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early Archive 2025年1月21日

第 6 章

第6章

路淼穿過男科區域,拐角就來到了血液科。

他的腳步在一間病房前停下,手放在門把手上卻沒有推門而入,透過門上玻璃看見病床上那個男孩的臉。

他的皮膚很白,很安靜躺在那裏。

他沉思了一番,搭在門把手上的手緩慢松開,坐在門口椅子上,拿出了一包煙。煙盒是嶄新的。

路淼抽出一根煙叼在嘴裏,本想點燃卻遲疑了幾秒,還是收起了火機。

最近摸煙盒的次數越發多起來,他心裏不免煩躁,将頭靠在牆上,他的視線落在走廊盡頭的某處,那是一片窗戶。

陽光從半開的窗戶灑下來,照亮了那片區域。

讓他煩悶的心情也跟着變得明朗起來。

路淼的身體向後仰去,雙臂環胸靠在牆壁上,他的眼睛看着前方,思緒卻飄飛了起來。

那天,是他拿到大學通知書的時候,其實他知道家裏根本供不起他讀書,但路婆婆還是堅持要他去讀書,說錢不是問題。

後來拗不過路婆婆,路淼去上了大學。

沒曾想,大三那年發生了意外,那時候有個學長跟他說有個能賺錢的項目。

他一想說不定還能減輕路婆婆負擔,他立馬答應下來。

沒想到那學長轉眼騙了他,那個項目只是個幌子,還沒賺到錢反而背上了債務。

路淼當時還年少氣盛,以為自己被人騙了。

他去找那位學長理論,結果對方不承認,反而叫人把他打成重傷,在醫院住了好長的時間。

再後來,他為了還債就辍學了,也不怎麽回家,怕把債務連累到路婆婆。

好不容易熬下去了,路婆婆卻……路淼想到這兒,忍不住低下頭看自己的鞋子。

“你來啦。”護士的聲音拉回了他的思緒,“你不進去嗎?你來了他會很開心的。”

路淼回神,他将眼裏的情緒藏起來,擡腳朝病房走去。

///

許無憂拿着藥回到殡儀館,腦海裏還是揮灑不去路淼進了男科這件事,不由地擔憂,他不會真有什麽隐疾?

“無憂,你沒事吧。”小麗見她回來,連忙走過去,“聽說你被逝者家屬打了。”

小麗就看到她半邊臉紅腫的厲害,不由地驚呼一聲,“天吶!怎麽變成這樣!那人下手也太狠了吧!”

許無憂笑了笑,“沒事,沒事,我剛已經去過醫院了。”

“怎麽樣,醫生怎麽說。”彭館長從館裏出來,見狀連忙詢問道。

許無憂:“醫生說沒什麽大礙,慢慢消腫就好了。”

“鈴鈴鈴。”手機響起,許無憂看了一眼手機,跟彭館長示意了一下。

彭館長想着這時候打電話應該是委托電話,看了一眼許無憂的臉頰,嘆了口氣點了點頭示意她接聽電話,然後帶着小麗離開。

許無憂接通電話:“喂,你好。”

“好的,請您稍等,我馬上出發。”挂斷電話之後,許無憂回到館裏換上工作服拿上黑色箱子。

“叮–”手機裏收到了短信,許無憂盯了一眼手機屏幕上的短信,然後将其收起來,“館長,接到委托了。”

彭館長聞言又看了看她臉上的傷勢,點了點頭,“你趕緊去辦吧,早點完事早點回來。”

許無憂應了一聲,拿着箱子和車鑰匙匆匆離開了殡儀館。

等她整理完逝者現場拿着藍色遺物箱子回到殡儀館時,恰好碰見了上午打了她一拳的男人。

那男人正被一個老婦人捏着耳朵往外走,他疼得嗷嗷直叫喚,可憐巴巴地沖着婦人求饒:“哎喲媽呀,快放手,我錯了,快放手啊……”

老婦人眼裏含着淚,紅着眼睛嘴裏念叨着:“誰讓你在殡儀館惹事的,聽說還打了人家小姑娘,你讓你哥死了都不安生是不是?”

老婦人邊哭邊拽着他的耳朵,把他往外扯。

男人哭喪着臉,“哎喲,哎喲,疼死了,我知道錯了,再也不敢了,媽呀,疼死我了。”

他一邊喊着,一邊被老婦人追到殡儀館門口,死死抱着柱子,嚎啕大哭起來,“不行,我不離開。”

許無憂見他看自己,對他禮貌的笑了笑,那男人瞧見她腫的老高的臉頰,不好意思的低下頭。

老婦人見狀,看着許無憂那半邊臉紅腫,便松手,走到許無憂面前,“小姑娘,你這臉就是我兒子打的吧?”

她指着兒子的鼻尖怒斥,“你個兔崽子,你給我過來跟着小姑娘道歉。”

許無憂連忙出聲阻止,“不用了,婆婆,我想他也不是故意的。”

“哪能不用啊。”

老婦人看了看她的臉,目光心疼,“哎喲,都腫成這樣了。”

許無憂勉強笑笑,“沒事的婆婆,我已經去醫院看過了,不礙事。”

老婦人:“哎,我這小兒子不懂事,我那大兒子……”說着說着眼眶又紅了,許無憂拿出紙巾遞給她。

老婦人抹了抹眼淚:“謝謝你,小姑娘。”轉頭瞪向自己的小兒子,“還愣着那裏做什麽,還不跟人家小姑娘道歉。”

那男人縮在柱子後面,不肯露面,他低聲道歉道:“小姐,真對不起啊,是我的錯。”

“沒關系。”許無憂連忙擺擺手,“婆婆,請您節哀,我還有事情,我就先走了。”

“謝謝你啊,小姑娘。”老婦人擦掉眼角的眼淚,又拽着那男人離開。

許無憂看着老婦人遠去的背影,思緒萬千。

回到遺屬區,她就聽見館裏面的人在竊竊私語,說老婦人大兒子是因為工地摔傷,重傷身亡。

那無良的工頭,卻将責任推到老婦人兒子操作不當,一毛錢賠償金都沒有給。

許無憂看着老婦人難過的表情,心底有些同情。

又想起那工頭,為了利益,甚至願意犧牲別人的性命來達到自己的利益,心中湧起一陣厭惡。

他還算是人嗎?

她感覺自己不能坐視不管,四四看到她的眼神立刻湊了上來:“無憂,你可千萬別多管閑事。”

“上次你幫了一個遺屬,館長可是罵了你好幾天呢,我看這次還是算了吧。”

許無憂:“那就看着無良工頭,欺負他們?”她的眼神露出堅定,“你放心,我會小心的。”

“被我抓到了,你們倆在偷懶。”小麗看到四四和許無憂站在角落裏在偷偷咬耳朵,

湊過來,“怎麽,你們在密謀什麽。”

小麗突然出聲吓到四四,他一拍胸口,嗔怪道:“小麗,你幹嘛?”

“膽兒這麽小。”小麗聳了聳肩,“我就是看看,你們倆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着我。”

小麗眯了眯眸子,“我可告訴你們,最好是帶着我一起,不然我可是個大嘴巴。”

“沒什麽事情。”四四連忙否認,一臉為難,“我勸無憂不要多管閑事了,上次她不是被館長罵了好幾天,她就不聽。”

許無憂:“這次盡量不鬧大,就是咱們潛入進去拿到那個工地其實是有安全隐患的就行。”

“哦。原來你們在說這個事情啊。”小麗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可是我們怎麽混進去呢?”

小麗疑惑,讓三人陷入了沉思,許無憂想了很久,瞬間腦海閃過一個大紅身影,說道:“我有主意了,這件事情就交給我。”

四四一副擔驚受怕的表情,“你可別又鬧大了。”

“看你這膽兒小的啊。”小麗眼光發光,“說來聽聽,什麽辦法。”

許無憂微微笑道:“我叫人混進去,然後不就可以拿到證據了。”

“無憂,你還有別的朋友?”小麗問。

“不重要,這件事就交給我了。”三人在角落密謀許久才分開,各自回去工作。

夜晚,許無憂回到家裏,站在門口看到燈火通明的房間。

她推開門走了進去,看着空蕩蕩的客廳,她叫了一聲:“路淼?你在家嗎?”

