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梁丘這幾天處于極度的焦慮之中,不曾為人父母,你就想象不出父母的艱辛,單單為了你的出生,父母做了多少準備,這些,沒有這樣經歷過的我們都不知道。
孩子已經足月了,甚至過了預産期,可是那麽大的肚子,穆梁丘天天心驚膽戰的準備着,它硬是一點動靜都沒有。這個孩子,在媽媽肚子裏就和他爹有仇,沒成型時整的媽媽不能吃飯,鬧騰的自然是他爹,現在已經該到他出來的時候了,它偏生不想出來。
寧馨知道穆梁丘在緊張着,甚至不止一次的發現自己抽筋抽醒時穆梁丘也醒着,看不定時炸彈一樣的時時守着她的肚子。
心疼穆梁丘,可是毫無辦法,這個男人就是這樣兒,全部的心神都留給了自己,若是有點點兒風吹草動,穆梁丘那裏就是驚濤駭浪,寧馨知這是自己的幸事,可于穆梁丘,那就太辛苦了,太辛苦了,公司的事兒不能不管,自己這裏還要十二萬分的注意着,穆梁丘瘦了。
懷孕後期,不可避免的,寧馨臉上出現了斑,皮膚也開始變得粗糙發黃,即便不是那麽喜歡塗抹,可是到底是女人,愛美的天性自然是在的,寧馨的皮膚又那麽好,眼看着一天天的自己在變醜,孕婦不可名狀的脾氣也上來了。
正是最艱難的時刻,天氣也是最熱的時候,寧馨不知道自己那幾個月是怎麽了,煩躁,易怒,那麽個男人事事順着自己,寧馨後悔自己鬧騰穆梁丘,可是孕婦的脾氣不是自己想控制就能控制住的,索性,現在天氣再次的轉涼了,肚子裏的孩子就要出生了。
沒有穆梁丘的急躁,現在的寧馨反而安靜了,做好了所有準備,只等着孩子出來,就像一個入定的老僧人,寧馨不急不躁,徐徐而緩的每天定時吃飯定時散步。她不擔心孩子,寧馨能察覺出孩子很好,她也不能擔心孩子,因為有人比她還着急,倘若她也是那麽焦躁的話,穆梁丘該是多麽焦心啊,所以寧馨強迫自己好好兒的,不能讓穆梁丘再擔心。
還沒睜開眼,感覺腰上放着一只大手,揉一會兒,停一會兒,然後再揉,眼睛睜開,果然感覺身後的人鼻息不規律,艱難的翻了個身,穆梁丘立刻醒了。
“怎麽醒了?哪裏不舒服?”胡子拉碴的男人,眼窩底下有着濃濃的青色,寧馨搖了搖頭,看了看外面,天已近大亮了,穆梁丘近幾晚一直是這樣兒,睡不踏實。
艱難的翻身坐起來,穆梁丘也跟着坐起來,不明所以的看着寧馨。懷胎十月的女人好看麽?身上至少長了五十斤肉,臉上不複原來的嫩白,鼻周額頭臉蛋兒,長了些許大大小小的斑,下巴都快要變成雙層的了,可是穆梁丘仿似從來沒注意到這些,望着女人的目光一如開始。
這個男人,最開始看上寧馨的時候,沖的就不是她的長相,因而不管你變成如何模樣兒,于我又有什麽影響?不可否認人人都是愛美的,可是有些人的眼睛,就是能在不美中發現美。
孕婦多愁善感麽?是的,至少寧馨覺得自己是。一個人的時候,或者穆梁丘偶爾打盹的時候,看着這個男人,不知不覺的就會流眼淚,發神經一樣,可是止不住,然後擦了眼淚笑,笑了又哭,想起不短時間內的種種,看看肚子裏的孩子,眼淚流着流着就笑。
才起了個身,氣切的不行,倚着床頭喘了一口氣,寧馨坐好,拍了拍自己大腿“今兒不難受,你睡會兒吧,睡會兒我再叫你。”
穆梁丘松了口氣,眨了眼睛搖搖頭,“不了,一會兒你該下去吃飯散步了。”語氣認真,沒有抱怨,這個男人從來都是一板一眼山一樣的,該是我擔的責任,那就老牛一樣的擔好了,一點點不耐煩也沒有。
“睡會兒吧,我還不想下去。”拿手指撫上穆梁丘的眼眶,寧馨有些憐惜的說,這個男人啊!
