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Chapter 19

一路嬌陽 - 第 19 章 ☆、Chapter 19

成汐韻喝着水,又沒事人一樣地問,“是上路嗎?你要我陪你說話,還是讓我睡覺?”

韓蘊身心疲憊,怕她了,“……睡吧。”

成汐韻真的就閉眼靠在了一邊,心無旁骛開始睡。

韓蘊從倒後鏡看後面的車,一眼就看到後座上,他的牛皮箱子愁眉苦臉地被成汐韻的紅色箱子壓着,她的琴靠在一邊。她說外面太熱,放在後備箱琴要曬壞了,所以東西都堆在後座上。

他側頭看成汐韻,她睡的安穩又實在,他純粹淪落成了一枚司機。

成汐韻迷迷糊糊被叫醒,她周圍看看,嗓子煙熏火燎,外面還黑,她看着韓蘊,“你要把我扔在荒郊野外嗎?”

韓蘊沒好氣地說,“下車,酒店到了。”

成汐韻挪了挪,讓手手腳腳回來,抱着礦泉水瓶子下了車,看到車後面有燈,真的是家酒店。不過最多四星。

韓蘊已經彎腰提出來行李,對她說“早上見你之前我訂好的。”

成汐韻放了心,跟着他往裏走。

韓蘊站在門口,猶豫了一下,還是給她拉開了門,放成汐韻飄進去。她睡的正香,也沒注意人家的風度。

找了張沙發就坐下。

韓蘊辦好了手續過來,看成汐韻的頭一低一低,磕頭蟲一樣。對面的牆上,時間一點多,他搖了搖成汐韻,“上樓。”

成汐韻揉着眼睛,終于後知後覺醒過來,跟着韓蘊進樓梯。

電梯很窄,僅供兩個人站立,成汐韻看着韓蘊手裏的箱子,他只拎了他的,不用說她的被遺忘在車裏了。不過她沒問,她也不喜歡她的那個箱子,裏面幾件衣服,要不是劉嘉說那箱子還值錢,她恨不能直接扔了去。

她拉着韓蘊的手,看了看手腕上的時間,一點多了,也沒辦法洗衣服。她扔下韓蘊的手,半閉着眼出了電梯。

韓蘊,“……”

走了幾步,成汐韻想到不知道房間號,她站着等。

韓蘊走到她旁邊,有意識地錯開距離沒碰她,前面帶路找到房間。開了門,成汐韻走進去,站在裏面說,“那你明天早上幾點來叫我?”

她堵着門,顯然理所應當把這當她的房間了。

韓蘊在門口沒忍住,擡手把她推了進去,跟進去,一腳踹上了門。

“誰慣的她這毛病。”他也不知道在和誰說,把自己的箱子放下,打量了一眼房間,大床,兩張單人沙發,洗手間幹淨嶄新,藍白色的瓷磚,都透亮。

他走出來,對着傻在門口的成汐韻說,“旺季,你又沒預定,人家沒房間了。只有這一間。”

成汐韻站在門口滿臉不相信,“你騙我。”

韓蘊擡手揉了揉脖子,“我騙你什麽?”

成汐韻貼着門口櫃子站,也不知道韓蘊什麽地方在騙她。

她其實也知道酒店要提前預定,但韓蘊這麽能行,如果真的要,怎麽會找不到一間房給她。但她也不能肯定……

韓蘊也不解釋。他這家酒店是打電話預定的,旺季在意大利出行,有些地方必須提前預定。像他下面去的一些熱門地方,酒店都是一早付過款的。這種小地方雖說沒有那麽緊張,可也不能全憑運氣。

何況他現在情況特殊,今早和人家慌說信用卡丢失,報了護照號,加上沒有語言障礙才順利訂到。他今早訂的時候,還沒有确定家裏會停他的卡,這背後,細究起來,不知道是該怪他先不信任家裏,還是該慶幸他未雨綢缪。

現在确實是沒有多餘房間了。

拿了衣服出來,看成汐韻還滿是警惕站着,他說,“我也知道只有一張床,你要是不相信,自己可以下去問問,看人家還有沒有房間給你。”

成汐韻語言不通,只能繼續站在門口罰站。

韓蘊才不管她,萍水相逢,她還想他怎麽樣?

