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楠笙沒有接話,只冷冷将秦碧月望着。
秦碧月笑得溫和,“今天就是大年三十,你怎麽好好地不在海城待着,現在還在申城?要說我女兒本事大,這點兒我還是相信的,畢竟她随我,人漂亮又有主見,做小三兒做到這份上,也是頂級了。”
秦語溫柔微笑,“楠笙,你今晚要跟我們到奶奶家去吃年夜飯嗎?我知道你喜歡吃什麽,從你踏上申城土地的時候開始我就讓奶奶把菜備下了,只要你過去,随時都能做來給你吃的。”
秦碧月笑着去拉了秦語一把,“他哪敢去啊?他以為他算誰啊?到時候去了說是你的男朋友還是你姐姐的啊?要是說‘男朋友’,好像也不合适吧!人家可是結了婚的人了,公然登門造訪不是讓全家人都知道你姐姐做小三兒嗎?”
蘇楠笙将小糖豆護在身前,用大手捂住小家夥的耳朵,也不去理他們,就準備走了。
秦碧月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到是秦語突然着急起來追了兩步,趕在他消失在視線裏之前又挽住了他的胳膊。
“楠笙……”秦語的聲音盡是溫柔,“你說過回來就會找我的,我給你打電話的時候你就是這麽說的,可是,你看你都回來了幾天,要不是我跟着姑姑到處逛商場恐怕也碰不上你,你是不是不想管我了?”
小糖豆一見到秦語就渾身發抖,兩只小手抓住蘇楠笙的衣角盡可能地躲到離秦語最遠的地方。
秦桑見蘇楠笙沒搭理她,又注意到正在躲閃中的小糖豆,立刻便将全副注意力都放到了下孩子身上。
“糖豆!糖豆我們好久不見了,你有沒有想我啊?以前你可是最喜歡跟我待在一起的啊!快過來給我看看,我好久都沒抱抱你了!”秦語說着,已是激動到不行,甚至彎腰去拉扯小糖豆的手臂。
小糖豆吓得大叫,蘇楠笙趕忙将她們兩個人的手都給抓住,想叫秦語松手。
可是,秦語大概真是使了些力氣,那抓握的力道之重,光從她覆蓋在對方手臂的指間便能确認,小糖豆的皮膚都開始發紅了,而蘇楠笙本來可以大力将前者給拉扯開的,可一看這架勢,也不敢使力了,就怕在拉拽秦語的過程中再把孩子給傷到了。
“啊——啊——放手!你放開!啊——啊……”小糖豆驚恐地睜大了眼睛,一面抱住蘇楠笙的大腿,一面用力想将秦語給甩開。
“秦語!秦語你瘋夠了麽!”
“楠笙,我跟你說過我與小糖豆之間就是有點誤會,我知道你是因為上次的事情生我氣了,可是我都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你看這段時間我都有改過,我以後會好好補償你們的!”
小糖豆的叫聲越來越大,蘇楠笙終是使了些狠力才将秦語用力給推開。
這一推開,秦語立刻失去重心一般向後坐去,而秦桑也在這時候從洗手間的方向快速奔了過來,一把将驚恐中的小糖豆護在懷裏。
秦碧月聞聲過來,看着這周圍不斷聚攏過來的人群,再去看秦桑狠狠望着她的模樣,只顧彎身去扶摔坐在地上的秦語。
秦語的眼睛都紅了,睜大了眼睛望着蘇楠笙的方向,大聲吼着:“你不是這樣的!你原來不是這樣對我的!是不是因為有她?因為她不能容我,所以你才會這麽對我?!”
旁邊的人開始竊竊私語,甚至有人掏出手機拍攝,以為親眼目睹了一場大老婆和小三兒的撕逼大戲。
小糖豆一把撲進秦桑的懷裏,緊緊将後者抱着,這更激起秦桑的憤怒,轉頭對秦語吼道:“不要把我對你的容忍當成你不要臉的資本!你早該出國去了,小語,別逼我對你不客氣!”
“你還要怎麽對我客氣?!”秦語抹了一把臉上的淚痕,把秦碧月攙着她的手臂甩開,自己從地上爬了起來,伸長了手指着秦桑,“你一回來就去搶我的男人,你還說你是我的姐姐……你是我的姐姐還搶我的男人,是我先跟楠笙好的,就算你認識他在先,可是後來先跟他好的人是我啊!是你搶了我的……”
秦語的哭嚎聲在商場裏響起,引得周圍無數的人唏噓,紛紛看向秦桑所在的方向——原來這還是一場姐姐當小三兒的戲啊?
秦碧月這時候幫腔,怒狠狠地沖秦桑吼道:“這點我可以作證!是你認識的楠笙在先,可是真正跟他在一起的人是小語,你說你自己不學好,為了貪圖蘇家的錢而嫁給楠笙的爸爸,現在又想要以小媽的身份來破壞他同你妹妹之間的感情,你說我怎麽會生出你這麽個女兒,簡直是令人寒心!”
秦碧月的話驚了周圍,那些不明就裏的人群一下便将矛頭都指向了秦桑,直在背後竊竊私語着,罵她是只絕世狐貍精。
小糖豆還在懷裏發抖,秦桑才懶得同她們吵,只是蹲在地上抱住孩子,擡眸去望蘇楠笙。
她眼裏的情緒蘇楠笙讀不懂,不像是憤怒,到像是怪罪,可又不完全,她只是那樣怔怔地把他望着,然後抱起小糖豆就走。
蘇楠笙要急追,秦語卻是三兩步奔上前來從身後一把将他抱住,嘤嘤嘤地哭着:“別離開我了——楠笙,你答應過我的……”
秦桑抱着小糖豆一路快速地從商場裏出來,再穿過寒風陣陣的街頭,一直到找到間路邊的甜品店,帶小家夥進去吃了一碗熱乎乎的湯圓,她才萬分心疼地把女兒摟緊懷裏道:“對不起,糖豆,是媽……小姨對不起你,讓你受到驚吓了,對不起……”
小糖豆起初只是悶着聲音不說話,一直到整碗湯圓都吃下去,才側身抱住秦桑,把自己的小腦袋埋在她的懷裏。
秦桑心疼不已,低頭哄了半天女兒,擡頭時卻望着已經天色漸黑的街景。
蘇楠笙竟然沒有追着她們過來,他竟然選擇留在那裏面對秦語,也不要她們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