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

戀色 - 第 37 章

雲暖不知道多久沒有聽到喬景延說這樣的話了, 愣了一會兒才摟住他的脖子,往他的臉上親了一口:

“吶,以後請多多指教, 喬先生。”

喬景延扣住她的手,親昵的用額頭輕輕碰了碰她的額頭。

喬景延原本不準備在這邊多呆,直到打過司機先生的電話, 發現這人已經先回家之後, 只得從包裏摸出鑰匙,準備去隔壁住。

雲暖打着想要給喬景延鋪床的幌子, 第一次進入喬景延的房間,這邊的戶型比雲暖那邊要寬闊許多, 至進門開始,便是一條流暢的盲人引導線,喬景延只需要扶着行動, 很容易就能辨別出房間裏的布局, 屋子裏并沒有什麽灰塵, 顯然是有人經常來打掃過的, 雲暖随着他走了一會兒, 這才注意到客廳的牆壁上安裝着兩個攝像頭, 這兩個攝像頭幾乎已經能把整個家裏的全貌都拍攝下來,她指了指閃着紅光的鏡頭, 問喬景延:

“這個攝像頭,是用來幹什麽的?”

“父母怕我有什麽意外,裝修的時候就在每個房間裏都裝上了攝像頭。”喬景延很熟悉這屋子裏的擺設, 行動起來也感覺到不到半點的不方便,聽聞雲暖愣在身後,便轉過去對她說了一句,“這時候他們應該已經睡了。”

雲暖又把目光往攝像頭的方向看了一眼,想象自己和喬景延在這屋子裏的一舉一動都被喬媽媽和喬爸爸看在眼裏,就有些不好意思,理了理自己的頭發,也不敢和喬景延有什麽太過親密的舉動,畢竟長輩們的“眼睛”,可是無處不在的。

雖說喬景延是自己住在這個地方,但行動和一切生活起居其實都被人監視着,也許并沒有多少隐私,有些心疼喬景延,跟在他身後進了卧室,喬景延的卧房非常簡單,只有一個鑲嵌式衣櫃和一個簡單到連一盞臺燈都沒有的小櫃子。

雲暖幫他把床單和被套都拆掉,找了新的換上去,問他:

“喬景延,咱們訂婚以後,你應該還是住在這裏的吧?”

喬景延點了點頭,雲暖擺弄床單和被套的聲音沖入耳朵裏,把她的聲音也切割的斷斷續續的,喬景延走過去幫她拉着被角,說起喬媽媽的安排:

“我父母住的那個小區也有一套早些年買下的空房子,說是等我以後結婚了,做婚房用。”

喬景延沒告訴雲暖,自打決定訂婚開始,喬媽媽就已經在操心婚房裝修的事情,說是設計好了再給雲暖過目,畢竟一切都要随着喬景延,越方便盲人行動越好。

雲暖站到床上抖了抖被子,喘了口氣:“你媽媽那麽貼心啊,挺辛苦的。”

雲暖聞着床單上的香味,躺在床上笑了笑:“喬景延,你其實挺幸福的,我看的出來你媽媽很心疼你。”雲暖的媽媽也是個很溫暖和賢惠的人,只是遺憾沒能看到雲暖長大結婚的樣子,她語氣裏的羨慕,表現的淋漓盡致。

“她對于我來說,确實是個非常好的媽媽。”喬景延不知道雲暖是怎麽沒有媽媽的,只是提起家裏的私事,就想到了很多因為喬媽媽的原因而産生的隔閡,不怎麽想提起過去的陳年舊事,換了個話題,問她:

“你爸說你生母長得很漂亮。”

“那肯定啊。”雲暖對于這位早逝的母親,滿懷驕傲和感恩,“我爸找的兩個老婆都和我媽有幾分像,因為他心裏忘不掉我媽,拖我媽的福,基因強大,我長得沒那麽醜。”

聽聞雲暖臭美的說出這種話,喬景延站在床前笑了笑,這一笑,雲暖就不樂意了,趕緊站起來,站在床上居高臨下的看着他:

“喂,你笑什麽啊,難道我不好看嗎?”

