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Chapter 16

一路嬌陽 - 第 16 章 ☆、Chapter 16

成汐韻坐的平整安穩,她從車倒後鏡往後看,看到一個中國人一閃而過,追着他們的車看……她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她沒有看錯,是昨天餐館撞上她的那個人,今天還碰見兩次,又追看他們的車牌,——這個人,在跟蹤她!

和韓蘊也是碰見一次又一次,可韓蘊就沒有那種鬼祟。

她想起一事,連忙晃了晃韓蘊的手臂,對了,“我剛剛買筆是要上去抄地址,我撞壞了人家的牆,回頭回國了給人家寄個禮物或者錢什麽的。咱們拐回去,讓我抄一下地址。”

韓蘊手臂一沉,躲開她的手,說,“不用了,地址回頭我給你。”

成汐韻盯着韓蘊狠狠看了一會,看出不是敷衍她,也看出了韓蘊的不高興,心裏古怪極了,坐回去,剛剛還好好的,想了一會,發現可能是她剛剛晃了人家的手。

她也不好為這個道歉,想着以後不碰人家就好。

又想到剛剛看到的人,她的心,一點一點落下去,帶走了好心情。

其實她稍稍一想就明白,以姚駿的性格,他能讓人找她,搬了她的東西,半點不奇怪。

他一直都把她當成他的,抓在手心裏,說好聽點是捧在手心裏。從他們倆正式好了以後,他什麽都愛管着她,就連穿衣服說笑,他都要提意見,又怎麽會讓自己這麽幹脆的一走了之。

那麽自己去大使館,姚駿這邊有辦事處……估計護照沒拿到,他人已經到了。

她不能去大使館。

成汐韻偷看了一眼剛剛騙來的司機兼導游,外加翻譯韓蘊先生。心裏打了幾個颠倒,還是不敢把這個猜測告訴韓蘊,韓蘊知道估計才不會見義勇為,他不愛管閑事,她能看出來。

韓蘊的車已經拐下山,減速融入車流。

成汐韻沒事人般地問,“那咱們去哪兒?”

這個“咱們”讓韓蘊覺出字典裏扣出去好多年的一種情緒——“壓力”

他要和她“咱們”了,也不知道要“咱們”幾天。

“先去取車。”韓蘊說,“至于護照,你要跟着我,就得跟着我的時間表來。”

他在用态度表明不會慣着她,更不會刻意遷就她。

卻沒想正中成汐韻的心思。她還是那樣沒什麽表情,近乎冷淡的樣子說,“行,都先緊着你。”

韓蘊看了她一眼,他覺得成汐韻這個人有點矛盾,她臉上表情特別少,好像特意訓練過不茍言笑,可一說話,又好像有壓不住的洪荒之力往外湧,不知道她是想往古典高貴上靠,還是往青春可愛方面展現。

他哪裏知道,成汐韻之前有個每天喜歡管着她的男朋友,覺得成汐韻的一颦一笑都該是“那個”樣的,一但她樣子不對,姚駿就會糾正。和她穿衣服吃飯一樣。

“這高蛋白,高營養的都是好東西,你不吃嗎?”

“這名牌定制都是你這個地位的女孩子該穿的,你不穿嗎?”

“這東西拿着才能體現你的身份,你要明白這些符號背後所具備的價值,通過對這些符號的認同,人家才會在審美和品位上進一步認同你。”

“對,笑這個樣子就行,再笑就過了。”

成汐韻曾經給自己洗腦過,別人對自己好的事情,自己要不遵循那就是不識好歹,說難聽是“作”,她捏着鼻子也就忍了。雖然大多數時候,她都不知道姚駿說的是什麽玩意。

怎麽那麽啰嗦。

然後她還自責過自己嫌棄姚駿啰嗦,愛你,才啰嗦你。

她媽媽以前這樣說她,後來人沒了,果然想啰嗦也啰嗦不成了。

但性格是天生的,她現在沒人管了,她想當方的當方的,想變圓的變圓的。

她眨着眼睛看不過來外頭的風景,又問韓蘊,“那你是什麽安排?護照在幾個地方可以辦?”

韓蘊在路口轉着方向,不太确定地說,“可以去米蘭辦,也可以去羅馬辦,咱們這邊離羅馬近。但是我要先去佛羅倫薩見個朋友,約好的。好像佛羅倫薩也有使館,到了那邊再說。”

成汐韻說,“你會去羅馬嗎,到了羅馬再辦也行嗎?”

“你只要不急。”韓蘊沒什麽興致地說。

成汐韻的嘴角挑起來,她強壓着,沒有喜笑顏開,依舊用她沒什麽表情的樣子說,“那就去羅馬再辦吧,反正我不趕時間。”

韓蘊開着車說,“确實是,機票丢了,回國只要不急,确實有的是時間。”

成汐韻才不管是不是真的去羅馬大使館,她只知道,姚駿不久能收到消息,不知能氣成什麽樣,終于有了出一口氣的舒服。

最好氣死他。

卻見韓蘊轉頭來看她,神情很一言難盡。

她急速調整情緒,難道被看出來了。

韓蘊欲言又止,瞅着她的裙子,“你這個衣服,昨晚上沒換?”

