掏出手機,撥打的電話。
“接電話啊!怎麽還不接電話!”華韶光急得要瘋了,“年少,拜托你,趕緊回去勸勸妹妹,好端端的孩子,不要說流産就流産。”
年谷禾不解:“好端端的,她為什麽要流産?”
華韶光來不及解釋,只是推着年谷禾往外走:“哥!拜托你了,我把我外甥的命交到你手上了。”他也是急瘋了,哥都叫出口了。
“喂?”醫生終于接了電話。
“醫生,我是病人華小姐的哥哥,就是那個一直吐的病人,她有沒有做什麽特殊的申請,比如人工流産?”
華韶光說“人工流産”那幾個字的時候,顫抖得幾不可聞。
“嗯,病人确實做了申請。”醫生說,下意識地為自己脫責任,“不過,這就是別的科室的大夫的管轄範圍了。”
“拜托你,醫生,救救那孩子的命。”
“對不起,我們尊重患者的選擇。”
“患者的選擇會變的,一定會變的,麻煩您盡量拖延一下時間。”
華韶光好話說了一大籮筐,醫生才同意為華绮夢說幾句話。
華韶光挂斷電話,怎麽都不安心。素不相識的醫生,真能靠得住嗎?年谷禾對妹妹有觊觎之心,會不會趁機延誤,好害沒妹妹的孩子。
越想越害怕,還是拿出手機,撥通柳韶華的電話。
看到華韶光的來電,柳韶華心中百味雜陳,他一直在等華绮夢的電話,等來的卻是他哥哥的。
這樣也好,總比什麽音訊都沒有要好。
“喂?韶光?”
華韶光心急火燎地說:“柳韶華!你快去XX醫院,妹妹在醫院裏,她可能要把孩子流掉,快去。”
柳韶華一個激靈,站起來:“你說什麽?孩子?”
華韶光急得都吼出來了:“妹妹懷孕了,懷着你的孩子,你快去醫院,不然孩子就沒了。”
什麽都來不及想,也顧不得感受自己現在是個什麽感受,柳韶華撈起車鑰匙就往外跑,根本顧不得穿上外套,就那樣穿着保暖上了邁巴赫,一路騰雲駕霧趕往醫院。
華绮夢,你可千萬要冷靜!
夢夢,你為什麽不要孩子!為什麽這麽狠心!
好夢夢,留下我們的孩子吧!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留下孩子,我什麽都由着你。
年谷禾的車在路上快快慢慢地行駛,就如他的心那樣猶猶豫豫。孩子沒了也好,沒了她跟柳韶華就不可能和好了,他就有機會了。如果孩子沒了,華绮夢估計會愧疚一輩子,從她邊吐邊拼命吃東西就知道,她其實很愛孩子。
那孩子要留是流,真是糾結死他了。
華绮夢雙手冰涼地坐在病床上,手機亮了又暗,暗了又亮,這樣輪番了好幾回,直到柳韶華已經絕望地出現在了醫院門口,才徹底暗下去。
“下一個,華绮夢。”
華绮夢一驚,惶然站起來,捂着小腹,有要逃的欲望。
護士問:“喂,你還要做嗎?要做趕緊的!”
華绮夢顫顫巍巍地走向手術室,心裏不住地給自己心裏建設:華绮夢,不要為了這個孩子,把哥哥折騰死。
華绮夢,現在不是要孩子的好時機,你的事業才剛剛起步。
華绮夢,柳韶華還沒有原諒你,也許,這一次他不想再原諒你了。
……#####
110來晚了
華绮夢一寸一寸地挪向手術室,她知道,如果親手害死這個和他與她血脈相連的孩子,兩個人再想和好,就難了。
這個孩子,是昔日愛情的結晶,是他和她生命的延續啊。
華绮夢終于走不動了,開始一步步往後縮:“不要,我不要。”
“華绮夢,如果你不做,就輪到別人了。”
華绮夢轉身往回走:“我不做了,随便你讓給誰吧!”
“那好,下一個。”
華绮夢往回走了兩步,又想到哥哥因為自己和這個孩子,累得差點出車禍,現在還回不來呢。如果繼續留着這個孩子,只怕還有惹更多麻煩。
“等一下,我要做。”
護士有點不耐煩了:“你到底做不做啊!耍着我們玩嗎?我們很忙的。”
華绮夢把心一橫:“做!”
狠狠心,一鼓作氣走進手術室。
“夢夢!”柳韶華早就把形象丢到爪哇島去了,看到華绮夢走進手術室的背影,撕心裂肺地喊道,“夢夢,不要!”