洗了澡,吹了頭發出來。

成汐韻竟然還原樣站在門口,韓蘊把她推開,後面的櫃子空空的,他把櫃門左右拉着看了看,提議說,“這裏鋪個被子,你睡這個地方挺安全的。”

成汐韻看着那棺材似逼仄的地方,左右掂量,韓蘊個子高,最少一米八幾,他一定擠不進去。何況房子是他定的,要睡,當然是他睡床。

成汐韻跳着,從櫃子上面扯下來備用的被子。

韓蘊笑了,走到床邊拉過一個枕頭,叫她,“成汐韻。”

成汐韻回頭,一個枕頭兜頭兜臉砸向了她。

她抱着軟軟的枕頭,看到韓蘊已經上床了。

她反而松了口氣。

把被子鋪好,她去洗澡,裏面很多幹淨毛巾,舒舒服服洗了澡,她穿着酒店的浴袍,自己的白裙子已經揉的慘不忍睹,再穿她和裙子都得陣亡。

不洗不行了。

她左右打量,選了用洗手液洗衣服。

又想着還好之前冒充“上流社會”裏面硬穿了一條襯裙。

洗了衣服,她挂在了浴室門後。

內衣她很聰明地直接吹風機吹幹了。

當然這個過程很漫長。

她出來的時候,韓蘊竟然還沒睡。

她有點抱歉,“那吹風機聲音有點大是不是?”

韓蘊翻了一個身,給她個背。

成汐韻看了看床頭的時間,既然已經快要三點,她就沒投訴韓蘊的欠缺禮貌。她左右轉着,搬了把椅子,去洗手間拿了裙子出來。

看到韓蘊正轉頭凝視着她,還有她手裏的裙子。

成汐韻解釋說,“不挂到通風的地方,明天幹不了。裏面也沒地方挂,浴缸沒有浴杆,淋浴的地方上面玻璃通頂,也沒辦法挂。”

韓蘊還是看着她和她手上的裙子。

成汐韻左手一條,右手一條,一邊爬上椅子,把衣服撐往通風口懸挂,一邊略得意地說,“還好我之前冒充上流社會,穿了條襯裙,現在我有兩條裙子。”

韓蘊愣了幾秒,擡手把床單拉上去,蓋住了耳朵和眼睛。

成汐韻跳下椅子,回頭看韓蘊果然如她所料,“吓”得有點“不敢搭理她”,她心滿意足。

大家萍水相逢共居一室,他別對她有興趣最好。

這樣門廊上挂着她的裙子,把韓蘊的床擋了些,大家也正好看不到彼此。

她爬到櫃子裏去睡,卻不知道木板太低太硬不适應,還是在陌生男人屋裏不适應,又或者提心吊膽櫃子底會塌,她睜着大眼睛,愣是半點睡意也找不到。

可惡的韓蘊還關了燈,只有走廊燈,直直照着她的眼,很快看東西就變雙的。

她關上櫃門就真的進棺材。

開着櫃門就對燈。

她試圖去關了這個燈,留下廁所的。

可廁所燈竟然很不人性化的和抽風機相連,一直嗚嗚嗚……聲音又吵又大。還正對着她的“棺材”。

她最後一咬牙,穿着浴袍下樓去了。

皇天不負有心人,竟然被她這個外鄉人在後院找到個标配“游泳池”,游泳池旁邊就有椅子,她拉了一把疊在一起的沙灘椅,眼神也不太靈光的周圍檢查了一下,發現算幹淨,佯裝“冥想”地坐了一會,看沒人來趕,她就放心“入睡。”

