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拜金女的第二天

大塵埃時代 - 第 2 章 ☆、拜金女的第二天

我就說人生處處是言情。

至少我是的。

戚椋今天中午被人往臉上砸錢了,理由是讓她滾。

我覺得大概今天出來吃飯就是個錯誤。

戚椋趴在餐桌上哭的時候我也沒有安慰她,因為我知道她大概也要到時機了,基本上出現了與電視劇雷同的情節就是小言開始的時候了。

當然,不包括家庭倫理劇之類的恐怖片。

我覺得對一個人最好的安慰就是給她買色香味俱全的食物,因為此時無論說什麽她都會感覺內心泛酸。

然後我在服務員詫異加欽佩的目光中把他們家的招牌菜全點了。

至于桌子上的人民幣,怎麽處理都是麻煩,我叫來服務員叫她把錢清理了,他要怎麽處理就不關我的事了。

我很鄙視這種亂扔錢的情節。

真正好的處理方法就是努力讓自己成為主角,而不是一味的向惡毒配角的路上前進。

戚椋在我将招牌菜吃了近一半的時候終于擡起了頭,兩個眼圈紅紅的,就算是淡妝都哭得有點花了。

“不怕你笑話,這已經不是第一次被人家往臉上扔錢了。”戚椋半彎起嘴角,嘲諷地說到。

我覺得戚椋的心理素質還是不錯的,即使拜金也沒有真去拿這些錢。

“那些所謂的大款,不過是畏手畏腳怕老婆怕父母的小人罷了。”

“可我就是一次次的犯賤啊。”

戚椋越說越哀傷。整個妝都哭花了,盡管這樣,但還是看得出她的美麗的,一看就是那種被抛棄被羞辱各種慘烈的女主角。

我看了看周圍,好像還是沒有什麽跡象。

“戚椋,我們先回公司吧,快遲到了。”我佯裝看了看腕表,實際上還有半個多小時。

戚椋也不管現在的妝容到底有多猙獰,就傻傻的跟着我離開餐廳。

我走在前面,戚椋走在我身後。過馬路時,我停下了,戚椋卻心不在焉的繼續往前走,我正想拉住她,可是為時已晚。

戚椋被撞倒在地上,我急忙去拉她,但戚椋好像被撞出了問題,我不是說身體,我是說精神,所以拉她她也不起來。

有圍觀群衆已經在觀看了,有唏噓的打量的冷漠的,我居然還無意間看見對我報以憐憫的眼神的。

世風日下啊。

過了大概十幾秒鐘,那輛車上下來一個穿着西裝目光深沉的長腿先生,在看見他的第一眼我就覺得差不多了。

戚椋,你就交給他了。

“這位小姐有沒有什麽事?”低沉的聲音傳入戚椋耳裏。

當然有,既然都遇見了就順道搭一把手吧。

我面不改色的看向他,憑我的多年經驗憤怒的說了一句:“先生,你沒看到前面有人嗎?”

盡管是紅燈沒錯,但現在需要一個智商略讓主角勞累的路人出現,以顯示女主角的智商還是不錯的。

長腿先生似是不想理我這種看起來就有些智商捉急的人群,沉吟了片刻,準備扶起戚椋。

“你幹什麽?”我想大概陪戚椋去一趟醫院以後就沒我的事了,但是還是先正常一些吧,不這麽吼一句就讓陌生人搭手,主角先生可能會覺得我的三觀有問題。

“帶她去醫院。”

好了,我覺得主線大概已經被我扯出來了,現在不用矯情地演戲了。

唉,本來是沒我什麽事的,都是條件反射才忍不住幫女主角一把啊。

所以路人甲到底是多麽無聊的角色。

啊呀呀,說起來這是我回國兩年的第一次進市醫院呢。

不過以後可能還是有許多機會的,我看了看不遠處正往戚椋病房裏走去的長腿先生。

不過既然來了市醫院,就一定得去探望那個與我一樣無奈自己名字的高一同學。

去看看她好了。

于是我掏出手機給她打電話,她也是少數知道我這種路人體質的人,于是聽到我的電話頓感第二春即将來臨,很歡快地叫我去血液科找她。

第二春?我暗暗的想了想高中被她甩過的那一堆小草。

于是我叫住一個小護士問路,小護士還很不耐煩的看了我一眼,向我指了指前方,然後依舊很不耐煩的走了。

只留下我一人茫然的看着前方。

一個身材修長的白大褂從我身邊走過,還沒走幾步又退了回來。

塗緋丁先生,我大概知道為什麽會遇到他,路人與土匪也是同樣苦命的角色。

“龍桃?”土匪丁先生看了一眼我的手機,又看了看我,“你是上次那個路人甲。”