屋內沒人答應,她繼續在屋子找了一圈,也沒找到路淼,想起今天在醫院碰到他,去的還是男科,許無憂想到這兒噗嗤一笑。

“你傻笑什麽?是不是又在背後罵我什麽呢?”

突然響起的男聲吓了許無憂一跳,回頭看去,只見路淼從廚房探出腦袋看着她。

許無憂拍了拍胸脯,沒好氣的道:“你吓到我了。”

路淼挑了挑眉,就看到她半邊臉紅腫像個豬頭一樣,不由得蹙眉,“你被打了?”

他說話的時候已經來到許無憂面前,盯着她的臉。

許無憂摸了摸自己紅腫的臉,嘆了口氣,“不小心挨了別人一拳。”

路淼聞言,皺了皺眉:“怎麽回事?”

他問完這句話又突然意識到自己管的太寬了,連忙補充道:“也是,你這麽傻,估計誰都能揍你。”

路淼的話雖然帶着嘲諷,但語氣中卻沒有多少鄙夷。

許無憂:“……”

“算了,不提這件事了。”許無憂捂了捂自己的臉,“我主要是有個事情想請你幫忙。”

路淼斜睨着她,“不幫。”轉身朝廚房走去。

許無憂連忙跟在他身後,勸說道:“不是,你先聽我說完。”

路淼忽然腳步停住,許無憂低着頭跟他說沒注意他停下來,直接撞到他的背上。

“唔……”鼻尖傳來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她擡起頭,撞見卻是他精致的側臉。

随後許無憂嘴裏滿是血腥味,她捂着流血的鼻子。

許無憂無奈今天是不是出門沒看黃歷,早上被挨一拳,晚上鼻子又被挨。

路淼見她疼得眼淚汪汪,忍俊不禁的勾唇笑了起來。

許無憂見他嘲笑自己,更加郁悶,“你笑什麽,還不是因為你。”

路淼過意不去,“說來聽聽。”

許無憂抽了紙巾揉了揉鼻子,緩緩出聲。

她的言語生動,把剛才的計劃娓娓道來。

說完之後看向路淼,等待他的反應。

路淼沉默半晌,問道:“就這樣?”

“嗯嗯。”許無憂點點頭,期待地看着他。

路淼:“……”

他看着眼前的女孩,一臉期盼地望着他,那雙清澈明亮的大眼睛裏寫滿了期待。

路淼有點不好拒絕,“行,知道了。”

許無憂眼睛一亮:“謝謝你,你真是個好人。”

好人?

路淼遲疑了眼神黯了黯。他可不是什麽好人。

第 5 章 ☆、5.

《原來你還在這裏》開機了,漣在作為蘇杞的高中時代扮演者自然得出席開機儀式,同時也見過主演葉沁和傅陽這兩個大明星,以及和她搭檔的韓敘。

主角燒過香後,自然輪到他們這些配角。宋漣在是和韓敘一起的,放上香,轉而對上了韓敘的眸子,宋漣在朝他禮貌地笑了笑。

宋漣在見到葉沁和傅陽兩個大牌,也沒有怎麽湊上去,只是乖巧地喊了一聲:“葉老師,傅老師。”

葉沁和傅陽看上去也很好相處,只是總歸有些明星架子,宋漣在也沒怎麽在意。

大概這邊只有韓敘和宋漣在年齡相近,于是韓敘便湊過來,找宋漣在攀談起來。

“嘿,沒想到第一次搭檔就是和一個漂亮的女孩子。”韓敘看起來有些陽光,宋漣在有點想不通,江淮遠是那種有些高傲傲嬌的少年,而韓敘本人和角色氣質不搭,不過等真正和他眼對手戲的時候,宋漣在才知道是自己小看娛樂圈的人才輩出了。

而這時,宋漣在只是腼腆一笑,道了一聲謝謝。

看出宋漣在有些疏離,韓敘也不在意,只道:“其實我見過你~在滬市戲劇學院,不過你不是滬市戲劇學院的吧~”

宋漣在:“嗯,我是隔壁滬市外國語的。”

韓敘瞪大眼睛,“外國語的來演戲?果然是來搶飯碗的啊~”當然這是開玩笑的話。

不過不知道是不是被韓敘誇張的表情逗笑了,還是對方友好的樣子,宋漣在也漸漸放開了。兩人聊着聊着,就知道了對方的來歷。韓敘是戲劇學院大四的學生,比漣在大兩歲,這次也是他的導師介紹他過來試鏡的,從這裏可以看出韓敘在他們學校也是個優秀的人。

兩人聊着,就聽見不遠處,葉沁對傅陽笑着打趣:“你可是粉絲心中的不老男神,怎麽還服起老來了。”

傅陽溫潤的眸子也露出笑意,“現在可是年輕一輩的天下了。我演偶像劇也要粉絲買賬啊。”

葉沁:“傅老師啊,你可是良玉欽點的男主角呢,可別這麽說。”

聽到不老男神這個稱呼,宋漣在就想到自家舅舅,果然這年頭保養得好就是不老男神!不由地笑起來。

韓敘問道:“笑什麽?”

宋漣在只是搖搖頭,“沒什麽。”

這時,導演他們喊劇組演員拍大合照。宋濂在和韓敘連忙跑過去。

葉沁和傅陽站在中間,宋漣在和韓敘都是默默無聞的新人,所以只能被擠到邊上。鏡頭就那麽大,攝影師不得不讓邊上的人往中間擠擠。

這時,宋漣在感覺到一只手搭在她肩膀上往他那個方向按了按,愣了一下。這時攝影師按了快門。

拍照結束,韓敘就松了爪子,看到對方的坦然的樣子,宋漣在也把這事抛到後面了,只不過被搭了一下肩,也沒什麽大不了。

……

開機儀式結束後,宋漣在就回學校上課了。韓敘的學校就在她隔壁,宋漣在沒法拒絕,便和他結伴而行。

最後拗不過韓敘,又被他送到了學校。好巧不巧地碰到了下來打水的薛寧寧。

看到薛寧寧打趣的眼神,宋漣在不用想都知道她在想什麽,和韓敘禮貌道別,就拉着薛寧寧回宿舍。

果然一回宿舍,薛寧寧就管不住嘴和龐笑悅說了。

“屋裏漣在妹妹身邊又開出一朵新桃花,而且目測不是爛桃花,人家長得可帥了!”

漣在無語,又想到劇組的保密協議,只能說:“他只是朋友。”随後又淡淡道:“我以後進了娛樂圈,應該暫時不會考慮戀愛什麽的了。”

薛寧寧和龐笑悅恍然,也對,娛樂圈備受矚目,像漣在是要往小花旦發展的,怎麽可能随便談戀愛。

……

劇組拍攝前期沒有她和韓敘什麽事,但周末宋漣在還是去劇組報道了,一是不讓自己太脫離劇組,二是熟悉一下拍攝技巧以及學習一下當紅的演員怎麽演戲。當然避免自己顯得多餘,宋漣在還是買了一些小點心分發給劇組的。

會做人,又乖巧,再加上人美,宋漣在很快在劇組吃開了。甚至葉沁和傅陽偶爾也會指導一下漣在。所以說你不去主動努力,人家是不會理你的。

韓敘因為是戲劇學院的學生,有一定資源,所以據說去拍廣告了,所以沒有來劇組。直到一個月後,終于迎來了高中時期的蘇杞和江淮遠的部分,雖然拍攝只有兩個星期。

地點定在滬市附中,漣在高中的時候是在育才,附中是和育才并稱的在滬市的重點高中。不過,漣在看着附中的一草一木,的确綠化比她們學校好,不過公共設施卻沒有他們那邊新。大概是因為這個學校是老牌高中吧。

第一場戲,是蘇杞跑到考試排名榜上看成績,卻發現自己又是萬年老二,而第一名正是江淮遠那個上課明明不聽講卻可以考的很好的家夥。

蘇杞很氣憤地退了一步,卻撞進江淮遠的懷裏,轉頭對上江淮遠看不出意思的眸子,蘇杞莫名覺得羞憤,覺得對方是來看她笑話的,猛地推開對方。

“卡!”

