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 長大了以後我娶你

強愛不婚:首席情深入骨 - 第 32 章 長大了以後我娶你

秦桑心都涼了,比先前飛機剛剛抵達海城國際機場,比她剛下飛機或是走出候機室的那種寒冷還要涼。

她突然有些後悔,那麽早就拆穿了這場游戲。人到病時總是特別容易糊塗,她一糊塗,就自己給自己挖了個坑。

努力制止住那寒涼竄向她的四肢百骸,秦桑輕輕回過頭來,“倪封,抱歉,我讓你的計劃落空了,我也令倪家……真的真的,我很抱歉。”

倪封的雙眼猩紅,放在身側的大手也捏緊成拳。

其實,秦桑看得出他身體的顫抖,只是不明白他是為什麽。

“也許在你眼裏我做的這一切都是特別可笑的事情,我可笑到要因為錢去追求一個女人。我曾經也笑過我自己,要不要因為這麽一個無聊的理由去接近你,可是當你出現在我面前的時候,我所做和所說的一切都是不由自主。我已經不由自主再向你靠近,不為任何人。”

倪封幾乎是咬緊牙關才能把這些話說出來的,他的拳頭緊捏,緊到好像再一個用力便會捏出血來——他對自己似乎格外兇狠。

秦桑全身虛軟無力,也無力再去分辨他話裏的真真假假,只是徑自上前,回到自己的房間,把門一關,便算阻隔了兩個世界。

不知道他是什麽時候離開的,也不知道這漫長的夜究竟還要熬多久才會天亮。

秦桑獨自睡到天明,等到全身開始發抖的時候她才想着自己或許是完了。

她努力堅持了這麽多年的強韌,努力陪着蘇楠笙以及他找來的男人們玩着你迎我往的游戲,因為知道每個人都有難言之隐或者苦衷,所以她從沒有刻意拆穿過誰。

可是,一個小小的感冒就讓她招架不住,還是她執意奔赴西城,從他那裏沾染來的感冒便讓她潰不成軍。

她知道一個男人的臉面和尊嚴到底有多麽重要,可她還是惡意撕開了倪封的嘴臉。她知道那樣撕開他們大家誰都會疼,倪封對她其實也還不錯,至少他還給她做東西吃了,在她饑餓或是難耐的時候,他其實也沒有做什麽對不起她的事情。

想起倪封還是會覺得抱歉。

秦桑閉上眼睛心中默念,也許再睡一覺,等出過一身汗以後,這場折磨她的小感冒還有身上所有的疼就能過去了。

她閉上眼睛就能看見曾經的那個少年,夏日的午後,大大的透明的窗玻璃外有暖暖的陽光映射進來,照在屋子裏所有人的身上,到處都是暖暖的,而她也昏昏欲睡地一邊聽課一邊點頭。最終還是不敵睡意給睡過去了,背上猛地挨了一下,她一擡頭就見一臉怒容的母親手裏執着教鞭,惡狠狠地看着她問:“睡睡睡你就知道睡,再這樣下去到底你的前途要怎麽辦?這麽簡單的法語你都學不會你還能怎麽辦?”

自自然然就被母親罰了面壁,秦桑被罰滾出房間,就站在蘇家金碧輝煌的走廊上,背對着由卧室改建而成的教室牆壁。

她只站了一會兒,蘇楠笙也出來了,與她并排站立。

她問他怎麽也來了,他就說上課打瞌睡。

她泱泱地站在原地沒有說話,少年的手便順着牆壁一點一點向她靠近,只是指尖碰着指尖,他說:“沒有關系,長大了以後我娶你。”

他說他娶她。

年少的夢她一直做一直做,夢裏輾轉過這樣那樣的情形,可她就是只記得那句“我娶你”。

他說過他要娶她的,只是他沒料到她會嫁了別人。

她嫁人的時候給他發過短信,說:“蘇楠笙你別來,停止癡心妄想,這輩子我嫁給誰都不會嫁給你。”

嫁給誰都不會嫁給你……

所以他也不去在乎,她還要嫁給誰。

……

秦桑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周圍白晃晃一片,床邊也好像有什麽人說話的聲音。

她努力想要支起身子,可是一動才發現渾身虛軟得厲害,就連左手背上也打着點滴。

正與醫生說話的男人突然轉身,低頭看着她睜得圓鼓鼓的眼睛,擡手輕輕撫了下她的額頭,才道:“還好只是低燒,但是醫生說不能再讓你這麽燒下去了,再燒腦子都傻了。”

秦桑怔怔地看着面前的倪封,總猜不透他怎麽還沒走啊?

倪封送走了醫生又出門去了一會兒,等再回來的時候手上多了個飯盒,說是到附近的小餐廳裏買的,沒要雞精味精。

秦桑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掙紮着從床上坐起來。

等倪封把一切都收拾妥當,又把飯盒拿出來擺好,她才發現又是粥和小菜,只是這些粥沒有他親自熬的那些來着好聞,想來味道也應該不如他的。

沒有什麽要說,這幾年早就不習慣了被人照顧,突然病了一場,有人照顧,但也還是挺好的。

秦桑沒有說話,倪封便也不說。

她安靜地低頭吃飯,他便在旁邊幫襯着,等到她吃飽喝足了以後他又起身為她掖好被角,等收拾完該收拾的東西以後,他才指了指她床腳的沙發,“我就睡那,你要是有什麽不舒服的就大聲叫我。”

“倪封……”

“我知道你想跟我說什麽,可是這件事情與蘇楠笙無關,只有這件事情,與他無關。”他僵硬着側臉,沒讓她去讀他臉上的表情,安靜轉身到沙發前躺好,又拿出從護士站那借來的小毯子往身上一蓋,似乎也沒什麽話好同她說的,只是背轉過身就睡覺了。

秦桑有些欲哭無淚。

這幾年經蘇楠笙授意,想要接近她的男人多了去了,可大都是在遭遇過她幾個冷臉或是刻意的冷落後便自覺離開了——這些男人都是有自尊的,就算再有目的,也不甘心被一個女人給糟踐。

秦桑躺在病床邊緣,靜靜地看着倪封的背,算着他的年齡和自己的年齡,其實真像白潔和三姐說的那樣,他們都已經不再年輕,不管是她還是蘇楠笙,總這麽折騰下去,既害人又害己。

可她還是記得小時候的承諾,哪怕這麽多年來刻意逼迫自己忘記。

她記得有個男人說要娶她,等她長大了以後就會娶她,所以兜兜轉轉這麽多年,哪怕再脆弱再心寒的時候,她也沒有想過要再嫁人。

也哪怕明明知道這輩子與他都無可能,可她還是固執地守着那個承諾,寧願就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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