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 搜捕

我的女主光環呢 - 第 36 章 搜捕

他卧倒在麻袋後面,耳邊是隆隆的巨響,炮彈砸在不遠的地方,巨大沖擊力濺起一個大坑,碎石草屑四處飛濺,其中一塊石子重重砸在他的背部,便是劇痛。

他咬牙擡起那架歪倒的機關槍,向着對面瞄準射擊,一片狼煙中,有血光飛濺,哀嚎不斷。

一聲悶響,他身旁的男人重重倒地,額頭上一個血洞,血順着臉頰蜿蜒而下,看上去凄然恐怖,卻立刻有人上前頂替了他的位置。

男人匆匆側頭看了一眼,臉色稍稍動容,一顆子彈迅速從前方掃射而來,擦着他的頭發而過,若非他剛剛偏了偏頭,恐怕難逃一劫,他立刻恢複了原狀,神色冷峻,毫不遲疑地繼續扣響機關槍。

大量的傷亡令敵人步步緊逼,彈藥也即将用盡,他們被困在這裏數日,從一開始圍殲敵軍的計劃,變成現在束手束腳的現實,除了人數上的不等,最重要的是武器。

敵軍拿着國外裝備優良的武器,他們則還是自己生産的槍支彈藥,威力不夠的情況下,只得自己人裹了炸/藥去充當敢死隊。

可還是沒能到援軍和撤退的消息。

他舔了舔唇角,已經記不清多久沒喝過一口水,嗓子幹得冒煙。敵軍采用消耗戰的方法,白天晚上輪流進攻,他們剛一閉眼就炮彈轟炸,多日來,已心神俱疲。

可是,不能退。

即使戰死也不能當個逃兵。

他的爺爺是軍人,父親是軍人,所以他成為軍人也在家庭的預料之內,老一輩人當兵打仗是随着軍閥混戰或內戰,但他不同,曾接受過高等教育,國家榮譽大于一切的教導下,被送入了黃埔軍校,并以優異的成績畢業。

他并不能給家庭抹黑,也并不能背叛自己半生的信仰。

所以他偷偷在□□裏為自己留了一顆子彈,即使到最後一刻,也絕不做俘虜。

“砰——!”

又是一顆炸彈,落在他的身旁,巨大的氣流将他整個人掀了過去,他最後一刻看見的,是被鮮血染紅的天空。

唐川在黑暗中緩緩睜開雙眼,額上冷汗涔涔,這樣的夢境仿佛一直潛藏在他的記憶深處,從未離開,奇怪的是,在噩夢面前,他難道不應該習慣嗎。

他經歷過許多,在生死場上徘徊,以及朝夕相對的同伴死亡,這樣的事情幾乎每天都在上演,他應該麻木了。

也許是現在的日子過于安逸,令他沒有了危機感,才會這麽反應過度。

唐川想起了自己在哪,是一家破舊的賓館,對面是那個女人的家,他曾不止一日從窗口看見她和她的小男友從路口經過一起回家,晚上那個男人再從她家出來。

他不是故意看的。

只是每次在窗口查看外面情況時,他們總會路過。

對于男女之間的感情,他其實了解不深,畢竟軍校時同窗都是男生,畢業後就立即參戰,也沒有機會發展一段感情。

他看在眼裏,卻并不評價。

反正,也在這裏呆不了多長時間,哪裏有精力去在意別人。

他上次大意,被人一槍射中了胸口,萬幸不是要害,他還能拖延時間趁機轉移,現在十多天過去,傷口雖然愈合得慢,但是不能一直住在這裏,還有人在找他。

他也有該做的事。

今天是四月的第一天,謝暄照舊去巡捕房上班,果不其然又在茶水間門口聽見了有人在閑聊,關于他的事情。

他不動聲色地聽着,修養極好,即使在聽見下流龌龊的詞語時,也沒有任何表情變化。

因為他聽的實在太多了,未必沒有人當面指着鼻子罵過他晉升不過是依靠和不同女人上,床,現在卻勾搭上了衛小姐。

如果任何話都放在心上,他還怎麽過活。

他現在已經穩坐巡捕房的一把交椅,而他們,不過是陰溝裏陰暗潮濕的可憐蟲罷了,畢竟不是一個世界。

他輕笑一聲,毫不在意地離去。

謝暄在這裏的工作很輕松,幾乎一天都不會有什麽差事,所以當他悠閑泡了一壺茶的時候,辦公室大門突然被人敲響。

“進。”

“報告,剛剛有人報案,說有可疑的人潛伏入了豐清旅店,還帶着槍。”

“可疑的人?”謝暄皺了皺眉,腦中立刻閃現出一個猜測,臉色頓變,匆匆拿起椅背上的風衣,“叫上一隊的人,随我去豐清旅店,記得帶齊裝備。”