導演突然喊了停,宋漣在和韓敘停下疑惑地看向導演。

導演無奈地對漣在說:“漣在啊,你推韓敘的力氣太小了,韓敘配合你踉跄的不自然。你用力點。還有表情,不是完全的憤怒!”

漣在若有所思地想了一遍,然後抱歉地對上韓敘的眼睛。

從來了一遍,果然好了很多。

《原來你還在這裏》的導演是個糙大叔,但是卻不是那種脾氣很差的導演,相反,如果有什麽不對,他會停下來耐心講解。宋漣在不由覺得自己第一步跟了個好劇組。

總體來說,劇組很有愛,因為劇組有個微信群,漣在也認識了良玉,聊天下來發現,良玉真的知識很淵博,而有時良玉也會來劇組和導演讨論,這時候,漣在就腆着臉,喊着“良玉姐”,讓她幫她分析蘇杞的性格。

漣在以為演戲就是在鏡頭下,表現自己的情感就對了,而且她也去戲劇學院蹭過課,學習過,卻沒想到真正演起戲來達到效果是和她想的不一樣的。因為不同的位置,以及技巧就能讓你在屏幕裏呈現的效果不一樣。這時候,韓敘雖然只是戲劇學院的,卻真的是有科班出身的好處的,還好人家不藏私,教了漣在好多。不過兩人私下讨論劇本,也變成了很好的親故。

作者有話要說: 理想化的娛樂圈~今天微博都是……哎,突然覺得娛樂圈真的水太深了。收藏收藏~

(adsbygoogle = window.adsbygoogle || []).push({});

第 13 章 ☆、毀滅豔羽幫

地下室——

一幫混混鎮守地下室。

刷刷——

幾個黑影閃過,之後,是一個黑衣人降落在地下室。

“你們是誰?!”混混們馬上出與武裝狀态。

“我們是嗜血幫的,奉命滅了你們豔羽幫。”汐若嘴角揚起一絲輕蔑的笑。

“呵!想滅了豔羽幫,做夢!”不知是某混混不自量力的叫了起來。

“好啊,那你們可以試試啊。”汐若嘴角勾起一絲微笑。

“兄弟們,上!”打頭的那個混混揮了揮手示意他們沖上去。

汐若手握長刀也沖上去與他們決一死戰,一條紅色的發帶捆住的頭發随風飄舞着。

俗話說得好,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嘛!當然要把他麽的頭兒先幹掉再說啦!

汐若踩在混混們的頭上跳到最後面,一個看上去像他們的頭兒的人正坐在真皮沙發上翹着二郎腿喝着啤酒很是悠閑,汐若一刀砍下去,Itisdone!

“你們幾個,快點幹掉他們我們回總部向幫主彙報去。”汐若橫着一刀劃過,一排拿着狼牙棒跑過來的混混被砍斷了腰。

“是,汐若大人。”黑衣人們放出沾有毒液的暗器,暗器很整齊的從黑衣人的袖口射出,一排混混中毒而死。

“走。”汐若從窗戶跳出去,黑衣人們緊跟着跳出窗去。

千愛——

蘇羽菲正在他父親旗下的咖啡廳”千愛”悠閑地喝咖啡。

“大小姐。”一個穿西裝的男人從門口走進來。

“說吧,什麽事。”蘇羽菲抿了一口咖啡。

“是,大小姐,豔。。。豔羽幫被。。。被滅。。。滅了。”穿西裝的男人吞吞吐吐地說。

“什麽!沒用的家夥!”蘇羽菲用力放下杯子,被子裏的咖啡溢了出來,“你退下吧,讓我一個人好好想想。”蘇羽菲揮了揮手示意他下去。

“是,大小姐。”穿西裝的男人離開了千愛。

“弒魅雪你搶走了我的熙還滅了我的幫派,你當我蘇羽菲是好惹的。”蘇羽菲心裏醞釀着邪惡的陰謀。

嗜血幫總部——

“幫主。”汐若半跪着,面容嚴肅而冰冷。

“起來吧,任務完成的怎麽樣了。”弒魅雪坐在真皮沙發上端起茶幾上的酒杯,小抿了一口裏面的酒。

“回幫主,豔羽幫已被滅,但是我們并沒有發現蘇羽菲。”汐若站了起來。

“沒關系,留着蘇羽菲還有很大的用處呢。”弒魅雪嘴角勾起一絲邪魅的笑。

第 2 章

作者有話要說: 今日這章是第二章的補全,全文有大部分是盲人視角,不知道你們習不習慣看這樣的文章,第三章明天更新,總之敬請期待後續發展,希望你們會喜歡這個故事吧~~

烈日當空,氣溫一路攀升,到了中午便熱的人直冒汗,心浮氣躁,雲暖選了個有空調的小包間,氣呼呼的把桌上的檸檬茶喝了大半杯。

坐在她對面的童佳音看她這樣子毫無節制的灌冰檸檬茶,知道這小妖精又有火氣要發,又招手給她叫了一杯檸檬茶,這一次沒敢讓服務員加冰。

喝足了,雲暖才擡手在木桌子上敲了敲,一副臨近崩潰的模樣。

“我說吶,佳音,你怎麽不早告訴我,是去應聘‘貼身’助理的?”

雲暖在還未歸國的時候,就拜托童佳音在這邊訂好了她歸國的住處,至于這份助理的工作,還是童佳音拜托學長托了關系直接進去面試的。

童佳音馬上喊冤:

“你說是貼身助理?不可能啊,我拜托學長幫忙找的關系,不可能是那種工作啊?”

雲暖馬上翻了個白眼:

“我和你一個學校那麽多年,還會有我不認識的學長?”

“是後來有些接觸才知道是一個學校的,我們倆念得那種專業,有幾個人能知道。”童佳音幾句話解釋完畢,忙着關心她:“那你應聘上沒有,沒有的話我把你塞進我堂哥的公司吧?”

“別別別。”提起童佳音的堂哥雲暖就頭大,趕緊擺手,問童佳音:

“我剛回國那天,不是和你提起一位眼睛很漂亮的盲人麽?”

童佳音可忘不了雲暖第一天歸國,邀她出去吃飯,席間她提起這位盲人先生的眼神,那俨然就是一副陷入愛河,不可自拔的模樣。童佳音不相信雲暖的那些措辭,世界上哪會有眼若星河璀璨的男人。

雲暖哀叫一聲,把桌子上的冰塊往杯子裏倒:

“你說,我這後半輩子,是不是得一直那麽倒黴下去?”

她以為所有不好的不幸的事情,一定會因為歸國而逐漸好轉,直到他三番兩次的和喬景延遇見,而留給對方的,卻全是差到極點的壞印象。

那一日在人事部遇見喬景延,對于雲暖來說,就像是這半個多月以來的一場噩夢。雲暖把香水工作室的事情全權交給了閨蜜童佳音,自己雙手一甩,原本是打着出去換一份工作體驗人生,誰料想第一份工作,便是同幾個如花似玉的女人,站成一排給喬氏的公子哥喬景延“選妃”。

早就聽聞喬氏的董事長做了多年的慈善,生活一向低調又節儉,能獲得助理面試的機會,就憑自己的口才,也能在部門混個實習生體驗體驗,直到雲暖被人事部主管和其他姑娘們一起帶進了人事部,她這才知道,自己來應聘的是個什麽職位。

她向來打扮的時尚靓麗,那天為了給主管留個好印象,用童佳音的話來說,就像是逼娼從良,活脫脫把妖豔性感的雲暖變成了個穿着職業裝的小白領,聽聞最終回要等總經理親自把關,雲暖甚至還在等候總經理來的這個時間段偷偷的抹了點口紅,随着大門被人從外面推開,雲暖這才收回補口紅的目光,然而目光一落到那個人身上,她整個人就愣住了。

有些女人大概早就知道自己來應聘的是個什麽職位,一點兒也不吃驚,反倒是默默掏出香水往自己身上噴了碰,好吸引喬景延的注意力。

作為盲人的喬景延像個木偶一般站在她們面前,臉上的表情卻随着時間一點一點陰沉下去,她看到的,卻不僅僅是他臉上瞬間消沉下去的神态,還有作為一個盲人該有的自尊。

他像只禁锢在籠子裏的鳥兒,被長輩別有用心的安排了一場看不見的“選妃”大賽,她原本站在靠前的位置,聽聞要做自我介紹,默默的把腳步往後挪了好幾步,在這樣的場合出現,不知道這人又要怎麽看待自己。

意料之外的,是這人突然間大發雷霆,把玻璃杯摔到了角落,冷着眉眼,說的幹脆果斷:

“我誰也看不上!”

