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

戀色 - 第 40 章

雲暖剛剛下飛機就收到了童佳音的短信, 說是喬景延去工作室拿走了香水瓶,不知道做什麽去了。

等到雲暖再把電話回撥過去,那邊便是一片忙音, 她這次匆忙飛過來就是為了親自看看玻璃廠的實力,忙不得多想關于童佳音說的這些事情,先馬上和工廠聯系上。

雲暖的父親從小就是個纨绔, 不學無術, 不怎麽會打理生意,自雲暖母親去世, 雲暖便一直跟着雲爺爺住在一起,高中開始, 雲暖的半只腳就踏進了商界社交圈子裏,做事風格和雲老爺子有幾分相似,果斷幹練又獨立, 因此遇到這種突發狀況顯得冷靜了許多, 當下就把廣州省內的大工廠摸了底。

雲暖出發的很急, 直接去了對方的廠裏, 和雲暖在網上了解的略有區別, 這家玻璃廠明顯比報道中的小很多, 規模也不太專業,雲暖把香水瓶遞到對方手上, 問他:

“我上飛機之前發給你們的圖片,現在應該可以看樣品了吧?”

對方這才帶着她去看樣品,單憑圖紙上的細節, 趕工出來的樣品略微粗糙,雲暖不怎麽滿意,希望對方精益求精,直到最後談到這瓶子的造價,雲暖因為對方趁火打劫的态度不滿,笑的很官方:

“趙先生如果想做一單子買賣,這個價格我都不願意再談下去了。”

“大過年的,雲小姐你也應該知道沒有多少廠家肯接這種加急的活,我們工廠還有別的訂單,雲小姐可以考慮考慮,這是我的名片。”

都是平日裏在生意場上走習慣了的,對方的一個眼神,一個遞名片的動作就能被雲暖摸的一清二楚,對方這是鐵定全國再也沒有能做這種複雜工藝的玻璃瓶,等着雲暖上鈎。

雲暖又怎麽會願意做任人宰割的綿陽,若是價格還能談下去一些,倒是雙方都如意,結果這場買賣還是因為對方一步不讓而談崩。

雲暖從廠裏出來已經是傍晚,廣東的天氣又悶又熱,雲暖随便在路邊買了杯檸檬汁,又繼續給在網絡上查詢到的廠商打電話。

新香水瓶的設計花紋繁瑣,模板難做,雲暖因此連續碰了好幾個壁,她坐在街邊的休息長椅上,摸着離開工廠時趙先生遞給她的名片,在心裏默算了許久,比起以前和合作工廠的香水瓶造價,這家工廠的造價已經翻了一倍,這次想說特賣,雲暖已經做過最大的讓利,現在一算,反倒是有一場白忙活的錯覺。

雲暖摸着頭疼的腦門,想起那些年雲老爺子對自己的諄諄教導,說雲氏地産這些年一直不忘初心,凡是對得起良心,誠實守信,做有質量的工程,創造舒适的家,雲暖閉着眼睛權衡了許久,正當她準備給玻璃廠商打電話的時候,突然間接到喬景延打過來的電話,那個人耳邊全是轟隆的轟鳴聲,不知道在什麽地方,過了好一會兒雲暖才聽到喬景延的聲音問她到了那裏,狀況如何,雲暖把自己的決定告訴他:

“遇到一個不怎麽好說話的老板,像是一錘子買賣,我剛剛還準備再磋商磋商。”

喬景延并未在電話裏細說,突然就把電話給挂了,雲暖的微信上剛好收到駱沅發過來的微信圖片,等到點開圖片,雲暖才看到圖片上被精心雕刻好的紋路,這比雲暖之前合作的廠家做出來的紋路更清晰漂亮,她放大圖片看了許久,馬上把電話打過去,問他:

“你從哪裏找到的玻璃廠?”

“就是我家的。”

雲暖只知道喬氏是顏料大亨,卻從未了解過喬景延家裏具體還有那一方面的副業,喬景延察覺到雲暖不相信,又說:

“不然你以為聞星海家的香水瓶是誰做的?只是這幾年聞氏再沒有出過新的香水,玻璃工人都換了一批,只有雕刻模具的老師傅還任職,你運氣好,碰上了。”

因為這急救的電話,雲暖感激不盡,在電話裏道了感謝,又馬上買好回程的飛機票,告訴他:

“你家這位磨具老師傅手藝太棒了,我滿意死了,我考慮一下和你家長期合作呀。”

聽聞電話裏雲暖十分滿意的說辭,直到挂了電話,喬景延的嘴角還是挂着微笑,把手機交給駱沅:

“你看看她的飛機幾點鐘到城海市,我和司機去接應一下。”

察覺到駱沅握着他的電話沒有動,喬景延又偏了偏頭,問道:

“還有什麽顧慮?”

