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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結束後,寶寶好像胎動得都要更頻繁些,肚子裏有小魚游來游去。
“乖啊,這是baby喜歡他/她的小産房的搖晃,baby也知道爸爸在疼愛媽媽,嗯?”
“別怕,不會傷到寶寶的,他/她正在被羊膜囊很好地包裹着,很安全。”他低聲撫慰。女孩忍住羞恥,一點點放松自己。
女孩肚子裏的小寶寶,終于在第38周滿的時候發動。那時她和梁津正在沿着海濱大道散步,她的步伐變得慢之又慢,前一秒女孩還眼巴巴看着遠處海灘上一個賣冰激淋的、挂着紅白條紋二色的小攤子,後一秒,她感覺像是氣球破了一樣,裙子忽然就濕了。
女孩低下頭,看到裙子的一角已經染上淡淡的紅色。
羊水破了?見紅了?她還有些迷迷瞪瞪的,就已經被身旁的男人一把抱了起來。男人抱着她坐在海邊的長椅上,将她的腿墊高,避免更多的羊水流出。
緊接着是他打電話的聲音。
“來海濱大道38號路,要生了。”
疼痛開始模糊她的腦袋。她唯獨記得男人緊張急切的聲音,和那次她在大雪封山的夜晚,聽到的語氣一模一樣。
第134章 生寶寶
回想起分娩那日, 周萱始終覺得亂糟糟的。
就像《冰與火之歌》裏瑟曦曾對珊莎說的那句話“女人的生命九分髒亂,一分神奇,你很快就會知道……而表面上神奇的部分往往最為髒亂”*
髒亂, 神奇,這是給她最直觀的感受。
當她被擡上救護車時, 已經疼得滿頭大汗,疼得發冷, 明明是炎熱的六月天,卻恨不得被層層被子包裹住。她眼淚止不住一顆顆流下來。
梁津緊緊握着她的手。嗓音嘶啞,只覺得她小手也是冰涼的。
“乖, 醫生馬上給你打無痛針了。”
淚眼模糊裏她看到他的臉, 尋常無喜無怒、鎮定自若的男人, 臉上的表情已經是一片燒灼。
下腹的疼痛讓她産生排溺感, 又緊緊忍住,不想給梁津看到她這般模樣。
她想她現在肯定不好看,頭發濕漉漉的, 裙子也被羊水沾濕, 平時飽滿得像花瓣一樣的嘴唇蒼白。
後來她只記得自己被擡進幹淨、整潔、消毒水氣息十足的産房裏。
疼痛一陣陣襲來, 醫生和護士都圍着她,專家也在科室裏預備着。
她羊水破得快,開指卻慢,疼痛碾壓着她,她成了魔鬼手裏的面團,被肆意地搓圓捏扁。
護士柔聲提醒她疼可以叫出來,她緊緊咬着唇, 按照術前訓練的拉瑪澤呼吸法,一點點平順呼吸, 心裏默默念着梁津的名字。
似乎,輕輕念着他的名字,反複念着他的名字,就不會那麽疼了。
産房外,梁津站在寬闊通透的走廊裏,久久伫立。
整個世界都寂靜了。
他從未有過那麽緊張,就連梁岱山去世的時候都沒有、二叔公和三叔公争奪股權的時候都沒有。
唯一可以和之相比的,大概是他以為她失蹤的那一晚。
心髒在抽痛。
他似乎聽到她斷斷續續的哭聲,很輕,她在抽泣,在哭,可也很輕,像一只幼貓。
他看過産婦開指的學術科普。原本緊緊閉合的、像花、苞一樣的宮頸口,會慢慢打開,從緊緊的一條縫,到最後能夠塞下人的拳頭,到嬰兒的頭部能娩出。
…
一幕幕,在他眼前閃過。他讓她受苦了。
期間醫生來報告她的情況。
“…産婦羊水破了,但開宮指的過程極其緩慢,胎位有轉變為枕後位的可能,為了減少産婦的痛苦,我們建議剖腹産…”
“那就剖。”梁津聲線發緊,手掌握着,手指攥進掌根,攥得發疼。
直到醫生匆匆轉身離開,他才發現,自己的手部肌肉線條在抽動,不受控制地抽動。
産房裏。
女孩疼出了一身的汗,覺得某處好像被硬生生鑿開一樣,無痛針在慢慢地産生效果,可她覺得,起效真的好慢。然後,忽然病床四周的燈忽然亮了。
她疼得模模糊糊,只聽到醫生說“要剖腹産了”。女孩抽泣着,抽抽噎噎地求醫生把傷口切得好看點,醫生溫柔地答應她。
她可不要生完baby,肚子上卧着一條扭扭曲曲的、蜈蚣樣的傷口。
産房裏,一切都在有條不紊地進行,拔掉無痛針、插上麻醉針,針頭打進脊柱裏,冰冷的器械聲交替着響起。
産房外,日頭開始西沉。
梁津站在産房門口,徐正階給他打包了公務餐,他搖頭,不吃不喝,直到産房裏傳來嘹亮的啼哭聲,男人才似乎恢複了一點常人的情感。
他迫不及待想要進去看到她,卻被站在門口的護士攔住,溫聲讓他再等一等。護士看着眼前恍若丢失了珍寶的男人,心中不由得感嘆,都說豪門沒有真夫妻,可見是一面之詞。這不,現在擺在她眼前的,就是一對兒真正的夫妻。
有錢有勢的男人,着急起來的時候,和尋常人沒有兩樣。
*
周萱清醒的過程,伴随着一場噩夢。
夢裏,她被綁在床上,動彈不得,似乎有魔鬼用鋸子鋸開她、壓着她的肚皮。視線一轉,她好像變成了一片松軟的土地,而醫生在她這片土地上拔着蘿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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