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early Archive 2025年1月23日

第 37 章 4

第10章 4

羅振興說了許多的話,楊建國聽得懂,和鴻也聽得懂,圍觀的村民卻是在一知半解的,總覺得羅支書說的話,怎麽有點複雜呢?但即便聽不太懂,他們卻聽得很認真,因為他們能明白,羅書記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為了他們三平壩好。

王愛華一直安靜地聽着,這些話他能聽懂一大半,可有些深層次的意思,他便不太能理解。比如思想貧窮,改革開放,還有什麽黑貓白貓的。他悄悄地瞥了楊建國一眼,見他臉上沒有疑惑,心裏便有了些落差,覺得楊建國在這件事上又蓋過他了。

對于這種“蓋過”,王愛華不得不接受,他知道楊建國是念過幾年書的。

楊建國運氣好,在橋頭鄉的時候,隔壁住了個教書的老師,楊建國從小便得到那個老師的教導,會識字寫字,還借了老師的書來看。後來鎮裏組織掃盲,楊建國去參加成人教育班,正兒八經上了幾年的夜課。

想到這些,王愛華又覺得有些後悔。當時成人教育班公開招生,王愛華去上了一個月的課,認得一些字,也會簡單的算數,就覺得差不多了,不必再浪費時間,便不再去了。如今想來,如果當初能夠像楊建國一樣,堅持下去,或許他的見識也能趕上楊建國,羅支書當初最先找的,也許就不只是楊建國而是他與楊建國二人了。

只是這些“如果”,都已經沒有再提起的必要。

王愛華聽見羅振興與楊建國開始讨論來年的香蕉種植計劃,心裏的許多想法沒法再憋住,等他們的對話斷下來的時候,開口插話道:“羅書記,這個種香蕉的事情呢,是很好的。但我就是擔心,會不會有風險。要是有一天,香蕉賣得便宜了,我們賺不回本咋個辦?我們買香蕉苗要錢,化肥要錢,農藥要錢,剛賺的一點錢就投大半下去,要是虧了,那就又窮了。”

在門口圍觀的村民聽見王愛華的話,也開始議論起來。這确實是他們比較關心的問題。

羅振興又喝了口涼水,向王愛華說道:“這個就是我開始說的噶,膽子要大。做任何事情,都是有風險的,我們都是種地的,種地的就是看天吃飯,要是哪一年天不好了,雨水多一點,或是少一點,那就沒有多少收成了。種香蕉也是這樣噶,有的時候賣得好,賺大錢,有的時候就會虧本。但是我們要這麽想,難道就因為怕雨水太過,就不種地了?不種地我們吃什麽?”

“去打工噶。”人群裏有人說了一句話,幾個人也跟着附和,還說起紅河不少人已經去外地打工掙錢了。甚至有人說,楊建國的兒子兒媳不是也去打工了嗎?他們去的還挺遠的,去了廣東。

這個話題持續了好一會兒,羅振興耐心地聽他們說,等靜下來了,才回應道:“這個情況我們也是曉得的,現在打工熱,不只是我們紅河,別個地方也有很多人出去打工。”

第 36 章 3

第10章 3

兩人一來便直奔楊建國家,過了一會兒,王愛華也被喊過去了。

其他村民是見過羅振興的,也知道他是鎮政府的人,這一來,肯定村裏有大事,便陸陸續續擠到楊建國的家門口,去看熱鬧。

楊建國把門大開着,幾人也不避諱什麽。

幾人談的事情都圍繞着三平壩種植香蕉的話題,羅振興講起他與楊建國的淵源,只覺得感慨:“我那個時候就跟你說了,你們過來開荒,政策上給你們放寬,你們只管探索,膽子要大曉得不?領導都說了,不管是黑貓還是白貓,能捉到老鼠那就是好貓。”

“我也是這樣跟另外幾個村子的人講的,我跟他們說,你們可以種點能賣錢的東西,香蕉、甘蔗、菠蘿,什麽都可以試試的嘛。但他們就是說,這麽多年只會種些包谷稻米,不用餓死就可以了。不是我對他們有偏見,但我覺得,他們就是因為思想上貧窮,所以造成了物質上也貧窮噶。”

“省裏領導下來視察,跟我們講,他去北京開會,別個已經不稀罕什麽三大件,什麽冰箱、彩電、洗衣機,這些都已經是十幾年前的東西了。現在他們開始搞那個什麽電腦,什麽網絡,聽都聽不懂噶。看看我們紅河這裏,有幾家見過彩電冰箱洗衣機?有個收音機就是稀奇事了。”

羅振興說到這裏,長嘆一口氣,話說得多了,有些口幹舌燥,端起碗喝了口涼水,又繼續說道:“這種差距嘛,有各個方面的原因。舊社會的時候,好多少數民族被那些地主壓迫,趕到這些貧瘠的地方,都是山,一眼望不到頭。新社會來了以後,這裏又不像深圳那邊,離外邊近好發展。十幾年前你們還是靠政府的救濟糧過日子,住的是茅草房,這幾年才開始換磚瓦房噶。這裏山高路遠,地理環境不好,想發展也難。”