駱沅在喬氏呆了很多年,也知道喬氏的內部結構,喬景延這次不由分說把工廠裏周承天的訂單拍在了後面,又私自掏錢請來了退休半年多的老師傅給雲暖的香水瓶做磨具,完全無視周承天這位總經理的存在,難免要把表弟周承天惹的不高興,駱沅提醒了一句:

“現在周先生才是總經理。”

“自然是我的事情比較重要。”喬景延知道周承天的事情并不着急,把雲暖放到了首位,勾了勾唇角:

“周承天使喚得了的員工,我喬景延一樣還是能使喚得了。”

喬景延在喬氏呆了那麽多年,并不是只當個默默無聞的大少爺,人脈和關系都由駱沅平日裏打點,畢竟挂着喬姓,如今雖是周承天做主,喬景延的名字卻也不是挂着玩玩的,不然怎麽能在這種危急關頭使喚得動工廠。

他一直想找個機會證明給雲暖看自己并不是只需要被人照顧,現在正是個好機會。

不過駱沅說的并沒有錯,晚上喬景延回到住處,便在門口碰到了前面拜訪的姑媽喬馨一家和喬老爺子。

這幾日晚上雲暖都是住在喬景延家裏的,客廳裏還有雲暖的玻璃水杯,喬景延收走,從廚房裏翻出新的茶具給喬爺爺泡茶,面色冷靜,和平日裏并沒有什麽兩樣。

姑媽喬馨一進門就在玄關處見到雲暖的粉色拖鞋,知道兩個人已經同居,坐到了沙發上才裝作若無其事的提及:

“景延,你不是剛剛訂婚沒多久,不帶着未婚妻玩玩,倒是跑去工廠折騰去了。”

喬景延耐心十足的把茶泡好,先遞了一杯給喬爺爺,知道這家人現在帶着喬爺爺過來,就是過來讨要說法,為什麽現在喬景延在喬氏沒有任何職位,還是能使喚得動一個工廠開工,喬景延沉穩安靜,喝了茶才提到:

“我未婚妻的工作室遇到點小困難,我恰好能派上用場。”

喬爺爺早已答應女兒喬馨把實權交給外孫周承天,直到喬景延中午跑去工廠,自掏腰包把磨具師父請來開工新訂單,就被喬馨吵了耳朵,只好随着女兒前來,說道:

“你做事也太胡來了,你都沒搞清楚是什麽情況,就這麽把承天的訂單拍排到次要去了。”

喬爺爺只有喬景延這麽一個親孫子,要說沒有袒護是不可能的,但面對他的殘疾,喬爺爺也只得把喬氏的江山交給周承天,原本一向對公司不聞不問的喬景延,誰料會突然鬧出那麽大的動靜來。

喬景延并未生氣,臉上卻也沒有知錯的意思,又給喬爺爺倒了一杯茶:

“爺爺,合同我會和雲暖補簽,一切按流程走,雲暖不喜歡貪小便宜,這點你大可放心。”

喬馨知道喬爺爺喜歡對喬景延掏心掏肺的雲暖,這是未來孫媳婦,怎麽可能要她的錢,但這錢可是算在周承天業績裏的,自然是馬上就搶了話,說道:

“那就好,我改日會親自把合同拿給雲暖。”

喬景延把臉頰轉向姑媽喬馨那邊,勾着唇角笑了笑,喬馨因為他這意味不明的微笑打了個寒顫,還未開口,就聽喬景延說:

“那麻煩姑媽了,你好像還沒有和雲暖說過話,下一次剛好介紹你們認識。”

喬景延和喬馨在公司業務上不和本來就不是什麽秘密,喬爺爺看在心上,沒有在繼續責問喬景延,只是最後喬馨走的時候,自己單獨留了下來,說是和喬景延單獨說話。

喬馨帶着兒子周承天走到了樓下,這才恨得咬牙切齒,周承天問:“媽,表哥會不會重回喬氏?”

“他回個屁,股份都沒有了,怎麽可能回去。”喬馨氣急敗壞的理了理頭發:

“你自己想想,他和雲暖才訂婚沒有多久,就爬到你頭上去了,像是雲暖那麽有心機的女人,遲早要像喬景延他媽一樣,企圖分得喬氏一杯羹。”

周承天萬事都聽媽媽的話,忙問:“那怎麽辦?”

“當然是會一會你未來堂嫂,我倒是想看看,她有多大的能耐能擠進喬氏去!”

喬馨眯着原因,一腳踢掉路邊的一顆小石子:

“擋路的石子永遠留不得,就像當年的喬奕澤,我同樣有辦法把她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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