聽到這句話的雲暖,大概是全場最高興和興慶的人。她本想默默低着頭溜掉,改日再從長計議,借口他救了自己命請他吃飯小酌,順便欣賞欣賞他的畫,誰料她擠在人堆裏準備低着頭溜走時,突然間被她拉住了衣袖。

——

“你說,他是真瞎還是假瞎,我都準備夾着尾巴跑掉了,他是怎麽辨別的出來,我就混在那堆女人裏的?”

童佳音正聽的起勁,張口糊弄了幾句:“盲人看不見,自然有千百種辨別人的方法,快說快說,那你是被他看上了?那不錯啊,喬氏的獨生子啊,錢途無量啊。”

雲暖握着杯子,有點想把面前的拜金女敲死:“我是愛錢的那種人嗎?”

童佳音馬上投降:“所以你應聘上了沒啊?”

雲暖聳肩,冷着眉眼說了一句:

“最後他等到人事部的人走光了,關了門往我手裏塞了幾張票子。”

雲暖至今不敢相信,那天自己經歷的到底是一場怎樣難忘的回憶。喬景延認出她以後,趕走了人事部的人,摩挲着從皮夾裏掏出幾張票子,塞到她手上。

她長那麽大第一次被人這樣侮辱,以為他要付錢讓她做些什麽,誰曾想會被他盯着眼睛往前方看的目光吸引住,那雙眼睛被陽光暈染的澄澈又明亮,他收斂了剛剛因為發火還皺着的眉頭,安慰一般的說:

“去找份正當的工作。”

她在喬景延的眼裏,俨然已經成了一位“性-工作者”。

童佳音不愧是損友,噗的一聲,把喝到嘴裏的奶茶都吐了出來,哈哈哈的笑個不停,雲暖卻全然不介意,拖着自己的腮幫子,說的很認真:

“如果我真是一名妓-女,我願意從良去愛這樣一個人。”

在他往她手裏塞錢的時候,她擡起頭看了他的目光,那雙被卷翹的長睫毛遮住的眸子,明明是這世界上最溫暖和美麗的瑰寶。

童佳音不笑了,奶茶也不喝了,隐隐覺得遇到喬景延的雲暖像是變了個人,戳了戳她的肩膀,喂了一聲:

“暖暖,你別告訴我,你喜歡上一個只見過幾次面的瞎子?!”

你會因為一雙眼睛而愛上一個人嗎?

雲暖想:會的。

童佳音被雲暖的瘋狂思想驚住,一連喝了幾杯奶茶,這才起身準備回去,和雲暖提到:

“我回去工作室看看,晚上要去學長的升職會,工作的事情我幫你留意,進不了喬氏,我堂哥那邊的人脈也很廣。”

雲暖原本就郁悶死了,聽聞有聚會,哪裏閑得住,趕緊抱住童佳音的胳膊:

“你丫聚會不叫上我,有酒喝有肉吃,你是怕我的傾城美貌搶走你學長啊?”

童佳音一個爆栗敲在她頭上:“哪裏是不叫上你,人家是托了關系讓你進了面試的,我就去感謝感謝。”

雲暖眨着星星眼:“要不,再拜托他使點力,弄去當個銷售員都可以,能進喬氏就能和喬景延再見一面,碰撞出無數火花。”

童佳音:“……”

所謂: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童佳音和雲暖閨蜜九年,想當初童佳音就是靠死纏爛打和雲暖成了朋友才成立了幫扶小組考上大學,現在雲暖學到了她這招,套用的爐火純青,童佳音不舍得雲暖心願落空,只答應幫忙引薦引薦學長,一切全看造化。

好不容易有個聚會,雲暖翻箱倒櫃的翻出條性感小黑裙,化了妝,光着兩條大長腿就和閨蜜童佳音去了所謂的升職宴。

畢竟雲暖和童佳音是同一個大學畢業的,她的學長也是她的學長,像是雲暖這樣善于交際的姑娘,和學長喝喝小酒,也就熟絡了。

“你學長平日裏有點什麽愛好沒有,我改天投其所好送點東西。”

童佳音帶着雲暖進去KTV之前,還在讨論怎麽讨好學長的事情,童佳音勸她放心:

“他脾氣好的不行,你不用想這些禮數,他要是願意幫你,自然也就樂意伸出援助之手了。”

說罷,童佳音便打開門帶着雲暖進去,很快就在人群裏見到今天的主角,她拉着雲暖進去,叫了一聲:

“駱學長,這就是我經常和你提起過的,我閨蜜,雲暖。”

雲暖只覺得站起來和的男人有點眼熟,一時間沒想起來,熱情的雙手握上去,很是恭敬的喊了一聲:

“學長好,我叫雲暖。”

駱沅第一次遇到像雲暖這樣習慣雙手握手的女孩子,有些不适應,給兩個女孩子讓了座位,就在他的身側,童佳音沒忘記今晚是來給雲暖搭橋的,傻乎乎的把雲暖推到駱沅身側:

“暖暖,你坐這裏,方便唱歌。”

雲暖察覺到駱沅臉色不太好,趕緊坐在童佳音身側:

“我不喜歡唱歌,你們唱。”

有K歌女王之稱的雲暖怎麽可能不喜歡唱歌,無奈今晚有事相求,凡是宜忍。

雲暖坐下來,接過駱沅給的土豆片咔嚓的咬了一口,駱沅學長的朋友并不多,大概七八個人的樣子,有單身的看到她進來,已經開始倒酒,想要和她搭讪,她老鼠一樣的目光環顧了四周,突然把目光鎖定在黑暗的小角落裏,她起初以為看錯了,又努力的睜大眼睛看了一眼,這才确定這個人就是喬景延。

在昏暗喧嘩的KTV裏,這個人像是遠隔千裏,并不屬于這個世界。他坐在角落,慵懶的靠在沙發的椅背上,閉着眼睛,像是睡着了一般,他襯衣上精致的紐扣,偶爾迎上KTV的燈光,發着些淡淡的光落在雲暖的眼睛裏,像是繁星一般。她盯着他打量了一會兒,默默咽了口唾沫,看他身側空無一人,在心裏深呼吸,幹脆拿着薯片框,默默的往他所在的角落挪了一步,見那人沒動靜,她又剮不知恥的挪了一步,兩步……

從未在某件事情上面有過膽怯的雲暖,偏偏在面對喬景延這件事情上面,變成了瞻前顧後的膽小鬼,他都不知道這人是睡着了還是閉目養神,挪到離他還有五十厘米的地方就禮貌的停了下來,默默往嘴巴裏塞了一塊薯片,想和他說話,輕咳了一聲。

那個人像是毫無察覺,一句話也沒說。

雲暖知道他看不見,但前幾次早已通過聲音或是什麽其他的辨別能力知曉她這個人,沒道理今天她打扮的妖豔一些,他就認不出來了。雲暖是個聰明姑娘,知道有了那麽天大的誤會,他對這種女人應該是敬而遠之的,只得默默的又往嘴裏塞了薯片,心裏惆悵的想,要不一會兒就大膽一點,給他手裏賽個話筒,沒準這位公子哥,就借由音樂和自己熟絡了呢?

她心裏胡思亂想了很多關于今後的作戰計劃,甚至把電話號碼這種事情都提上了計劃,想的入了神,等察覺到那個人挪到她身邊的時候,他已經伸手從小籃子拿了半片薯片。

雲暖愣了一下,心髒噗通的的跳起來,往他那邊看了一眼,卻只見黑暗的包間裏,那個人睜開眼睛,目光看着屏幕裏有光源的地方,問了她一句:

“雲暖,是你的名字?”