“以前國家窮,想讓個個人吃飽都不容易。但現在改革開放十幾年,國家慢慢有錢了,就開始扶持我們這些山腳腳裏面的地方發展,要幫助我們脫貧致富,政策上會給很多支持。你們在這裏開荒,各家開出多少土地,報上去了,就都是你們可以使用的土地。當初梁老板他們幾個來紅河,就是政府那邊牽的線,讓他們來這裏搞搞經濟作物種植。”

和鴻坐在楊建國身後,聽到這番話,了然地點了點頭。當初他并不懂梁老板怎麽突然讓他到紅河跑貨,又讓他尋找合适的香蕉種植地,原來有這一層原因在裏面。

和鴻這麽想着,又聽見羅振興說:“這是個很好的機會,你們要好好把握。你們三平壩做好了,其他村子看到後,就會跟你們學,這樣我們南溪鎮才能慢慢富裕起來,我們紅河才可以富裕噶。”

楊建國微微垂首,心中思緒萬千。

“富裕”這個詞,原本離他們過于遙遠。他們從來只求溫飽,為了不被餓死,他們可以去挖野菜,摘果子,打獵。後來開始種紅薯種洋芋,跟着學種稻米種包谷,他們成日地忙碌,便是為了活下去。

楊建國擡起頭,看見屋裏角落裏蹲着玩的兩個孩子,心想,他們的後代,應該看到更明亮的燈光,去到更遠的地方,擁有更好的生活。

那時,這便是許許多多依舊在貧困中掙紮的人,最美好也最樸實的願望。

第 21 章 ☆21.第21章正式戀愛

第21章 正式戀愛

王小可心驚膽顫的熬了一個早上,就怕醫院裏的那一位又想不開來催債,不過她的擔心并沒有發生,終于到了下班的時間,她收拾了自己的東西,決定還是帶着自己的全部家資給醫院裏的那一位爺送去。

“叮鈴鈴……”

刺耳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王小可一看是宋易打來的電話就頭大,她又不能不接。

“老婆大人,你在哪?”宋易的聲音淡淡的,在王小可聽起來卻莫名帶了一些撒嬌的味道。

王小可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清了清嗓子,“那個,宋易,你能不能改一下稱呼?”

“為什麽?我覺得老婆大人挺好聽的。”宋易還是堅持自己的主見。

“可是我們還沒結婚啊。”王小可在這事上非常不好糊弄,她可還沒有傻到被宋易的一兩句甜言蜜語就哄的忘記自己的地步,陸明的前車之鑒就是最好的例子。

“那你就當提前适應好了。”這次是不容反駁的霸道語氣,宋易接着又道:“今天是我們正式交往的第一天,談戀愛這種事也是要兩個人認真對待的,你現在在哪,我們應該一起共進午餐才是。”

王小可一聽他這話,腳下差點一個踉跄,大哥,你這腦回路是這麽回事?難道不知道這樣追女孩子的話,一定會注孤生的嗎?

王小可看了看時間,還是決定實話實說,拒絕道:“我現在有點事,需要出去處理一下,所以可能沒時間。”

“早上的協議你也簽了,上面寫得清清楚楚,我約你的話,你必須赴約,否則就是毀約。”宋易一聽這話,立即搬出了協議條約。

對于那份合約對于王小可而言,原本不過是一個拖延之計,她也沒有放在心上,此刻一聽宋易這麽一說,頓時就覺得自己挖了一個坑,直接把自己給埋得差不多了。

“可是談戀愛這事得是雙方都自願的,才有意思啊?你說對不對?”王小可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嬌柔一點。

“你這話的意思是不願意跟我約會?”宋易那頭依舊是風輕雲淡,王小可卻聞到了暴風雨即将到來的味道。

“沒有沒有。”王小可一口否認,“跟你約會我只會感到榮幸,只是這種事情也要看時間,看場合的對不對?我現在真的有很重要的事要處理,要不你換個時間,我一定到。”

“那好吧,下午下班等我,咱們應該慶祝一下,畢竟是正式談戀愛的第一天。”

挂了電話,王小可深深地吸了一大口氣,才感覺自己活了過來,風風火火的趕到了醫院。

“我所有的積蓄都在這裏了,你看着辦吧。”王小可将裝着六萬塊錢的袋子直接遞了過去。

陳澤翹着二郎腿,躺在病床上,牆上的超大液晶電視放着當下最火熱的電視節目,右邊的床頭櫃上放着花瓶,花瓶上插着今天剛預定的進口百合,而百合的旁邊則放着各種的水果,将所有的空間都給堆滿了。

陳澤就着電視節目,一口一個大葡萄的吃着,那表情要多惬意有多惬意,王小可一肚子苦水,看的心塞不已,這可都是花的她的錢,可憐她早飯午飯都還沒來得及吃呢。

第 31 章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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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于他而言,周家這對姐妹花,根本無所謂誰。只要是周家的女兒就好。爺爺讓他娶的就是周家的女兒,娶了就能讓老爺子開心,何樂而不為?

