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深陷輿論

結婚後翻車 - 第 1 章 深陷輿論

深陷輿論

殘陽垂斜,降落簾上,散成橙紅天幕。

鄭婉盈随意擺弄着流蘇簾墜,頭發因為長時間挽起而卷曲,現在卻散在肩上。

經紀人環視着這座諾大的別墅,她入行沒多久,手底下也就鄭婉盈一個藝人,開始見她簡歷上那三言兩語少得可憐的介紹和家庭關系和素樸的打扮,一直以為她家境也就那樣,如今一見她的住宿完全颠覆了想象。

鄭婉盈入行也不久,又是非科班出身,演技是被大衆認定的“木頭美人”和“花瓶”名聲,長了這麽一張上鏡即碾壓的臉現在居然還是糊得查無此人。

偏偏屋漏偏逢連夜雨,她的新劇恰好和同公司的當紅小花裝檔,還都是走同一風格類似的角色,難免就被營銷號推波助瀾還是互相拉踩,順便把鄭婉盈微博每個評論都淪陷了個遍,就差人肉搜索。

鄭婉盈那張結婚照的博文更是被嘲了遍,笑她英年早婚也有笑她婚姻不幸,造謠張嘴就來,不過對于這些惡評鄭婉怡都不怎麽在意。

她倒是穩得住,對于失業這一事還很習以為常,現在手底下都是別人挑剩下的垃圾劇本,一旦接手了肯定會被嘲得更慘。

“婉盈,這是你家嗎?”經紀人拘謹地在沙發上坐下,這地的地價都是出了名的寸金寸土,出入人士非富即貴。

鄭婉盈微微擡眸,鳳眼一勾,撩人卻不風情,褪去刻意描摹的溫柔妝容,她反倒更光彩照人,眉目間自帶攻擊性,讓人一邊被刺一邊挪不開眼。

“算是吧,這是我丈夫的房子。”

“你丈夫?就三個月前結婚出差三個月的丈夫,這麽有錢,多大?”

鄭婉盈用手指随意滑到微博惡評底部,手機屏幕一頓,瞬間切成了電話的界面,她接聽,蘭暮在電話那頭大呼小叫:

“喂,我從馬爾代夫回來了,寶你的夫妻生活怎麽樣?”

她兩是大學同學,一來二去就自然混成了閨蜜。

蘭暮倚坐在車座後,百無聊賴欣賞自己的新美甲,耐心等待鄭婉盈的回答。

“就那樣。”

“啊,謝司挺帥的吧,配你也算合适。”

“我那天戴的美瞳沒度數,看不清,頭也沒擡幾次。”

“嘶,沒事——謝司他不管你吧。”

作為唯一知道他兩結婚內幕的蘭暮倒也挺放心,蘭家和謝家之前也有過幾次商業合作,除了窺見謝司的工作狂這點之外,基本印象不錯,總結下來彙成一點:“是個正常男人。”

蘭暮笑嘻嘻評價:“挺好的,有錢日子還跟死了老公一樣,要我說你也別經營那破戲了,等我哪天有時間往你身上随便砸點零花錢,誰看不順眼我就越要你拍大紅戲,讓你成天在他們眼前晃來晃去。”

雖說是玩笑的語氣,但聯系蘭暮的性格,倒真像是她能做出來的。

“得了,今晚上別再畫你那寡淡妝了,浪費你這如花似玉的臉,我給你個地址,自己過來。”蘭暮收回調笑的語氣,随即挂斷電話。

手機的下次震動,微信上發送來的地點俨然是城市的中心地帶。

逐漸濃郁的夜色籠罩下,她半身陷入陰影,經紀人似乎見她短暫笑了下,理了理頭發,“我要出門,秦姐去嗎?”