雲暖受寵若驚,趕緊點了點頭,手有些抖,索性把薯片框往桌上一放,從身側的包裏掏出紙巾,仔仔細細的擦了擦手,想和他握手,做個簡短的自我介紹,然而那個人表現的并不熱情,把薯片往嘴裏一塞,便沒了後話。

雲暖看着擦幹淨的手,局促的愣在一旁,一向巧舌如簧的雲暖,倒像是突然間成了個啞巴,只能局促的搓了搓手,放在自己的膝蓋上,有點窘迫的揉了揉鼻子,在腦子裏咕嚕嚕的轉話題,喬氏是做什麽的來着,他是管轄那一塊來着,後來她終于想到,開口提及:

“喬氏有……”

幾乎是她開口的同時,旁邊那人突然間伸出一只手來,輕輕的握住了她的手。

她突然間愣住,腦袋裏轟的一聲,心髒都要跟着跳出來了……

喬氏有什麽來着,嗯,喬,喬氏有個喬景延。

第 9 章 ☆、Chapter 9

幾步之外,成汐韻卻心情漸漸轉好。

這水太美妙了,永無停止落在她手心裏,冰冰涼涼的。

因為這水,令整座城,變成了活的一般。

她擡頭看遠處的教堂,背後傳來有人說中文,“好多年沒有試過這麽等人了吧?”

她回頭,看到昨天認識的劉嘉。

劉嘉指着他自己身後不遠處說,“我們坐在那邊的餐廳裏,小城就這點好。地方小。你一出現我們就能看見。”

成汐韻順着他的指示看過去,歐式木長窗,她看到了昨晚見過的另外兩個人。

“你休息的怎麽樣?有沒有什麽不方便的地方?”劉嘉問。

“都好。”成汐韻說。看劉嘉語氣熱情,話也多了。她說,“……我請你們吃個飯吧,昨天真的太謝謝你們了。還幫我找了住處。”

劉嘉轉身說,“那就不和你客氣了,就去我們坐的那餐廳。”

他先行一步。

成汐韻跟着他往過走,餐廳外觀古樸,她猜測是一家意大利餐館,透窗覺得裏面的裝修很異域。當然以她貧瘠的見識而言,沒有見過的東西太多,不認識的都是異域的。

踏進去餐館,木頭地板踩上去有聲音。

成汐韻連忙謹慎地放輕腳步,跟在劉嘉後面,走向他們剛剛坐的位置。

那裏兩個人,面前都放着喝的,顯然來了挺久。

靠窗口坐的男人,換掉了昨天的襯衫,今天穿着件黑色的T恤。他的眉色和黑色特別襯,顯得特外醒目。

她挪開視線,看向旁邊的大陶,大陶頭發長,人有點胖。她點了點頭,就坐在了大陶的身邊。

劉嘉在她對面落座。四人座,他們這樣正好湊一桌。

劉嘉端着自己面前的啤酒喝了一口,朝着成汐韻問道,“喝什麽?”

成汐韻連忙說,“随便。”然後她想起來件事,低頭去包裏掏,邊說,“對了,我昨晚忘記問了,修車多少錢?”

劉嘉擡高準備叫服務生的手架在半空,詫異地看着她。

喝啤酒的大陶也看向她。

成汐韻發現出這倆人視線裏的奇怪意味,心裏也意外。她昨晚累的忘了。早上睡醒就想着第一件事一定要給人家還錢。趕緊說,“是要現金吧,我看昨天那車行像是私人的,我帶的就是現金。”

此言一出,就連那個,昨天打扮的像要參加宴會的男人也轉頭來看她。

那眼神陌生,不鹹不淡的,卻好像“真的”在看她。

她頓時覺得心慌,又說錯話了?

她擡手放在桌上,露出手指上的戒指,有些,一時不知道該怎麽反應。垂着目光,心裏都是剛剛那一秒對上眼,那人沒什麽溫度的目光,好像帶着“鄙視”“讨厭”或者“輕視。”

又好像都不是。

那是怎樣的視線呢……就是,只希望,他再也不要看自己的目光。

她搓着手指上的戒指,好像要提醒人家,她對這裏的任何人都別無所圖。

她不知道,韓蘊看她,只是單純的覺得,這人出門這麽随便相信人,自己身上帶着大額現金,怎麽可以随便告訴人?哪怕是幫過自己的人,不代表是好人呀。

******

韓蘊端起杯子,喝着水等劉嘉收錢。

餐廳裏的侍應走過來,站在桌邊等他們點菜。

劉嘉說,“那個,成汐韻,錢先不急,等會吃完飯再說。”

韓蘊看向他,這家夥在他面前搞花樣,不想活了。

劉嘉都他不敢對他的視線,又速度極快地對成汐韻說,“你挺懂行,是,他們不收卡。收卡不好做賬。最後花多少錢還不知道,後天你去拿車的時候才知道。”

成汐韻卻有點不明所以,看着他說道,“那我應該先給你多少錢?我看你昨天也給他們錢了。”

劉嘉剛要了菜單,呆看着她,不會動了。

大陶握着水杯,表情滑稽。

顯然不知道這人怎麽可以實誠成這樣。

韓蘊的手指在腿上點了點,原來劉嘉昨天的錢裝在身上……劉嘉自己不願意說,倒是被這外人直接兜底了。

他看着桌上她那香奈兒的小包,還有她身上裁剪一流,衣料矜貴到矯情的長裙。

他再次肯定,這樣的人,旅行絕對難到目的地。

他端起杯子,放在嘴邊抿了一口,說,“劉嘉,飯後我就走,點了菜你就去銀行給我取錢。”

劉嘉這下真的驚呆了,好像看到女朋友出軌的眼神看着他,說不出話。

韓蘊沒搭理他,把收據掏出來放在桌上,“這是修車的收據。”

成汐韻後知後覺,聽出這句是和自己說的。

她伸手不确定的扯過來那收據,沒人攔她。

她放了心看。

韓蘊對着服務生點菜,說的意大利語。

給足成汐韻時間去看那收據。

“你要吃什麽?”他問成汐韻。

成汐韻空了好一會,才又反應出來這是在問她。

她忙說,“随便。”低頭看着收據,反正菜單她也看不懂。

韓蘊手裏拿着菜單,架在空中。正準備給她多說兩句,“科普”一下菜單,她直接給低頭了。

她微低着頭,側面看脖頸真是細,頭發梳上去,可以看到下面散着的細細的頭發,陽光下,有點發黃,軟軟的。一根非常纖幼的金鏈柔順而下,搭在白裙上,不是向前,而是向後。

形成一種姿态美妙的精致延伸……不是什麽貴重的金飾,卻令她多了股千金難求的純真。

這女孩,在家裏該是被人捧在手心裏的,一定很得人疼愛。

劉嘉有點不耐煩,插嘴點了菜。

也沒問成汐韻,直接給她頭盤點了沙拉,意大利面。

韓蘊覺得劉嘉應該問問她有沒有忌口的東西。他自己當然不會問。

人在外,得靠自己。

******

飲料來了

成汐韻也“佯裝”看完了收據,反正她也看不懂,只看到上面的數額,她遲疑了一下,對要債的韓蘊說,“嗯,我這裏現金不夠,先給你三千歐,剩下的等會你和我回去,我拿給你行嗎?”

語氣幹巴,挺冷的。卻令人覺得她是不慣掩飾應酬,好好說話的時候,只會好聲好氣相詢,那是一種返璞歸真的,少見的,“乖乖的”語氣。

像小孩。

韓蘊點了點頭,看去窗外。

心裏微不可見嘆了口氣,那張收據上的貓膩……她當然不懂。

但這也不是他的事,要怪就怪這女孩的家裏人,他伸手拿了桌上的信封,随意在桌上磕了兩下,對劉嘉說,“這還差的遠,你是不是去銀行?”