不不,先前可以這樣想。如今已不能這樣想。他已經徹徹底底地和周萱纏在一塊了。他們有了糾葛,他要了她的人和她的身體。他也鄭重其事地答應過她,不會再和她姐姐有任何糾葛。

所以不是“誰都行”。只有周萱行。他已經有她了啊。已經和她糾纏在一起了,而且是他主動糾纏上的她。

現在,只有周萱可以。只有她可以。只有她特殊。

“這,”徐正階更加猶豫了。他還是決定如實說,不要影響梁津對整件事的反應和判斷。“夫人也很不滿意前幾天她爸媽一直逼她聯姻,現在又反悔的态度。她說,她也沒有很想嫁給您。”

“夫人說,她也沒有很想嫁給您。”

她說,她也沒有很想嫁給我。

梁津原本正飛速劃拉着鋼筆在文件上簽字,聽到這句話,手驀然停頓了一下,鋼筆的筆尖重重壓在文件上,洇出一小滴墨水。銳利的鋼筆筆尖,在紙上劃出一道重重的痕跡。

“總裁?”徐正階見梁津久久不出聲,不由得叫了一聲。

“徐叔,安排一下半個小時後的行程。”梁津說。

徐正階看了一眼梁津的臉。依舊是一張漠然的、和平常別無二致的臉,但是有哪裏不對勁了。似乎表情更冷了些,能将空氣中的水蒸氣一步凝華。

第17章 生氣

明意公館內,周萱和黎若昭聊完梁津,又聊了一些別的細枝末節。

“昭昭你看,我把婚禮策劃拿過來了,我們一起看看。”周萱終于想起她帶來的那本厚厚的策劃書。

“你不是被趕鴨子上架才和他領證的嘛,怎麽對婚禮還這麽上心?”黎若昭笑。

“嗯。對啊。但是嘛,婚姻只有一次,我短時間內又不能再嫁第二次。男人都湊合了,婚禮就不湊合了嘛。”

黎若昭也不知道周萱這理由歪不歪,反正她這個聽的人頻頻點頭。

這本策劃師是合訂一冊的,有婚紗也有場地。兩個人先看婚紗。

“這件公主荷葉邊袖和超大裙擺的,我喜歡。啊啊啊,這件魚尾設計的,我覺得你也可以試試。”黎若昭快速地翻動書。“每一件我覺得都能要。”

“魚尾設計的,會不會顯得我太成熟?”周萱不确定地說。

“拜托拜托,你有這大長腿,這腰,這屁股,不穿魚尾裙真的很浪費。”黎若昭撇撇嘴。

“那都買了,我可以拍婚紗照的時候穿好幾件換着拍。”周萱大手一揮。反正她現在黑卡在手,錢錢她有。

“萱萱,你這樣很像想要同時穿很多雙高跟鞋的蜈蚣。你要是真要一件件換着拍,梁津不一定都有空陪你拍完呢。他那麽忙。”黎若昭開玩笑道。

“哼哼,那我自己拍嘛。誰說拍婚紗照必須一男一女呀。我想自己拍一套,兩套、三套。我還要穿西裝拍,拍那種超級酷的,嘿嘿。”周萱說着,擡起亮晶晶的眼眸,眼中滿是憧憬。

“對了,你把你的伴娘服也挑一下,到時候要來給我當伴娘啊。”周萱補充。

“那我肯定得好好挑。你就不怕我挑得太好看,到時候搶了你新娘子的風頭?”黎若昭笑道。

我怕什麽,我肯定是最美的。”周萱拍着胸脯哼哼。

“啧啧,臭美。”

兩個閨蜜正打鬧着,忽然周萱的電話響了起來,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喂?”周萱接電話。

“夫人,我是徐正階,你存一下,這是我的號碼。現在時間到了,總裁讓我來接您回家。我現在在門口。您出來就能看到我。”

徐正階此刻正在明意公館的門口等着。他琢磨着梁津那句“到點了接她回家”,梁津也沒說是什麽時候到點,還是早點接為妙。

“好的,我下樓了。”周萱說完挂斷電話。挂斷電話一看,這才九點半。

“這麽早就要回家了。”周萱嘟囔。以前她在外頭和黎若昭玩到很晚都沒事的,甚至在黎若昭家過夜都行。

她爸她媽反正從來不管她。

現在結婚了就要被管了,唉。太不爽了。

“趕緊回去吧。總裁他說不定在家孤獨寂寞得很,想要你早點回去。”黎若昭咯咯咯地笑她。

“好吧好吧,那我回去了。下次還來找你玩。”周萱抱着婚禮策劃書走到門口,朝黎若昭戀戀不舍地揮手。

她不想讓徐正階等久,噔噔噔地跑出了公館。

徐正階開着那輛邁巴赫,亮着兩只雪白的車前大燈,在等她。

*

城中區,一個包廂會所內。

梁津一身黑西裝,坐在會所的真皮沙發上。

像他這樣的人,應酬總是很多。和這個老板吃一餐飯,和那個老板約去打一場高爾夫球,再去站臺背書一下某位老板的游艇party社交。

他不是個應酬動物,相反,他比任何人都喜歡一個人清靜。

但是,應酬能帶來生意,帶來合作,帶來錢。

梁津知道得很清楚,他這些年苦心經營和積攢下來的人脈,才是他掌控梁氏的根本。

想到這裏,梁津的手在桌底下輕輕握成了拳頭。照他的觀察,老爺子的病情如今已是無力回天,饒是已經傾盡現有的醫療技術水平,也只能保證老爺子三年的壽命。多了不敢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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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章 ☆20.第20章介紹對象

