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章

戀色 - 第 44 章

他臉上滿是驚訝和不可置信, 一遍一遍摸着畫卷右下角的名字,像是着了魔一般一連确認了好幾遍。

雲暖隐約摸出了那三個字,卻不敢出聲, 只是看到他的眼圈漸漸紅起來,說話時的聲音也顫抖着,問她:

“你還記得, 這幅畫是什麽時候收到的嗎?”

“大概, 四五年前,那時候我剛剛通過香水學院的申請書。”雲暖回憶起那天雲爺爺把畫作拿給她的情景:

“我爺爺去湖南出差, 回來的時候就帶來了這幅畫。”雲暖把目光落到面前的畫卷上,擡起頭看着喬景延, 她大概已經猜到喬景延想到了什麽,便問:

“這幅畫上的名字,是你弟弟?”

如果說, 這個世界上還有誰會像喬景延一樣懂盲文, 又喜歡模仿把名字簽在右下角的, 那自然就是和喬景延生活過不長時間的喬奕澤。

喬景延點了點頭, 馬上收了畫帶着雲暖, 大晚上趕到了喬媽媽的住處, 喬爸爸還在外面磋商,屋子裏只有喬媽媽一個人, 一個人樂得安逸,正在品鑒客戶新送的茶葉,見到兒子喬景延帶着雲暖急匆匆的趕來, 連門鈴也不按,被喬景延臉上凝重的神色吓到,忙問:

“怎麽了,大晚上的還過來?”

喬景延趕緊把畫遞給喬媽媽:“媽,你摸摸右下角。”

喬媽媽一眼就看出這幅畫的風格有點眼熟,滿是疑惑的把手放到右下角摸了摸,頓時就愣住了,又把畫翻來覆去的看了好幾遍,連眼淚也一起掉下來,哽咽着說道:

“是,是他的名字。”

喬景延的弟弟喬奕澤性子頑劣,卻能耐得下心來和喬景延學習盲文和繪畫,喬媽媽印象最深的就是那時候為了讓調皮的喬景延安靜一些,刻意把兄弟倆送到了一個音樂品鑒班,有一次無意中聽到有人說喬景延是瞎子,便和音樂品鑒班的同學打了起來,喬媽媽為此還賠了不少醫藥費,就因為這事,喬爺爺有了理由,不再讓喬奕澤去課外班,所以後來再有空閑的時間,兄弟倆就會一起出去采風作畫,因此喬奕澤的畫風,一直都有喬景延的影子。

他那時候,竟然從未想過這副畫風相似的畫,原本就是出于弟弟喬奕澤的手。

喬媽媽摸着畫崩潰的哭了許久,冷靜了好一會兒才和喬景延說:

“現在只有我們三個人知道,不能傳到喬馨耳朵裏,我會托人去湖南那邊找。”

喬媽媽一想到小兒子在外面一定吃了不少苦頭,有家不能回,這麽多年也從未想過聯系他們,一個人在外漂泊,越想越傷心,幹脆連品茶的耐心也沒了,送走了喬景延和雲暖,便開始寫尋人啓事,第二天一早就飛湖南。

這一出意料之外的驚喜,讓喬景延的心也開闊起來,那晚回去,雲暖從喬景延的口中知道了這位和喬景延實際是表兄弟的關系的表弟喬奕澤。

收養了妹妹遺孤的喬媽媽因此被喬爺爺打上了目的不純的标簽,連喬馨也喜歡借此在喬爺爺面前吹耳邊風,想要把喬奕澤從喬氏轟走,後來喬馨不知道從哪裏找到了他的親生父親,借此趕走了他。

那天喬景延去送行,還聽到他信誓旦旦的說去到那邊就會告知自己地址和電話,誰知道這樣一別就了無音訊:

“我們都以為他不在了。”喬景延說起這段過往,語氣總是帶着滿滿的惋惜,他挽住雲暖的肩膀,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等到找到我弟弟,我的人生就沒什麽遺憾了。”

喬景延一想到這些,心裏長松了一口氣,湊過去吻了吻雲暖的唇,擡手去解她的衣扣,雲暖馬上湊過去咬他的下巴,和喬景延算起了舊賬,問他:

“幹嘛,想欺負我啊,我還沒和你算舊賬呢,我可是聽別人說,你在喬爺爺面前說我像個男人?”