劉嘉整張臉都黑了,“你就不能讓我先吃口安生飯。”

韓蘊反問道,“藝術品經紀都是這樣的嗎?兩清之後,随便吃。”

劉嘉:“……”

成汐韻一看情況不對,連忙站了起來說,“我去洗洗手。”

“飯前洗手是好習慣。”大陶笑着給她指了指方向。

她往餐廳後面走,走了好幾步,才往後看他們。

那倆人之間明顯有她不了解的內情,她不知道那倆人會不會吵架。一個人和她迎面走過來,撞了她一下,她擡頭看過去。看到撞她的人,那人和她打了個照面,急匆匆走了。

她進了洗手間想,又是個中國人,這地方,中國人還這麽多?

她洗了手,磨蹭了好一會出來。看到劉嘉真的不在了。

菜上了。

她慢慢地吃,沒什麽胃口。

為了照顧她的飲食習慣,頭盤正餐一起上的。可她也沒什麽感激的.

那是因為,叫的意大利面和沙拉,全不是她想吃的,裏面一塊塊的起司,有羊膻氣,因為這個味,她連那綠綠的嫩葉子,也不想碰了。

還有面,非常硬,和她平時吃的一點不一樣。

不知道是不是沒有煮熟。

倒是對面人叫的“馄饨”讓她挺想吃的。

當然她知道那不叫馄饨,是意大利馄饨。

飯吃一半,劉嘉回來了,一臉憤慨。

“給。”一沓銀行裝錢的厚紙袋放在桌上,三個那麽多。

韓蘊接了,順手放在旁邊。

劉嘉站着等了一會,沒有等來謝,韓蘊繼續吃飯。

他臉一變,嬉皮笑臉地偎過去,“你真的連個謝都不說。咱倆這關系,你用我順理成章是吧?”

語氣因為太高興親熱,陡然有點娘氣。

成汐韻一時沒忍住,正挑菜葉子的手用力稍過,一塊起司直接飛了出去,正正落在斜對面人的盤子裏。

她呆住了。

看着對面人。

韓蘊也看着她,他面前盤子裏,多了一塊起司。

這飯還怎麽吃?

他看向那起司砸他飯的人。

卻見成汐韻坐着沒有動,姿态淡然,但用千載難逢的眼神看着他說,“那……那你的馄饨給我吃吧,我用面和你換。”

作者有話要說:

妞妞們,我昨天換了九張封面,九張~~

第 30 章 2

第9章 2

幾個孩子在另一邊烤火烤糍粑和洋芋。

山裏冷,晚上,人們會在屋外點一小堆火,火上架了架子,邊烤火聊天,邊把裝水的鐵壺放架子上燒。燒開後把鐵壺撤了,擺上網架,就能考糍粑,烤豆腐,烤洋芋了。

糍粑和洋芋都是大人們切好的,孩子們放在網架上,熟了就蘸辣椒面吃。

和墨的牙又掉了一顆,新的還沒長成,吃糍粑慢吞吞的,怕粘到牙上,被王開暢笑了好久。

和墨懶得理他。

王開暢手裏抓着一塊烤好的洋芋,揚頭問和墨:“你們麗江不過花山節噶?”

和墨想了一下,他确實沒有聽過這個節日,便搖頭說沒有。

王開暢得意地說:“要穿好看的衣服去。我阿媽已經給我做好了。你們沒有阿媽,沒好看的衣服穿。”

他是說楊徽與和墨。

和墨咬牙回了句:“誰說我們沒阿媽?”

“我都沒見過你們阿媽,也沒見過你們穿阿媽給你們做的衣服。”王開暢又說道。

和墨氣急了,把手裏的糍粑給身邊的楊徽吃,起身就要過去揍王開暢。王開暢被和墨揍多了,早早預感到和墨的怒氣,趕緊躲到馮子賢身後,朝和墨吐舌頭。

和墨讓馮子賢讓開,馮子賢左右為難,讓開吧,會被王開暢揍。不讓開吧,會被和墨揍。

兩方僵持不下,楊徽趁他們不注意,繞到馮子賢身後,踩了王開暢一腳:“不許你說我們沒阿媽!”

王開暢吃痛,“哇哇”叫了兩聲,擡手想去拍楊徽,看見和墨瞪着他,又收回了手,倔強地說了句,反正你們就是沒好看的衣服穿。

楊徽氣道:“我阿爺說了,他會給我們穿好看的衣服的!”

說完過去拉了和墨走。

王開暢還躲在馮子賢身後,探出身子朝兩人扮鬼臉。

晚上,楊徽問楊建國,他們有沒有好看的衣服,可以穿去花山節。

楊徽從前年紀小,楊建國沒帶她去過花山節。去年花山節時,和墨與和鴻剛來不久,與大家也不熟,便沒有一起去。今年大家熟識了,是要一起去了。

楊建國從衣箱裏取了兩套衣服過來,正是楊徽心心念念的“好看的衣服”,一套女孩的,一套男孩的。他早就為他們買好了。

楊徽開心得跳起來,抱起男孩的那套,便跑出去給和墨看。

和墨第一次見到這樣好看的衣裳,上面都是繡花,他笑起來,很是開心。

和鴻見着了,笑笑,去找楊建國,說是要把衣服的錢給他。楊建國沒收,讓他不要計較這個。

楊建國拿出一個煤油燈給和鴻:“蠟燭光太暗了,煤油燈好。”

和鴻問他:“剛買的?”

楊建國搖頭:“我做的,找了空瓶子和鐵皮,去買了點煤油,就琢磨出來了。以後孩子放學回來寫作業,沒有光亮是不行的,煤油燈總比蠟燭強。”

和鴻看看手裏這個像模像樣的煤油燈盞,朝楊建國豎起大拇指:“過幾天村裏都要跟你學做煤油燈了。”

楊建國哈哈笑起來。

第 2 章 哄他

九月并不答話,手指緊緊握住紙袋提手,關節處因為用力而微微發白。

夏尋也不再說話,只是有些煩躁地皺起眉。

邁巴赫很快駛到夏宅,車身剛一停穩,九月就解開安全帶想要下車。

“急什麽?”夏尋的聲音聽起來似乎隐隐含了些怒氣。

九月聽言,便停住了動作,不敢再動。

只是見她一臉不情不願的模樣,夏尋卻更是火大。

“下車。”他突然又冷聲命令。

九月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只覺得他和尋常不太一樣,一會讓自己不要着急,轉眼又變成另一個人急着趕她下車。

說完,他也不再管她,徑自下了車。車門還沒關上,他又探身進來,伸出長手從後座提出一個大紙盒。

蛋糕?

九月看着那個盒子上龍飛鳳舞的“Happy Birthday”,有一瞬的愣神。好一會才反應過來,今天是九月一日——她的生日。

夏尋獨自提着盒子朝門口走去,怎麽看都很違和。

九月趕緊下了車,亦步亦趨地跟上去。

沈姨早在門口候着,見兩人回來,忙走上前來接過夏尋手中的蛋糕,邊碎碎念着:“可算回來了,我看這天兒像是要下雨,你們又沒帶傘,要是淋濕生病了就麻煩了……”

夏尋淡淡地“嗯”了一聲,脫掉西裝外套順手搭在衣架上。九月跟在他身後低着頭走進去,卻被沈姨拉到一邊耳語:“九月啊,是不是又惹少爺生氣了?我看他臉色不太好嘛。”

九月讪笑着說沒有,沈姨卻一臉了然的表情:“你們兩個我還不知道嗎,少爺生氣也就一會的事兒,只要你願意哄,肯定能好。”

只要她願意哄?她從來不覺得自己微不足道的三言兩語能對夏尋的情緒起到什麽撫慰作用。

九月乖乖點點頭,沈姨又問了些學校的問題,得知一切如舊後,就囑咐說讓他們坐一會,飯菜馬上就好。

夏尋整個人靠坐在沙發上閉目養神,九月蹑手蹑腳地靠近他,他也毫無反應。她伸出手指戳了戳夏尋的胳膊,後者擡起眼睑,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又合上了眼睛。

蛋糕被沈姨放在茶幾上,九月瞅了一眼蛋糕,又扯了扯夏尋的袖口,悶悶地說道:“不要生氣啦……”

夏尋毫無反應,九月只覺得心中一陣忐忑與心焦交加,但确實又不知道到底該說些什麽,也确實不會安慰人。少傾後見他還是沒有再睜眼的預兆,九月有些別扭地轉過頭,極其小聲地嘀咕了一句:“莫名其妙。”

本是極小聲的吐槽,她卻忘了夏尋耳尖的程度。

對方終于有了一點回應,卻是一把拂掉她的手,愠怒道:“莫名其妙?我才走了一個月不到,你膽子倒是變大了不少。”

九月這才驚覺到自己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話,頓時便噤了聲。

他卻緊緊盯着她的眸子,目光深邃,像是要将她看穿一般,言語間透着絲絲陰寒:“莊九月,你到底想要什麽?”