第20章 介紹對象

“家裏除了她,誰還有能耐把人給打成那樣,這孩子也真是的,回來了就回來了嘛,被人看到又不丢人,這裏說到底還是她的家,幹嘛被人家看到就出手傷人。”王成耀唉聲嘆氣,連理由都給自己的女兒準備好了,殊不知陳澤之所以會躺在醫院,完全就是一場巧合下的意外而已。

“小可以前從來不随便對人動手的,看來是這次寧寧的事情給她的刺激太大了,才導致她性格大變得。”風錦擔憂的說道,臉上滿是愧疚,“成耀這事是風寧做的不對,她要是能換一種方式的話,說不定小可就不會和你鬧成現在這樣了。”

“小錦,你這說的什麽話,寧寧和陸明他們兩個真心相愛,我們做長輩的本就應該奉上祝福才對,你不要因為小可是我的女兒,就縱容她破壞寧寧的幸福,怎樣對她太不公平了。”王成耀拉過她的手,“你也知道感情的事不能勉強。這事,錯就錯在了小可喜歡上了自己不該喜歡的人而已。”

“可是,小可現在變成這個樣子,你和我的心裏也不好受不說,那孩子本來就敏感,經歷了這些事情也不知道她能不能自己通,萬一再做出什麽傻事來了怎麽辦?”風錦憂心忡忡的說道,那神情估計就算王小可此刻站在她面前,都無法懷疑她的真心。

王成耀深以為然,“這倒是個問題,小可什麽都好,就是愛鑽牛角尖,看來當務之急不僅得讓她乖乖回家,還得弄點事出來轉移一下她的注意力才行。”

風錦一聽這話,眉梢微挑,卻猶豫着不說話,王成耀對于這位如同解語花一般的夫人也甚是了解,一見她這模樣,就知道她心裏應該是有一些主意的,只是苦于王小可并不是她的親閨女,也不好摻和地太多。

“小錦,咱倆都老夫老妻了,有什麽話你就直說,不必顧慮太多。”王成耀直截了當地說道。

他深情地将風錦輕輕擁在懷裏,“小可是我的女兒沒錯,但你現在也是這個家的一份子,你為她操的每一份心我也都看在眼裏。”

“我只是覺得我的想法還不成熟,所以才猶豫着要不要說出來而已。”風錦淡笑着,“既然你都這麽說了,我要是不說的話反倒覺得我在跟你見外似的,不過先說好了,不許取笑我。”風錦最後還不忘給自己打了個底。

王成耀知道這個妻子雖然溫柔賢淑,但在對待自己女兒的事上還是非常謹慎的,聞言,他反而安慰道:“咱們就随便讨論一下,主意好不好另說,說不定咱們覺得不錯,到了那丫頭那卻行不通也是有可能的,但凡事還是得試過才知道不是嗎?”

風錦斟酌了一下,“那好吧,現在的年輕人不都說,想要忘記一段感情最好的辦法就是,投入到下一段感情嗎?我在想咱們能不能從這方面入手,讓小可找到真正屬于自己的愛情?”

“你是說咱們可以給小可物色對象,從而起到轉移她注意力的作用?”王成耀反問道。

風錦見他這樣子,就知道自己的計劃十有八九是成了,嘴裏卻道:“當然,這只是我的一家之見,想法還不成熟。”

“不,我覺得你這想法挺好,小可年紀也不小了,是該好好的給她物色一個優秀的對象了,這樣不僅能讓她擺脫情傷,也有利于她往後的生活。”王成耀越想越覺得有道理,當即拍板。

“那成耀你有合适的人選了嗎?”風錦試探問道。

王成耀一般都是在商言商,對于物色對象這種事情确實不太擅長,此刻在腦海裏篩選了一圈,硬是找不出一個合适的人選來。

又想了想,他才道:“你跟那些太太小姐的來往比較多,他們家裏有哪些優秀的後輩,你應該也比我清楚,這事還得麻煩你來辦了。”

“那好。”風錦面上依舊帶着溫婉的笑容,眼中卻又一抹狠毒之色飛快地掠過。

第 7 章

馮氏是個家族企業,經歷了百年的風吹雨打之後,這個企業越發壯大,盤根錯節的枝蔓伸到了帝都的每個角落,縱然是近些年有新秀企業搶了其風頭,但是百年老字號在當今詭谲的形勢中卻越顯沉穩,帶着高山一樣令人仰止的風度,隐隐有着帝王之勢。

馮氏當今掌門人不姓馮,這是在商界打滾兒的人都知道的,家族企業叫外姓掌了權,這是極為少見的,不常見不代表沒有,馮氏便是一例。而這一代馮氏的掌舵人姓穆,這也是業內人都知道的。上一代馮氏的董事長馮雷,膝下子孫甚多,可是唯有一人是他親自挑選的,且是一直放在身邊培養的人,那就是他的外孫,穆梁丘。

