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 雲暖去聞氏報道的時候又在門口見到了宮允,見雲暖見到自己就走,宮允連忙擋住她的去路, 卻被雲暖一手掃開:
“宮先生,我希望你還能保留一點男人的尊嚴。”
宮允此番來這裏就是帶着目的前來,雲暖的脾性她早就見識過, 哪怕雲暖在門口把這話說的足夠大聲, 引來不少員工的好奇,在外人眼裏看來, 也只是宮先生追求雲暖大膽炙熱,雲暖冷臉相待罷了。
“暖暖, 哪怕做不成戀人,做朋友難道不行嗎?”
雲暖第一次遇到這樣喜歡死纏爛打的人,往宮允身上掃了一眼, 決絕的表示:
“宮先生, 我有男朋友, 并且已經訂婚了, 如果你要是真的為我好, 就別做這種看起來會讓人誤會的事情。”
雲暖這番話說的決絕果斷, 進了調香室把門一關,就把宮允鎖到了門外。
笑笑瞥見雲暖一臉苦惱, 擡手捏着眉心,八卦的坐在她的辦公桌上,問她:
“宮先生這性子, 還真的像一塊狗皮膏藥一樣,你就那麽吸引他?”
雲暖并不想在同事圈說起自己的前一段感情,聳了聳肩幫,笑的很勉強:
“他可能把我當成了骨頭,狗就喜歡對骨頭死纏爛打。”
雲暖煩心的事情何止這些,部門裏負責研究的淡香水始終拿不出一款滿意的方案,被部門主管否認了幾個,到了下班的點,關于笑笑的最後一個淡香水方案也被主管直接否認,責問下面的員工:
“連我都覺得加上這些香料俗氣又低廉,聞董又怎麽會看得上?”
雲暖瞥見部門主管這一整天的臉都是陰沉着的,便默默把自己的方案裝進包裏,收拾東西準備下班。
這幾日宮允這塊狗皮膏藥總是一到下班的點就出現在雲暖的部門,雲暖想躲也沒地方躲,趁着宮允打電話的空蕩,直接踏上了去一樓的電梯,結果剛剛走出大廈外就被宮允追上,問她有沒有時間出去吃個飯,雲暖不喜歡分了手之後還死纏爛打的男生,搖頭拒絕,一出去就看到大廈門口站了個熟悉的身影,忙急匆匆的走過去,喊他:
“你怎麽來了?”
一直安靜等候在大廈外的,正是意料之外的驚喜,喬景延親自來接她下班了。
這人大概是剛剛從玻璃工廠回來,身上還能味道關于那邊的熟悉味道,聽聞雲暖走過來的聲音,他擡手擁抱了她:
“當然是過來接你下班。”
宮允這次回國是有備而來,遙想當初自己追求雲暖也少不了自己身上這股狗皮膏藥一般的性子,以為能趁着喬景延眼睛看不見,便能見縫插針,松松牆角,哪裏會知道今天和情敵碰了個正着,恰好又看到雲暖在他面前小鳥依人的一幕,心髒隐隐作痛,被喬景延抱住雲暖的模樣刺痛了眼睛,站在原地愣了片刻才走到喬景延身側,說道:
“你好,喬先生,好久不見。”
喬景延感官靈敏,早在宮允剛剛跟在雲暖身後出來就聞到他身上的那一抹味道,這一抹味道,和昨晚他聞到的關于雲暖衣服上的味道,一模一樣。
聽聞這個小子還當着自己的面大着膽子的前來問候,禮貌的回了一句:
“我也是,好久不見宮先生,早就聽雲暖說你調來這邊工作,正想請你吃個飯,以報答在格拉斯的救命之恩,不知道宮先生有沒有時間?”
雲暖握着喬景延的手,聽聞她說這句話,偏過頭看了眼身側的那個人,這個人的眼睛如同浩瀚的宇宙,像是有備而來一般,臉朝宮允說話的那個方位看去時帶着十足的誠意,讓人不好意思拒絕。
宮允沒想到喬景延從一開始就知道他的存在,也沒想到喬景延會提起這種陳年舊事,猶豫了片刻,就聽到喬景延說了一句:
“怎麽,宮先生不賞臉嗎?”
