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章節

昨夜西風 - 第 22 章 章節

,還将葉淑儀送回葉公館,這壓根兒不是他的行事風格!

簡殊眉頭深鎖,電話仍在一旁,桌上零亂地擺着客戶檔案,密密麻麻的字,像是一堆蝕骨的螞蟻,圍着她糾結纏繞,霎時天昏地暗,頭痛不已。

這時,秘書敲開辦公室的門,端來一杯咖啡:"簡總,楊總讓我轉告你,新的酒店DOM,過幾天就到,讓您盡快把交接報告寫好。"

簡殊擡眸,目光清冷。秘書像是吓了一跳,忙說:"這個是楊總說的,我……"她這才寬慰地笑了下:"我沒說什麽,放下吧。"待秘書放下咖啡,就要離開,她想了想又說,"你的咖啡,煮得很好喝。希望下個DOM也會喜歡。"

說完,拾起鋼筆,随意拿了份數據做标記。直到秘書關了辦公室的門,心裏的憤懑不滿方爆發出來,狠狠地将手中資料推開,甩得老遠。

怪不得說"三年成敗,在此一舉",原來一個月的時間都不願多給,恨不得叫她明天就辭職走人!楊岚,這女人,心太歹!

她忽而覺得這一次回a城,是極為錯誤的決定。不如扔回一份辭呈,哪怕礙着慕昶峰的面子,高層也不會有何異議,偏就她覺得工作至上,需盡心盡力……結果多方打壓,甚至慕昶峰都在這時候爆出新聞來刺激她……女人啊,女人,她忍着頭痛笑了聲,眼睛卻澀得要命。

但時間不會給逃難者喘息的機會,所以最好的方法是轉變身份,從一個逃難的人,變成一個追趕時間的人。她冷靜了好一會兒,終又将推翻在地的辦公用品撿起來,擺好,放在了桌上。

……

忙完"蘭韻"的新品發布會,已經是中午時分。

鮮花美女,名流捧場,幾家時尚刊物都派來專人跟進報導,簡殊想,這一次峰回路轉,楓丹白露又成了a城酒店業的大贏家。

原本在港籌備新酒店的消息已傳得沸沸揚揚,又有慕氏兩兄弟攙和其中,楓丹白露的股價想不漲都不行,加之各種活動的協辦權接踵而來,酒店的入住率确實大大提高。

連董事長都不禁稱贊"酒店能有今天,展總功不可沒"。

簡殊無意以此評斷他人,畢竟公事抛開,在她眼裏,展聿恒仍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混蛋。

只是展聿恒似乎變得很喜歡追着她。她去視察,能在走廊撞見他;她去吃飯,能在餐廳相遇……直到第三次在辦公區的長廊看見他,簡殊終于忍不住問:"展總,你有事?"

展聿恒沉吟片刻,道:"我只想找個機會跟你說一句,抱歉。"

簡殊笑了笑:"這算什麽,怕我走了之後去市場上散布流言報複你?放心,我還沒那麽無聊。"

展聿恒予以否認,只說:"我希望你了解,身在其位,需謀其職,我也有很多身不由己。但是如我所說,我從未想過去設計傷害你。"

"你是指–"她擡起眼皮,像是審視,"今早的八卦新聞?"

展聿恒這方一笑:"你知道,不止這個。不過……你明白就好。"

說得煽情,但你捅來一刀,已經鮮血淋漓,再說抱歉能有什麽用?簡殊扯了下嘴角,說了聲再見,就要回辦公室,卻聽他又說:"簡殊,祝你返港後,風生水起。"

她并未停下,手臂一揮,做了個致謝的手勢。

展聿恒亦是低頭笑了下,轉身往EO走去。他沒想到的是,會在辦公室門口遇到楊岚,她倚在門上,就像是在等他一樣,眸光閃閃,別有算計:"展總,你做了虧心事?"

他目光一冷:"什麽話?"

楊岚哼笑一聲:"沒做虧心事,幹嘛三番幾次跑去找人說抱歉,別說我盯你,全辦公區的人都看見了,好嗎?"

展聿恒隐有怒意,一把将她拉進辦公室,關上了門:"你閉嘴,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楊岚不以為意,神色仍舊高傲:"別忘了,把她當成貨物一樣賣給慕昶峰的人,正是你–不,還有慕奇峰,我真好奇,她是傻還是裝傻,被人賣了還要幫人數錢。啧啧,你信不信,我是她,先叫你不得好死!"

