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章

戀色 - 第 42 章

喬景延難得找到一個管理工廠的理由, 自從早上出門就一直呆在廠裏,中午吃飯又給工人們叫了下午茶,一直和大家呆在一起。

駱沅的假期本應該放到元宵, 因為喬景延的事情提前收了假,喬老爺子嘴上雖說要喬景延不用多管,但因為這筆訂單和喬景延息息相關, 他不放心親自監管也在正常不過, 擔心喬景延在這邊沒人照顧,中午看駱沅沒有事情, 索性支來駱沅給他送點心。

然而喬景延其實并不累。

工廠裏機器繁多,哪怕是在外面那間辦公室也能聽到這些繁雜的聲音, 監管員擔心喬景延進去磕着碰着,一直陪在身側,不知道從哪裏搬來個收音機, 給他放新聞聽。

喬景延把手機掏出來摩挲了半響, 想起這時候雲暖好像是在和喬馨姑媽談合同, 還是不打擾為妙, 又收回去, 閉着眼睛聽新聞, 時不時被傳進耳朵裏的機器聲音擾的皺緊了眉頭,監工這個工作, 還是挺枯燥的。

直到後來駱沅帶了點心過來,喬景延才關了新聞,聽他說起公司裏的早會情況:

“周先生不過上任一個多月, 業績已經下降了百分之十,老爺子倒是很不滿意。”

“不掉到百分之十五他就應該偷着樂了。”喬景延同表弟周承天生活過一段時間,小時候一起在喬爺爺家裏上學,這個小子自小時候開始就是個做事情不愛動腦子的人,基本都聽他媽媽喬馨的話,如果是不喬馨一直陪在身側,早就完蛋了。

喬景延想了想,又說:

“雲暖說想簽長期合約,好歹也幫周承天争取了不少業績。”

駱沅停下給他倒茶的動作:“雲暖沒和喬馨簽合同,她沒告訴你嗎?”

喬景延記得早上出門的時候雲暖還滿是期望能和喬氏合作,在喬爺爺那邊争取點好印象,怎麽會沒簽呢?

駱沅對此也是滿懷疑慮,但他來找喬景延之間早就聽過了公司裏的閑言碎語,聽喬馨的助理說起,是雲暖不識擡舉不願意簽。喬景延信任雲暖,聽聞駱沅說這些傳聞,便隐隐在心裏産生了一些不好的預感。

晚上他買了菜回家做飯,才發現隔壁的雲暖根本就沒在家,打她的電話,傳來的卻是無法接通的提示。

喬景延只當雲暖是合同沒簽,心情不好,誰料剛剛挂了電話沒幾分鐘,雲暖就把電話回撥過來,說晚一點到家,在外面吃過了,不用等她。

她在電話裏的語氣沮喪無力,哪怕是那天她匆忙趕去看工廠也沒有這種語氣,喬景延擔心她,問她:

“聽說你今天沒簽合同,見到喬馨姑媽了嗎?”

雲暖點了點頭,說道:

“你姑媽我也見到了,合同上有些條例我覺得不合理,需要更改的話我會單獨找駱沅談的。”

雲暖并未把這種事情狀告喬景延,這是整個大家族的事情,她不願意為難喬景延替她出頭,如今雖然挂着喬景延未婚妻的名分,但現在還未過門,喬景延也早已和喬氏沒有多大關系,不想把這件事情鬧大。

喬景延聽出她今日不太高興,卻又問不出一二,只好一直在房間裏等她。雲暖約了妹妹陳奚妍在外面吃了飯才回來,到家的時候已是晚上九點,桌子上的飯菜一筷子也麽沒動過,喬景延一直在等她。

雲暖瞥見他,心裏便是一湧而來的委屈,平靜了好一會兒才坐到對面,給喬景延添飯:

“你去墓地了?”喬景延聞到了雲暖身上有香燭和紙錢的味道。

“我去看看我媽。”

喬景延倒是很少聽到雲暖會提及這位過去式的人物,今天突然間提起來,喬景延就知道雲暖在喬馨那裏受了什麽委屈,但偏偏雲暖這人要強又獨立,喬景延自然問不到什麽始末。

那晚雲暖沒有借宿在喬景延家裏,第二天一早就跑到了香水工作室。

——

莫名覺得自己被未婚妻抛棄的喬景延連監工的心思也沒有,直到抵達玻璃制造廠,喬景延在門口見到喬媽媽,才明白雲暖發生了什麽

進了小辦公室,喬媽媽把門一關,直接把手機擺在小木桌上:

“你看看,喬馨這是什麽态度,是不是和你有關系的她都要插上一腳!”