他說的很輕巧,卻不知我虎軀一震,聽到這個名字就感覺有很大的代入感。

我預感大概是柳菁染無意中提起我的名字讓土匪先生如此敏感的察覺到了,不得不說我的名字是比我有存在感一些。

龍桃能跟我混這麽久,大概是因為她也有一個很上口的名字。

匪先生雙手插兜,看着我,意味深長的笑了笑,然後說道:“我帶你去找她吧。”

這種意味深長的笑容是怎麽回事啊,為何最近總是感覺周圍人的精神跟我不在一個調上,難道甲醛那混蛋真的對我的智商下手了麽,真是畜生啊。

我還是跟着土匪先生走了,但總感覺哪裏不對。

現在的節奏是要把清新小言變成重口懸疑嗎。

目的地到達之後,土匪先生又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然後離開了。

我的女發小倚在門邊,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土匪先生離去的背影,搖搖頭,很感嘆的說道:“心外科主刀土匪丁,英國留學生路人甲,怎麽看怎麽奇怪啊,我的生活難道只能如此平庸了麽?”

能不要這麽直接的忽略我的職業好麽?我是設計師不是去英國觀光的路人甲好麽。

還有難道你的名字不奇葩麽,我冷冷地笑了笑:“奶媽殺手龍套小姐。”

龍桃有些嫌棄地看了看我的臉,我也嫌棄地看了看她的身材。

“你的娃娃臉總有一種引人犯罪的即視感,以後千萬不要跟我走在一起。”她從白大褂裏掏出一只棒棒糖給我。

我淡定地接過棒棒糖,回諷過去:“據說你又去了韓國一趟?”于是我從包裏掏出一個五毛硬幣遞給她,“這是棒棒糖錢。”

龍桃卻淡淡一笑,“前幾天我去了英國。”

呵,你在逗我,這有什麽可說的。

“但是白夫人做了幾盒甜點給我呢。”

我瞬間不善的看向她,白夫人的故事也是我一手造成的,但是我最愛的還是她的手藝,所以我對這個故事仍記憶猶新。

白夫人原名馮長钰,是個正宗的京城紅三代,但她在去英國度假期間與我相識,就是我去聖馬丁的那一趟航班上,與她坐在一起,不知怎麽兩個無聊的人就開始聊甜點了。白夫人神往的介紹她有多熱愛甜點事業,而我也是一臉神往的想幫她試吃,于是我們兩個就勾搭上了,白夫人也因為某種特殊的原因留在英國,做了真正的糕點師。

這種紅三代怎麽可能永遠留在一個老牌資本主義國家,按常理說,這種夢想應該會在剛剛起步就幻滅的,可是好死不死的,白夫人當時與我走得最近,我甚至還将過來看我的龍套發小介紹給她,她也将她的身份告訴了我,于是過不久,她與白先生相識了。

于是?在我身體特殊體質的推動下,白夫人與白先生步入婚姻殿堂,據說馮老爺子當初那是氣得直接将這不孝女的東西扔出家門,但白夫人也沒顯示一點傷心難過。

在所有小言裏,這可能是非常平凡的一種,但我能記得這麽清楚,一是因為白夫人的手藝,二則是因為我第一次對自己的體質産生了懷疑,說是自作多情也罷,我最怕的是在促成一對一對的同時也會傷害到主角身邊的人。

可是這好像也不能由我決定,我頂多是将自己變成路人來成全故事的發展罷了,真正的決定權還是在主角們的手裏,要不然所有身邊的人都成了小言主角,那還得了。

思緒萬千只轉換成對白夫人手藝的期待,我看着龍桃:“白夫人既然肯給你做,就沒有不給我留一份的道理。”

龍桃挺了挺胸,勾唇一笑:“全部給你都沒關系,但是你必須幫我一個忙。”

我深知手工糕點的保質期,但從小的教育讓我警惕地問了一句:“什麽?”

