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暖的鎖骨被他的溫暖唇瓣輕輕琢了一下, 這種感覺一瞬間傳到腦子,勾的心尖也輕輕顫動起來。
雲暖不怎麽願意聽他的建議,摟着他的脖子撒嬌:
“哎呀, 真的不冷呀,只是露了鎖骨。”
他們難得能穿的那麽登對,看起來像是情侶, 雲暖又是個走在時尚前沿的姑娘, 哪怕喬景延看不見,也希望自己是會場裏最漂亮最惹眼的主角, 只有這樣的自己,才能和帥氣的喬景延比肩。
雲暖真是喬景延心裏最奇怪的姑娘了, 這姑娘盛氣淩人的時候,就是只氣場強大的獅子,像個女強人, 像是帶着保護盾, 連他都要讓着幾分, 現在卻完全相反了, 她勾着脖子和他撒嬌的時候, 就像只軟乎乎的小貓咪, 看喬景延有點猶豫,那姑娘馬上又啄他的臉頰:
“就這樣穿, 今天平安夜啊,過節啊?”
換做誰也受不了這樣軟糯糯的撒嬌,喬景延骨頭都要酥了, 忙點頭,提醒道:
“把圍巾手套帽子都帶上。”
雲暖馬上在他臉上親了一下,歡呼了一句,噠噠噠的跑到卧室拿圍巾和帽子。
喬景延聽着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清脆聲響,想象那個姑娘手舞足蹈的跑去卧室的模樣,倚在門口,摸着被她親過的臉頰,像是陷入某種甜蜜的夢境裏,唇角勾起個好看的弧度。
他的那一顆猶如冰封在暗夜裏的心髒,自從遇到了雲暖,才漸漸溫暖起來。
所以雲暖這個名字,大概就是這麽來的吧。
每年在格拉斯小鎮舉行的華人聚會雲暖都會參加,這一年因為雲暖身邊多了個男人,倒是一進去就吸引了不少目光。
雲暖帶着喬景延在會場裏逛了許久才見到用拗口的中文和一群青少年聊天的蘇珊,她已經喝了不少酒,看到雲暖過來,先站起來,把雲暖拉過去,說道:
“看,我們的小花朵來了。”
倘若要用一種花來形容雲暖的話,蘇珊覺得嬌豔神秘的藍色妖姬,剛好合适雲暖,說完這話,蘇珊又和那群青少年介紹:
“小花朵的男朋友,喬先生。”
蘇珊瞥見喬景延今日的打扮,愣了片刻,這才湊到雲暖耳邊:
“你給他打扮的啊,今天格外帥氣啊?”
“什麽時候不帥氣?”雲暖從桌子上倒了杯果汁給喬景延,拉着他坐到最裏面的位置。
這群年輕的青少年是蘇珊的好友帶過來的,雲暖此前并未見過,蘇珊便又一一介紹,這群孩子都是遠在巴黎讀書的留學生,是借着聖誕節來這邊旅游的,趕的湊巧,剛好遇上華人聚會。
有人看雲暖滴酒未沾,從酒桌上推了杯酒過去:
“雲暖不喝酒嗎?”
大姐姐蘇珊馬上幫她擋住:“幹什麽呀,小花朵兒要照顧喬先生的。”
蘇珊說話直來直去,也并沒有抱着什麽心思,可是說者無心,聽者卻有意,喬景延有些尴尬的摸着果汁杯的邊緣,正要說話,身旁的小姑娘已經把手放到他的肩膀上,說道:
“我們晚上還要跳舞的,現在喝醉了怎麽行?”
倘若沒有喬景延,此時的雲暖已經和蘇珊混到了興頭上,今晚身邊不一樣,有一個她想要照顧的人,她要時刻關照他。
——
在舞會開始之前,喬景延去了一趟洗手間,原本他去哪兒一直都有雲暖陪在身側,唯獨這件事情,喬景延覺得沒必要,恰好遇到同一桌的男人要去,便結伴一起去了。
這男人便是介紹蘇珊認識那群小青年的男人,名字叫趙柯,是個華僑。喬景延在席間聽他說過不少話,但大多都是在吹噓自己這些年在外面的泡妞經歷和裝逼史。
趙柯依照雲暖的囑托,一路貼心的帶着他進去,後來煙瘾犯了,索性就在抽煙區抽了支煙,看到喬景延煙酒不沾,趙柯笑了起來,問他:
“所以你是怎麽泡到雲暖這個大美妞的,平常連聚會都不去嗎?”