老董事長專治獨權,不顧兒子女兒內孫的抗議與怨恨,将大權移交給外孫穆梁丘,迄今已經有六年了。卻說這穆梁丘,果然不負重望,六年來馮氏的規模擴大了不止一點兩點。為人在界內口碑極好,做事從來不趕盡殺絕,總會給人留份情面,雖然不茍言笑,但是信譽極好,小小年齡,老成度堪比業內的泰鬥級人物。大家在感嘆這人的大将風度的時候,未免有些遺憾,這人太過冷漠木讷,似乎沒見這位年輕的董事長在人前面兒上有個好顏色,然後暗道果然掌管這大的企業損耗精力太大,要不怎麽見穆梁丘抽不出其他時間來放松呢。

這時候,馮氏最上面一層,寬敞光潔的整層樓,董事長辦公室,秘書團辦公室,還有茶水間,這一層很安靜,所有人都在幹自己的事,只要進到馮氏最頂層,不自覺的,你臉上的表情就會嚴肅起來,這裏面的氣氛要求你這樣做。當然,能在這層工作的人,不是精英,那就是精英中的精英。

三十坪的寬敞辦公室內,黑色的長沙發,黑色的小茶幾,黑色的大辦公桌,就連辦公桌後坐着的人都是黑色西服。但是與這些黑色嚴重不符的是黑色的沙發上坐着一個一身兒米色休閑服的人。

“他們估計在等着老爺子嗝屁,然後好拿着我雷氏的錢吃喝嫖、賭吧。”中長發的雷讓彈了彈指尖細長煙的煙灰,諷刺的說了句。

穆梁丘關掉電腦,畫面上一臉驚慌奔跑的女人他看了半天。“給我拖住趙曼,我這裏快要收網了。”

雷讓看了穆梁丘一眼,了然的一笑,點了點頭卻忽然開口了“你真的結婚了?”明明知道要是這人不結婚不會主動攬抱上一個女人的身體的,可是還是忍不住确認一下。

穆梁丘看了雷讓半天,淡淡的嗯了一聲,雷讓低頭,臉上的表情不明,穆梁丘看了雷讓一眼,不說話,只是眼睛裏多了抹深色。

“看着那些人,不要牽扯到無辜的人。”雷讓清楚穆梁丘嘴裏的無辜的人是誰,于是點頭。

站起身活動活動腰部,穆梁丘習信步走到大大的落地窗前,馮氏的辦公樓很高,足足有個二十層,街對面有個八層的行政樓,裏面的人出出進進的,穆梁丘眼睛習慣性的往下看。

寧馨在發呆,手中的筆無意識的在桌子上的紙張畫圈圈,“寧姐,寧姐……”小張突然提高的聲音吓了寧馨一大跳,然後驀然發現她把主任要的會議記錄弄了好多圈兒。

“在想什麽啊,叫你半天了?”寧馨辦公室裏三男兩女,其中另個女的就是小張。寧馨平日裏勤快,為人熱心,工作也輕松,所以和辦公室裏的人處的都不錯。辦公室裏唯二的兩個女人不可避免的說的話就多一點,雖然寧馨不想老是和咋咋呼呼的小張在一起,可是沒辦法,辦公室裏就兩個女人,而且她拒絕不了別人。小張比寧馨小一歲,瘦的只剩骨頭,可是人家還天天嚷着胖了胖了我要減肥,這人也沒什麽大缺點,就是愛說點小道消息,喜歡看着帥哥的照片流口水,還有就是提醒寧馨她是個胖紙。

“哦,沒想什麽,慘了慘了,我把會議記錄弄了好多圈,主任要罵死我了。”

“哦,小事兒小事兒,大不了再弄一份,加點班過了飯點就別吃飯了正好減減肥,反正你那小單間裏也沒人等着你。”寧馨看着塗着大紅口紅的一張嘴開開合合,然後翻了翻眼睛,再瞄一瞄人家穿着無肩帶小抹胸小熱褲的身材,嘴張開了,又閉上了。這姑娘好歹注意點形象,這是國家公務員該穿的衣服麽,可是主任都沒說什麽,她更是沒資格說話。

心虛的看了看自己的戒指,早就在戴上的第一天小張就注意到了,寧馨說她結婚了,可是沒人相信,于是她只好作罷,小張還很風、騷的用硬擠出小溝溝的小平胸蹭了蹭寧馨的胳膊,擠着眼睛說我懂我懂,可是寧馨到現在不知道人家懂了什麽。

重新坐下的寧馨疑惑的看着小張“剛叫我什麽事兒?”