如果真的有間諜潛入了他所負責的租界地區,那後果,不堪設想。

四月一日,對于我是清閑的一日。

自從上回兩家聚餐商議了訂婚,林諒來的次數便少了,據說是在忙要準備的事宜,我倒是無所事事,帶着父母家人來租住的民宅轉了一圈,盛情邀請下,姥爺拄着拐杖敲地大為不滿:“快走快走,羊圈大的地方怎麽能住。”

他說着轉頭去住了酒店,對于我們居住的地方不屑一顧。

“……”

我還是要保持微笑,恭恭敬敬地送老人家離開。

林諒今早沒來,我尋思着自己出門覓食,買了一碗豆漿坐在路邊慢慢喝着,擡眸卻看見一道黑色身影從眼前掠過,我用力握緊油條,指節頓時有些發白。

謝暄。

巡捕房。

自從衛窈離家出走後,我也側面打聽過關于他的情況,卻是日出上班,日落下班,規律地很,絲毫沒有受到影響,不過此人心機極深,我也并不确定他有沒有和衛窈聯系。

現在他帶着一群人,氣勢洶洶,看方向似乎是我家的附近,我不動聲色地遠遠瞧着,看見他們腳步一拐,卻是進了豐清旅館。

!!!

唐川!

我的心被猛然揪起,連半碗豆漿都不顧了,匆匆結賬跟了上去。

等我一路小跑到旅店門前時,大廳已是亂成一團,卻不見巡捕房的人,我見上次的前臺小姐也在人群中,便走過去詢問:“剛剛我好想看見了巡捕房的人,出什麽事了?”

她不安道:“不知道啊,說是有人舉報聚衆賭博,就直接帶人搜了,攔都攔不住,你說我們這可是正規旅店,怎麽會有人賭博呢……”

我轉身抛下她,路經樓梯的時候聽見樓上有女人尖叫,男人謾罵,遂選擇了從另一邊的電梯上去,一路防着巡捕房的人,迅速走到唐川客房前,輕聲敲了敲門。

巡捕從樓梯上來,一時還闖不到這邊,但走廊已是一片大亂,周圍的房客紛紛打開門,互相詢問是什麽情況,我焦灼地咬了咬指甲。

門突然開了,唐川迅速拖着我進了房門,我一時踉跄,就要摔了下去,他正在我身邊,條件反射地伸手扶住了我。

只是這下,我整個人倒在了他身上。

他漆黑的雙眸定定瞧着我,眸中泠泠清清,沉寂暗沉,我後背無端冒起一股冷意,立即推開了他,顧左右而言他:“巡捕房的人來了,我覺着是沖你來的,有什麽對策嗎?”

他輕擡眼皮,道:“我看見了,也聽見了。”

“那怎麽辦,他們已經搜到隔壁了。”我轉頭聽着隔壁的巨大動靜,心想萬一搜到了這裏,我要怎麽解釋是以自己的名義開的這間客房。

自尋死路。

不光是包藏兇犯這一罪名,萬一被林諒知道,我和別的男人開房,怕是再洗不清了。

等等……開房?

我稍稍遲疑,目光在唐川身上轉了一圈,面容端正,寬肩長腿,氣質冷冽深沉,雖然不像是傳統的小白臉,但如今也沒有其他辦法了……我瞬間想出一個對策,忙推着他進了浴室,刷的一下拉開簾子,道:“你快點放水,待會見機行事。”

我也不顧他什麽臉色,一聲關了浴室的門。

這時,粗暴的敲門聲響起,我深吸了一口氣,在鏡前轉了一圈,随後面色冷淡地開了門,不待我開口,幾個人就湧了進來,在屋內開始翻找。

我抱臂站在一旁,眼梢輕挑:“謝警官,這麽大張旗鼓的,有何貴幹?”

一身警服的男人步入房門,風度翩翩,嘴邊含笑:“羅小姐,我倒是沒想到會在這裏遇見你,我有一點不懂,你何必大費周折,住在家門口的賓館呢?還請羅小姐指教。”

我冷笑:“關你什麽事?”

他環顧了一圈屋子,搜捕的屬下沒有搜獲,只是發現浴室的門鎖了,他回頭看我,笑容溫軟:“讓我猜一猜,這浴室裏是林先生?”

他不待我回答,輕笑一聲,眸中卻是饒有興致:“不知,林先生知道了您與別的男人在賓館相會,會有什麽反應?”

作者有話要說:  唐川的人生按部就班

其實和哥哥是差不多的路線

但這并不是他真正想要成為的人

只是死板地按照吩咐行事

死板地認為這就是自己一生的軌跡

其實也很危險……

不說了不說了

涉及劇透閉緊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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