許是察覺出寧馨對自己的疼惜,穆梁丘也實在累了,最近難得看寧馨精神這麽好,于是沒能忍住,往下縮了縮,倚着寧馨躺好,伸手攬上凸起來的碩大肚子。
伸手給穆梁丘掖好被子,初時這男人還不時的睜眼睛,不大會兒就鼻息濃重,寧馨低頭看靠在自己大腿上的男人睡臉,眼睫毛卷曲,黑漆漆的翹着,因了瘦了些的緣故,鼻梁更加高挺,嘴唇還是抿着,兩只手攬着自己的大腿和肚子。親近自己的時候,有孩子一樣的依賴,還夾雜着些保護姿态,虛虛的摸了摸穆梁丘的側臉,寧馨看自己孩子一樣的看着自己男人。
寧馨有預感,自己快要生了,這是一個媽媽的預感。
透過窗簾看着外面的天空,早上的太陽還沒有升起來,天空還是白蒙蒙的狀态,寧馨目光放遠,手無意識的摸着自己的肚子。懷孕到後期,臉上出現斑點,皮膚也不複往日的白嫩變得暗黃粗糙,人家說懷兒子醜媽媽,寧馨不知道這話對不對。
穆梁丘希望有個兒子,寧馨知道,因為從頭到尾,穆梁丘都是以一個對待兒子的口吻跟肚子裏的孩子說話。寧馨以為穆梁丘是傳統意義的希望有個兒子,然穆梁丘實是因為有了兒子,這樣生個寧馨一樣的閨女時有個哥哥照顧着,
和穆梁丘有關的所有人都在等着寧馨肚裏的孩子出生,熟識穆梁丘的人都知道這個孩子對穆梁丘意味着什麽,仿佛有默契般,多方人馬正在靜等着穆梁丘做爸爸的時刻。
快到中午時,穆梁丘醒來了,這一覺睡得綿長,醒來時床上只有他一個人,心裏一驚,迅速坐起身找尋自己媳婦的身影。卧室裏靜悄悄的,感受不到另個人的氣息,穆梁丘心一慌,孩子在寧馨肚子裏已經躲了快一個禮拜了,這種時刻,分分鐘都是要命的時刻。
“馨兒?馨兒?”倉皇出卧室門,還穿着睡衣的男人臉上的驚慌未及退去,就看見客廳沙發上坐着自己的母親和自己媳婦,還有弟弟穆陽陵。
“你起來了?”寧馨看見穆梁丘松了口氣,婆婆馮露女士的到來大大出乎她的預料,她不知道怎麽面對此時的馮露女士。
馮露看着還穿着深色睡衣的大兒子,穆梁丘長了這麽大,她從來沒見過自己兒子這副樣子過,她甚至連成年後穿睡衣的兒子都沒見過。
穆梁丘走過去坐到寧馨旁邊,心情有些複雜,近一年沒有看見過自己母親了,他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哥,嫂子快生了吧。”穆陽陵看客廳裏一時間沒人說話,幹咳了一聲找出一句話。
“嗯。”穆梁丘只簡單回答了一聲,又不說話了,一時間又沒人說話。
穆梁丘心裏複雜,寧馨心裏更複雜,先前對馮露是不敢惹也不能惹,人家是婆婆,所以所有的東西她為了穆梁丘和自己也得忍着。可是模糊知道馮露是怎樣對待穆梁丘的後,寧馨憎惡着這個女人。現在,懷胎十月之後,她覺得馮露至少生下穆梁丘了,這即便不能抵過她做下的一切,但是,先前憎惡的心情卻是不能有了。然從心裏接受或者原諒馮露,像正常的婆媳一樣相處,寧馨覺得自己一時半會兒還做不到,于是寧馨不說話,橫豎人家來這裏是為了人家兒子的,或者是因為人家孫子,總歸不是因為自己的。