“當然好看。”

雲暖這才滿意,下了床穿好鞋子,本想親他一下再走,晃眼看到卧室裏的攝像頭,頓時連腦袋裏冒出來的粉色泡泡都壓了下去,只得咽了口唾沫,道了一聲:“晚安。”

雲暖在心裏嫌棄死了,哎呀,這煩人的攝像頭,希望婚房裏不要再裝上去了,僅有的隐私都沒有了。

——

年初九,喬景延和雲暖的訂婚宴席如約而至。

雲暖本以為會從簡的訂婚禮,經由小媽一手操辦之後,反而變得格外繁瑣了起來,原本知道喬景延眼睛不方便,卻還是保留着本地的塞紅包入門習俗,洗過臉,梳過頭,才把她交到喬景延手上。

經過這一繁瑣的訂婚禮,晚上的訂婚宴又忙着招呼客人,兩個人都沒有吃什麽東西,早已餓的前胸貼後背。

晚上回到住處,雲暖洗了澡從浴室出來,從冰箱裏翻了兩個小面包,塞給喬景延一片,問他:“你先墊肚子,我去煮面給你吃。”

喬景延沒接,反倒是直接站起來:

“我熟悉我的廚房,我來煮。”

雲暖往他嘴裏塞了片面包,不拒絕他主動下廚顯擺的機會,一直陪在他身側,偶爾往他嘴裏塞一片面包,她看着手指上戴着的訂婚戒指,又看看喬景延手上的戒指,突然覺得自從遇到喬景延,她的人生就像是一場夢一樣,既真實,又荒唐。

至少連她自己都沒有想過,自己會那麽快就确定想要相守一生的人。

後來突然響起來的手機鈴聲才把雲暖拉回現實,她看了一眼來電顯示,走到陽臺接了電話。電話那端的人,是自從打過一個拜年電話之後,便沒有多少聯系的宮允,他是看到微博上的信息才知道雲暖已經訂婚了的消息的,他問雲暖:

“我和你交往時間也不長吧,竟然從沒告訴我你是雲氏地産的長女,也沒告訴我你今日訂婚。”

雲暖念着宮允在格拉斯救過自己,說話并不冷淡:

“訂婚這種小事,我覺得沒有必要,如果結婚你願意來……”

“你是真的認定喬景延了,他可是個人盲人。”

電話裏宮允的語氣并不開心,像是喝醉了,說的斷斷續續的:“雲暖,我希望你以後不要後悔,不要過的辛苦。”

“我不會,宮允。”雲暖好言相勸,“祝你也能找到想要相守一生的人。”

宮允沒有說話,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恭喜,便挂斷了電話。

等到雲暖挂了電話,才看到喬景延已經從廚房出來,細心往她的碗裏撒了些蔥花,整個餐廳裏都彌漫着雞蛋和蔥花的香味,雲暖走過去親了他一下,迫不及待的先嘗了一口:

“喬景延,你這手藝可以開店了啊。”

喬景延替她拉出椅子,知道她今晚沒吃多少東西,叮囑她快吃,後來吃了一會兒,喬景延才提起剛剛的電話,雲暖沒有隐瞞:

“我是不想欠他人情,今天他來我的訂婚宴,明天我就換回去,不如不請,這樣就挺好。”

雲暖看喬景延話不多,端着面條同他坐到一起,舉手發誓:

“你放心,我不會變心。”

喬景延原本沒把宮允當一會事兒,聽到雲暖誓死如歸的語氣,心情更好:

“我知道你不會。”

雲暖吃面條的空蕩,又看了看牆壁上的兩只“大眼睛”,問喬景延:

“喬景延,你家攝像機的開關安在哪?”

喬景延平日裏習慣了,雲暖提起來才想起來還有攝像機這回事兒,告訴雲暖和電源安裝在一起,這丫頭聽完,馬上就站起來跑去總電源那邊,墊着腳就把攝像機給關掉了。

做完這一切,雲暖才滿是輕松的甩着手回來,聽到喬景延問她剛剛幹什麽去了,她直接表示:

“我把你家的‘大眼睛’給關了。”雲暖說完,又說,“一會兒我們睡覺,也得讓‘大眼睛’看着嗎,我可不好意思。”

雲暖性子直爽,毫無遮掩的這番話倒是讓喬景延被湯汁嗆得直咳嗽,雲暖發現喬景延的耳朵紅了,頓時才覺得自己主動關攝像機這件事情,怎麽有點像是暗示,便提:

“我說的睡覺,就是普通的睡覺……普通的那種。”

喬景延聽到雲暖結結巴巴的語氣,拿了紙巾擦嘴,察覺到她坐在自己身邊的氣息都帶着尴尬和不好意思,心理只覺得好笑,故意問她:

“普通的睡覺,是哪種?”

雲暖被喬景延明知故問的語氣問的面紅耳赤,幾口把面條吃了,正想端着碗離開,馬上又被旁邊那個人拉住:

“準備回你那邊?”

雲暖本來準備洗漱完畢就先回床上躺着,這下喬景延突然那麽問道,她作為一個女孩子也是會害羞的,支吾了半天,看喬景延就等着她開口,不承認,湊到他耳邊,眯着眼睛問:

“喬景延,那你希望我今晚睡你的床,還是我的床,嗯?”

看到喬景延愣住了,雲暖這才有一種扳回一局的感覺,心裏暗自得意,正要走,那個人突然從椅子上站起來,擋住她的去路:

“自然是跟着未婚妻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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