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章節

昨夜西風 - 第 15 章 章節

"你呢?"

他這方有些不悅:"我是男人。"

簡殊睫毛抖動幾下,将雙手握緊了:"我想,我需要找個機會跟我媽媽交代清楚,或許這段時間,我還是回a市比較合适,畢竟,酒店的事情也不能這麽撒手。"

他眉毛一挺:"簡殊,你當真?"

不當真,還能是開他的玩笑麽?

跟一個聰明人講話,累就累在不能太直接,不然對方一句話反問過來,為難的還不是自己?只好坦白、實在地說:

"你家裏的情況我不太了解,但是,現在不是一個好的坦白時間,對不對?"

不需對方響應,她繼續道:"感情的事情不是選擇題,幹了這件事升天堂,不幹就下地獄,哪有那麽便宜,可總有人這麽認為。"

"簡殊。"

他叫住她的名字,輕輕地,人已經走到她旁側,伸出一只手臂攬住她半邊肩膀,忽來的溫暖叫她身體微微一顫,莫名想要獲取更多,更寬闊的屬于他的懷抱。

"嫁給我。"

她怔了一怔,像是沒聽清:"什麽?"

慕昶峰将她拉起來,混個兒放進自己胸膛,說:"一個選擇,幹了這件事,你就能升天堂。你信不信?"

原來只此一句話,竟也夠了。別人說出來,或許她還要笑話,附上一句"傻氣",可是對方是慕昶峰啊,哪怕他說幹了這件事,你會下地獄,她也會義無反顧地跟過去。

他眸光漸軟,繼而鄭重地告訴她:"簡殊,請你相信慕昶峰,不會那麽容易就倒下。"

"我相信你,不過……"

"那就夠了,"他打斷她,撫摸着她的臉頰,"只需在心裏再重複幾遍,我要你安心。"

山頂冷風頻襲,從衣縫間鑽進去,使她迫切地想要更多的溫暖,而夜色之中,他就像是最完美的雕塑一般,沒有陰暗,也不盈缺,只有硬朗與堅實,給她以莫名的依靠。

然真正的寧靜,怕只是在暴風雨之前才出來一會兒,并且叫人難以捉摸。

慕昶峰深信這句話,故而,在接到母親召見的時候,多年處事不驚的他,也難免有些不安。原本忙完公司瑣事,他準備要與簡殊一同出海,誰料這時辰,該是與一幹貴婦在茶道上蹉跎下午時光的慕莊秉珍,卻急匆匆叫他趕回慕公館,說有要事與他商議。

慕莊秉珍退出慕氏已有多年,因此所談之事不會是公事,慕昶峰稍加猜測,便知道母親是沖着簡殊來的。

于是取消了行程,将目的地改成了慕公館。

他來到慕莊秉珍的書房裏,進門正見落地的寬窗,光線隐隐刺人雙目,再前頭則是一張漆黑的辦公長案,而她負手立在旁側,高傲自持。因為是背對着,所以只叫人看見她瘦而挺直的脊背,總之,這是一種無形的氣質,目的就在于給人施壓。

她語調不溫不火,仍然以背而對:"老二,最近外頭有些流言,我聽了,總覺得不太好。"

慕昶峰知道這只是開場白,是醞釀,更厲害的話一定在後頭,所以并不答話,而是恭敬地等着母親即來的"訓斥"。

暴風雨要來不假,然他亦非手足無措。

就好比一場戰役,他習慣于見招拆招,左右逢迎,就是再苛刻的刁難他也能迎刃而解。

慕莊秉珍慢慢轉過身來,目光投在他身上:"你大哥近來又有什麽動作,本來不足為患,只是有謝家那位坐鎮,怕還是壯着幾分膽子,你可知,沒有替你讨上一個得力的媳婦兒,是我這輩子最大的遺憾。"她目光鄭重,語氣認真,"老二,你可別在我身上再加遺憾。"

慕昶峰聽到母親這番話,反倒輕松了不少,他笑了笑:"母親多慮了,簡殊絕不會是遺憾。"

"不,"慕莊秉珍立刻予以否定,"我是信你的眼光,才覺得這女子有資格與你出雙入對。但是,本該生在牆底的野草,強行植入水中,恐怕壞的是它自己的品性,于我得不償失,于你又情何以堪。所以昶峰,我是看着你長大的,你動了什麽心思,我自然知曉。你用她去對付你大哥,我不會說出第二句話來,但你若對她假戲真做,我也絕不允許。"