“梁丘。”馮露終是開口了,近半年沒見,穆梁丘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他覺得馮露老了。
穆梁丘沒說話,低着頭看寧馨肚子。
又叫了一聲,馮露臉上出現哀色,長期以來,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對穆梁丘抱着什麽樣的态度,起先是不能舍下,自己由女孩兒變成女人,然後辛苦了十個月,臨走的時候她不能舍下自己肚裏出來的東西。後來,後來怎樣了?父親讓自己另嫁,嫁的人家顯赫,能容得了一個小孩子,可是指指點點的官太太小姐們容忍不了一個跟過莊稼漢的女人站在她們頭頂上。而穆梁丘更是時時提醒她她有過那樣一段不堪的過去,這就像一根魚刺一樣,只要看見,就覺得喉嚨裏梗的慌。
恨着這麽個東西,可是這個東西又和自己連割離都不能割離掉,但是奇怪的是馮露從來沒有想過送走穆梁丘,潛意識裏,她知道這是自己的兒子。有時候看着這麽個東西,心裏生出一點點類似于母親的情感,馮露會強自壓下自己的情感,甚至有些恨自己生出這樣的情感。想要維持一個正常的母子關系,稍稍有一點溫情的時候,恰恰好的就會有人或者有事兒提醒自己有過怎樣一段不配擁有現在生活的過去。
不送走,又不能正常相處,只能漠視。兄弟姐妹想要奪了馮氏,馮露不想再和馮氏有任何關系,她恨馮氏,恨那個年代,因了那些,她才會由不谙世事高傲潔麗變成現在這副連自己都生厭的樣子。即便穆梁丘和自己不親近,但是她不想穆梁丘再摻和進馮氏,一肩擔了馮氏,這不容易。于是她在姐妹兄弟謀馮氏的時候添了把柴,沒想到最後終是由穆梁丘擔了馮氏,也因此,她把自己和穆梁丘推向兩個對立面。
矛盾的心理,在看見寧馨的時候再次攀上高峰,她清楚的知道兩個階級在一起有多麽不容易,沒有一點點共同語言,這樣兩個世界的人怎麽能相持走一輩子?
她終是想錯了她兒子,他和一個完全和自己活在兩個世界的女人生活的很好,在陳實業出現的時候,馮露有種秘密終于被揭開的感覺,難堪,羞愧,良心不安,還有什麽?後悔麽?她後悔了三十年了。
聽見馮露又叫了他一聲,穆梁丘擡頭,看了馮露一眼,嘴唇翕動,不是不希望自己有一個母親的,很輕易的原諒一個人,他可以做到,因為那些人和自己無關。可是,很輕易的原諒一個叫做母親的人,穆梁丘做不到,于一個母親來說,馮露做的确實讓人無法原諒。
穆梁丘的臉像馮露,但是眼睛像陳實業,馮露看着那張肖像自己的臉面無表情,那雙翹眼尾立起來有些冷酷的樣子,後悔加深了一分。