格拉斯的小華人圈子也就那麽大一點兒,像是誰脫單了,誰結婚了,這種事情一次聚會就能打聽清楚,雲暖替華人在香水圈裏争過幾次光,人長得漂亮,是多少男人的夢中情人,前男友宮允家境不錯,倒也算是郎才女貌,當初追雲暖的花招浪漫又高調,圈子裏人盡皆知,所以宮允劈腿的事情自然也因為蘇珊的大嘴巴子,傳了幾條街,可是現在雲暖突然間找了個瞎子,就有點讓這些男生們不服氣和大跌眼鏡了。
一想到家境優渥的自己輸給一個瞎子,這麽一想心裏便有一股氣。
喬景延不喜歡“泡妞”這類詞,但因為這人帶自己來洗手間,不得不把語氣說的客氣些:
“這不是泡,這是兩情相悅。”
趙柯笑起來,擡手彈掉煙灰,拍了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長的吸了口煙:
“別那麽認真,我們說話習慣了,喬先生倒是三觀端正。”
這狹隘屋子裏的煙味一湧進鼻腔裏,喬景延就有些厭煩的皺緊了眉頭,只希望面前這家夥趕緊把煙抽了,回到氣息幹淨的雲暖身側。
偏偏時間漫長,趙柯無聊,又把話題扯到了別處,說起了雲暖:
“以前雲暖和宮允在一起時,可不是宮允的仆人,她是個女王,什麽都要宮允聽她的,不照做就擺臉色,今天看他對你百依百順,當真的是遇到了真愛,就變得不一樣了,不過誰讓宮允自作自受,雲暖眼裏揉不得沙……”
喬景延并不感興趣曾經的雲暖對宮允是什麽态度,更不想從這些人的口中去了解雲暖是個什麽模樣的人,于是直接打斷,問道:
“外面天氣怎麽樣?”
趙柯愣了片刻,聽出喬景延語氣裏的不耐煩,沒想到這男人看起來脾氣不錯,不過幾句話就戳到了心中的痛處,男人趕緊把煙掐滅,說道:
“氣溫偏低,不過你和雲暖睡一起,倒也不冷。”
男人話中有話的态度像是不懷好意,喬景延剛剛把眉頭皺起來,就聽到身旁那人飛快的從自己身邊走過去,說道:
“我先走了,你應該知道怎麽回去吧,雲暖還等着你跳舞呢。”
他被這位看起來優越感十足的男人丢到了吸煙區。
喬景延杵着盲杖在原地愣了一會兒,緊了緊手心的杖子,心裏無法發洩出來的怒火一直萦繞在胸口,堵着一塊大石頭。還好他還記得雲暖坐的位置在進門口的左手邊第三排,只要現在摸到門口,重新再走一遍就能回到雲暖身邊。
喬景延很快就在腦海裏理清楚進來的路,杵着盲杖一點點往門口挪,然而還未走到門口,就聽得會場裏突然間熱鬧了起來,原本坐在位置上的人們全部站起來,湧到了舞臺中間,連座位也被人全部弄亂了……
——
雲暖看到趙柯一個人回來,站起來往後看了一眼,這才聽到趙柯說道:
“他不知道吃了什麽東西,肚子不舒服,還在裏面,一會兒我去接他。”
趙柯是蘇珊的朋友,又加上剛剛看到趙柯對喬景延關照的模樣,并未多想,又在座位上坐了一會兒,趙柯插了話題,問起雲暖和喬景延是怎麽認識的,雲暖只随便提了一句是鄰居,聽到舞會要開始的聲音,心裏擔心他,站起來和蘇珊說了一句:
“我去洗手間看看。”
雲暖在洗手間門口等了好一會兒,沒見到有人出來,擔心喬景延的安危,索性硬着頭皮,背對着洗手間喊了一聲:
“喬景延,你在裏面嗎?”
回應他的只有從裏面出來的男人尴尬咳嗽聲,雲暖往外站了一些,問道:
“先生,裏面還有人嗎,我找我男朋友,他是個盲人,要是見到他在裏面的話……”
“舞會都要開始了……裏面早沒人了。”
看到告訴她的那男人走遠 ,雲暖左思右想,索性低着頭沖進去,一間一間的找,喬景延根本沒在裏面。
雲暖被會場裏嘈雜的音樂聲和主持人的聲音震的耳膜疼,心急如焚的想:
這人怎麽都不聽話呢,不是說過了要站在原地等她的嗎?
雲暖找了沒一會兒就被站起來往舞臺中央擠的人擠到了人群裏,她往後一看,才看到為了留下更大的空隙,大家已經開始紛紛拼桌,她們坐的那一桌早已拼成了一個大桌,而喬景延的身影卻始終連半個影子都沒有見到。
她脫了鞋子站到高處,皺着眉頭往人群裏看,越來越心急,這人眼睛看不見,要是被熱情過度的人擠倒了該怎麽辦,如果她是他,這時候應該會怎麽做?
想起那一次茉莉花節的走丢,雲暖眼前一亮,趕緊從椅子上下來,急匆匆的往門口走,沒準現在這人就在門口等自己,她現在連舞也不想跳了,只想快些見到他。
她剛走到門口,突然間聽到後方原本嘈雜的會場裏,想起一首熟悉的旋律,她扭過去頭,恰好見到他站在臺上,握着話筒,眼睛看着前方,唱了一曲《love to be loved by you》。
整個會場裏的燈光都落在舞臺上的那個人身上,如同夜幕裏閃亮的星辰,那個人一邊清唱着,一邊往人群裏的某一個方向伸出手,比了個邀請的動作。
她突然間明白過來,眼睛裏泛着星光,提着裙擺,一步一步的朝臺上那人走去……
如果某一天你丢失了,喬景延,請你站在原地等我。
作者有話要說: 請你站在原地等我,我會跑過去見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