她對上他的視線,眼神下意識地閃躲起來。抿了抿唇,她感覺頭皮有些發麻。

沈姨從廚房走出來,手中端着一大碗熱氣騰騰的湯,她招呼着:“來,吃飯了啊。”

夏尋卻突然從沙發上起身,冷冷地撂下一句“我不吃了”,便徑直走回房間,甩上房門。

“砰”的一聲巨響把九月吓得顫了一顫。沈姨連忙放下手中的湯,扯掉寬大的隔熱手套,有些急切地問九月:“這是怎麽啦,怎麽氣成這樣?吵架了?”

九月沒有作聲,只是扁了扁嘴,覺得有些委屈。

他似乎總是這樣,莫名其妙地生氣,然後把所有的怒氣都發洩到她身上。

見她不說話,沈姨似乎明白了幾分。

“肯定是又鬧別扭。”沈姨解下圍裙,輕聲勸道,“少爺的脾氣你還不知道麽,順着他他就高興,這次提前回來據說是特意為了給你過個生日,怎麽還鬧得兩個人都不開心呢?”

九月有些訝然,視線又移到茶幾上的蛋糕上。半晌,她輕聲道:”我知道了沈姨,我會好好跟他說的。“

“那最好了,都這麽長時間了,你們都該學着讓一步了,少爺也沒想着成心難為你,是不是?”

九月緘默。

夏尋說不吃,沒有人敢不怕死地勸他吃。九月安靜地用完了晚餐,然後回房間把自己洗得幹幹淨淨,最後穿着寬松的浴袍來到夏尋的房間前面敲響門板。

她知道他想要的是什麽,也知道自己要怎麽做才能惹他開心。

只是大多數時間,她對這種事情都是抗拒的。

敲了三聲,房間裏并沒有回音。

九月并不放棄,耐着性子繼續敲。

然後就聽見稍顯淩亂的腳步聲傳進耳朵,每一步都邁得極其用力,昭示着主人不是很好的心情。

門扉被裏面的人一把拉開,高大的男人就站在面前,九月擡起頭,仰着臉看見夏尋黑到不行的面色。

她抿了抿唇,默不作聲地從他身畔擠進房間,下一秒身後的門扉就被大力地合上,傳進耳朵的聲音有些震耳欲聾。

他不說話,繞過她在床頭坐下,順手拿起剛剛放在桌上的平板繼續翻看文件,手指在屏幕上熟稔地劃上劃下,似乎一點都不在乎她正站在房間裏。

他已經洗過澡,浴袍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半幹的頭發被随意地向腦後梳去,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低垂的眉眼安靜卻嚴肅,隐約透着一股淡淡的戾氣,整個人看起來堅毅而躁郁。

九月想了想,脫了鞋蹑手蹑腳地爬上他的床,然後乖乖地躺進被窩。

夏尋毫無反應,眼神始終落在手中的屏幕上,根本看都不看她一眼。

都這麽主動了,他還是無動于衷,看來是相當生氣了。

九月有些無措,不知道該怎麽繼續下去。

第 15 章 ☆15.第15章共乘電梯

第15章 共乘電梯

“你……”宋易斟酌了一下,面無表情地改變了話題,“你是新來的?”

“我昨天剛到這裏實習。”王小可看着宋易那張跟棺材板無異的俊臉,沒有絲毫懷疑。

“叮!”的一聲,王小可動作利落地飛奔向自己的工作崗位。

“小可,你剛剛是從那部電影裏出來的?”劉海拉住了王小可,神神秘秘地問道。

“是啊。有問題嗎?”王小可不明所以,不就是做個電梯嘛,有什麽大驚小怪的。

“你在裏面沒有遇上什麽人?”劉海小心翼翼地觀察了四周一圈,一臉的八卦。

王小可完全不知道這人這是怎麽啦,聞言,也只是如實地說道:“哦,我剛剛遇到宋總。”

“那她就這麽讓你坐上來了?”劉海像是看到神馬驚悚的畫面,眼睛瞪的老大,一臉不可置信。

王小可被他弄得渾身發毛,“你別用這種眼神看我,我害怕。”

“我跟你說,你攤上大事了。”劉海一幅自行保重的模樣,看得王小可心髒一陣活蹦亂跳的。

“我到底做了什麽了?你別吓我啊。”王小可一臉懵逼,差點都被他弄崩潰了。

“那電梯可是宋總專用的,你不知道?”王小可老實的搖頭。

“所以我說你完了嘛。”劉海一臉的同情,“咱們的這位宋老板其實有很嚴重的潔癖,上次有個員工也是因為誤入了那步電梯當天就被開了。”

王小可聽他這麽一說反而松了一口氣,正好趁着個機會擺脫接下來一個月的奴役也是好的不是,反正是公司老板開口,料鄭導演也不能說什麽了。

“就這樣?”王小可心裏美滋滋,表面上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

劉海不愧是一個熱心腸的大哥,馬上接着說道:“怎麽可能就這樣。”

王小可聽他一說,心裏咯噔一下,頓覺不妙。

果然,劉海接下來的話徹底打斷了王小可的美好幻想。

“後來宋總還專門請了保潔人員将電梯上上下下裏裏外外都消毒清洗了一遍也就算了,最恐怖的是宋總還将電梯的隔板都給換了,這事才算告終。”

“聽起來确實是給他造成挺大困擾的。”王小可對宋易深感同情。

劉海雲淡風輕,“當然,這些的費用都是算在那位員工身上的。”

王小可對自己更深感同情。

“你把剛剛跟我一起乘坐電梯的那位小姐請到我的辦公室來。”宋易到自己辦公室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讓助理把王小可叫過來。

“好的。宋總。”

助理一聽宋易的話,只以為這位有潔癖的總裁又要把人給開了,因此也不覺得奇怪。

王小可一大早上的就活在賠錢的陰影裏,此刻整個人都處在神經衰弱的邊緣地帶,一聽到半點動靜,總懷疑是姓宋的要來找她算賬的。

鈴鈴鈴……

刺耳的電話聲打斷了王小可的自憐自艾。

王小可看着響個不停的電話,就像面對着一只洪荒猛獸,眼神絕望,面色蒼白。

“反正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拼了。”深吸了一口氣,王小可以一種勇猛赴死的心态接起了電話。

“喂,是王小姐嗎?請來總裁辦公室一趟。”男助理平靜而充滿磁性的聲音傳了過來。

果然,該來的還是來了。

第 29 章 日,花山節的熱鬧

第9章 日,花山節的熱鬧

這一年春節,在楊建國的提議下,各家湊了點錢,到鎮上扛了半只豬回來,總算擺出了三平壩開荒以來的第一頓殺豬飯,剩下的豬肉分好了,給各家拿回去做熏肉。

村民們再一次感謝和鴻和楊建國,說是多虧他們帶着大家種香蕉,他們才能吃上殺豬飯。一些人還說,希望來年,他們每家都能買上一頭豬。

馬秀秀端着碗,一臉不滿,悄聲說了句,殺豬飯的錢,他們王家出的最多,怎麽都感謝楊建國去了呢?