依舊沒人說話,乍然,寧馨抓住了穆梁丘的手,很用力,穆梁丘擡頭,看見寧馨臉色有些白,竭力穩着聲音說了句“我要生了。”
穆梁丘呆了有一秒,然後抱起人,樓下的司機沒日沒夜的候着,看見穿睡衣的穆梁丘抱着寧馨下來了,反應很快的打開車門,待人坐穩了開車直驅醫院。沒人再去糾結你錯了還是我錯了的問題,因為穆梁丘的孩子要出來了。
穆梁丘臉色發白,砍頭最恐怖的不是刀落到脖子的瞬間,而是長久的等待刀落下的時間,穆梁丘等這個時間等了好長。
一路風馳電掣,半路時,寧馨羊水破了,孩子急着出世,穆梁丘咬着牙給寧馨擦汗,沒人知道這個山一樣的男人幾近暈厥。
到醫院,才進産房不久,後背汗淋淋的男人沒等歇口氣,中氣十足的聲音從沒關緊的産房傳了出來,穆梁丘雙腿一軟,他的孩子出世了。
外面陽光正足,白辣辣的光滿天滿地的撲洩,正午十二點,午時陽氣最足的時候,穆梁丘的兒子出世了,取名,赪(cheng)盤,意即男兒偉岸,輕取赪盤太陽之意。
外面的陽光很暖,穆梁丘坐在靠窗的椅子上,看着坐病床上給孩子喂奶的女人。寧馨臉上的表情很恬淡,母性之美震撼人心,那會讓一個毫無特點的女人瞬間美的一塌糊塗,穆梁丘想,母親是個神奇的名詞。
有淡淡的暖光圍繞着寧馨,穆梁丘深深迷戀着那種暖光,懷孕時候的種種任性不見了,輕拍着孩子後背打奶咯的女人,如若重新蜷在自己懷裏,也該不是原來那樣兒了罷。
孩子對穆梁丘到底意味着什麽,孤獨了半生的男人有些不清楚,他知道有了寧馨,這算是奢望成真了,可是還有了孩子,這對這個男人來說,便是裏程碑式的儀式。從此以後,他有了另一個身份,也許往後還有更多身份,眼下,他覺得圓滿了。
“梁丘,你來抱抱孩子。”女人的聲音。
“嗯。”男人的聲音。
窗外南方移來的大梧桐樹葉子正綠,像是永遠也不落,風一吹,唰啦啦作響。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親親林和Summer的雷子 撲到~~~~
很忙的某人半夜回來發文 球虎摸 正文完結 稍後會有番外
番外一
寧馨很緊張,有人比她更緊張,那就是穆梁丘。今天是他們結婚的第一天,哦,不,确切來說,是他們領結婚證兒的第一天,因為他們就沒有什麽結婚典禮或者大擺酒席。
看着把手擰成麻花的女人,穆梁丘眼睛裏沉黒,只在眼底深處有着針尖大小的一點紅光,那是長久以來壓抑的渴望即将實現的焊猛和迫不及待。
馮氏老板走路,向來是兩手放在外面,随着走路的姿勢随意擺動,從來沒有兩手放在衣服裏面。然今天,領了結婚證之後的穆老板,兩手都在衣服裏面,而且是一手戳在上衣口袋裏,一手戳在褲子口袋裏,這是個多麽詭異的姿勢,可是當事人無所覺。
馬路上,司機開着車緩緩的跟在步行的兩人身邊滑行,因為老板說他要走走,可是你要走能不能不要這麽奇怪的姿勢走啊喂!
