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19 章 誰予流年寄相思(17)

強愛不婚:首席情深入骨 - 第 519 章 誰予流年寄相思(17)

覺得他下一秒就會來掀自己手裏的碗了。

可是,他沒有。

一直到她吃完東西江少容都沒有再進一步的行動。

他主動收拾了桌上的東西,又來幫她調整床位,讓她慢慢地躺回床上。

全程他一句話都沒說,她卻憋得心裏煩悶不已。

轉身用被子蒙頭就睡,實是不想理他。

說來吃了東西也确實容易犯困,沒過多久,她就真睡着了。

這一夢悠遠,好像又回到了她剛認識他的時候。

感情,也還是剛認識他時的感情。

這中間的一切都沒有變過。

姚小姚睜開雙眼,已是深夜,病房外黑壓壓一片,而她一身是汗滿臉淚痕。

說不出有什麽好傷心的,大抵那時候他撕破臉再不顧她,她便痛到極致傷到極致,該流的淚好像這輩子都流完了。

可是,人一受傷就容易脆弱。

剛才那個夢裏,她覺得曾經經歷過的那些,再受不了的一切,好像全都又上演了一遍。

掙紮着起身,腰間突然多出一只大手,撐住她的同時将她扶坐了起來。

姚小姚有些茫然地擡頭,才見發絲微有些淩亂的江少容就在自己身邊。

他只低頭看了自己一眼,“要去洗手間嗎?”

姚小姚剛在夢裏痛過哭過,壓根兒沒想到這麽快又能再見到他,一時竟有些語塞。

他扶着她從床上站起,這個過程已經足夠煎熬,索性一個彎腰,突然将她從地上抱起。

姚小姚驚得還沒來得及說話,江少容已經将她放在馬桶邊上。

她尴尬又難受,因為一只手骨折,連褲子都沒法脫,只能眼睜睜地望着江少容不說話。

他依然一言不發就把所有的事都做了。

等到她如廁完畢,他又将她打橫抱起,重新放回病床上去。

這一來一回地折騰,她才看見他的西裝外套正搭在床邊的一張小單人沙發上。

原來他夜裏是在這裏睡的。

竟是在這裏……

“少容……”

“嗯。”

“你回去吧!我自己一個人在這挺好的。”

“你自己一個人上得了洗手間?”

想到剛才的一切,姚小姚的臉都脹紅了,卻還是硬氣地道:“這點就用不着你來操心了,我自己會看着辦的。”

“嗯。”

聲音還是淡淡的,甚至令姚小姚聽不出任何波瀾起伏。

閉上眼睛裝死,她只希望這一覺睡下去就永遠都不要醒。

半夜裏渾身冷得瑟瑟發抖,她正緊緊将自己蜷成一團,卻感覺身後突然貼上一堵熱牆,很快将她包圍。

她其實知道是誰上了床,那個曾經溫暖也曾經熟悉的懷抱就在她的周圍。

可是她跟他誰都沒有先開口說話,因為知道說了也無濟于事,也改變不了什麽。

天亮以前他已經不在她的身邊,走的時候悄無聲息,就像從來沒有來過一樣。

江少容與她的話雖然不多,但是看她卻看得格外的緊。

只要是他不在身邊的日子裏,病房裏總圍着兩個護工,一個負責照顧她的飲食起居,另外一個就是純粹的監視。

不論她走到哪裏做了些什麽,甚至與來給自己看診的醫生護士多聊兩句,這個人都要在旁邊記錄,然後一五一十地報告給江少容聽。

起初的幾天姚小姚還能忍,日子久了,她便開始摔東西,要趕這個人出去。

可是,這個人一張冷臉,顯然對于她這個不是發工資的人并不怎麽在意。

傷好一些的時候,姚小姚試着跑過幾次,卻是每次都叫這個人抓回來,然後報告給江少容聽。

只要她逃跑未遂,江少容便會過來。哪怕忙得他剛下飛機,直接就從機場過來,他也要在她對面坐着,與她怒目而視。

實在是忍無可忍的時候她也會爆發,坐到窗臺上對他大吼:“你能不能放過我?我求求你放了我行不行?!”

她在窗臺上哭得崩潰,他先是脫下西裝外套再去解自己脖子上的領帶。

等她錯愕得不知道該怎麽辦的時候,他竟然也坐了上來,就坐在她的旁邊抓着她的手臂。

“你跳,我陪你。”

上一次從窗臺跳下去的時候,她是為了躲他。

而這一次,他要跟她一起。

姚小姚的呼吸急促,擡頭望了望他,再去望樓下的光景——這裏與她上次跳的地方不同,這裏是五樓,只要跳了,随時能要人命。

她一遲疑他便傾身上來抱她,像是誘哄一個失了方寸的孩子。

他的大手在她後背輕拍,說:“你不想死的,姚小姚,你怎麽會舍得丢下我一個人去死呢?”