“我媽開始逼婚了。”龍桃略微憂愁的歪了歪頭,我頓感還沒到27歲的女青年結婚一定是一件頗為嚴重的事。

中國的婚姻已經開始走向返璞歸真的道路了啊,像龍套小姐這種白富美都開始被擔心嫁不出去了麽。

于是我憂心忡忡的問道:“是不是要我先上陣幫你阻絕後來人?”

龍桃臉瞬間就黑了,陰測測地說到:“你爹要是知道你去英國這七年把人家的風土人情繼承得這麽好的話,估計不會再催你回家了,只會包下一個婚介所專門給你找對象。”

我想了想英國的風景,再想想我生長的地方,也沒有什麽差別啊。

“那你想幹什麽?”

“也沒什麽,就是最近多來看看我就行了。”

我瞬間驚恐地看向她:“你這是要走上非現實主義戀愛道路的節奏啊!”

龍桃用她經常擦拭血液的手碰了碰我的臉,鎮定地說到:“沒事,如果真的不行……”

她略微傷感的看了看路過的小護士,我頓感毛骨悚然,她又開口說道:“那你也不錯啊。”

我大概明白之後的日子了。

戚椋一回公司就春心蕩漾了,甚至還由此設計出了春夏裝的新款,有點要嫁出去的意味了。但是總經理每次看見我還是一臉深沉。

我知道你想感謝我給你家帶來了那麽多收益。

但總感覺戚椋一點都不配合我,柳菁染都是在我眼皮子底下瓊瑤的,為什麽最近再也沒看到過長腿先生?

莫名的,我感覺身邊的小言在進化,我如果不趕快把發散性思維接回家,我的智商就要碎一地了。

周六,我被龍套小姐拉出去喝咖啡了,理由是她有新男朋友了。

正當我看着鏡子思考自己是不是又禍害優質男了的時候,手機鈴聲響了。

來電者是戚椋。

“小莢……你能不能陪我出來喝杯咖啡,就在公司對面那家星巴克。”

