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撿到壞總裁(尋夢撈寶號之二) - 第 3 章

由陶雨諾半攙半扶,加上趙睿恺的意志力,勉強移動腳步配合着她向前進,原本短短十分鐘的路程,費了半個多少時,兩人好不容易總算回到家裏。

進入一樓的客房後,趙睿垲一看到床鋪,全身的力氣像是在瞬間用盡,直接趴倒在床上。一直跟在兩人身邊的雪泡泡似乎也累了,跟着蜷在床邊一隅打盹。

陶雨諾看見對方忽然往床上倒去,吓了好大一跳,趕忙問:“你你你……沒事吧?”

趙睿恺将臉埋在枕頭裏,許久後才發出一聲悶悶的回應。“我頭有點暈……讓我躺一下就好。”

好好睡上一覺,說不定腦子會清醒些,那些被他忘記的事或許也就會跟着回到腦海裏。

他相信,一切都會好轉的……陶雨諾卻不敢大意,問道:“我認識一位家庭醫生,請他過來替你檢查一下,好不好?”

他沒有回答,陶雨諾便把他的沉默當成同意,立刻回客廳撥了通電話,請鎮上的醫生,也是爺爺的故友來一趟。

鎮上的居民不多,所以診所平時看診的人也少,不過護士告訴她,此刻醫生外出,所以等醫生回診所後再開車過來,最快也應該是半個小時後的事。

陶雨諾想了想後,裝了盆熱水,拿了條幹淨的大毛巾,然後回到客房的床邊,有些不自在地喊了聲,“先生,你要不要先把身上的濕衣服脫掉再睡?!”

她連喊了幾聲,卻一直得不到他的回應,當她正想着要不要擡起他埋在枕上的臉,再探探他的鼻息時,他突地起身,彷佛累得連眼睛也睜不開,手臂上有傷也管不了,迅速地脫着身上的衣物。

陶雨諾見他脫光衣物,裸露出精瘦卻結實的身軀以及腿間的男性象征時,驚得僵在原地,嫩白的臉燒得通紅。

“你你你……”她又羞又窘,結結巴巴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他卻在那不到一分鐘的時間裏脫完衣服,然後再度将臉埋進枕頭裏,渾然不覺自己是在救了他的女人面前大方的寬衣解帶。

看着這樣的他,陶雨諾無言地扯了扯嘴角。

當事人都不尴尬了,她尴尬成這樣,似乎有點小題大作,也慶幸他沒空發現她的異樣,否則她就更無地自容了。

陶雨諾收妥他脫下的衣物,仔細檢查衣物破損的狀況,決定是否有留下的必要。她順道掏了 一下衣褲上的每一個口袋,忽然摸到他的西裝褲裏有個硬硬的小東西。

陶雨諾拿出那樣東西,發現那看起來像是個名片盒,心一喜。這裏頭或許有他的名片,如果有名片,要知道他的身分就不難了。

誰知打開來後裏頭卻連半張名片也沒有,她沮喪地垂下肩,又意外發現名片盒背面刻了個“恺”字。

這是他的名字嗎?陶雨諾心中懷疑地嘀咕着。

此時門鈴正好響起,她回過神,匆匆走出客房,前去應門。

看到徐展鴻一臉擔憂的站在門外,她心裏不由得感到一陣溫暖。

“徐伯伯。”她展開笑顏,上前給老人家一個熱情的擁抱。

徐展鴻一頭霧水地問:“怎麽了?我以為是你病了。”

她打電話來時他不在診所,回到診所後聽到護士轉達的訊息,他趁着還無病人上門,拎起醫護包便急急出門。

陶雨諾一臉為難,根本不知該怎麽向他交代那個陌生男人的事,只好避重就輕的帶過。“呃……是有個朋友出了點意外,要麻煩你幫他檢查。”

“朋友?”知道陶雨諾幾乎不食人間煙火的個性,朋友也少得屈指可數,突然冒出個朋友,讓徐展鴻頗為訝異。

想到自己對所救的那個男人完全不了解,他們交談的時間太短暫、資訊太少,她不知為什麽就扯了個謊。“一個……很久不見的朋友,我們在海邊遇到,他不小心溺水受傷了。”

聽見她這麽說,徐展鴻點點頭,思緒放在她所說的狀況上。“唔……怎麽不直接送去大醫院呢?”

“他……說自己沒事,不想去,所以我想請徐伯伯先幫他做檢查,要是有什麽大問題再去醫院。”

徐展鴻瞥了她一眼,沒好氣地嘆道:“你們這些年輕人啊,就是沒分寸,總是找一大堆借口不上醫院。”

陶雨諾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

徐展鴻曲指敲了敲她的額頭後才問:“人在哪裏?我去瞧瞧吧。”

“在客房。”徐展鴻已來過陶家無數次,因此不用她帶路,直接往客房走去。

約二十分鐘後,徐展鴻對她說出診斷後的結果。

“他的後腦可能因為撞到東西,有點腫脹,身體上就一些皮肉傷,沒什麽大礙,不過還是要留意,如果發現有腦震蕩的症狀,一定要馬上送醫院,知道嗎?”