她抓在窗臺上的小手摳得死緊,緊到恨不能就這樣嵌進自己的骨血裏。

他又說:“你爸爸可真是厲害,他太厲害了,你都進醫院這麽多天了,他一次都沒有來看過你,你知道他最近在做什麽嗎?他讓我媽安排他進公司,他想爬到我的頭上去,生怕全世界都不曉得他是我媽的姘頭,我爸戴了綠帽子……”

江少容說到這裏,全都是笑聲。

可是他的笑聲并沒到達眼底。

姚小姚與他對面而望,已經能夠看清他眼底的恨與陰狠。

只消他一動手就能将她從窗臺上推下去——這一次,換成了她心驚。

江少容剛推她出去立刻又抓緊了她的手臂。

在她心跳加速整張小臉被吓得煞白的時候,他輕輕将她攬進懷裏,然後貼着她的耳邊輕語:“所以你就乖乖給我待着,若能老實聽話的話,我們之間一切都相安無事。若你真的想死,就想從這裏跳下去,那拜托你找一個我看不見的時間,要死就死幹淨一點,別在我眼前做戲。”

他說話的聲音是那麽溫柔,且給予的懷抱也是那麽溫馨。

可他做的事和他想要表達的憎恨與厭棄,她全部都收進了心底。

像是生生收進了一把刀,剜在她的心上,令她疼得幾乎無法喘息。

在她徹底崩潰以前他已經再次将她推開。

她的生死從來不是他要考慮的東西,他只考慮她能否死遠一點,死幹淨一點,就像之前建議她去西藏,就像此刻陪她坐在窗臺上,他對她的要求從來都只有一個,讓她別污了他的眼睛。

姚小姚看着他的背影突然哭出聲音,明明知道不能再他面前示弱,也明明不斷地讓自己放下,可她還是無法抑制一般,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那些強行僞裝的堅強,那些故作堅強的鎮定,到了這一刻他的跟前,全都崩潰得沒有痕跡。

哭了幾天又病了幾天,期間甚至還發了一場高燒,險些要了她的命。

半夜裏江少容又來,但凡她生病發燒的這幾天他永遠都在,不與她說話的時候總是将她抱在懷裏,有時候僅僅是靠着她小睡一會兒,起來便要去處理公事。

日子久了,她漸漸就有些麻木,從此不再說話也不再有自己的意識。

他來的時候同她說些什麽,她都只是木然地聽着,然後面無表情,想想這一生大抵便是如是,他不放過她,她也放過不了他,兩個人就這樣相互折磨,一直到老死。

這樣的狀态持續了一年,到第二年入學考試的時候,樂文意來看姚小姚,才跟她提起這件事情。

“少容說你身體不好,所以必須在家靜養,可是你都靜養了整整一年,如果再這樣下去,你是不是就不上學了?”

聽見“不上學”這三個字才令姚小姚擡起頭來。

她明明同樂文意童年,可一個已經是即将大二的快樂少女,另外一個卻只能待在江家的別墅裏哪都不能去。

“上、上學?”

“對啊!我覺得你應該出去去上學,別整天都待在家裏。以前上學的時候你成績就特好,我還一直以為你能上清華北大呢!卻哪曉得,你突然說受傷就受傷了,而且還靜養了一年。”

“江少容不會讓我上學的。”現在別說是上學,她連走出江家的大門都不可能。

“你哥哥那人就是太保守了,總怕你到學校裏面再發生什麽意外,可是這世界上哪有那麽多意外啊?就算有,在家裏也可能發生,你不就是不小心從自己房間的陽臺上掉下去的嗎?我覺得啊!反正誰也不知道意外和明天哪一個先到來,那到不如就趁有限的青春和有限的時間去好好享受自己的人生!”

樂文意一番豪言壯語之後開始出謀劃策,趁着江家人不備,竟然将姚小姚給帶了出去。

再沒有人監視,姚小姚一出來就往醫院裏狂奔。

以最快的速度甩掉樂文意後,她徑自在醫院裏梭巡,想去找聶榮臻。

到了聶榮臻所在的科室才聽說他不在,據說是一年前他突然請辭去了雲城。

“他在雲城什麽地方?你們可不可以給我地址?”

幾名年輕的醫生面面相觑以後才道:“半年前他去普洱市交流學習,就在寧洱縣縣城老城區那發生了地震……”

“所以呢?”姚小姚心跳加速,已經惶恐得不能自已。

那幾名醫生沉了沉身影才道:“我們也是聽與他熟識的幾位朋友提起,才知道他因為剛好就在當地,所以第一時間跑到前線去支援。支援的時候産生了餘震,而他當時正在緊急救治一位病人,餘震致使他們所在的那棟房屋倒塌,而他……而他當時沒能夠逃生,就那樣被埋在了房子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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