成汐韻頓時松口氣,很實在地,說,“是沒換,你幫我找的地方沒辦法洗衣服。我二選一,要在地上被賊踩過的髒衣服,和自己穿了一天的髒衣服之間選擇,還蠻艱難的。”

韓蘊,“……”

八月,三十多度的天,衣服敢穿兩天……但他不敢再問。

他覺得多說一句,都不知道成汐韻會翻出什麽花樣來,讓他去逛商場,還是逛超市買洗衣粉?他說,“沒時間去購物,你自己解決。現在就去拿車,等會到地方,你在外頭等着。”

******

同一時間,劉嘉和他們一南一北。

韓蘊朝北,他們朝南。

劉嘉把不夠意思诠釋了個淋漓盡致,辦好登機手續之後塵埃落定,他也深刻反省了一下自己,覺得真是人窮志短,他幫不起人家忙,更承擔不起那責任。

大陶大概也有點看不起他了,一路都沒說話。

劉嘉在候機的時候,無奈和大陶坦白說,“我銀行裏就剩下一百多歐了你也知道,我家這個月到了時間還銀行利息,已經差了一期,再要這次不給,房子都沒了。

他把能湊的錢都湊給家裏,上周寄走。大陶來一起開車走,是分攤車油錢的。

昨天成汐韻橫空卡在巷子裏,他想着順手賺一筆。

不多,多要她三五千修車費,分給他一半,回國也多兩三萬,這筆錢,足夠他這一個月在國內用了。回家了花銷大,但後來恒生變故,他實在不想為了一個陌生人再傷筋動骨。

大陶也知道他的難處,可憑空攤上這事,想到在陌生女孩心裏留下兩個王八蛋的形象,裏面肯定少不了他,不免還是郁悶。

剛想說話。

面前多了一雙腳。

一擡頭,一個不認識的男人站在那裏,看着他們問,“你們是路易斯的朋友吧?”

劉嘉心生警惕,看着他不說話。

那男人說,“別誤會,我是路易斯媽媽派來的,我們追查到他用信用卡租了車,正好來機場這裏的租車處确認一下。”

劉嘉心裏疑雲更深,韓蘊租車一定是和總公司要車,雖然提車可以各種方法,很多地方可以提,機場是其中一個,但不代表,韓蘊那樣租車,他們要到羅馬的機場來查。

要不就是笨蛋外行,要不就是等他們的。

于是劉嘉沒說話。

那人看他這樣警惕,輕松地笑了笑說,“沒什麽事,就想問問你,知不知道他在Viterbo要呆多久?”

劉嘉想也不想地說,“那如果是他家裏找他結婚的,那不用找了。他已經和女朋友走了。”

那人很詫異震驚地看着他。

劉嘉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那麽說,反正覺得麻煩早走早好。

他不耐煩地說,“沒騙你們,他和女朋友約好的,不然為什麽去Viterbo?”

那人看着他,其實這正是他想問的,韓蘊為什麽去?

劉嘉一看他的樣子,放了心,看來韓蘊賣畫的事情,他家還不知道。不過既然兒子不想被安排結婚,還王八叼褲腿似地跟着,他父母确實難纏。

手機響,他拿起來看了看,走到一邊去接電話。

是車行打的。

他聽了幾句,那邊說一個男的去拿車,問他給不給?他問了姓,估計出來是韓蘊……他迅速在是不是出賣韓蘊這件事上遲疑了一下,出賣韓蘊沒有好處,但是韓蘊走了,成汐韻能倒黴。可又一想,其實人家女孩也沒幹什麽,算了,放她一馬,當真的賠禮道歉了。何況也不能得罪韓蘊。

他交代了給車,走回來兩步,看那男人還在,望着他的表情帶着殷切。他皺眉不耐煩地說,“怎麽還沒走,我和韓蘊又不熟。”

那人深深看了他兩眼,好像要記住他的樣子。不過機場光天化日,也就只能看看,随後還是走了。

******

車行裏

韓蘊出馬,劉嘉不敢不放行,也沒能一帆風順,原因是車沒弄好。人家說今天能好,也沒有承諾早晨或者下午,這也不是正規修車行,韓蘊知道只能等着。

出來的時候,看到對面馬路邊,成汐韻又站在車邊學抽煙。國外年輕女孩抽煙的很多,她這樣也沒什麽奇怪,奇怪的是她一看就外行的樣子。

她看到韓蘊,蠻自然地問,“咱們不用兩輛車了,你的車還了吧。”

韓蘊心裏冒出無數想法,第一成汐韻的車不知道是什麽地方來的,他沒有保險,如果開她的車,法律上是不允許的。但他如果開自己的車,中途也不能保證沒有變數……萬一家裏要查他,還是能找到。

想到這裏,他看到遠處一個自動提款機,就走了幾步,把卡.插.進去試了試。

果然,很快機器把卡原樣吐了出來。

這卡停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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