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斐宇因為九月懷孕的緣故,不得不擱置了原來的行程,在t市多呆了一周。
他經常會在九月下班後陪伴她一段時間,跟她說說話,散散步,盡量讓她開心一些。
但是池斐宇從來沒有再問過九月是否留住孩子的事情,他在默默地等待着她自己的決定。
在池斐宇看來,就算九月每次都在盡量在他的面前保持笑臉,但是池斐宇還是不敢輕易相信九月已經變得這麽樂觀。
今天是周末,池斐宇又約了九月住的地方不遠處的一條小河旁邊散步
兩人一路上閑聊着。
本來兩個人有說有笑的,可是不一會,九月就停下了腳步。
“怎麽不走了?”池斐宇望着九月說:“走累了嗎?如果走累了我們就在旁邊的石凳上坐一會。”
“沒有,”九月的臉上開始失去了笑容。
“你怎麽了?”看見九月這個樣子,池斐宇着急地問道:“你感到身體不舒服嗎?是不是又有孕吐的反應了?”
“也沒有,”九月搖了搖頭:“我……”
池斐宇看見九月一副吞吞吐吐的樣子,就知道她有事想跟自己說。
“我們先坐下吧,”池斐宇拉着九月的衣袖:“有什麽話說再慢慢說,站着說挺累的。”
池斐宇和九月并排地坐在了石凳上。
“九月,”剛坐下,池斐宇就問道:“你有什麽想跟我說的嗎?”
九月卻像失了音一樣,待着不動。
池斐宇也沒有催着她,只是安靜地等待着她開口。
好一陣過去了,“我……”九月終于開口了:“斐宇,感謝你這幾天一直在背後默默支持我!”
“九月,以後不用這麽客氣,你現在對我來說本就是外人。而且之前我也說了,不管你做什麽決定,我都會陪在你身邊。”池斐宇轉過身,用堅定的語氣向九月保證着。
池斐宇褐色的眼眸中透露着不可置信的光芒,這一瞬間九月感到鼻頭一酸。
九月低下頭試圖掩蓋住自己的情緒,一滴眼淚很小心的落在九月白皙的手背上。
然而這一切都沒有逃過池斐宇的眼睛,池斐宇輕輕的拍了一下的九月的後背,他想看到九月這樣難受,随後他的眉毛擰成一團。
空氣忽然靜止,只留下兩個人微弱的呼吸聲和九月隐忍的哭泣聲。
過了不知多長時間,池斐宇打斷了這份可怕的安靜,緩緩開口,“九月,要不要再考慮一陣,其實不用這麽急着的,我們還有時間。”
九月擡起頭,微紅的眼睛中透着堅定,深吸一口氣,“我已經考慮好了。”
“那好,”池斐宇看着她,說道:“記得我說過嗎?無論你做出怎麽樣的決定,我都會支持你。如果你選擇把這個孩子生出來,我會幫助你将他養大;如果你選擇不要這個孩子,我也會幫你安排好一切。”
九月聽到這番話,原本平複的心情又突然抽泣了起來。
池斐宇給她遞過去了紙巾,就什麽也沒有做,等九月把這麽多天以來的壓力還有她此刻的傷心通過哭的方式給釋放出來。
哭了一會後,九月終于擦幹了臉上的淚痕,決然地說:“斐宇,我已經做好了決定,我要把這個孩子給打掉。”
在說這段話的時候,九月的臉頰由抽動了以下,內心如刀拌般難受,畢竟那可是她的親生骨肉啊。
九月之所以把這個孩子打掉,原因有很多個,除了她認為自己不一定有能力照顧好孩子還有孩子一出生就缺少爸爸之外,還有就是這個孩子是她和夏尋發生關系而得來的。畢竟她以為她和夏尋是一段很特殊的兄妹血緣關系,孩子生下來也許會不健康的。
九月沒有把這些原因告訴池斐宇,池斐宇也沒有問。
“好,”聽到九月的決定之後,池斐宇溫柔地說道:“這是你的選擇,我尊重你。并且也願意竭盡全力去幫助你。你放心,我會聯系好市裏面最好的醫生為你做好這個手術。”
“謝謝你理解我。謝謝你幫助我。”九月哭過的聲音雖然低沉,卻充滿了感激:“每次在危難關頭,你都能替身而出為我着想。我想世界上不會再有第二個人如此對我了。”
“傻瓜,我願意做你的唯一”池斐宇被這番話弄得情迷意亂,手不受控制地伸了過去,握住九月的手。
九月卻條件反射般地立馬甩開了。
“對不起,”九月在心裏說道:“盡管你對我千好萬好,我卻不能回應你的愛,尤其是在我懷了夏尋的孩子的情況下。因為,我已經是一個不幹淨的女人,遠遠配不上你,即使你不在乎這些……”
池斐宇被這麽一甩,臉色立馬出現了失望的神情,不過就像往常一樣,他很快就掩飾住了。
“對不起……”池斐宇抱歉道:“剛才我太激動了,不是故意冒犯你的。”
“沒什麽……我想我該回去了,我有點累了。”九月覺得才可既然無法回應池斐宇,不如暫時走開。
“也是,走了這麽久,你也該累了。”池斐宇說道:“要不我送你吧。”
“不用了,”九月說道:“我想以後我自己要争取獨立一些,能自己一個人做的就要自己一個人做,不能什麽事情都要麻煩別人,連走個路也要別人送。”
九月的拒絕,池斐宇已經聽出了弦外之音,他知道九月是在告訴他她不能夠接受他。
池斐宇在心中嘆了口氣:九月,難道你就不能給我一個照顧你一生一世的機會嗎?你離開了夏尋,總該需要一個人來跟你攜手走過一生的啊!
雖然被自己心愛的女人一而再地拒絕的滋味十分不好受,但是池斐宇還是不肯放棄,仍然懷着對九月那如石般堅硬的癡心的信念:九月,我一直說精誠所至金石為開,總有一天你會被我感動的。無論那一天有多麽的遙遠,我都願意一直等下去,一年也好,十年也好,五十年也好,一輩子也好,我都願意一直地等下去,直到我變成灰為止……
“那你自己小心點,不要摔着了。”池斐宇見到九月不願意讓他護送,也沒有勉強。
“嗯,我知道了,我會小心的。”九月說道。
九月起了身,沒有猶豫地叫邁開了步伐,她告訴自己不能在她無法給池斐宇任何愛情上的報答的情況下,還長久地占據着他的關心和幫助,她下了決心:自己一定要努力獨立出來,變得堅強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