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的還以為她在做什麽十八禁的東西呢。好不容易睡着了,天卻亮了。
九點上班,華绮夢好不容易在床上熬到七點,就急吼吼地起來收拾自己,穿衣服的時候卻糾結了。是穿職業裝呢還是運動裝呢?腦內兩個小人打了起來——
美麗妖嬈的小人說:穿職業裝,漂亮點,前臺就要漂亮。
幹練潑辣的小人說:穿休閑裝,最好運動點,穿那麽束縛的衣服不舒服,你活動幅度那麽大,不擔心把衣服撐爛啊。
美麗妖嬈的小人嬌滴滴地說:可是,職業裝漂亮啊,可以襯托身材,女人就要漂亮。
幹練潑辣的小人橫眉冷眼:休閑裝方便運動,你忘了招聘要求嗎?要能帶領公司員工運動,引領健康生活。
美麗妖嬈的小人羞澀地說:愛美是女人的天性,美麗是女人的剛性需求。
幹練潑辣的小人一躍而起,拳如雨下,美麗妖嬈的小人吐血三升而卒。
于是,華绮夢穿了一身藍底帶熒光青綠條的阿迪達斯運動裝,朝氣蓬勃地趕去公司。她到太早了,公司還沒有人,她沒有門禁卡進不去,就在門口做熱身運動,滿懷期待地想着工作的日常。她跟同事們互相介紹認識,大家都很熱情,也都很喜歡她;她給大家講比賽的事情,帶着大家做運動,教他們練習渾身的關節,跟女同事們分享健身減肥秘笈……
華绮夢想着想着就樂得笑出聲來。
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男聲響起:“在笑什麽?你是新來的員工嗎?”
有同事來了,還是男同事。
華绮夢內心那只美麗妖嬈的小人隐隐複活,轉頭對來人露出熱情中略帶矜持的微笑,然後,表情僵在臉上。
對方并不太醜,一般的五官,尋常的組合方式,不太幹淨也不算很髒的皮膚,略帶油膩的頭發,中等的身材。這是那種淹沒在人海裏就找不到的男人,華绮夢本不該那麽讨厭他,可是他嘴角粘着的蛋黃是什麽鬼。
接下來的一上午,華绮夢嘴角的抽搐就沒有停止過,有的員工來公司簽到完就走,有的一化妝就是一個多小時,有的戴着耳機看劇看綜藝,有的趴在桌子上睡覺,唯一一個坐在電腦前好像在工作的,其實是在做網絡兼職。
華绮夢百無聊賴地趴在桌子上,她不想跟人談化妝減肥了,只希望有點正事做。公司不給她正事做,她就自己找,跑到陽光花房去拉筋壓腿練跆拳道。她其實蠻喜歡跆拳道的,只是不喜歡功利性太強的比賽。現在,脫離了學校系統而繁重的訓練和緊鑼密鼓的比賽,她突然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麽了。僅僅因為現在缺錢,就找一家傻缺公司拿日子混錢,那以後呢?
華绮夢不知道,愈發用力地側踢,橫掃。#####之前的三萬字,是五一之前寫的,那時候安安是影視公司的編審,做着純粹的文學夢。之後,安安的人生遭遇重大挫折,媽媽病重,辭職,陪護病人。以後的章節,是我在醫院用手機寫的,經歷慘痛之後,文字會有痛感,希望大家喜歡。
020柳韶華的涵養
不知道過了多久,辦公室裏一陣兵荒馬亂,然後氣氛有些凝滞。華绮夢後知後覺地從花房裏走出來,就看到之前各自頹廢的同事們屏息站在大廳,有幾個自帶領導氣度的人與人群對面而立,柳韶華就站在中央,他右側是林挺,左側是一個中年微胖的男人。
柳韶華,他來這裏做什麽?
不等華绮夢做出猜測,柳韶華左側的男人開口了,煞氣鋪面而來:“你什麽職位?”
“前臺。”華绮夢想這家夥應該是領導,柳韶華是來做客的,自己作為前臺沒有好好招待,所以他怒了。
“前臺能穿成這個樣子嗎?你是去趕集還是去菜市場?這裏是職場!你剛才在做什麽?打拳?現在是工作時間,不喜歡工作你可以走,別在這裏瞎鬧騰。”
當衆被罵得這麽慘,華绮夢羞得臉通紅,拳頭握得咯巴想,她忍得住一耳光扇過去的沖動,忍不住想要說出的話——這怪她嗎?她才來公司,不經分配,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麽工作。
“等一下!”華绮夢氣勢頗足地出聲。
同時,柳韶華清咳一聲:“你叫什麽?來公司多久了?”
問她叫什麽?這是要裝不認識?