穆梁丘繃着臉,竭力控制着自己把目光落在身邊人身上,他怕吓到她,他不敢坐車,密閉的小空間裏,深怕自己的緊張感染到她。
偶爾從路過的商店玻璃上看了自己一眼,這一看,很少臉紅的穆老板老臉紅了個通透,自己一手上衣兜兒,一手褲子兜兒的樣子叫女人看了大半天,這才是兩人生活的開始,人家會不會嫌棄他?努力平複自己的心情,看了女人一眼,發現女人一臉的恍恍惚惚,穆梁丘松了口氣。
“上車吧,早點回家。”
“嗯。”
裝修精簡的複式公寓,寧馨不知所措的站着,這間屋子,這個男人,将是自己以後的依靠了,這麽莫名其妙的把自己交出去,寧馨覺得不可思議,可是心裏有股聲音悄悄的說這個男人是可靠的,莫名的相信他。于是不再拘謹,天色還早,早早請假,這會兒,該是整理行李的時候了,自己的行李還放在客廳裏。
看了男人一眼,發現人家默許了自己的所有舉動,仿佛自己天生就是這個家的一份子,可以按照自己的喜好随意的挪動家具,可以把主卧的衣櫃占掉半個,只是自己走到哪裏,這個男人過個幾秒必定會出現在哪裏,寧馨覺得這男人不是在監視自己,可是這個男人幹什麽老要跟着自己,寧馨不知道。
寧馨不知道穆梁丘的種種心理,害怕,對,害怕,長長久久的得不到,長長久久的想象和偷窺,穆梁丘承認自己不正常,偏執的偷窺這個女人的一切,可是有一天這麽容易的得到自己一直渴慕的東西,不真實感和驟然而來的狂喜沖不掉心底深處的恐懼。
老是感覺她要是不在自己跟前,下一秒這間屋子是不是又是自己一個人,聽着她走動的聲音,聽着她因上樓而發出的喘息聲,閉着眼睛細細體會自己世界裏闖進來的另一個人,穆梁丘覺得有股沖動從自己小腹直接嗆到了喉嚨深處,兇猛而又熱烈。這個女人是我的,我的,我要把她牢牢的鎖在身下,只要進來了,就別想出去。
可是,這麽兇猛的感情會吓到她吧,,于是只能跟着她,看着她在自己眼底下動作。
看着跪在地上擦地的女人,穆梁丘看似平靜的坐在沙發上,只是拿在手裏的報紙很久沒有翻過一頁了。曾經聽人家說過,如果一個女人在舟車勞頓辛苦奔波之後,回家安頓好老小,卷起袖子開始擦家裏的馬桶,那麽,你這輩子絕對不能錯過她。穆梁丘記不清在哪裏看過這句話,只是看着一回家開始整理家裏,開始打掃犄角旮旯,讓小保姆手足無措的站在一邊的女人,莫名的想起這句話。
這個女人是個居家的,可是讓穆梁丘歡喜的不是她這會兒的居家,而是她已經把這裏當成她的家。
跪在地上,從男人的角度看過去,就看見松軟的布料下,兩瓣兒渾圓俏生生的挺着,凸出來的弧線美的讓人瞬間起火。穆梁丘一瞬不瞬的盯着女人因了趴跪而撅起來的屁股,再看着人家的腰線和快要貼到地上的胸前,抓着報紙的指尖發白。生意場合,應酬是必不可少的,比女人美的豔的妖的見過無數,可是只有看着這個不美不豔不妖的女人大火起的能燒了自己。
深吸了口氣,清心寡欲了近三十年的男人上樓,自己今晚要擁有她了,可是,自己從來沒有那樣的經驗,這會傷到她的。
寧馨松了口氣,男人的視線消失了,那麽具有壓迫感的眼神落到身上,又不是沒知覺的,怎麽能不知道,可是寧馨裝不知道,難不成要去問你為什麽要看着自己麽?
二樓書房裏,穆梁丘瞪着電腦屏幕上的畫面,臉色僵的能龜裂出縫隙。不對,感覺不對,電腦上的女人叫的能吓死人,被男人的巨物戳刺的表情過于誇張,這不适合寧馨,關掉,再重新找。
英明的穆老板在幹什麽?在書房看動作片?是的,他在書房看動作片。