喬景延這句話說的恭恭敬敬,但因為語氣嚴厲,倒和逼迫沒什麽兩樣,宮允知道這是喬景延找上門來和自己暗自計較,擡眸看了一眼他毫無焦距的眼睛,幹脆點頭:
“自然賞臉。”
雲暖從未和喬景延提過宮允的事情,更別說會知道喬景延會找報答救命之恩的理由約見宮允,她根本就不知道他肚子裏打的是什麽注意,兩個人上了後座,雲暖見到宮允的車在身後緩慢跟着,有些不安心,往喬景延那邊看了一眼,卻見這人臉上和平日裏不太一樣,眉頭緊皺,薄唇輕輕的抿着,像是在生氣或是在吃醋。
這種事情,雲暖認為不應該告訴喬景延,平白無故的去添加一些無所謂的誤會和芥蒂。
可是喬景延明顯是知道這件事情,并且還在吃醋和生氣。
雲暖往他那邊挪了一點,把手放到他的腿上想說點好話哄哄,奈何喬景延不上當,默默的往窗口那邊縮了縮,擡手拖着腮幫子,完全不理解雲暖主動讨好的意思。
雲暖心裏着急,又往他那邊挪了一點,整個人都要靠上去,用手蹭他的肩膀,像個小女人一樣的解釋:
“我沒告訴你,不是因為我和宮允還藕斷絲連,我是覺得這種事情告訴你只會徒增誤會,避免不必要的争吵。”
一旁在開車的司機先生聽到雲暖說的這番話,擡眸往後視鏡裏看了一眼,一下就瞥見雲暖好脾氣的哄着,就差沒有貼到喬景延身上,垂着眉眼的模樣像只貓咪一樣,看起來還挺可愛的,要是平常的男人早就動心了,可是喬景延不是,臉板直了,俨然就是一副嚴肅對待這個問題的态度。
雲暖湊過去吻了他一下,被這人機器人一般的反應氣的半死,暗自在心裏生自己的悶氣,心想這人原來也是會生氣的,而且還賊難哄,早知道這樣就應該主動把宮允的事情先說明。
雲暖耐着性子哄了沒多久,車子就到了目的地,雲暖沒見到喬景延臉上冰霜融化,心裏懸的慌,下了車就外面等着,他一出來就挽住他的手,和宮允一起進了定好的包間。
房門一關,小小的屋子裏便只有他們三個人,氛圍安靜而尴尬,若不是喬景延把菜單推到宮允那邊,她甚至都以為喬景延今天不準備說話了:
“宮先生,你看看喜歡吃什麽?”
宮允把菜單推給雲暖,故意挑釁:“我的口味暖暖都知道,暖暖你點。”
雲暖自然拒絕:
“宮先生是客人,今天我們夫妻兩做東,自然是客人優先,至于你的口味……”
喬景延不等雲暖說完,把身旁的菜單遞給雲暖,支走她:
“那就你去點吧。”
雲暖看出喬景延的意思,收了桌子上的菜單,抱着出了包間,不知道兩個男人在這小包間裏要談論些什麽,她靠在門上聽了一會兒,沒聽到什麽聲音,這才沮喪的抱着菜單去點菜,直接讓服務員不要打擾。
喬景延等到雲暖走遠了,這才擡起面前的茶抿了一口,和宮允說:
“宮先生不用客氣,随意一些。”
宮允被這夫妻兩一唱一和的态度繞暈,不知道喬景延葫蘆裏買的是什麽藥,這鴻門宴是吃定了,便也端起茶喝了一口,問喬景延:
“我做夢都沒想到你會有勇氣和雲暖訂婚。”
那晚喬景延面臨險境卻一無是處,宮允便知道他這一輩子無法保護雲暖,沒想到不過是這樣一個疏忽大意,雲暖回來過個年,就把終身大事敲定了。
喬景延聽慣了宮允言語之間犀利又蔑視的态度:
“我有沒有勇氣是我的事情,宮先生,倒是你……”喬景延唇角勾起個禮貌的弧度:
“宮先生沒有勇氣去承認自己已經失去雲暖的事實,這就好像你在買一個東西,猶豫的時候恰好被人高價買走,留下的只有遺憾和不甘心而已。”
喬景延說話的語氣沉穩耐心,卻又條條戳在了宮允的心尖上:
“我知道像我未婚妻那麽好看的姑娘,會有不少追求者,其中自然也不乏死纏爛打的狗皮膏藥。”
宮允的臉一瞬間就因為喬景延的這句話憋成了豬肝色,擡眸望去,卻只見面前的男人靜坐如松,手上一盞清茶正散發着袅袅霧氣,映在深邃的眸子裏,倒映出他臉上極度不好看的臉色,宮允突然間因為他這樣運籌帷幄的模樣愣了一下,聽聞他用極其嚴厲的語氣說了一句:
“我今天請宮先生吃飯,不是僅僅只有報恩,還有一件事情,必須要親自告知你。”
喬景延坐得端正,把清茶往桌上一放,發出不小的一聲碰撞聲:
“我這個人脾氣不太好,還望宮先生主動和雲暖保持距離。”
宮允不屑一顧,呵呵了一聲:“你以為我會怕你?”
喬景延回敬他一個微笑:“我不需要你怕,我不過是雲暖這只小老虎身上的胡須,你想打什麽主意,也得看小老虎怒不怒,要是怒了,一根胡須便足以戳穿你的心髒。”
作者有話要說: 雲暖:小腦虎,喵~╮(╯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