陶雨諾點點頭,松了口氣,“好,那我晚一點再去診所拿藥。”

“不用,我讓林護士替你送過來,你不用跑一趟。”接着徐展鴻突然問:“他是你男朋友嗎?”這單刀直入切中要害的問題讓陶雨諾心一凜,硬生生被口水嗆着,連咳數聲才有辦法回答,“才不、不是男朋友!”

把她的反應當成心虛,徐展鴻輕拍她的肩,笑得滿臉慈藹。“你這個年紀是應該交交男朋友,總是一個人,真的打算當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呀?”

“徐伯伯……”陶雨諾實在是啞巴吃黃連,一句話都反駁不了,難怪有人說,說了 一個謊後,接下來就要用無數謊言來圓謊。

見她羞得像剛談戀愛卻不敢讓長輩知道的小女孩,徐展鴻俨然像個疼愛孫女的爺爺,不再讓她為難。“好了,有什麽問題再給我打電話,我先走了。”

“徐伯伯,謝謝你專程跑這一趟。”

“不客氣。”徐展鴻不放心的又叮囑了些生活上的瑣事後才離開。

送走醫生後,陶雨諾卻開始擔心,不知自己收留這個陌生男子的決定到底是對還是錯。

海面上,微浪泛起漣漪,攪亂了七彩燈泡投映在海面上的光影,破碎散裂成一片……他覺得全身輕飄飄的,思緒也變得迷迷糊糊。

他在哪裏?

趙睿恺眼皮沉重,半眯的眼打量着房裏的擺設,映入眼簾的一切,陌生得讓他的心感到寒涼。

為什麽他什麽事都不記得了 ,甚至連自身的一切都忘得一幹二淨?

他恍惚地想着,突然有只軟嫩的手貼在他的額頭上。

“你醒了嗎?”陶雨諾擔心地嘀咕了句。

徐伯伯替他做過檢查後,他就一直睡着,這會兒天都黑了,他還是沒有醒來,讓她不免有些擔心地抛下手邊的工作,進客房看看他的狀況。

聽着她軟軟的語調,趙睿恺總覺得似乎在哪裏聽過這道聲音。睜開眼,視線便被一張柔美的容顏占滿,他的唇似自有意識地張開,吐出不确定的低語。

“煦、煦敏?”

也許是因為太久沒有開口說話,他的聲音沙啞而低沉,陶雨諾沒聽清楚他到底說了什麽,于是朝他湊近了幾分。“你說什麽?”

她一靠近,如墨般的長發垂落在他的肩頸處,甜甜的淡雅香氣竄進鼻端,勾挑出他內心某種前所未有的熟悉感。

他與她的關系很親密嗎?為什麽她會帶給他這樣奇怪的感覺?

陶雨諾沒聽到他再開口說話,不解的側過臉看了他一眼,正巧撞進他深深的凝視裏,不由得愣住。

在海邊救了他時,她便知道他長得十分英俊,臉部輪廓深邃,有着濃眉挺鼻和充滿個性的薄唇,是足以吸引每個女人的長相。

但他為什麽這樣看着她?彷佛兩人是相識已久的情人……這種感覺讓她心頭不由得掠過一絲難以言喻的暧昧和不自在。

“你……”她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趙睿恺已突然捧住她的臉,吻住她。

他的唇一貼來,熱熱的氣息噴在她臉上,屬于男性的陽剛氣味也在瞬間竄入鼻端,那前所未有的感受讓她吓得大驚失色,本能的掙紮。

“放、放開我,你……你怎麽可以這樣……唔、唔……”趙睿恺的身體仍然虛弱,但力氣仍大過于陶雨諾,手臂一使勁,她整個人便倒進他懷裏,承受他蠻橫地吮吻、掠奪。

她驚愕地瞪大眼,感覺他的舌頭已經滑入她的口中。

他他他……怎麽可以這樣!

陶雨諾氣憤的掙紮,努力地以舌推擠他不該探進她口中的靈巧狡舌,企圖宣示自己的主權不容侵犯。

但在兩舌互不相讓的推擠下,反倒像情人間濃情難分的糾纏,沒多久,她已經感覺身體發熱,心口麻燙。

不該是這樣的……陶雨諾想推開他,卻被身體自然而然迎向他的反應吓着。

難道她真的有這麽饑渴,居然允許一個陌生男人吻她?