她叫了他的名字,昶峰,像是要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何況,這女子可不是一般的龌龊身份,別說是我不許,就連你父親也不會同意。這幾日,老大與外邊那女人吵來吵去,鬧得烏煙瘴氣,這事情已經觸了你父親的忌諱,不管老大作何打算,我這裏,只奉勸你別插這一手。"

慕昶峰沉默片刻,邁步走到慕莊秉珍的跟前,他決絕地握住母親的手,将什麽東西塞到對方手心:"她從未對付過我,我也從未算計過她,一切順其自然,最多算是将計就計,所以我不能否認這幾年來的情分。不過,既然您不認可,她就不會嫁進慕家門,戒指我還您。"

那是其母莊家所傳之物,早年前,慕莊秉珍酒曾将這戒指轉交給他,稱:"你素來朋友多,哪天尋了個真正登對的,要叫她戴着戒指來登門。"

在當時,那是信任,更是自信!

慕莊秉珍明顯的怔了一下,仿佛是不敢想象一直尊敬自己,順從自己的兒子會說出這樣忤逆的話來,她重重蹙眉,滿腔的怒氣不得發洩,竟憋出了一個笑:"哈!你這是為了女人不要媽媽了!"

這一句"媽媽",實在叫慕昶峰心痛,他強忍着,淡淡笑了一下:"我為慕家打天下,到了今天總該有自己的想法。"

"為了這麽個身份的女人,你的名聲怕是會毀于一旦!"

慕昶峰不以為意般地看着她,不慢不緊地說:"是,慕二少名聲怕是毀了,但慕昶峰照樣在港島占有一席之位。這就不勞母親費心了。"

慕莊秉珍被他嗆了一聲,頓時慌了分寸,指尖朝他一指:"這關頭,你盡管來試!老大巴不得你弄出點醜聞來讓你父親傷心,你會上當?呵,別來開玩笑!"她笑完了,又失了力氣般垂下手臂,勸解着,"老二,她是你的軟肋,你得扔了,不要江山要美人,你以為溫莎公爵是這麽好當的!"

慕昶峰眉頭微動一下:"我也無意追其美名。只請母親答應我,保她周全。"

對方不過冷哼一聲:"這話你也說得出!怎不去想你大哥是不是也肯給你留條後路了!"

"的确,"他答,"我從來沒有真正逼迫過大哥,他想鬥,我奉陪便是。但簡殊不一樣,如若大哥真的這麽做了,我也不必再給他留情面。"

慕昶峰毫無留戀地離開了慕公館。

心裏所想便是,這麽多年來竭盡全力,不過是在替慕氏打工;或者一次次與兄長商場相鬥,不過是在替慕莊秉珍出那一口惡氣罷了。

他面色不悅地叩了兩下椅背,告訴司機:"回施勳道。"

一面撥了一串號碼,接通後沉聲問道:"近來情況如何?"

何景年恭敬地答道:"總是吵,大少這次都親自跑到了對方家裏頭,像是刻意要引起注意。還有……簡律師預約,想見見您,人在會客廳候着。"

慕昶峰說了聲好:"我馬上回去,繼續派人盯好大哥,別讓他靠近簡殊。"繼而吩咐司機道,"開回公司。"

何景年不無擔憂:"可是二少,簡律師這時候要見您,恐怕不會這麽簡單。"

慕昶峰冷哼一聲:"來得正是時候,簡繁有權利知道真相。誰人作繭自縛,就不是我該考慮的問題了。"

"只是若因此将大少逼急了……"

慕昶峰不由斂眉。

就算是狗,逼急了也會跳牆的,何況慕奇峰尚有幾分扮豬吃老虎的本事。

這時候,簡繁來找他,的确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Part(20)

慕昶峰的辦公室位于國金中心的頂層,80層的高度望下去,幾乎可以俯瞰半個港島。饒是會客室,寬敞明亮的落地大窗,引着陽光撲進,也像要極盡這棟大廈的奢華似的。

簡繁不覺将雙臂抱緊了,仿佛真應了那句"高處不勝寒"。

大概在20多年前,她也曾仰望過這樣的高度,渴望過與人并肩作戰,可惜愛錯了人,時間也沒有給她這個機會。

她怔愣了一陣兒,終于開口:"九龍行果然氣派,國金中心寸土寸金,連着貿發局都能遷過來,慕先生倒是大手筆。"

何景年笑答:"簡律師說笑了,慕先生性喜低調,所謂鋪張奢靡還不是媒體亂入,如若浪費政府公帑,何必打着九龍行的名義。"

簡繁不再回答,心想何景年不愧是跟了慕昶峰這麽多年,說話做事,分寸拿捏得倒是恰如其分。

沒多久,慕昶峰趕至公司,何景年便笑着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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