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打的是秦語，秦桑的手卻一直在顫抖。
兩年不見，秦語再不是當初那個清純無敵的小女孩了，此刻她周身所透露的氣息，都是年輕而驕傲的。
秦桑又痛又恨，緊緊咬着牙道：“我打你不是因為我跟他之間的關系，而是我不想你自己糟蹋你自己！”
“糟蹋？”秦語偏頭過來笑道，“你這話算什麽意思啊，姐姐？我跟我愛的男人在一起，就怎麽就叫糟蹋了？還是說，只要你不跟他在一起，任何女人跟他都是糟蹋自己啊？”
“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蘇楠笙他已經結婚了！”
“我知道啊！可要是真這樣說起來，剛才打我的人也應該是他的老婆不是你！”
“蘇楠笙他不愛你！而你應該知道他是因為什麽而要跟你在一起！”
秦語大笑起來，“你想往自己的臉上貼金嗎？你想說他要我是因為你？你以為我是最近幾年才跟他認識的嗎？你以為我們之前在你面前裝不認識就真的不認識了嗎？就算他像收集器一樣的收集過我、你跟唐甜甜，可是你又怎麽确定他不是因為我才會看上你？你才是那個可笑的替代品！”
秦桑搖頭，“小語你瘋了，蘇楠笙他不愛你，他的愛你要不起！”
“那你就要得起了是嗎？”秦語瞪大了自己的眼睛，用比秦桑更憤怒的聲音說道：“就算他曾經愛過你，可是你給過他什麽？他愛你又得到了什麽？這天底下不管再好的愛情，如果一方只是一味付出而另外一方一味索取，到頭來也只是消耗這段感情！”
“我跟蘇楠笙之間不是你想的那樣，我跟他的事情你不清楚。”
“我清楚啊！我怎麽不清楚？你在他最愛你對你最有感情的時候選擇嫁給了他的父親……”秦語說到這裏一頓，然後微微笑看着秦桑，“外婆他們都還不知道這件事情吧？你媽當初回來對你趕盡殺絕的時候也只跟他們說你為了錢嫁給老男人是吧？”
秦桑沉默着，站在原地。
秦語傲嬌地從自己随身的包包裏面翻出一盒粉餅，一邊去蓋臉上的巴掌痕跡，一邊說道：“楠笙不準你媽去提，可卻不代表沒有發生過這件事情。秦桑，你一輩子跟他都是不可能的，不管你多喜歡他多愛他都好，至少有一件事情你永遠改變不了，那就是你曾是他戶口上的小媽，你曾經嫁給過他的父親。”
“那你呢？小語，我是他的小媽，那你是什麽？你是我的妹妹，就是他的小姨！”
秦桑的話讓秦語渾身一凜，好似僵硬在那裏。
秦語收起粉餅，狠狠咬了牙道：“那也不是我自願的，是你害我。”
“就算是我害你，只要有我在這裏一天，你就休想同他在一起。”
秦語一聽着話就笑了起來，怔怔地望着面前的秦桑，“若說是從前，你還沒有離開他之前，你跟我說這話還有可能。可是，現在的你，憑什麽啊？一個林亦菲尚且拿我沒有辦法，她還是他的正妻，你又能奈我何啊？”
秦桑冷冷地盯着秦語，“我不想失去你這個妹妹，但我也不會讓你同他在一起。”
秦語皮笑肉不笑地扯動了兩下唇角，要不是這次秦桑與蘇楠笙的再遇，後者表現出的冷漠和極不耐煩，她也不會斷定那兩人從此以後再沒任何機會。
“為什麽你能容得下林亦菲卻容不下一個我？姐姐，林亦菲是個什麽樣的貨色你不是沒看見，她那種唯唯諾諾的xing格根本就不讨男人喜歡，更何況是閱人無數的楠笙？你非逼他們兩個在一起就是在制造痛苦。而我能給楠笙快樂，只有我。”
“事實是他們已經結婚，你跟他在一起的最終結果也只能是痛苦，我不想你的自以為是最終害得你連翻身的機會都沒有。”
秦語苦口婆心勸了半天，可秦桑還是一副責怪的模樣，慢慢的，秦語的表情也就冷了下來，寒着聲音道：“痛不痛苦不是你說了算的，姐姐，過去你同楠笙在一起的時候我也痛苦，我是真的痛苦，因為那個時候我有愛不敢說，我遵守着我與他之間的承諾，也因為你是我的姐姐，我不想傷害你。可是今天，我到奶奶家來是來看我爸媽還有奶奶，就算這房子的錢是你媽出的，就算你現在住在這裏，你也沒權利幹涉我的事情，我知道自己的路要怎麽走。”
秦桑心痛地閉上了眼睛，這四周圍全是寒冷到極致的低氣壓，低得壓住她的胸口，令她就快要喘不上氣，“這兩年我沒在他身邊，才會間接害了他又害了你。可是，眼下我回來了，只要我要他，他便不會再要你。”
“随你的便。”秦語怒狠狠抓起沙發上的包包，起身便向門口而去，“桌上的錢是我給奶奶和我爸媽的生活費，待會他們回來了你幫我說一聲，就說我來過了便行。”
秦語走到門口又回身，“還有，你盡管去跟他們說我現在同誰在一起，反正撕破臉這種事情我也不怕你。因為楠笙之前見過他們，他們知道你跟他好過，所以我需要時間才能令他們放心讓我們在一起。而如果你要提前說出來的話也沒有關系，你說我也說，說你勾搭完爸爸又去勾搭人兒子，你跟你媽一樣下賤、不要臉。”
秦語說完了即刻走人。
而類似的話秦桑這輩子聽過無數，可偏偏是出自于自己親人的口時，那種當初秦碧月寧願跟她同歸于盡也要翻車弄死她的心情又回來了。
也原來她這一生與蘇楠笙糾纏不休，他們以愛之名做盡了傷害對方的事情，也沒有哪一件能抵得上這樣的衆叛親離。
秦桑有些氣虛，心口也愈發地疼。
她閉着眼睛扶着牆壁靜靜站立，不斷地告訴自己要冷靜，一定要冷靜，想好怎麽去解開眼前的局。
可是越想便越是心疼，緊跟着又開始頭疼。涔涔的汗水順着她的額頭一點一滴往下滑，滑過她的臉頰又落到了地上。
她想，這個世上，還有什麽能比生死相離更讓人痛心？
反正連死都不怕了，她還會怕那個男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