“煦、煦敏……我明明那麽恨你,為什麽就是忘不了你?”趙睿恺吻着她,含着她的唇,夢呓似的喃喃地說着。

這飽含悲傷、無奈的語氣讓陶雨諾從即将昏亂的迷情中醒了過來,她幾乎可以肯定,這個男人一定把她誤認為誰了!

想到這一點,她勉強自己提振起精神,用力地掙出他的懷抱,大聲強調。

“你認錯人了!”她這一喊,趙睿恺眼底那濃得化不開的柔情驟散,迷蒙的神情也在瞬間消失,像是忽然清醒過來。

他一臉茫然地看着她,似乎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有這樣的舉動。“對不起……”

道歉的同時,他心底也浮現一絲疑惑。煦敏到底是誰?為什麽他會對着眼前的女人喊出這個名字?

“如果這個情況發生第二次,就請你馬上離開!”因為尴尬,陶雨諾原本白嫩的臉紅得像是要燒起來似的,一雙水眸充滿戒備地瞪着他。

趙睿恺發現,眼前的女人有張巴掌大的鵝蛋臉,白白淨淨的臉上沒有半點人工粉彩,細致的五官讓她看來清雅柔美。

她蓄了 一頭幾乎及腰的長發,身上所穿的那件無袖米白色亞麻連身洋裝,讓她看來清靈脫俗,令人舍不得移開目光。

他不否認,她的确是個吸引男人目光的女子,但還不至于美得讓他失心瘋的想要強吻,但他就是這麽做了!

只因她身上散發着一股他說不出的、該死的熟悉感?

趙睿恺未将心裏的話說出口,只是堅定地保證。“你放心,剛才我只是一時失常,才會做出這麽過分的事,不會再有第二次。”

他很清楚,依自己目前的狀況,若離開這裏,他根本不知該何去何從,所以無論如何他都不該對救他的人有這樣侵犯的舉動,就算她再美、再吸引人也不行!

陶雨諾感受到他堅定傳達的意思,雖然對他并不了解,但卻莫名的相信他的保證。

讓她不解的是,為何他臉上會有如此充滿憂郁、迷惘的神情?

她明白每個人心裏多少都有不能對外人揭露的傷,也許他口中的那個煦敏就是讓他如此憂郁的原因。

想到他可能遭遇的變故,陶雨諾又不禁心軟,揚起一抹淺笑,柔聲道:“好,我信相你。你好好休息,我晚一點再來叫你。”

看着她,趙睿恺由衷的感激道:“謝謝你。”

如果沒有遇見她,他不知道自己會如何。

彷佛感覺他幽黑的陣子裏有着水光,陶雨諾不自在地移開視線,心直直地往下墜。

她對他的感覺真的很不對勁!

雖然她氣他強吻她,奪走她的初吻,但為何心底深處會湧出一股舍不得他受苦、難過的詭異心情?

陶雨諾思索了片刻便有了答案,或許是因為她平靜的生活被這個男人的出現攪和得一團亂,才會對他産生奇怪的感覺。

對,一定是這樣!有了自我安慰的答案,她稍稍安了心,走出客房。

目光落在她纖細的背影上,趙睿恺眼神一黯,更多的茫然、不解猶如一團迷霧,将他籠罩。

不管是眼前的女人或是自己失去所有記憶的事,都讓他迷茫得不知該如何是好,無奈的是,此刻的他無法做些什麽或改變什麽,似乎只能等後腦勺的傷慢慢痊愈再作打算了。

鍋中的白粥咕嚕咕嚕的滾着,陶雨諾站在瓦斯爐前,忘神地攪動着粥,思緒卻陷入天人交戰的矛盾中。

照理說,剛剛發生了那樣的事,為了保護自己,她該二話不說的把那個男人攆出去。

但不知為什麽,當他以無辜又迷惘的眼神看着她時,她說不出請他離開的話。

而且,聽到客房裏傳出嘩啦啦的水聲,知道他正在沐浴,她居然還想着,是不是要教他出來喝一點粥再吃藥,還有,他手臂上的傷口也需要上藥……

“需要我幫忙嗎?”

突然聽到男人略沉的嗓音由背後傳來,陶雨諾心頭一顫,差一點放開手中的杓子。

家裏向來只有她和雪泡泡,屋子裏除了她工作時發出的聲響,其他時候總是靜得落針可聞,她早習慣了這樣的安靜,這會兒才會被他突然發出的聲音吓着。

陶雨諾努力鎮定心神才轉過頭望向他,不自在地問:“你、你醒了?”

“對不起,吓到你了。”

“沒事。”她扯唇笑了笑,強迫自己以最自然的态度面對他。“你肚子應該餓了吧?”

趙睿恺點了點頭,心裏有些過意不去地問:“需要我幫忙什麽嗎?實在不好意思麻煩你為了我忙東忙西 ,還有,看醫生的錢,之後我會想辦法還你。”

雖訝異他會如此直接,她心裏還是松了口氣。他能想到這些,代表他應該不是個太無賴的人吧!