五分鐘後,經紀人踩下剎車,拔下瑪莎拉蒂車鑰匙,差點被停車場一排豪車亮瞎眼睛,她計算着自己的工資何時才能買得起其中的哪輛。

後排車門緩緩推開,銀色細高跟踩地,冷調的銀在燈光下緩慢流動。

這家酒吧安保系統極好,保密性也一流,狗仔記者一流混入基本不可能,又處于市中最繁華的地段,包裝金碧輝煌,自然也就成了名流年輕人享樂的地方。

經紀人剛才收到了消息,“明天有個局,說是陪一個大人物接風洗塵,老板讓你跟着他一起去。”

讀到後頭,秦姐的眉頭蹙起,确認問,“你要去嗎?”

鄭婉盈挑眉,看不出什麽情緒波瀾。

她換了身貼身黑絲絨露肩裙,優越的肩頸線條大方展示,鎖骨處深深陷下,原本盡量将五官修飾柔和的妝容早已經被取而代之,像蚌肉吐出一顆流光溢彩的珍珠。

“去啊,怎麽不去。”

饒是相處有段時日的秦姐依舊被這張臉驚豔的不輕,短暫的呼吸一滞。

她腰間适度地配了條細細的銀鏈,凹凸有致的身材在走動時展露無疑,銀鏈尾綴小幅度跳動,像只調皮的游魚。

經紀人亦步亦趨跟在她身後,只在想着如果這套造型如果在紅毯上大概又能登上幾個熱搜。

她發現鄭婉盈完全了解如何修飾自己。

酒會一樓是蹦迪的好地方,燥熱的氣氛僅僅是瞄上一眼就已暧昧叢生,昏暗的環境忽明忽暗,流行夜曲從四面八方的席卷而來。

鄭婉盈向伫立一旁的西裝侍者講出了包廂號,他微微屈身,将人領着來到電梯前,“四樓409,二位請。”

“叮咚。”

樓道間很靜,順着綿軟的紅毯走到盡頭,她按下門把,叫了聲——

“謝司,出差三個月你老婆快想死你了吧。”謝司坐在主駕駛位,修長的手指抵在車盤上,停下車才将視線放在副座的高中生身上,沉聲說:

“謝成,下次考試再不及格我叫媽把你房間裏那些破東西全部砸了。”

謝成是個天生的敗家貨,成日裏吊兒郎當游手好閑,除了謝司之外無人能管。

知道觸了謝司的黴頭,謝成停住了讪笑,連同手指飛速轉動的魔方,讨好說:“我錯了哥,不該開你和嫂子的玩笑,她很漂亮吧,我從媽那裏看到了照片。”

他的話讓謝司頓了下,晦暗不明的路燈打在他的臉上看起來沒什麽情緒波動。

将謝成及時送到家裏後,他沒有第一時間踏入車內,半倚在車門外燃起一根煙,缥缈的煙霧似一條紡紗,在空中浮動。

謝司從沒有想過結婚,或者說幻想自己的結婚對象是個什麽樣的人。

他的人生計劃專注的塞滿了條條雄途偉業,上學時拔尖,工作時頂尖,可偏偏沒有規劃戀愛結婚這條小道。

但是謝母執着于給謝司尋找共度一生的對象,遞來的女士履歷堆疊如山。

與尋常豪門家庭不一樣,謝母并不在乎什麽門第,作為新時代女性,她是個标準的顏控和高學識要求者。

于是謝司像一名審查嚴格的面試官,去除一個個面試者,直到被謝母死磨硬泡,才接受了母親最滿意的“面試者”。

那天遞來的簡歷屬于鄭婉盈。

他略微翻了下資料,記住了主角的名字和年齡,一寸照片上乖巧的樣子,剩下的就再沒關注。

等正式赴約是,果然如自己所料,女人身材窈窕,青絲被一根青簪挽起,盤成雅觀大氣的發型,月白色繡花古典長裙,胸口溫潤的玉扣被打磨成扁圓狀,安靜等待着謝司的到來。

然而等到了來人,鄭婉盈只是短暫的擡頭看他一眼抿唇一笑,兩人進行了十分鐘的交談,也沒再見她擡頭。

于是謝司将從辦公室複印出來臨時叫律師拟好的合同單手推到她的面前,心平氣和地說:

“既然看着你也是被迫和我相親,那麽我們不如來談個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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