好嘛,星巴克現在也進化成了小言駐地之一了。

我毫不猶豫的拒絕了,我是路人甲沒錯,但又不是女主寂寞時安慰她的正房女配,瞎摻合不符合劇情發展。

但我千算萬算也沒想到龍桃的新任會是長腿先生。

在露天咖啡館看到他的時候,我覺得作者在逗我。

我多年的生物鏈到底是被誰給吃了。

長腿先生看到我,也并不意外,或者是他必須發揮他的男主氣場裝也要裝得不意外也說不定。

龍桃還是一貫的爽朗作風,直接給我扔來兩大盒包裝精美的甜點。

我沉默的接過,開始思考龍桃這孩子是不是要逆襲了。

她是龍桃,但沒有人規定她一輩子就是龍套,她也許真的跟我們不一樣。

這樣的氣氛大概真的不怎麽好,龍桃介紹完長腿先生後也沒有挽留我,于是我先離開來成全二人的愛情故事了。

這個時候戚椋給我發了一條短信,內容是感謝那天我陪她一起出去,之後是她又一次被拒絕了之類之類的話。

原來不一定每個拜金女都會遇到一個土豪,原來我所想的并不一定會是會發生的。

看來作者進化了啊。

周六下午,我宅在家裏,突然有了想做男裝的沖動。

哦,并不是我太寂寞了,是我想給我爹送個生日禮物了。

雖然從我決定去聖馬丁的那一年開始,我們就沒有再聯系過。

于是我滿心歡喜地開始制作,帶着一點兒時第一次成功将一件衣服賣出十倍價格的心情,也帶着一些沒有存在感的驕傲。

從高中時代開始,我就沒有回過那個國家,甚至去巴西時,隔得那麽近,我都不敢回去。

我告訴過老爹,他身體那麽好,一定可以撐到我回來幫他的一天的。

主要是我做了一個平凡的路人甲二十幾年,總想幹出點自己能幹出的事。

喂,吐槽吧,這是一個二逼女青年的成長史。

我本想煽情的落下幾滴淚在設計稿上,但奈何被泱泱華夏現實的屌絲氣息感染太久,愣是沒逼出來。

大概是情緒使然,我這個甚少制作的家夥,居然很快就動起手來。

從周一開始,我請了四天的假,原本想着把周三的假也請了的,但從住在對面的總經理身上,我嗅到了濃濃的S氣味。

我不是忘了周三還有面試嘛。

做給我爹的衣服,我也不敢怠慢,于是除了周三答應面試以外,我準備整天宅在家裏。

“哦,對了。”總經理叫住正想回家的我“Lawrence說,想來看看你的縫紉間,所以你可以不用出門了。”

我的縫紉間也沒放什麽重要的稿紙,于是我點點頭,表明知道了。

我如願地等來了周三與Lawrence的見面,在門口打過招呼後,我只聽到他說:“終于聽到同樣的感覺了。”

他說的大概是英式的口音。

“畢竟還是在英國呆了六年。”我淡笑回應。

Lawrence是我小時候就很喜歡的導演,他拍攝的影片總能給人大氣的感覺,無論是愛情片亦或是科幻片,不過這次他要拍攝的還是令我有些詫異,居然是西方很着名的一步魔幻片。

要知道,雖然這部片子的小說版很着名,但一般導演不敢輕易接拍,因為相較于其他魔幻片,這部片子有些地方太過于沉重,而我要做的,就是在服飾上使片子的感覺柔和一些,但柔和的同時又不能讓片子失去了原本的味道。

雖然麻煩,但也正符合我之前在聖馬丁留下的設計。

“我原本以為那些時裝并不會有人敢輕易試用。”我将一部分稿紙遞給沙發上的Lawrence。

“也是巧合,但機遇總是留給有準備的人。”

這麽官方的語言我都不好回應了好嗎。

“好,讓我看看你的縫紉間吧。”

我領他去了縫紉間,本以為他是想看看那間房子的整潔程度,沒想到他卻第一眼盯上了那套只完工了一半的西裝。

“這種風格……是制作給父親的?”

我暗暗吐槽姜還是老的辣。

“是。”

“聽你的導師說,你從來沒回去過,剛剛來的時候你差點死在英國。”

“按照正常情節發展,我應該是不會死的。”

我說的可是大實話。

“喜歡看科幻片還是愛情片?”

“科幻。”笑話,一個身邊小言遍布的人怎麽會喜歡愛情片。

“恩,我應該在你小時候見過你。”

“……是嗎?什麽時候。”我這麽喜歡你的電影怎麽不知道見過你!

“你剛剛出生的時候,我們在那個醫院拍一個精神病犯人的電影。”

你這麽說很容易讓人家以為我是在精神病院出生的。

還要繼續聊家常麽。

“是什麽引導你放棄家裏的優越生活,身無分文地跑到其他國家學習工作的?”

“啊,大概是……”我皺着眉想了想,指了指身邊的西裝,說到:“他。”

Lawrence笑了笑,轉身離開縫紉間。

這種故作高深的情節到底是怎麽回事。

“以我之見,你的确比周圍的設計師更适合這種服裝,一是因為你有這個天賦,有活力,二則是因為……你的生活與他們不一樣。”Lawrence意有所指。

我暗暗地想,你就是說我曾經在倫敦吸了六年霧霾都不肯回家去的事嘛。

“我覺得現在就可以簽訂了。”Lawrence拿出合同。

真是雷厲風行啊。

我微笑着将文件一字一句的看完,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而後擡起頭,與他握了握手。

簽署了文件後,我将Lawrence送到樓下他的專車處。

陽光明媚啊,我看了看周圍。

兩個粉嫩的孩童在路邊玩耍,其中一個女孩怯生生地往我這邊看了一眼,另外一個男孩也看了我一眼,不服氣的拉着她跑了。

真是一對青春的小朋友啊。

作者有話要說: 我會說老是在“麽”“嗎”這種疑問語氣的句子中不加問號,是怕被你們看出來我沒有在吐槽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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