“哦,我想起來了,哎呀,我要給你看我的夢中情人的照片哦,尋常人我還不給她看呢,哇,他好帥哦,他的眼睫毛好長啊……”

寧馨僵着臉看着小張攤平在她辦公桌上的一張從某雜志上撕下來的彩圖,再看了一眼捂着臉睜着眼睛不斷驚呼的女人,“嗯,他長得真的很帥……”

“是吧是吧,他可是我看中的人呢,如果有一天他能看我一眼,讓我給地中海舔光頭我都願意啊……”小張下意識的擦了擦嘴角,尖着嗓子嚷嚷着。寧馨暗自慶幸,好在現在是午飯時間,要不然她得跟着丢人。

“也許人家結婚了呢……”

“胡說!!!,他怎麽可能結婚呢!!”寧馨話沒說完就被小張激烈的打斷了,嘴半張,寧馨默默的拿起筆準備重新整理會議記錄了,那張彩圖上的人她認識,是她丈夫穆梁丘。

“咳咳……”門口傳來另個男同事的咳嗽聲,老遠就聽見頭上沒兩根毛的地中海主任的說話聲傳來,兩個人對看一眼,各自回座位,寧馨松了口氣,小張終于安靜了。

拿起筆的時候又嘆了口氣,想起自己剛剛愣神的主人。穆梁丘這幾天不對勁,晚上回回都比她睡得晚,每次等她睡着的時候那人才進來,昨晚她有心等着穆梁丘從書房出來,可是沒等到人她就迷瞪了,于是怏怏的回房了,只在早上人家起床的時候有點意識,然後又睡的沒邊兒了。

是不是這人和自己結婚後悔了?新鮮勁兒過去了?穆梁丘已經連着三天都沒碰過她了,結婚的頭一周兩個人天天都要做那事兒,每次折騰的她只剩一口氣才會放她睡覺,可是連着三晚上了,都是純睡覺。

越想越恐慌,怎麽可以在我覺得嫁給你也不錯,不,是很不錯的時候你後悔和我結婚呢,不帶這樣兒的啊。

恍恍惚惚的一下午,一份兒會議記錄都沒整理好,去跟主任說的時候,寧馨很抱歉的說不小心弄壞了會議記錄,不料她們主任滿臉堆着笑說沒關系沒關系,那份兒記錄不急。寧馨總覺得她們主任對她很好,明明之前說過那記錄開完會立馬交給他的。

下班的時候路過十字路口的小吃攤,本來想吃兩串的,結果想起穆梁丘的話,忍住了,總覺得只要她吃一口,那人就會從某個方向出來,然後釋放着冷氣讓她立馬扔掉。

“你在這裏要呆多長時間?”

“你們家娜娜泡咖啡的技術又精進了。”已經喝了第九杯咖啡的雷讓坐穆梁丘辦公室裏有好幾小時了,穆梁丘不知道這家夥事兒已經談完了還坐自己這裏幹嘛,處理完所有的文件之後,這人還不走。穆梁丘站在窗子跟前,瞪着死賴皮的雷讓,覺得頭很大。

“趕緊給我走人。”

“我等你下班。”

“等我下班幹嘛?”

“回你家,吃飯。”

穆梁丘不說話,走了兩步坐自己椅子上“李秘書,把香園的案子拿進來。”

一會兒後,穆梁丘秘書團首席秘書李娜畫着精致的淡妝,抱着一沓文件走了進來。

雷讓瞪着穆梁丘,看着這人低着頭開始認真看文件,低聲咒罵了一聲,然後站起身“我走了走了,你加班吧,加班到死吧。”說罷出辦公室,門甩的震天響。

穆梁丘放下筆,雷讓進他的辦公室跟進自己家一樣,兩個人一起長大,一個沉穩,一個圓滑,只有在自己面前,雷讓才會顯露出他的小孩子氣,從小到大,所有東西他都可以給雷讓,只有一樣兒不能,死都不能。

辦公室外,李娜面無表情的跟秘書團的人丢下一句“穆總在看香園的案子,剛拿進去。”于是成功的引來哀嚎一片。

豈料就在雷讓走後的十分鐘,穆梁丘拿着衣服下樓,按點兒下班了,秘書團的精英們面面相觑,不是剛那進去文件了麽,不處理完不下班的穆總今兒個怎麽早早的就走了呢?不過管你怎麽走的,這會兒他們可以下班了。

剛挽起頭發,門口就傳來開門聲。擡頭看過去,就見穆梁丘回來了。寧馨驚訝的看了看表,這不才剛過六點麽,今天穆梁丘怎麽回來的這麽早?!

“你回來了?”驚訝歸驚訝,寧馨還是迎上去接過穆梁丘手裏的西裝外套,順手拿下鞋架上的情侶拖鞋放到穆梁丘腳邊。穆梁丘動作有一瞬間的凝滞,然後才彎腰換鞋。

“今天回來的真早。”忍不住還是說出了這句。

“你希望我回來晚一點?”穆梁丘的語氣很認真,似乎只是單純的問出了疑問。

“還是回來早一點吧。”寧馨委屈了,這人說話怎麽這樣兒,怎麽整的像是她埋怨他回來的晚一樣,她有哪裏表露出這種想法了麽?!!

不自覺的嘴巴鼓了起來,穆梁丘看了一眼,再看了一眼,然後上樓洗澡。

第 19 章 ☆19.第19章罪魁禍首

第19章 罪魁禍首

王小可一聽到這熟悉的聲音,不禁心裏一塞,“我說這位大爺,你是怎麽知道我的手機號碼的?”