一開始準備在喬景延房間裏安裝監控的就是喬媽媽,那時候不過是想時刻看看兒子喬景延,最擔心他獨居磕着碰着,但自從雲暖和喬景延訂婚以後,喬媽媽就沒再管過監控的事情,雲暖斷不斷監控都是她的自由,直到昨天晚上,她不過是随手翻看了一下,就見到喬馨私自拜訪了雲暖。

喬媽媽和喬馨向來不和,奈何這人是喬爺爺的小女兒,喬媽媽凡事忍氣吞聲,現在周承天管着大半個喬氏,喬媽媽更是委屈,在丈夫那裏也得不到什麽安慰,只把這件事情告訴兒子喬景延。

“雲暖長那麽大,估計還沒被哪個人打過耳光。”

喬媽媽只根據監控畫面,揣測應該是因為合同争執,所以喬馨給雲暖來了個下馬威,喬媽媽心疼雲暖,自然就想着還能在喬爺爺面前告上一狀的喬景延:

“你去問問你爺爺,到底還要不要雲暖進我們家門,這種事情太過分了。”

喬景延看不到監控視頻,但平日裏的心腹也就只有喬媽媽和駱沅,他們三個是同一條船上的螞蚱,自然是相信喬媽媽的話,他把手機還給喬媽媽,說道:

“告狀如果有用,周承天就不會進喬氏。”

“那你就這麽忍心看他欺負你未婚妻,然後把我們一家三口都趕出喬氏?”

喬景延當然是說不,拿上外衣讓司機先生送自己去喬氏,他倒是要看看,以喬馨為首的那群人到底是怎麽看待他這個看不見的盲人的。

喬景延走的急匆匆,連他要做什麽也沒告知喬媽媽一聲,喬媽媽雖然替雲暖的事情生氣,但看到喬景延走的急匆匆,生怕他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不放心,又趕緊驅車前往喬氏。

喬景延打給駱沅的電話有些急,駱沅只得臨時從會上下樓接應,一在樓下見到喬景延的臉上的表情,駱沅便先愣了半秒在原地,這才走過去問他:

“喬先生,出什麽急事了?”

喬景延直接問駱沅:“周承天在不在,我找他。”

駱沅看喬景延直接說起了周承天的大名,忙帶着他上了電梯,說道:

“在,我們一行人正在裏面開總結。”

從電梯到會議室的這一小段時間,喬景延已經通過駱沅的眼睛,了解了關于這場會議裏的派系旁支和會議內容,駱沅雖然不明白他要做什麽,但看他今天的心情不是很好,話也不多,帶着喬景延敲開了會議室門,說道:

“周先生,喬先生找你。”

喬景延的表弟周承天自小就不怎麽敢惹這位看起來冷冰冰的表哥,為此周承天還被自己的母親喬馨在背地裏數落過幾次,說是輸了氣場就輸了全部,如今他手上握着喬氏的半個江山,說話見面便也底氣十足,走過去握住喬景延的手,說道:

“表哥,你不是在監工玻璃廠嗎?”

喬景延的出現打斷了這次關于喬氏的月底總結,喬景延剛只粗略了解了一下會議內容,直接和周承天說:

“雲暖那單的業績,不算在你的月末總營業額裏,扣在你頭上,是不是不太好。”

剛剛的會議內容,便是談論起雲暖帶來的那個大單,因為是喬馨去簽的合同,自然算在周承天的頭上,喬景延原本從不計較這些,畢竟都是喬爺爺的,現在被這人拿來在會議上說起自己上任之後的業績,喬景延自然是選擇拆臺。

周承天被喬景延拆了臺,臉色黑成一片,說道:

“表哥,這是喬氏的月度業績分析會。”

喬景延的股份早已抽走,他不過是個挂着空名號而沒實權的廢物,周承天以為勝券在握,解釋的很清楚:

“單子是我媽去談的。”

喬景延問:“單子雲暖簽了嗎?”

周承天并不知道喬馨私自找過雲暖的事情,自然是點頭:“這是當然……”

周承天話音未落,就被喬景延的一個行為打斷了後話。

小會議室裏整整坐着十一個人,這十一雙眼睛,清晰又震驚的看到喬景延毫不猶豫的擡起手往周承天臉上打了一巴掌,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吓得衆人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倒吸了一口涼氣,早就聽說喬先生脾氣不好,今天倒是第一次看到他竟然當場和自己的表弟周承天在會議上撕了起來。

周承天又怒又氣,正要還手,又被喬景延抓住手腕,直接推到牆角說了一句:

“你別妄想動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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