楊建國再一次向村民提議,趁着有點本錢,多買些香蕉苗和優質化肥,再買幾只小豬崽。再過幾年,一定能過上好日子。

村民附和起來。

王愛華喝多了酒,酒意上頭,心裏的話吐了出來:“楊隊長,我們現在種香蕉,什麽都要看那個梁老板的,收多少錢他說了算,賣到外頭的香蕉,比他給我們的價格不知道翻了幾番啊。”

這話是當着所有人的面說的,雖說出于王愛華一人之口,但其他人多少也有類似的顧慮。

楊建國回了話,他知道确實有些吃虧,但眼下并沒有更好的辦法,他們沒有路子,不能把香蕉直接拖到外地市場,只能靠大老板收購。要是他們自己扛香蕉到鎮上賣,能賣多少斤呢?最後香蕉都會爛在地裏。

村民們聽了,又覺得楊建國說的有理。

王愛華哼笑了一聲,說:“你收了大老板的回扣,當然這麽說了。”

這話一大半是氣話了,楊建國不與他計較,只笑笑說,那也好辦,來年由王副隊長來做“三拐”,再來年再換一家,大家輪流來,都有回扣。

大家忙推辭,說這事做不來做不來。做不來的理由,多半是因為他們不願擔這個責任,萬一出點岔子,那是要找“三拐”負責的,這不是給自己找麻煩嗎?

王愛華沒有繼續接話,還是一臉不高興。

馮富林趕緊出來打圓場,笑道:“今年楊隊長,明年王隊長,你們兩家錢多了,就給我們多整點好的香蕉苗,這樣大家都掙錢。”

說起香蕉苗,話題便扯開了,都商量着是不是要再去找找新的品種,如今的大頭蕉,存活率實在太低。

此前楊建國與和鴻出去問過幾趟,都沒有找見新的品種,看來年後他們要再去幾趟了。

殺豬飯吃到到後半場,人們開始說起花山節的事。苗族過完春節,初三便要過“花山節”,節期,各村各寨的男女老少都要穿上節日盛裝,打了花傘去場子裏過節的,他們還會爬“花杆”、吹蘆笙、跳舞、放鞭炮、踢毽子、鬥雞,熱鬧得很。

這“花山節”的場子,每年不一樣,節前各村寨的負責人會聚在一起開個會,定下場子,商量具體事宜。

三平壩這邊,自然是楊建國去開會。往年場子都離三平壩遠,他們要翻好幾座山。村民們便鼓勵楊建國去争取一下,把今年的場子定在離三平壩近的地方,這樣他們來回也方便。

楊建國只能說他盡力争取,但三平壩這個小村子,從來沒多少話語權,還得靠附近其他村子一同争取。

第 26 章 頁

第26頁

“你呀,也真是随随便便,一點都不害臊。媽像你這個時候,連你爸的手都沒牽過。你怎麽就這麽沒羞沒臊?”張靜上下打量着小女兒。張靜說不清是什麽滋味。她這肚子怎麽這麽會生?就生了個這麽漂亮的女兒出來。

媽媽罵她“沒羞沒臊”,周萱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媽媽說的“過夜”是那個意思。但是現在,也不能說沒有一起過夜。

他們還是在一起睡過的。

“所以媽媽,我和姐姐是從你胳肢窩裏蹦出來的?”周萱難得聽懂一次來自張靜女士的諷刺,将兩條細細的眉毛豎了起來,嘟嘴看着媽媽。

“什麽胳肢窩裏蹦出來的?是正兒八經從我肚子上剖了一刀,剖開七層肉,才把你取出來的。”張靜說。

“那不就好了。我們是爸爸在你的肚子裏種了種子,所以才有的我們。”周萱一本正經道。

“???”張靜的臉嚴肅了起來。“周萱你在這裏胡說八道什麽?你一個女孩子家家,議論父母的是非,臉還要不要啦?”

“我沒有議論是非啊。我只是想說,我和姐夫,啊不,我和梁津做的不就是生孩子的事情嘛,所有的哺乳動物都要做生孩子的事情,你和爸爸也要做的,所以為什麽要害臊?”

其實周萱的臉這時候已經紅透了。她嘴上說着不害臊。心裏害臊得很。那件事,不就是生孩子的事?

張靜被小女兒反駁一頓,一時無話可說,只是胸膛一起一伏。

倒是門外指揮着搬家的徐正階,聽到了屋內的動靜,默了默。

看來,周家太太和周二小姐的母女關系不怎麽好,這兒明明是周二小姐的娘家,周二小姐卻連一件衣服都不能留在這裏。

不過,看起來周二小姐也不是個好欺負的,小孩子家家,看着軟糯,說起話來還一套一套的。

搬家的流程很迅速。東西搬得七七八八後,徐正階來請示周萱,問周萱還有沒有什麽要搬的。

周萱看了下這個家。這個家,她其實也不怎麽住的。沒畢業時她都是住在學校裏,周末偶爾回來。寒暑假一般都回的奶奶家。

她目光掃到沙發上放着的熊貓玩偶。這只熊貓玩偶還是某個和她爸有生意上往來的叔叔送的,說是用非遺技術做的,可緊俏了,買都買不來。

這只玩偶最後被爸爸拿回家送給她了——全家人都知道她喜歡小動物。

要是把這只熊貓玩偶帶過去,放在沙發上,拿來靠着玩手機、吃雪條,喝酸奶,豈不是很爽?或者幹脆拿到動物園她的員工宿舍那裏去,那邊還缺一個墊子。

周萱将熊貓靠枕拿下來,抱在懷裏。

“這個你要帶走?不準拿。”張靜忽然出聲。

“啊?為什麽不能拿?”

“你姐姐說她想要,現在給你姐了。”

“嗯?可是爸爸明明說給我的。當時姐姐也同意了嘛,你也同意了。”周萱将手裏的熊貓玩偶轉了轉。這手感,摸起來就像真的一樣,她好想帶走呀。

“叫你給你姐,你就給,這麽唧唧磨磨幹嘛?你看,你姐姐這麽好的男人,不還是讓給你了?”張靜說。

說起小女兒和梁津結婚這件事,張靜女士就心塞。

昨天晚上她打視頻電話給大女兒,試探着跟大女兒說了下梁津改為和周萱聯姻的事,那頭,大女兒當即掉了眼淚,看得她心疼。

大女兒一個人遠在異國他鄉,又堕了胎,沒有人在身邊照顧。張靜打算,等勳章這邊積壓的貨一出完,她就買張飛機票直飛美國,去照顧她的親親大女兒。

“梁津明明是我的。我的。爸爸為什麽要讓妹妹和他聯姻?”

“妹妹她就是故意的。她就是看上了我有這麽好的男人,她才多少歲啊?就懂得裝狐貍精勾.引男人了,要不是她和梁津睡了,梁津才不會娶她。”

大女兒的控訴猶在耳邊,聽得張靜心都碎了。她的心被徹底劃成了兩半。一半當然是希望大女兒得償所願,開開心心地嫁入梁家,做她的豪門富太太。

另一半,她又想保住勳章。只有保住和梁家的這門聯姻,才能保住勳章,将小女兒推上去聯姻,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好在,小女兒真的稀裏糊塗地跟梁津搞到了一塊去。

可是,小女兒嫁了梁津,大女兒又該嫁給誰?她那麽優秀的大女兒。張靜的心亂成一鍋粥。

想起大女兒的控訴,再想起她也那麽喜歡這張靠墊,張靜忍不住了。男人給了小女兒,為大女兒留一張熊貓靠墊怎麽了?

“什麽叫姐姐讓給我的。我也沒有很想嫁啦。”周萱嘟囔。她這下搞不明白了。逼着她嫁給梁津的是她爸媽,現在媽媽又來埋怨她搶了姐姐的男人。這到底怎麽回事啊?

周萱将那只熊貓放回原位。既然姐姐喜歡,那還是留給她吧。大不了她在網上再買一張好了。姐夫不是給了她一張卡麽,那張卡裏有的是錢,足夠買很多張熊貓靠墊了。

“就不說是不是你姐讓給你的,反正現在梁津都到你手裏了,什麽好處都給你了,你就留個熊貓給你姐又怎麽了?”張靜嘆了口氣。

徐正階聽見兩母女的交談,特別是聽見周萱那句“我也沒有很想嫁”,不覺皺了皺眉。

但他什麽都沒說。這本來也沒有他說話的餘地。

考慮到周家母女或許還有更多秘辛要說,他轉身出了門,打算在車上等周萱。

小貼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托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