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 章

戀色 - 第 53 章

喬馨沒想到到了這個時候, 喬老爺子還是不同意她參與候選,她知道在自己身上,這條路已經行不通了。于是索性死馬當活馬醫, 和駱沅說道:

“我會找我的人提名你擔任總經理候選人,想辦法幫你争取到支持權。”

駱沅這幾日沒事情就在喬馨這邊冒頭,打的便是這個主意, 聞言, 勾了勾唇角:

“喬小姐終于想通了?”

喬馨實在是不喜歡自己有求于人的這種感覺,直接和駱沅長話短說:

“駱沅, 你得保證我應有的權益。”

“那是自然的。”自從和喬景延鬧翻,駱沅這邊早已不經手任何事情, 喬老爺子對他處處施壓,現在正是需要支持者的時候,他笑着回應:

“我們現在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你和周先生的權益我……”

“你不用管我兒子, 只需要保證我在喬氏有上升的機會。”喬馨的算盤精打細算, 知道自己的兒子是個扶不起來的阿鬥, 索性轉變了對策, 只要駱沅在喬氏站穩腳跟, 那時候喬氏自然會有自己的上升機會,等到時機成熟, 再和駱沅慢慢算這筆繼承人的到底誰合适的賬。

現在喬景延身上沒有一分股份,眼睜睜的盯着周承天的股份,遲早有一天也會把自己身上的股份瓜分走, 既然這樣,不如放手一搏。

近來每一次喬氏的股東大會都沒有安安穩穩的度過一天,大家都知道今年是多事之秋,親孫子被抽走了股份,新任總經理不作為,新涉及産業連連虧損,這一系列變故,使得喬氏內部搖搖欲墜,四分五裂,正需要一個能掌的了大事的人。

原本屬于被動位置的喬馨連連受挫,只得選擇投靠駱沅,在周五的股東大會上提出了讓駱沅參與候選的事情,此舉一出,引起不少股東的嘩然,駱沅這人,談不上到底是壞是好,若是說這些年有些什麽作為,那自然就是陪伴在喬景延身側的時候,做過不少果斷幹脆的決策,但因為喬爺爺暗中因為喬景延的事情壓着,不少人對于這個建議只是棱模兩可,不敢惹怒董事長喬老爺子。

後來這個建議,直到下了班之後,才因為票數的原因,使得駱沅獲得了競選資格。

而另一邊,對此事完全不知情的雲暖早已對自己一直在調制的畫家香水有了一個初步的方案,眼看馬上就要到提交畢業作品的日子,見喬景延這幾日一直在忙着畫廊裝修的事情,便把這件事情放到了身後,直至今日中午,她好不容易抽出點時間,去喬景延找的畫廊送水果茶,才聽到喬氏的員工在議論最近駱沅和喬馨早已混成一派的事情。

雲暖見喬景延不為所動,往他手上遞了一杯茶水,裝作不經意的提起:

“駱沅最近有沒有聯系你?”

喬景延搖頭,知道雲暖心裏在擔心什麽,便說:“他雖然提議喬馨擔任候選人,但畢竟沒有通過投票,這才有了和喬馨同流合污的事情,他并不壞,只是選擇了一條好走一些的路。”

若是此次喬馨因為駱沅的原因獲得了入選,那他和駱沅之間便真的隔着深仇大恨了,駱沅這人太會算計,不僅僅猜到喬馨沒有上升空間,還把喬馨會投靠他的事情規劃到了計劃內,一旦他入選的票數足夠多,那新一任總經理,必定是他了。

雲暖越想越覺得駱沅這人心機重,不曾想喬景延好像一切都能想得通,不在駱沅獲得入選權這件事情上面多糾結和氣憤,晚上兩個人回了屋裏,雲暖才忍不住說了一句:

“喬景延,我不想你一無所有。”

雲暖知道喬景延淡泊名利,這件事情上面并不覺得這是一件壞事,錢財乃是身外之物,夠用就行,可是她一旦想到他今後失去了那些對于他來說至關重要的東西,便會替他感到難過。

喬景延聽到小丫頭說話時啞啞的聲音,低着頭用自己的額頭碰了碰她的額頭:

“如果我一無所有……”

雲暖最不喜歡他說這種話,馬上擁吻他:“如果你這樣想我,那就大錯特錯了。”

她不在乎他擁有多少錢財富貴,如果真的在乎,那便不會不離不棄的愛到現在,喬景延笑了笑,揉着她毛茸茸的腦袋:

“我并不是一無所有。”

他拉着她的手放到自己心上:“你在我的世界裏,唯一的你。”

雲暖被他一句話感動的一塌糊塗,替他擔心的憂慮馬上一消而散,大姐姐一樣的摟着他的肩膀:

“那以後,無論生死,你都是我的人了。”