“我自有我的辦法。“陳澤一副大爺就是來讨債的口氣,不耐煩地說道:“現在不是讨論這個的時候,說好的錢呢你是不是想賴賬“

陳澤一副怕王小可跑掉的惡劣态度,讓王小可非常不爽,“我還在上班,下班後自然會拿給你。“王小可心塞的說道,正想要挂掉電話,突然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對了,之前我爸把你送進醫院後,難道就沒有表示表示嗎“王小可試探地問道。

“你是說那方面的“陳澤還是一副大爺的口氣。

“比如說醫藥費幫你結了之類的,畢竟你是在我家受的傷,他也不能置身事外是不是。“王小可在關系到自身利益方面顯得非常有耐心。

“沒有,不是,我說你說這話是什麽意思,你不會是覺得我吞了你家的錢吧“陳澤說這話語氣很沖,王小可一點都不懷疑如果這貨在自己跟前,自己鐵定得被他掐着脖子大罵。

“我不是這個意思。“王小可在他的氣勢下,一秒認慫。

陳澤被她弄的煩躁的破口大罵,“他要是說了,我用得着這麽勞心勞力地跟你要嗎”

“不是我說啊,你們父女倆摳門也就算了,怎麽連這麽一點自覺都沒有,我這傷不是你父親弄的,這裏也就不說他什麽了,倒是你,你看看你自己,有一點成年人該有的樣子嗎”

“做錯事就得負責,這是幼兒園小朋友都知道的事,而你卻總是找借口,對自己應該負的責任一再的推三阻四的,我真為你以前的品德老師汗顏,居然交出你這樣一個學生。“

陳澤滔滔不絕的說着,似乎那天王成耀去付醫藥費時,阻止他的那個人不是他自己似的。

王小可本來就理虧,再被他這麽一頓數落下來,頓時慫的跟孫子似的。

“您別氣,萬一要是氣出個什麽後遺症,我可擔待不了。還有您放心,我今天一定把錢給你給你送過去。”

王小可說完立馬挂了電話,開玩笑,萬一這位爺再說出個被她氣得頭暈腦脹神志不清的話,那她還真的惹不起。

王家,王成耀此刻正陪着風錦共進早,而對于自己獨女離家出走已經兩天這件事,這位已經快的到五旬,年紀還算是年輕的父親也是愁眉不展。

王成耀看着王小可往常坐的那個位置依舊是空空如也的樣子,不由嘆了口氣,對風錦說道:“你說小可這孩子看上誰不好,怎麽偏偏就喜歡上寧寧的男朋友呢“

“成耀,你又不是不知道感情的事誰也說不準的。“風錦姿容端莊,柳眉鳳目,渾身上下透着一股子東方女人特有的溫婉風韻。

“就算是這樣,她再怎麽傷心,不應該任性到把氣撒到家裏來的客人身上啊。”一想起兩天前陳澤那凄慘狼狽的模樣,王成耀對這個罪魁禍首的女兒又是一陣頭疼。

“成耀你是說陳澤的傷是小可弄的?”風錦這才恍然大悟般。

第 1 章 她

第1章 她

“泡面,杯面……松酥餅,壓縮餅……可樂,啤酒……”超市裏,一個略摸一米六五左右的女人正在進行瘋狂的采購,居然堆了滿滿一車,仔細看……吓,全是速食食品……她要去旅游嗎?

女人擡腕看了看表……啊……快八點了……沖!以全新的速度朝收銀臺奔去,沿途的人紛紛讓路,詫異的看着這個精力充沛,面容嬌好,有着一身得體裝束的高挑女人……

女,二十八歲,單身,曾有過兩年的同、居生活,在一家不大不小的公司裏做着不大不小的事兒,上有好、色的老板,下有不願聽從她安排的下屬,真是尴尬的境地……哦……咳,咳,名字叫……美惠。

大包小包,終于在最後一秒趕上地鐵,望着滿車廂的人,美惠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又轉身面朝車門……

十五分鐘後,地鐵停了下來,一湧而出的人群讓她防不促防,朝前摔了去,好在,她的雙腿在空中跳了段桑巴,得以沒有摔在地,但是……鞋跟兒壞了,那就勉強的穿回去吧……

五百米的街道又走了半個小時,擡手看了看表,美惠跨下了臉……今晚的八點檔開始很久了。放慢腳步,一天下來的疲憊瞬間壓到左右手的方便帶上,似乎再多走一步,就可以撲倒在地……天有不測風雲,那個勉強支持到現在的右腳高跟鞋的高根終于脫離鞋的掌控留在距離美惠半米遠的距離。

美惠跳着走過去,撿起鞋根看了看……啊……補也沒用了,都徹底的裂開了,遂丢到路邊的垃圾筒裏,走了幾步後,又把右腳的鞋脫了丢了進去……

跳……跳……跳……

“……”美惠嘆了口氣,打算左腳穿鞋,右腳裸奔回到不遠處的公寓,剛走了幾步,“啊……”這次是尖叫,因為她終于跟大地親吻上了,這兩腿間可是有着五公分高的差距,能不摔倒嗎?