華绮夢沒好氣地說:“我叫華绮夢,今天第一天來公司。”
柳韶華微微點頭:“入職辦了嗎?”
華绮夢有點迷茫:“入職?那是什麽?”
林挺輕蔑地看了胖中年男人一眼:“司總,你太着急了。”但不是替華绮夢出頭,而是看不慣司總這個二少爺的走狗。二少與他家華總針鋒相對,華總想要一個一直賠錢的增值寶,他都要派個人過來。
柳韶華蹙眉:“人事給她辦入職。”
底下沒有回應。
司總見機連忙問:“人事呢?沒來嗎?”
底下有人弱弱地說:“她婆婆病了,住院。”
拿華绮夢開刀失敗後,司總盯上了人事:“請假了嗎?誰給她批的假。”
底下一片沉默。
增值寶的經理剛剛被開除,誰能來給人事批假。
司總嚴厲地說:“上班期間私自外出,理應辭退,華總以為呢?”
柳韶華面沉如水,聲若寒冰:“無規矩不成方圓,就這麽辦吧。華绮夢,你也要遵守紀律,運動休閑服等公司毅行團練再穿。”
“是!”
華绮夢發現,柳韶華這人真的可以很好很有修養,能夠讓針鋒相對的兩個人都不太難堪。
這場批鬥會進行的時間不短,下午兩點前就開始了,直到下班還沒結束。除了對華绮夢的幾句問話,柳韶華基本沒有再說什麽,都是司總一個人在噴口水,聲色俱厲。林挺只在非常不得不的時候,才會出面壓一下司總的氣焰。
作為臺下聽衆和被批評的那個人,華绮夢很不爽,在心裏第一萬零一次将司總打趴下之後,暗搓搓地想着不要做這麽讨厭的人的手下,她才不要在這裏工作,反正還沒入職,要不明天不來了。
批鬥會結束後,柳韶華毫不意外地徑自離開,沒有給華绮夢一點特殊的眼神。華绮夢莫名覺得不悅,氣哼哼地坐在座位上生悶氣,不知是因為柳韶華的視而不見,故作不識讓她覺得受到了侮辱,還是心有所求而未達到的失落沮喪。
這時,手機響了,華绮夢看是柳韶華的來電,嘴角微微上揚,靜靜等它響了幾聲,才不急不慢地接起來,不陰不陽地說:“華總,您好。”
“呵呵,好。”柳韶華低低地笑了,聲音清越好聽,“生氣了?我以為你并不想公司同事知道我們相熟。”他自知自己多給誰一個眼神,誰就會成為衆矢之的,這一點華绮夢也明白。
……事實就是如此,華绮夢無言以對,吱扭了半天,硬梗着脖子說:“不遭人妒是庸才。”
“呵呵,”柳韶華再度低笑,“這個想法不錯,來車庫找我,我們詳細聊聊。”
挂斷電話,華绮夢嘴角的笑意怎麽都止不住,連她自己都沒有覺察。她更希望能夠當衆走向他,就像被警車接走調查問訊那次,也不是多喜歡他,只是迷戀那種活在別人殷羨目光裏的感覺——就如她作為跆拳道錦标賽冠軍種子選手倍受推崇時,其實她整個人也有些飄飄然了。
這些天夜深人靜的時候,華绮夢也常反思自己,為什麽能那麽耐不住寂寞。可是她不忍苛責自己,就告訴自己,既然耐不住寂寞,就常駐繁華裏。
華绮夢找到柳韶華的車,态度自然地拉開車門坐到副駕駛座上,風姿綽約,開口寒暄:“沒想到增值寶是你們柳江集團的。”
柳韶華輕挑眉梢:“你對增值寶不了解?”似乎在怪她不了解自己要入職的公司。
華绮夢沒好氣地說:“不了解,不過我對柳江集團略有耳聞,沒想到它旗下還有這麽神奇的公司。”
“神奇?”柳韶華咀嚼這個詞。
“難道不是嗎?處處不合人間常理,可不就是神奇!”
柳韶華輕笑一聲沒有接話:“年谷禾有沒有告訴你,明天準備接受采訪。”
華绮夢微愣,她貌似好久沒有跟年谷禾聯系過了:“沒有。”
柳韶華了然:“好,那我讓人給你安排。”
華绮夢懵懂:“需要安排什麽嗎?”
柳韶華耐性挺足地解釋:“你要懂什麽能說什麽不能說,不要把想法全盤托出,這件事造成的影響一定很大,盡量避開雷區。”
什麽能說什麽不能說?
華绮夢突然有些氣悶,如果是年谷禾,就不會這麽安排,他是一個恣意任性的人,從不在意世俗的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