雲暖一提起關于喬馨的事情,喬景延便笑了起來:

“第一次在機場,我聽到你為了一幅畫斤斤計較,那時候就以為你是個女人,後來才發現你強勢果敢,還蠻喜歡你這樣的性子。”

雲暖被他湊到耳邊說話的語氣撩的面紅耳赤,往他懷裏縮了一下,哼了一聲:

“我那是不願意和你姑媽計較,我早就不放在心上了。”

喬景延說:“那不行,我的未婚妻我都舍不得欺負,別人更不行。我已經因為喬馨的原因失去弟弟了,我難道還得讓她從中作梗,使你也遠離我。”

他說完這話,把雲暖壓到身下親了一下,眼疾手快的擡腿鎖住她的腿,手指在她的腰上打圈圈,雲暖癢的縮成了小蝦米,笑個不停,一下子就被喬景延吻住,舔舐着她的小舌,她被他收服,放棄了掙紮,沉寂在他的溫柔鄉裏……

——

這事情過去沒有幾天,喬景延和雲暖就收到了一個不好的消息,喬媽媽在湖南省四處打聽,并沒有找到關于喬景延的一丁點兒消息,只是在曾經雲爺爺買畫的地方,有人證實見過那麽一個小男孩,至于後來去了哪裏,并沒有人知道,喬媽媽後來拖了警局的朋友,才知道關于喬奕澤的戶籍早就已經随着親生父親遷走,不知道遷到了哪裏,也或許至今這孩子也沒有上過戶口。

這件事情,因為無法大張聲勢而陷入僵局,一切只能靠一步一步的來。

而雲暖這邊的工作也漸漸步入了正軌,拖了喬景延的福,雲暖很快就收到了聞氏香水的入職申請,在國內找到了香水實習的工作。擺平了工作室香水瓶事情,雲暖把工作室交給童佳音,正式入職聞氏。

雲暖第一天去報道,碰巧遇到聞星海在公司,兩個人在走廊上擦肩而過,那個人倒是先停下來,問了她一句:

“你的香水瓶事情解決了?”

雲暖點了點頭,見到聞星海把墨鏡摘掉,看着她的眼睛說了一句:

“所以有什麽事情都別忘記和喬景延說一說,他并不是什麽都不會做。”

雲暖性子獨立,從未想過這件事情會因為喬景延的主動幫助而快速解決,說道:

“是啊,我的确是小看我未婚夫了。”

聞星海會這樣說,是因為他從未把喬景延眼睛不方便的事情放到心裏屬于同情的位置,曾經在繪畫班裏最有天賦的那個孩子,哪怕後來失去了眼睛,依然能畫出自己的小小圈子。

人如果安逸現狀,沒有追求和目标,又怎麽能活出自己的人生。喬景延不是這樣的人,所以他才願意聯系他,靠近他。

雲暖反而因為聞星海的這番話對他刮目相看,因為趕着去部門報道,和聞星海擦肩而過,直接踏上了去公司的另一部電梯,就在電梯門剛好合上的一剎那,聞星海再等的電梯裏出來了個人,見到聞星海,那人直接摘掉了墨鏡,笑着問他:

“聞董,好久不見。”

雲暖在職的實驗室,就屬于聞氏旗下香水品牌,聽說聞氏已經有兩年多沒有推出過新的香水,是因為聞氏的香水掌門人遇到了瓶頸,而新的調香師們又總是調制不出滿意的香水,因此雲暖一進去的時候,就察覺到整個香水工作室都彌漫着壓人的氣勢。

今日恰好遇到部門主管不在,雲暖完全不知道應該找誰報道,看大家憂心忡忡,只随意打了個招呼,和實驗室的小姑娘攀談了幾句,聽說是因為早上剛剛送過去的香水被聞星海否決,發了大火,大家心情都不好,更別說部門主管這種平日裏心高氣傲的人了,現在早就找了個地方躲起來詛咒聞星海了。

雲暖想起剛剛見到聞星海時的模樣,完全想不到他早上還發過火,先默默記下實驗室的香料擺放,又問這次聞氏的香水主題,那小姑娘不知道她是托了關系進來,聽到她說這種話,便笑道:

“聞氏的香水都靠香水師自由發揮靈感,誰的香水有錢途就錄用誰的。”

雲暖應了一聲,也難怪聞氏能在國內奢侈品界占上一角,這個态度就很合他的心意。

雲暖整日都在和香料打交道,花了大半天的時間熟悉聞氏的原料,并未參與調制,直到要下班,雲暖才見到臉上挂着怒意的香水部門的主管,大概是聞星海交代過,這女人進門以後對她還算恭敬,甚至都沒問她今天呆在公司做了什麽。

雲暖感受到自己在這裏被處處優待,正準備下了班單獨問問聞星海直接派自己進香水實驗室的意思,只走到董事長門口,就被聞星海的助理攔下來,說是在磋商,要有預約。

後來等了沒多久,雲暖終于見到裏面的房門打開,雲暖一見到出了門的那個人,就愣住了。

宮允這人,還真是塊狗皮膏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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