關掉了無數個畫面,穆梁丘終是勉強把其中一個的女人想象成寧馨,然後看完了幾十分鐘的抽抽、插插,面無表情的在紙上寫出了人家用的姿勢還有各個小細節,仔細的就跟寫一份大的企劃書一樣認真,然後仔仔細細的浏覽了一遍,最後關電腦,收拾紙張。
可是到了晚上,所有寫好的第一步幹什麽,第二部幹什麽通通忘掉了,大腦一片空白,板着臉維持着面無表情,可是天可憐見,這個男人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躺在床上的女人閉着眼睛在裝睡,長長的頭發散了下來,發尾還帶着濕意,穿着一件保守的連體睡衣,緊緊閉着的眼皮底下眼珠子亂竄,穆梁丘舔了舔幹澀的嘴唇,然後揭開被子上床。秉着呼吸躺在人家身邊,鼻端聞到不熟悉的香味,忍不住大大的吸了一口,然後深怕人家知道般的又屏住呼吸。
伸手關燈的時候感覺身邊人一僵,陷入黑暗的房間讓穆梁丘更加慌亂,該怎麽辦,第一步是什麽,是脫衣服還是先親吻,還是先摸人家胸部?倉皇的男人不知道,只是靜靜的躺着,忍不住往人家身邊湊湊,然後再湊湊,然後就不動了。
女人側睡着,男人也側睡着,女人雙手放在身前,男人雙手也放在胸前,等到女人身體放松鼻息規律的時候,男人還是維持着那個姿勢,只是眼睛睜得老大。
悄悄撐起身,看着女人鼓鼓的臉蛋兒還有微張的嘴唇,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湊上去悄悄抿一下,然後擡起頭,看看女人的反應,緩緩的扳過人家身體,變成女人平躺着,,男人半撐起身體,做賊一樣的看着人家的反應,自己小雞子啄米一樣的這裏碰碰那裏碰碰。
穆梁丘不知道自己到底希望寧馨醒來還是不醒來,只是從嘴唇開始往周邊擴散的親抿,男人覺得自己沒有解渴,反而更旱了。白天看的動作片全部湧入腦海裏,只不過女豬腳全部變成了身下的人,一想到那麽淫、蕩的表情出現在寧馨臉上,顧不得女人會不會醒來,穆梁丘兩只胳膊撐在人家兩側,對準人家的嘴唇湊上去,換着角度嘬着,盲目的探索着自己不知道的地兒。然後感覺人家牙關稍稍松開了些,順從本能,把自己的舌頭頂進去,寧馨醒了,穆梁丘知道,寧馨沒有反抗自己,穆梁丘也知道。
人醒來了,察覺出寧馨在顫抖,穆梁丘反而鎮定了下來,就像忽然之間經驗十足一樣,卷着女人四處亂竄的舌頭,穆梁丘饑渴的吸吮着,到底是本能,于這件事,無師自通是天性。
去他的第一步幹什麽,第二部幹什麽,我愛先親嘴兒,我愛親嘴兒和摸嫩肉、團團一起動作。男人亢奮了,喘着粗氣壓到女人身上,迫不及待的從底下卷着人家的睡衣下擺脫掉,然後狂亂的拽掉人家的底褲,等到摸到溫熱的奶、兒時,眼睛紅了。
“我怕……”細細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即将狂熱的男人理智迅速回來了,女人叫男人的孟浪吓壞了,出乎女人一般的認知,這樣親密的動作,這樣陌生的男人氣息,還有自己身體裏亂竄的熱流,一切的一切讓寧馨眼淚珠子打圈圈兒,忍耐了好長時間終于貓崽子一樣的叫喚出來了。
“不怕,不怕,很舒服的,放松,不怕……”重新上來的男人一點點親吻女人的臉部,待到底下的身子徹底放松的時候才往下移。
鮮美的仿佛散發着肉香味兒的乳羊羔兒,一手握上去,嫩,滑,軟,糯,能吸進去手,能丢掉魂兒,男人看着上方女人垂着眼睛看着自己動作,安撫似地笑了一下,然後一口叼了上去。沒有任何技巧可言,只是小兒吸奶一樣的嘬吸,男人看見女人的胸前,摸一下和吸一下是本能,穆梁丘順應本能,然後嘬吸添咬,寧馨一下子軟了身體。