陶雨諾微笑道:“不用幫忙,你畢竟受了傷,好好休養比較重要。至于醫藥費的事,就等你聯絡上你的家人再說,不急。”

“謝謝。”趙睿恺道了謝,見到鍋子裏的粥已經滾了,于是走上前說:“我替你把粥端到餐桌上。”他願意幫忙,她也不好意思拒絕,只好點頭道:“嗯,那就麻煩你了,謝謝。”

關上瓦斯,她将防燙的厚布手套遞給他後,轉身前去拿碗筷。

“我一向吃得比較清淡,你身上有傷,就暫時戒戒口比較好。”

原木長桌上擺着一盤炒得油亮的蔬菜,一鍋海菜蛋花湯,還有一條看不出是什麽種類的魚,但烤得金黃,香氣四溢,光聞就覺得美味。

“還有烤魚,看起來挺豐富的。”話題轉到日常生活,陶雨諾不禁腼腼的一笑。“那是鄰居方太太送的,是她老公今天出海捕獲的海魚,很新鮮肥美。這就是住在海邊的好處。”

趙睿恺看着她,被她臉上甜美的笑容吸引,不自覺開口問:“我們之前真的不認識?真的沒見過面嗎?”

一對上他幽深、若以所思的目光,陶雨諾的心跳莫名的亂了節奏,臉頰微微發熱。

察覺自己怪異的反應,她不禁好奇,她這是怎麽了?是剛剛那個吻帶來的後遺症嗎?

她暗暗的連做了幾次深呼吸後才問:“為什麽這麽問?”

“你給我一種很熟悉的感覺。”

陶雨諾直覺的接着問:“是因為我長得像煦敏的關系嗎?”

“煦敏?”趙睿恺垂眸掩去對這個名字的陌生感,因為他不想讓她察覺他失去記憶的事。

“你……剛剛把我錯認成她。”他微蹙起眉,停頓了好一會兒才喃喃地說:“是嗎?”

陶雨諾從他的呓語中猜測,煦敏應該是某個女人的名字,她好奇極了這個女人在他生命中的位置,很想知道為何一提到這個名字,他就一副憂郁的模樣,但看見他一副不願深談的樣子,她也不好意思打破砂鍋問到底。

此刻,趙睿恺也不禁在心裏自問,為什麽會錯認這兩個女人?是因為她對他很重要嗎?而她又是他的什麽人?

他的腦中一片空白,完全想不起任何事,于是他嘆了口氣,不再說話。

他沉默不語的神情看起來很憂郁,這份靜谧也讓陶雨諾有些不自在,拚命地想着要說些什麽打破這詭異又尴尬的氣氛。

目光一掃,她突然瞥見被她擱在一旁的名片盒,嘴角微揚。“對了,我在你的褲子裏找到這個,我想這應該是你的。”

接過她遞來的名片盒,趙睿恺仔細看了許久,最後視線定在名片盒背面的“恺”字上,那龍飛鳳舞的字像是親筆簽名,但字體的一筆一畫,每一個切面都十分工整,又像是以機器刻上去的。

阿恺,只要成功了,有錢了,世上就沒有什麽得不到的東西!

隐隐約約中,某道聲音像從迷霧般的記憶中穿透,竄入他的耳裏,像是在他混沌的腦海中點燃了 一盞燈。

趙睿恺想起來了,說話的是他的母親,但是,她為什麽要這麽對他說呢?

他的眉峰攢得更緊,想要從那重重的迷霧中挖掘出更多清明。

發現他也留意到名片盒上的那個字,陶雨諾開口說:“我在想,那會不會是你的名字。”

他蹙着眉,反覆撫摸着那個“恺”字,神情顯得高深莫測。

“怎麽了嗎?”見他撫着名片盒又陷入沉默中,陶雨諾忍不住出聲詢問。

他回過神來,擡起頭,臉上帶着一抹笑,看向她說:“沒什麽,只是沒想到這個名片盒竟然沒有掉出來,被海水沖走。”

想起自己的慘狀,他暗暗嘆了口氣,接着伸出手自我介紹,“我叫阿恺,再次感謝你的救命之恩。”

陶雨諾因他突如其來表現出正式的禮節而愣住,看着他有着修長手指的大掌,她呆了幾秒才伸出手和他相握。

他的手帶着力道,但并沒有弄痛她的手,那種誠懇和值得信賴的感覺由然而生,她不由得想,他應該是擅長與人交際的商場精英。

“那我該怎麽稱呼你呢?總不能直接叫你恩公吧!”趙睿恺語帶幽默的開着玩笑。

陶雨諾被他逗笑了,化解了兩人間的那份尴尬。“你叫我雨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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