有護士過來阻攔:“先生,請注意影響,不要在醫院大呼大叫。”
柳韶華才管不了那些,他孩子都要沒命了!飛一般地沖到手術室門前,發狂了一般猛砸手術室的門:“華绮夢,不要傷害孩子。”
華绮夢正準備配合醫生,躺在手術床上,就聽到柳韶華的叫聲,還以為是自己思念他思念出癔症來了。
不曾想下一秒,醫生打開手術室的門,頭發淩亂,衣衫不整的柳韶華跌跌撞撞地滾進手術。
“你——”華绮夢不曾想會在這樣的情形下見面,不知道該怎麽說,低下頭。
柳韶華一把抱住華绮夢,狠狠地勒在懷裏,才覺得安心:“夢夢,夢夢!”
華绮夢突然哭起來,嗚嗚咽咽地哭,細細碎碎的聲音,紮得人心裏難受。
柳韶華一個公主抱,将華绮夢抱在懷裏,離開了手術床:“夢夢,我們回去,我們不在這裏,好不好?”
“好。”華绮夢哭着說。
柳韶華心下大安,他相信夢夢也是很愛他們的孩子的,她也舍不得他們的孩子。要硬生生把孩子從她體內剝離,她一定比誰都難受,這個時候,還怪她什麽呀!
“對不起,夢夢,我不知道你懷孕了。”柳韶華低頭親吻她的臉,“都是我的錯,不該跟你吵架,不該不關心你的狀态。這些天你瘦了好多,是我沒有照顧好你。”
被他這麽一說,華绮夢覺得更委屈了,“哇嗚”一聲,嚎啕大哭起來:“我這幾天好難受,真的好難受。我什麽都吃不下,勉強吃一點還一直吐,吐得五髒六腑都疼了,覺得連喘氣都很累。還怕餓着寶寶,就一直輸液,輸液。我很怕針,針往血管裏紮。”
“我害怕,嗚嗚,我害怕你不要我了,嗚嗚。我還怕哥哥也會跟你一樣,不耐煩照顧我了,嗚嗚。哥哥出事了,哇,都是我害的,我把哥哥累壞了,他才會刮倒別人的。”
華绮夢颠三倒四地哭着說着,委屈極了。
柳韶華只得連連道歉:“我沒有對你不耐煩,之前都是我的錯,不該跟你鬧情緒。夢夢,我就是太在乎你了,我好害怕你會看上別人。”
“我又不瞎!”華绮夢打着淚嗝說。
“是,是。”柳韶華從善若流地說,“是我的表達方式不對,傷害了你,對不起,夢夢。”
華绮夢縮在柳韶華懷裏哭,哭了好大一會兒,又想起了什麽,說:“韶華,對不起,那天對不起。”
柳韶華柔聲說了什麽安慰的話,年谷禾沒有聽清楚,他只知道自己來晚了。本該早到的人,蓄意來晚了,結果晚了又有什麽用,不過被人搶先了而已。無論這一次阻止流産,還是忝足為她的男人,他都太晚了。
晚了還有什麽用!不如離去。
年谷禾又看了一眼病房,轉身離去。這一走,就不會回來了吧。
柳韶華懷裏,華绮夢折騰了這一陣子,身心俱疲,這會兒哭得累了,昏昏欲睡。彎腰将懷裏的人放在病床上,還沒起身,就被華绮夢抓住胳膊:“不要走!”
“好,好,我不走。”柳韶華彎腰伏在華绮夢的病床上,拿出手機給林挺打了個電話,“查查華韶光遇到什麽麻煩,給他解決了。”
說起來,柳江集團的財力不如年谷禾家的衆城集團,但是柳家的長房,柳韶華的大伯和大堂哥卻是從政的,官位還不低。所以,在處理華韶光這樣小小不嚴的事情上,很輕易就搞定了——華韶光賠償5000元,以及中年婦女的醫藥費。
這樣合計下來,也不到三萬元。
華绮夢看到華韶光平安無事回來,又嗚嗚地哭起來:“哥哥,對不起,嗚嗚。”
兩人好一通安撫,華绮夢才鎮定下來。
華韶光擔憂地說:“夢夢什麽都吃不下,醫生說這樣對孩子不好,建議轉院。”
柳韶華自然毫無異議:“好,轉院。”
“不用麻煩了。”華绮夢渾身乏力,懶得動彈,不想讓大家大冷天的都跟她折騰,“我心情好點了,沒準能吃下東西。”
“不行!”華韶光難得在華绮夢面前如此明确地堅持己見,“這裏的醫生見症狀有點麻煩就讓病人往外轉,看來并不太負責,我不想把你交給他們治療。”
柳韶華也堅持讓華绮夢轉院:“夢夢,就算是為了孩子,也不要在這不負責任的醫院呆着。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