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夜之城,迎來不夜之人,兩個人手牽着手穿梭在人群之中,竟是從未有過的自由。
期間秦桑一次都沒有問過他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又是為什麽會突然想到要來拉斯維加斯登記。兩個人穿梭在燈火闌珊裏,吃當地特色的美食,看最有趣的表演,然後不斷地與陌生人擦肩而過,肆意秀着恩愛,也不用擔心周圍的誰會突然沖出來搗亂,或是把他們給認出來。
秦桑站在街角吃冰激淩,蘇楠笙便懶洋洋地貼在她身前非要去叼她嘴裏的東西。
她笑着一個勁地用手肘去撞他,“你自己不是有,幹什麽還要搶我這一只。”
“我突然想吃你這個口味了。”
“那……給你。”
“嗯。”他不由分說低下頭去吻上她雙唇,任周圍的人聲不斷,任所有人歡聲笑語,只這一刻感受着她就是他的,真是萬事足矣。
兩個人一直玩到天空泛起了魚肚白,才找到最近的一間小教堂,準備讓神父見證這場婚禮。
秦桑有些忐忑,拉住了他的手臂,“在這裏只要被神父見證過了,就算經過正常程序把婚結了,可是,你跟亦菲……”
他側身吻上她的額頭道:“這裏沒人會知道我在國內有個妻子,而我已經不能夠等也不想等到解除跟她之間的關系再來娶你,我知道自己這樣做會有多卑鄙,但是秦小桑,我就想這麽卑鄙,我想你立刻就能成為我的女人,不僅是實際上的,我還要名義。”
秦桑靠在他的懷裏聽着他心跳的聲音,這一路來她心之安定,好像等了一輩子都是在等這一刻似的。
在國內,她是他戶口本上的小媽,其實就算他同林亦菲解除了婚姻關系也不可能來娶她,可在國外确實不同的。
沒有多餘的語言,她擡頭望着他期許的模樣,也跟着心跳加速和期盼着。
天邊的顏色越來越明朗,這暗的夜終于退去,她等了太久也想了太久,到後來沒等教堂打開門,已經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蘇楠笙就坐在教堂前的長椅上,任秦桑側着身子爬在他的腿上睡得深沉。
他低頭拂了一下她頰邊的碎發,看着她沉靜美麗的睡顏,一直到自己随身的手機響了起來,他一看是個陌生來電,剛一接起,就聽見那邊嬌滴滴的女聲:“其實我有想過要不要給你打這通電話,因為你為了她狠心将我驅逐,每次都是,幾乎每一次都是這樣。在你心裏我永遠都比不過她,她如果排第一的話,我至多就排到第二吧!”
蘇楠笙沉着臉沒有說話,明明天色漸明,他卻好像覺得有塊烏雲突然罩頂了似的。
秦語在電話裏繼續說道:“楠笙,姑姑給我打過電話了,我離開申城有多久,她就找了我多久,之前我是顧念着與你之間的這份情誼,才沒有跟她多說什麽,可是現在……若你不來接我,我就只有破罐子破摔,把我知道的事情都告訴給她。”
“還有,我姐應該還不知道這件事吧?倘若她知道了,活着應會比死更痛苦。”
……
秦桑再次睜開眼睛,天光已經大亮,明晃晃的太陽光就照在她的臉上。
她有些懵懂,緩慢地從長椅上坐了起來,才發現除了蘇楠笙的外套還披在她的身上以外,周圍竟然沒有他的身影了。
老神父從教堂裏出來,看到獨自坐在長椅上發呆的秦桑,忍不住走上前去詢問她是不是來尋求主的見證的。
秦桑點頭,說我還在等我的先生。
“你的先生去了什麽地方?”
“他剛才還在這裏的。”
“哦!不,美麗的小姐,從剛才開始,這裏就只有你一個人而已。”
秦桑皺眉,“那不可能,他跟我一直都在這裏。他……我們說好了今天就結婚的。”
“願主保佑,你的新郎一定是有什麽原因離開了,我願意在教堂裏面等你們到下午五點。如果下午五點之前他還沒有出現,那麽恐怕明天你們就要換一間教堂舉行婚禮了,因為這間教堂年歲太久,今天是它繼續向公衆開放的最後一天,過了今天,明天它便會正式關閉了。”
秦桑仰起下巴,“他一定會來,你等着我們。”
老神父重新轉身進入教堂,卻是從日出到日落,蘇楠笙都再不曾出現,甚至連電話都打不通了。
……
秦桑的飛機在申城落地,若說初時的十九個小時充滿了開心和喜悅,到回程的這十九個小時,便是痛苦和折磨。
她打不通蘇楠笙的電話,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起初以為是意外,以為他在異國他鄉發生了什麽事情,直到接到阿田打來的電話,說是小五爺交代的,讓他過來送秦桑回申城。
秦桑不願意上機,站在停機坪上冷冷地質問阿田蘇楠笙究竟到哪裏去了。
“我不知道。”
秦桑揚手要去打阿田,後者卻并不躲開,只目不斜視将她望着。
秦桑說:“他是不是有什麽苦衷?還是發生了什麽事情?如果臨時有事想要離開,他可以給我說。”
“五爺的意思是沒什麽事情,就是突然不想結婚了,讓阿田送您回去。”
“我不相信!我們說好了不會再丢開彼此,也說好了要相互信任,可是現在,你們什麽都瞞着我不告訴我知道,這要叫我怎麽相信?我不要跟你說,你去叫你的五爺來找我!”
阿田一概的冷臉和不回應,秦桑認識他多年,也知道這個男人凡事都聽蘇楠笙的差遣,若不到情時,絕對不會多說一句。
“是不是因為秦碧月的事情?他有什麽事情瞞着我?”
阿田:“……”
“阿田你知道他這輩子最重視的人就是我,我最重視的人也是他,倘若因為你瞞而不報害得他出現了什麽閃失,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秦小姐,阿田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也請你相信,五爺他做什麽都是為了你好。”
秦桑怒不可遏,揚手去打阿田,他便也生生受着,屹立不搖的。
秦桑從阿田的嘴裏撬不出所以然來,可卻是飛機抵達申城以後,才在網上看到新聞,蘇楠笙帶秦語參加什麽慈善晚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