“好,我發誓,甘願成為你的人。”

喬景延舉手發誓,笑的像個小孩子,眼睛也眯起來,月眉彎彎,像是一幅溫柔的畫,雲暖摟着她的脖子咬了一口這人下巴,趁着他皺眉頭的空蕩,笑的咯咯咯的,被那個人壁咚在廚房裏,低着頭印上一吻……

——

駱沅通過入選的第二個周五,正式迎來總經理候選人投票選舉。

關于這場投票選舉,雲暖陪同着喬景延一起去了,他們是最後到場的兩位旁觀者(無股份人員),喬老爺子這幾日睡的并不好,一大早就到了大會議室。

喬景延一家人坐在一個位置,因為同是喬家人而備受各大股東的矚目,有資格參與總經理候選的人,大多都在喬氏有過十幾年的就職經驗,而駱沅,則是這次入選裏最年輕和最沒有家庭背景的一位。

慣例做完競争演講,輪到投票環節時,駱沅的投票反而成了整個會議室最引人注目的,喬馨那一派的人早早就把投票呈交,最後只剩下喬景延的父母,和一些原本就向着喬景延和喬老爺子的人,喬景延一家人似乎是早有商量,到了最後一刻,喬景延才說了一句:

“就寫駱沅吧。”

喬景延的話說的不大不小,卻剛好能讓安靜如斯的會議室裏突然安靜下來,誰都知道半個多月以前,這兩個人還在會議室裏吵過一架,摔門而出的是喬景延,如今,選擇支持駱沅的,依然還是喬景延。

此舉引起了不小的議論聲,連老爺子也把目光落到了他的臉上,卻見這人臉上一幅無欲無求的模樣,仿佛這一切早已計劃好,都在他的意料之內,甚至都沒有想過要為了讓母親給駱沅投票而做過多的說明。

喬老爺子終于明白,往臺上的駱沅看了一眼,不知道想到了那裏,長長的吐了口氣,哽咽着說了一句:

“未來,确實是需要更多的,年輕有為的年輕人。”

喬馨不知道他們兩個在搞什麽鬼,直到把目光往駱沅那邊看去,見到他自信篤定的目光,才知道這些天以來,自己到底都是在和誰說話,在和誰合作。

是她親手,把一直在反對的喬景延送到了喬氏的最高指揮席。

——

從會議室裏出來的喬馨幾乎要抓狂,摔壞了部門裏的一個花瓶,指着周承天的鼻子問:

“你為什麽就不能給我争一口氣!!”

周承天從小長大一直都是一個聽媽媽話的乖孩子,哪一步不是靠着母親鋪路前行,如今又被母親謾罵,便提:

“駱沅是喬景延的走狗,不用争下去了,媽。”

喬馨哪裏舍得這些財富地位,掀翻自己辦公室的茶具,轉念一想喬景延一家人投完票就走的模樣,一想又覺得不對勁,突然間恍然大悟,明白了過來,笑的像個瘋子:

“他們根本沒有串通過,他不是要把喬氏奪回去,他是要把喬氏拱手讓人啊。”

喬景延根本就不稀罕喬氏,他不用和駱沅商量好,也不用提前策劃,只要駱沅願意接受他的好意,他就會成全。

肩膀上承擔着太多重擔的喬景延,早就想放下和解脫,現在駱沅願意,對于他來說反而是一種解脫,所以他至始至終,不過是用自己的情緒,演了一場話劇給她看罷了。他是在嘲笑他,設計讓她親手給喬氏做嫁衣,諷刺她,哪怕不需要她的支持,也能為所欲為。

喬馨受到了刺激,又笑又哭,看着面前還在發愣的周承天,想要出門去找喬老爺子,一打開門,便看到喬景延站在門口,喬馨站在門口便問:

“喬景延,你到底是怎樣的狠心,把老祖宗的基業改名換姓的。”

喬景延進了屋,擡手把門一關,面向喬馨發出聲音來的那個地方,偏着頭說:

“那您現在,知道我到底是怎麽想的了,我寧願喬氏以後不姓喬,也不希望屬于你。”

從弟弟喬奕澤離開那一年,到此時此刻終于聽到她崩潰和吶喊的聲音,為了等這一天,在喬氏忍耐了十多年,不過是為了這一刻聽到喬馨崩潰的聲音:

“我這一生,從未想過要為金錢而活,卻總有人要我走進去,不停的施加壓力和威脅。”喬景延得到了解脫,連說氣話來的聲音也格外輕松:

“你毀了我弟弟的前途,我毀你兒子的前途,好像也沒有什麽不公平的?”

喬景延勾了勾唇角,留給他一個諷刺的笑:

“姑媽,我祝你今後事業蒸蒸日上。”

Leave a Repl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