底下腫脹的厲害,終于伸手摸到下面,一路暢通,沒有紮人的毛發,如自己想象的一般幼滑,恥骨嬰孩似地嫩乎,穆梁丘覺得自己還沒摸到下面就要出來了。
剝開鮮嫩的肉、瓣兒,兩只手丈量自己地盤的雄獅一樣摸夠了所有的地兒,感覺濕乎了,再也忍不下去,半趴着就要把自己的東西頂進去。
可是,到底是第一次,屋內又是黑着的,男人握着自己的東西在底下戳刺着,戳了好幾下都是一使力偏掉,穆梁丘額頭上的汗都出來了。到處都是軟乎的嫩肉,那個肉眼兒也是嫩肉,摸起來和外面的地方差不多,明明對準了,為什麽還進不去,焦急的男人只差跪起來湊在人家私、處查看了。
寧馨叫男人粗粝的毛發摸弄的發癢,雖是青澀,可是到底被撩撥起來了,以為人家在故意調弄自己,忍着羞澀,兩手下去推着硬是進不去洞眼兒的大家夥對準,穆梁丘在寧馨挨到自己的時候,差點出來。
感覺似乎對了,腰間使力,用力過度,竟是一下子進了大半個柱身,不設防之下,女人的慘叫和男人的悶哼一起響了起來。
寧馨的地方過于緊窄,穆梁丘的身形高大,底下的東西自然不小,一大一小,兩個尺寸擰住了。
“放松,一會兒就不疼了,放松……”
重新撫慰了半天,終于能再進深點的男人緩慢進出了幾下後,看見女人皺着的眉頭松開,一下子放開了。這滋味過于美
好,似是靈魂與靈魂在交流,以一種最親密的姿态,自己和她結合在一起。
咬着牙,在女人身體釋放的男人喘息着趴在女人身上,盡量把自己的身體和人家貼合,在靈與肉皆親密的情況下反而産生了懼意,太順利了,順利的讓自己不敢相信。于是不顧女人的不舒服,再來一次,再來一次。
新婚第二天,還在昏睡的男人跪在床上查看女人的下、體,邪火又起。
番外二
寧馨有個很漂亮的老公,寧馨還有個很漂亮的兒子,老公有雙翹眼尾,兒子也有雙翹眼尾。
這個翹眼尾的兒子,打從娘胎裏就跟他爹有仇,這是穆梁丘的感覺,當然寧馨不這麽認為,她只是認為兒子天生和爸爸不親,大家不都這麽說麽。
淺色系的大卧室內,鋪着白底小碎花床單的大床上睡着一個男人,男人發絲微亂,即便閉着眼睛,你也能看得出這是個英俊的男人。端直的鼻梁,有些妖媚的眼尾,即便連睡覺都沒有放松臉部肌肉,可是這無損這個男人的英俊。
被子遮在胸部以下,露出來的小麥色皮膚光潔美好,男人面朝裏睡着,半開的窗戶吹着窗簾慢慢飄動,床單底下的小布穗也微微抖動,牆角的小沙漏靜靜流淌着,這是個美好的早晨,一切看起來賞心悅目,美極了。
驀然,男人似乎有些醒的跡象,身形沒動,只是手動了,往旁邊的床鋪一摸,空的,男人的眼睛睜開了,毫無預警的看向身旁,看見早已經涼透的被窩,臉色立刻陰了下來。
起身,拿起旁邊的家居褲套上,光着腳往出走,出門,右拐,隔了一間小書房,推門,然後臉已經黑的不能看了。
小小的兒童床上,一個皮膚白皙的長發女人側睡着,一間低領連體睡衣這時候從上面拉到了胸部以下,露出來豐碩的嫩、肉、團團正晾在空氣裏。告訴自己不能動手,可是忍不住的,穆梁丘還是深吸了好幾口氣才平複了自己的怒氣。
殷紅的尖端正抵在一個約莫有五六歲小男孩嘴邊,仿佛嫌穆梁丘的臉不夠黑一樣,小男娃閉着眼睛無意識的咬住尖端,睡夢中嘬了一口,然後含着沒放開。
睡夢中的小男娃蜷在女人懷裏,有些微卷的漆黑頭發可愛的蜷縮在頭頂上,皮膚白亮,最引人注意的還是深深的眼線連到了太陽穴的位置,挺挺的小鼻子和小嘴兒,這小男娃長了張禍害小女娃的臉蛋。
