,叫你去買個新的,正好把卡也換了,免得跟無聊人聯系。”
“他就是最無聊的人了,這世上哪還有人能比得過他?”秦桑狂躁得簡直要跳腳。
“那你給他打電話了嗎?”
“我電話都成這樣了,還怎麽給他打啊?!”
江桌單手敲着方向盤沉吟了半天,“反正你有時間還是給他打個電話吧!”
秦桑才沒閑情去理江桌,拿着手機就跑了趟電器城看還能不能修,拆機的師傅一看,就說你這哪是摔的,根本就是進了水了。
秦桑央着師傅,“您看這還能修嗎?我多加點錢成嗎?”
那師傅不住地搖頭,說:“你這已經不是加錢的問題,而是進水進得厲害,該不是掉廁所裏了吧?電池電路板都已經燒了,修好也只能是個故障機。”
秦桑一聽更覺得頭頂冒煙,蘇楠笙弄壞她手機也就算了,關鍵是他還故意把她的手機扔進廁所,這不是赤裸裸的打擊報複是什麽啊?
秦桑氣得抓狂,用補辦的新卡給他打電話,那邊剛接起來她就開罵:“我究竟怎麽你了,蘇楠笙?我不就是沒聽你話你就發這麽大脾氣!你、你賠我手機!”
電話那邊沉默了半天,過了很久之後才聽到一個虛弱的男人的咳嗽聲。
秦桑以為自己打錯了電話,慌忙将新手機拿開一些,看了看上面的號碼。
號碼沒錯啊!
可是,那虛弱的男聲,怎麽都跟平常在她面前拽得二五八萬似的男人太不相符了。
“蘇楠笙……”
“秦桑你要是沒錢用了就先在江卓那拿吧!我還有些錢在他那裏。”
這會兒秦桑聽清楚了,确實是蘇楠笙的聲音。
只是這聲音跟他平常的聲音一點都不一樣,有氣無力,好似生了什麽大病。
“蘇楠笙,你生病了嗎?”
“沒什麽大礙,就是一個小感冒而已。”
“呵呵,這就是報應。”
“秦桑,你能有點意思嗎,我不就是弄壞了你一只手機?”
隔着電話秦桑都聽到了蘇楠笙鼻孔裏的出氣聲。
秦桑笑起來,“那我現在過來看你。”
“用不着,我人在外地。”
“哦!那我把唐小姐給你打包郵寄過去。”
“……你要閑得蛋疼,就到我餐廳幫忙去。”
秦桑一想起他那餐廳,就覺得頭疼。
好好的首富公子,自己的公司不好好經營,偏偏跑到海城的郊區,去開了一間餐廳。
他那餐廳秦桑也說不出哪裏不好,就是覺得哪哪都挺好的,獨棟的建築,豪華氣派的裝修,就連主廚都是特別從米其林三星餐廳挖過來的,來過的人都說環境一流食物更是棒極了。
可是,秦桑一去那就不高興。
那的服務員,腳上一雙鞋比普通人一個月的工資都要貴,若是手上再戴塊表,便抵了別人一年的薪金。來用餐的要是穿得不好,進去服務員都得把你比下去。随便來碗湯,動辄成百上千都是毛毛雨。
高消費就意味着高門檻,那還不是你有錢就能去的。
蘇楠笙的餐廳,有嚴格的會員制度,要想入會,你得先通過資格審查,确定你的身份背景和收入水平,還得有別的會員傾情推薦,才有資格加入,哪怕只是進去喝一杯水。
秦桑曾經說過蘇楠笙開這間餐廳,就是明着把手伸到別人的口袋裏,跟搶劫沒什麽區別。
蘇楠笙那時候正邊吃早餐邊看報紙,聽到她說話連頭都沒擡,一聲輕哼,“那又怎樣?我又沒跪下來求他們到我那去。”
這話說得不錯。
蘇楠笙的餐廳,從開業至今就沒做過廣告,甚至連小範圍的宣傳都沒有。
只是他開了餐廳,讓她到那去坐坐,她坐了回來,麗媛會閑聊的時候說起,無意暴露了地址,那些太太小姐便跟瘋了一樣,回去鼓動自家先生立刻就去辦了會員卡,有事沒事都會上那去坐坐,一為攀附他們蘇家,二就為聯絡同樣有身份有地位能夠進入這裏的人。
所以無形之中,蘇楠笙的餐廳就給這個圈子裏的人提供了一個識別身份和彰顯身份的标準。
也所以久而久之,蘇楠笙在郊區開餐廳的事情,便傳得人盡皆知,但凡有點身家背景的,都視能加入這間餐廳的會員為榮,再加上嚴格的入會制度和安保措施,這裏俨然就形成了海城最頂級的富豪交流圈。
……
秦桑嗤之以鼻,每次一想起那間餐廳都會忍不住說:“我早想把你那米其林大廚炒了,去你餐廳的人每一個都不安好心,你給他們吃什麽他們都不會在意。”
蘇楠笙在電話那端咳嗽了幾聲,身體不舒服也沒什麽好吵的,“要不是你,別人能知道我開餐廳?”
秦桑敗下陣來,他又說這幾天正好國外的酒莊送來了酒單,他人在外地不能回來,就讓她拿主意下訂單,訂什麽酒都行。
秦桑挂斷了電話就去了蘇楠笙的餐廳,去的時候,想起他的小女友唐甜甜,于是也讓司機過去接。
唐甜甜跟着秦桑,一路暢通無阻地走進餐廳。
餐廳裏邊,但凡兩人經過的地方都有人同秦桑打招呼,秦桑或點頭微笑,或寒暄兩句,總不過是那些富豪名流,買着蘇楠笙的面子,喚她一聲“秦小姐”。
“秦小姐”不是“蘇太太”。
她是那位已故的蘇先生的太太,而現在當家的人是蘇楠笙。
曾被喚過“蘇太太”的那位,是蘇楠笙的親生母親,而下一位即将被喚作“蘇太太”的,應該是他的女人。
秦桑點完餐後,拿過酒單,遞到唐甜甜的跟前,“這裏正好要進一批新酒,都是國外頂級酒莊的好酒,你看有沒有什麽想要的,我讓他們一塊訂了回來,送給你。”
唐甜甜接過酒單就是一整篇的法文,除了報價之類的東西她有看懂,其他的東西對于她來說根本就是鬼畫符一樣的東西。
唐甜甜笑起來,露出頰畔兩朵酒窩,“酒這東西我不懂,秦姐你做主就好,只要楠笙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