她眸光漸利,笑意已失。

展聿恒怔愣地站在那裏,忽然想起那天在會所裏,簡殊說過他是不折不扣的混蛋,她臉上的表情不似楊岚的怨恨,更多的是鄙棄。他終于面露無奈地笑了下,擡眸與之相對:"楊總,在你說這句話的時候,希望你明白,不管我是誰,我都想叫你–不得好死。"

楊岚一聽,複又笑了:"睡了我就想把我踢開,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展聿恒牙關咬/緊,在忍耐,在克制,而她只顧繼續攻擊:"啊……不,是我睡了你才對。"

那一晚,他醉得一塌糊塗,從酒吧出來,直接打車回到酒店。EO的門大敞着,裏頭只有楊岚一人,他想他一定是酒燒了神經,才會關門沖過去抱她、吻她。

一面問:"我佩服你工作上心,我佩服你盡心盡力……但是,我不知道你們是舊情人,我真的不知道……"

楊岚這方一怔,試着要推開他,他卻忽然來了力氣,将她狠狠抵在牆上:"簡殊……我真的不知道……"

……

他不忍再想,只将拳頭握得緊緊的:"你真卑鄙!"

楊岚亦是恨意十足:"我還可以更卑鄙一點,幹脆把錄音送給她聽怎麽樣?叫她知道你是怎麽一邊喊她的名字,一邊跟我ML的,嗯?"

Part(31)

新來的DOM在三天後報導,據說是楊岚從國外高薪"挖來"的精英,不但名聲極佳,還在某高校擔任特聘講師,理論與實踐能力均為業內翹楚。

一般從事這個職位的都是新加坡、馬來西亞、中國臺灣等地的高端銷售,他們擁有出色的談判與管理能力,對工作掏心掏肺,是拼在酒店第一線的主力。如今她要離開,親見一個出色的DOM繼任,心酸之餘,仍是欣慰。

臨行前,展聿恒執意送她,她左右推辭幾次無果,也就放棄了。

展聿恒說:"三年鞠躬盡瘁,好歹讓我在你返港前為你做點什麽,免你他日記起我,還當我是個只會剝削人的GM。"

簡殊淡笑了下,并沒答話,管自坐在車子裏,望着窗外出神。

紅白藍黑,各色車流川息,因為限行,并不見尾號1、6的車牌;薄塵之中,車窗緊閉,只有車載裏緩慢優雅的音樂聲,再一瞥,楓丹白露已漸行漸遠–這就是a城,如無意外,她想這輩子都不會再回來了。

可是仍有不舍,就像最初愛吃青菜,媽媽總說營養不足,要她多吃旁的,幾月幾年下來,也就習慣了;a城也是,從最初的落荒而逃,到漸漸紮根,再到如今的聲名鵲起,三年時光一晃而過,過多的情緒還是敵不過一個"習慣"。

大概人,或者女人就是這樣別扭的生物,對"習慣"憧憬而恐懼,怕未享受完的安逸,終會提前消逝。她亦不過是個凡人,所有女人該有的情緒她都有,所有女人會存的顧忌她都存,因為舍不得,更因為不甘這樣放手。

包括對慕昶峰,除了愛……她想,這麽多年過去了,多少也不甘這樣放手吧。

她又笑了下,收回思緒,繼續流連沿途景觀。

酒店到機場,不到一個小時的車程,好在沒有堵車。展聿恒将她送進航站樓,還要再往裏送,她突然停住,扭頭沖他一笑:"展總,就到這裏吧。謝你吉言,我若有一日風生水起,也願你飛黃騰達。"

展聿恒點頭一笑:"好,那……再見。"

簡殊"嗯"了一聲,轉身朝前走去。好像每一次,他都是站在那裏,看她或者氣憤,或者微笑,或者是面無雜色地從他身邊走過,只要他不叫住她,她就從未回頭。這一次,她走得不快,但節奏明顯,航站樓裏人來人往,一轉眼,已不見她人影。

剩他一人,在原位站了許久,才漸漸松開拳頭,走了出去。

但是對于簡殊來說,事情并不複雜,這一切都不過是一個抉擇,關乎取舍得失罷了。匆匆辦理登記,不多時入閘登機,總共用了四個小時,終于到達香港。

原以為慕昶峰會派司機來接,沒想到下機第一刻,竟見他親自驅車來機場接她。

他笑容迷人,露出兩顆招牌式的梨渦,問她:"累不累,還是有足夠的精力要我為你接風洗塵?"

又在揶揄她,簡殊不禁笑着搖搖頭:"不必了,有慕先生您甘做司機載我回家,已經是最好的節目。"慕昶峰将她一攬,低低吻在她額頭,一路下移:"又在跟我耍嘴皮子,我得罰你。"

簡殊稍作掙紮,低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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