她不知道,自己入住韓蘊是補了錢的,想睡露天地絕對沒問題。不過她的“護照”也丢了,人家沒管她而已。

但她也就美了一會會,胳膊就開始癢,而後是脖子,她用手撓,又覺得連浴袍下面的地方都開始癢,這東西……誰都用也不知道是不是幹淨。

如果不是她窮途末路,她真不會用。但這會“愛幹淨”的毛病回來,她從椅子上跳起來,已經覺得渾身都開始癢。

她覺得還是因為自己不信任韓蘊,畢竟不熟,他一個身強力壯的男人……她托着下巴,看着自己面前晃動的游泳池水,她不了解他……剛剛他把手臂搭在被子外面,那麽年輕有力。

她垂下腦袋,垂頭喪氣地想,自己這次太輕率了。

怎麽可以這麽随便和一個陌生人上路。

一定是姚駿這個混蛋把她氣的失去了判斷力,才會這樣慌不擇路。

天已經開始蒙蒙亮,她幹脆一咬牙,上樓拿了游泳衣,準備游個泳,旅行幾天都沒有鍛煉身體,結果一跳下水,凍的她心肺功能差點直接歇菜。

她顫巍巍爬上來,心裏更恨姚駿,這家夥不止給了她心裏上的創傷,還給了她生理上的創傷,她竟然現在這麽怕冷了。

她摸上樓,也不敢用浴缸,怕有傳染病。

就用熱水沖了會,裹了另一條幹爽的浴袍出來,吹幹了頭發,再次爬進她的櫃子裏……鑽進被窩裏的時候,她聽到韓蘊喘了一口氣,有點悠長,她機警地瞬間爬起,那邊沒了動靜。

她豎着耳朵聽了一會,等來了韓蘊的一句,“……成汐韻,你以前是怎麽過的?”

成汐韻偷偷把自己縮回被子裏,不敢搭話,也沒睡意。

等了不知多久,确定韓蘊沒再追問的意思,她才翻了個身,躺平躺舒服了。

看着衣櫃頂,等瞌睡。

謝天謝地這衣櫃不像她家的,她家的衣櫃頂上有燈。那是姚駿特別要求的,說這樣方便她挑選衣服顏色……她記不得怎麽就搬到了姚駿家,好像順理成章,他為她改動房子裝修,為她做什麽都樂此不彼。

不是她眼瞎,而是姚駿對別的女人一向愛搭不理,她以為她是唯一不同的呢。

“呸。”她在黑暗裏呸了下自己以前的傻帽。

右手摸到左手的戒指,黑夜裏,這東西還陰魂不散纏在她手指上,她煩的不行,偷偷卸下來,手從櫃子裏伸出去,韓蘊的牛皮翻扣旅行箱在旁邊,這個他剛剛拿東西,沒有扣。她把手伸過去,從箱子縫裏,把那戒指塞了進去。

收回手,等了好一會,才等來睡意,迷迷糊糊間她又想,自己真傻,怎麽不去車裏睡……但實在懶得動了。

再次睜眼,是被韓蘊叫起來的。

這個男人一定不經常喊女孩起床,他蹲在櫃子旁,對在成汐韻的臉前,前後左右打量她,硬是把成汐韻給看醒了。

成汐韻一睜眼對上神清氣爽的他,她連忙坐起來,一頭磕在衣櫃板子上。

韓蘊擡手,十分同情地摸了摸那板子,站起來走了。

成汐韻愣了幾秒才坐起來,才發現自己腰酸背痛,連脖子都是僵硬的。這地方太狹窄,身體自動自覺地不敢動,她艱難爬下櫃子,和韓蘊說,“今晚,我一定要睡床。”

韓蘊抖着床單在整理床,順便面無表情地說,“你臉上好多疙瘩。”

成汐韻沖到衛生巾,左右臉蛋上果然有疙瘩,一看就是蚊子咬的。

她摳了幾下,渾身一哆嗦,越摳越癢,站出來,對韓蘊苦口苦面地說,“我被蚊子襲擊了。”

韓蘊說,“哦,你确定不是過敏?”

“過敏?”成汐韻被吓壞了,沖到洗手間,不确定地左右看自己的臉,然後在洗手間裏叨叨,“那怎麽辦,這麽醜一張臉,你對着看得多難受。”

韓蘊扣上行李箱,嘆了口氣說,“走吧,這裏管早餐,吃完路上給你找個藥店。”

成汐韻頂着一張很慘不忍睹的臉,随着韓蘊下樓。這裏早餐還不錯,自助的,花樣不多,但有牛角面包,咖啡,還有蘋果,她忍着睡眠不足,結結實實拿了一大盤。

韓蘊被她的吃相再次震撼。

成汐韻解釋說,“不知道中午有沒有可口的,我很好養活,早晨多吃點,你中午可以少給我花錢。”

韓蘊沒吃東西,已經提前一步感受到消化不良。

他忍着胃痙攣吃了幾口,提溜着成汐韻上路了。

國外中國人的形象,有一部分就是被這種人抹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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