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桑洗完澡出來的時候,卧室裏竟然空無一人。
不知道蘇楠笙去了哪裏,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他竟然就這樣丢下她一個人,走了?
秦桑換好衣服才給他打電話,等放在電視櫃上的手機響起時,她才發現這個家夥竟然沒帶電話。
只好過去把他的手機拿了拽在手裏,卻又神器地發現自己的手機不見了。
秦桑有些哭笑不得,不知是該留在原地繼續等待,還是自己先回家才好。折騰了半天,手上的電話正好響了起來,她一看來電,竟是秦語的手機。明明知道不應該去接這個電話,可秦桑還是鬼使神差一般将電話接起。
“楠笙……”秦語也沒問電話這邊的人是誰便道:“我知道你回來申城了,不是說要來看我嗎,怎麽還沒過來?”
秦桑下意識便将電話挂斷了,心裏翻江倒海一般,仔細思量着這句話到底什麽意思。
冷靜了一下,她徑自拿起蘇楠笙的電話又打了過去,這次沒等對方先開口說話,她已經搶白道:“小語,是我,你現在在哪裏?”
秦語在電話那邊很明顯的一愣,然後才輕笑着出聲:“原來是你。”
“為什麽還要打他的電話?你就那麽不怕死?”
“死?誰跟你說他會讓我死?我跟你說過的,姐姐,楠笙他愛我,在你消失不見的這兩年裏,他都只愛着我,沒有林亦菲也沒有那該死的唐甜甜什麽事情,只有我。”
“你再發瘋也不會得到什麽好結果!”
“我說過我要什麽結果了嗎?過去你沒回來的時候我們一直都好好的,以後,也不管有沒有你,我們都會好好的。”
秦語說完了便挂斷電話,等秦桑再打過去,她竟就不接了。
蘇楠笙的手機密碼就是秦桑的生日,所以秦桑能夠很輕易地點開他的微信,看到秦語發過來的信息,大抵是不管多晚都會等着他過來,像過去的每一天一樣。
秦桑拽着手機便出了門,迎着申城冬天的寒風,剛出酒店便撞見正提着兩個便當盒回來的蘇楠笙。
蘇楠笙一見是她便快步上前,“怎麽出了來?”
秦桑凍得小臉一片慘白,怔怔把他望着,“小語給你打電話了。”
他看着她的眼睛,眼裏沒有多少波瀾起伏,“嗯。”
“你不想知道她都說了些什麽嗎?”
“她都說了些什麽?”
“楠笙,我一直覺得你有事瞞着我,就是我離開的這兩年,雖然現在我們彼此靠得那麽近,可我仍然覺得哪裏不對,你有很多事情都沒告訴我。”
“那你呢?你是不是也有什麽事情瞞着我?”
秦桑語塞,卻是仰起頭道:“你先正面回答我的問題。”
“秦語為什麽會給我打電話我不知道,可是,霍瑞廷現在就在申城,他是來找你的,你知道嗎?”
秦桑的底氣一下便弱了下來,與他兩個人并排站在冷風中,誰也沒有先開口說話。
直到蘇楠笙又伸手來攬了秦桑一把,“先上樓去吧!我給你帶了點小吃,都是你最愛吃的。”
秦桑側了下身子,擡眸将他望着,“還是小語之前帶你去吃的那些嗎?”
他沒有說話。
她莫名就覺得眼睛疼了一下,明明是信任他的,也不想要懷疑什麽,可還是突然就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蘇楠笙沒有說話,秦桑便也不說,兩個人就這樣站在風中,直到夜色甚濃,不得不離開了。
回到兩個人的小家,小糖豆還沒有睡下,正坐在餐桌前吃保姆煮的面,眼見着蘇楠笙提着個便當盒進來,立刻奔過去道:“我要吃小姨做的面條,阿姨做的面條太難吃了。”
蘇楠笙将手裏的便當盒放在一進門的鞋櫃上,才彎身下去将小糖豆從地上抱了起來。
秦桑進廚房去煮面,很快給他們父女兩人一人盛了一碗出來,一直到看着女兒認真吃面的樣子,蘇楠笙才對秦桑離開的背影說道:“我原以為你是信任我的,而我也是信你的。既是這樣,當初又為什麽要費盡力氣去救她?你知道她的命對于我來說從來都不算什麽。”
秦桑閉上眼睛站在原地,久久都找不到自己的聲音。
蘇楠笙便在這時候站了起來,從身後抱着她道:“你知我愛你,便該信我,像我信你。”
所以,這算是他與她之間的交易?
讓她從此以後別再過問他同秦語之間的事情,而他,也再不去提與霍瑞廷有關的事情。
……
蘇楠笙只在申城待了兩天,便要于大年三十的下午回海城去了。
這兩天他用所有時間陪伴着秦桑和小糖豆,有時是采買年貨,有時則三個人大手牽小手地在公園裏轉悠。
小糖豆從未有過的快樂,趁秦桑上洗手間的時候偷偷問蘇楠笙道:“小舅舅,我能一直跟小姨待在申城不回去嗎?”
小糖豆剛剛用手抓了糕餅吃,現在整只小手黏黏的,就那樣抓住蘇楠笙的衣角。
蘇楠笙也沒惱她,只是将她拉到身前道:“你很喜歡小姨嗎?”
“嗯。”小糖豆點頭,“她是除了我媽媽以外,這世上對我最好的人了,比你對我還要好,我喜歡跟她在一起。”
“那她……要是你媽媽呢?你願意要這個媽媽嗎?”
小糖豆本來歡喜着的小臉突然耷拉下去,等到再擡起頭來的時候,兩只漂亮的大眼睛裏全是淚水,“糖豆只有一個媽媽,不想再要別的媽媽了……”
蘇楠笙也不知道該怎麽跟女兒解釋這件事情,只是見她突然憋下去的小嘴,也知道她是又想起了什麽傷心的事情。
只好蹲下身去将她攬在懷裏,正輕聲哄着的時候,正見對面突然過來了兩個人,是挽着手的秦語和秦碧月。
秦碧月一過來便對蘇楠笙微笑道:“要說能在這裏碰上你,也真是不容易,也幸虧是小語告訴我,你在這裏。”
蘇楠笙直立起身,劍眸淡掃旁邊的秦語。
秦語便在這關頭趕忙松開挽住秦碧月的手臂,改為上前抱住他的,“姐姐一定不敢告訴你我給你打電話的事情,所以,我只好跟姑姑來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