可
是即便這小男娃長得多好,男人已經忍到了極點,伸胳膊抱起還在熟睡的女人,看着女人黑簾子一樣的頭發掃過小男娃的臉。漂亮的男娃醒了,看見抱着女人的男人,面無表情的看了好一會兒,然後打着哈氣翻了個身。穆梁丘要氣死了,被自家兔崽子氣的要吐血,要不是看寧馨還睡着,他絕對絕對要打折這小子的一條腿,他發誓。
兩張相似的臉蛋對看了好幾十秒,男娃翻身了,穆梁丘往出走,走了兩步又折回來,做出了和他身份一點兒不相符的動作,伸腳一腳踹下去小男娃,“撲騰”一聲,小男娃掉地下了,還是還是躺地上面無表情的看男人,随後一個輕巧的鯉魚打挺,繼續爬上床睡覺。
穆梁丘知道自家兔崽子抗打,唐堯家小媳婦天天領着兒子亂竄,順便教給兔崽子一些功夫,這一腳完全挨得住,遂不管,抱着人怒氣沖沖的回了自己房。
回房之後帶着怒氣把女人扔上床,彈性絕好的大床忽閃了幾下,睡着的人也醒來了,看見男人黑着的臉,有些心虛。
“穆先生,早啊,起的真早,我這就下去做早飯去。”寧馨一猛子坐起來就要往浴室走,聽見穆梁丘鼻孔都在出氣這才沒下床。
生完孩子已經這麽多年了了,寧馨看着反而更年輕了些,到底是穆梁丘養的好,只是此時,這個男人睜大眼睛看着女人,恨不得再給好好兒收拾一頓。
“你為什麽又跑到兔崽子房裏了?”穆梁丘這話說的有些咬牙切齒,寧馨脖子一縮,深怕犯了好幾次相同罪行的自己被又按在人家腿上挨揍。
“豆豆說兒子昨天紮馬步紮的量有些大,回來可能會發燒,我就去看看,然後順便就躺下了。”
穆梁丘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麽了,穆赪盤那個混賬小兔崽子,多大的人了每回瞅着機會就要吸、奶,即便吸不出任何東西,也要玩着他媽的那裏睡覺,這就是該死的斷奶斷的太晚的後遺症!
起先得了個兒子,穆梁丘雖是不茍言笑,可是心裏對這兒子寶貝的要死,家裏的幾個老人都說母乳養的孩子好,穆梁丘就讓寧馨一直喂着孩子,可是等到兒子都快一歲半了,劃拉着小腿四處蹦跶累了還回來自然的掀他媽的衣服襟子,穆梁丘不舒服了。強行斷了奶之後,他家兔崽子就和他杠上了,找着機會就讓寧馨過去陪着睡覺,眼看着都五歲了,還拉着他媽睡覺,你看今兒早上的那樣子能看麽?!!
“以後給我乖乖呆房裏睡覺,有事
兒我去看!”黑着臉丢下這句話,穆梁丘進衛生間,氣的不行了簡直。
小時候那個糯米團子一樣的娃娃不見了,現在他兒子事事要和他對着幹,看自己的樣子就跟看仇人一樣,穆梁丘一點辦法都沒有,在長期的和兒子鬥争的過程中,他已經摒棄了用語言這種文明方式溝通,現在他學會了利用最簡單最直接的方式和兒子溝通,那就是直接開揍。
穆梁丘知道這是種不健康的教育方式,可是那小子就是個銅豌豆,在他媽這件事上,父子兩個唯一的交流方式就只有我找空兒帶走媽媽,你再揍我一頓呗,反正小叔叔天天揍我,比你揍的恨多了,我一點都不怕你揍。
好在除了這件事,小家夥道行到底是淺,在大事兒方面還是聽他爹的,比如爺兒兩坐客廳裏對着一盒散裝坦克零件搗鼓,小家夥組起大件兒之後總會剩下很多個小件兒,一遍遍搗騰完之後眼巴巴的看着他爹變戲法一樣的把小零件兒再塞進去,每當在這個時候,穆赪盤就會以這才是我爹的眼神兒看着穆梁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