脫下左腳的鞋,美惠奮力的朝天空一擲,拿起地上的方便帶朝公寓方向走去……不遠處,街道上急馳而過的車輛猛了剎了下來……

爬上二十八樓,美惠癱坐在家門口。

今天,電梯壞了。

“加油……”美惠低聲鼓勵了一句,打開門,将東西往地上一丢,馱着背朝沙發走去,其間用右腳關了門,解開身上緊的要命的職業裝,撲倒在沙發上……

三四分鐘後,伸手在一片混亂中找到遙控器,按下按扭,迷迷糊糊睡去……

再醒過來,已經淩晨剛過,伸了個懶腰,美惠朝洗手間走去,再出來,頭上包着浴巾,身上圍了根浴巾,她在簡易衣櫃裏找着常穿的那套高中運動服。

“不是……”一件黑色的裙子丢了出來。

“不是……”一堆衣服丢了出來。

“啊……”衣櫃裏傳來美惠的郁悶聲,沒錯,她已經鑽進去了,卻還是沒找到,只得做在衣櫃裏發呆,餘光瞥到沙發那藍白條紋的運動服,欣喜的從衣櫃裏鑽了出來。

換上運動服後,美惠朝電腦桌走去,其間……對,其間用左腳把地上散落的衣服勾到了角落裏。

半個小時後,美惠翻看着一個又一個無聊的網頁,再半個小時後,上面已經沒什麽好看的了,然她仍然盯着屏幕,用手指敲打了下桌面,美惠朝門口走去,在門口的方便袋裏找到一瓶啤酒跟蘇打餅後,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再半個小時後,地上多了一個空的啤酒瓶跟半包蘇打餅,電視已經換了N個頻道,也沒有她想看的,伸出手,在沙發上摸了一會兒,找到了一本漫畫,打開燈,看了起來……看着,看着,眼淚嘩嘩往下流——《X途》,她已經看了很多遍了,卻每看一次都要哭N次,而她還喜歡上裏面最冷的一個角色——暮。

再半個小時後,美惠在沙發上睡去,右手拿着《X途》蓋在胸口上,左手成半舉的狀态靠在沙發靠背上,左腳竟然翹到沙發的靠背頂,整個身體成一個奇怪的‘長’字,朦胧中,用右手擦了擦口水,又換了個姿勢,這下變成了‘才’字……

窗外,月亮正高高挂!

第 2 章 (1)

王有樂每天的早晨,是從一個夾滿了火腿培根荷包蛋的滿福堡,外加一份炸得金黃香酥的薯餅開始的

而那一大罐香甜的高熱量女乃茶更是幫兇,徹底協助這個體重已經撞破六十公斤大關的笨蛋一路滾進肥胖的地獄裏!

手上拎着谷物鮮蔬三明治外加一瓶燕麥鮮女乃的杜醇,難掩鄙夷地瞪着面前的女孩,第一千零一次懊悔自己為什麽眼睜睜看着這一切發生?

四個月了,已經四個月了,這女人到底還要為上一般爛感情的失戀期哀悼到什麽時候?

“王有樂!”

順手又拆開一包洋芋片當點心的王有樂擡起頭,圓圓的雪白小臉上有着一雙烏黑滾圓眼睛和圓圓小鼻頭,她愕然地望向他,“杜醫師,幹嘛?”

“王有樂,我再也受不了了,從今天開始,你給我減肥!”

回應杜醇咆哮的,是她一記煞車不及咬下的洋芋片“喀啦”脆聲……

*****

人生啊,沒有什麽煩惱是一袋香噴噴的鹹酥雞所解決不了的

人會經常感到混亂,都是因為心情不好,如果心情不好,那只要把它“吃”好,就什麽都好了

像她,本來還有點為早上杜醫師勒令要她減肥而受傷難過,不過剛剛在回家的路上到超商補充了爆米花和洋芋片,又在路過巷口時,買了一大袋裝了鱿魚腳、鹹酥雞、魚板的炸物回家後,才叉了一塊酥酥女敕女敕的雞肉丢入嘴裏,她的煩惱就瞬間去了一大半

反正杜醫師愛唉就給他唉吧,像他那種患了完美主義強迫症的上流社會菁英人士,看什麽會順眼?

她打從護專畢業到現在,當他的助理兼櫃臺小姐,已經三年零八個月了,又怎麽會不了解自家老板的個性?

“而且胖好啊!胖看起來比較有福氣,胖就不會有人追,沒有人追就不會失戀,不會失戀也就不會傷心了”王有樂不知是沮喪還是慶幸地邊往嘴巴輪番塞進洋芋片和爆米花,還不忘又叉了一條鱿魚腳放進嘴裏

“而且食物也不會劈腿、不會撒謊、不會跟我借錢、不會拿我預購的電影票去和別的女人看『塞德克.巴萊』食物,是人類最忠心的愛,你吃進它多少,它就回報給你多少的快樂和滿足”

癱在沙發上,王有樂重複着這四個月來,用美食淹沒、催眠自己的習慣性動作,兩眼盯着電視屏幕,熱門影集“重返犯罪現場”裏的劇情正演得緊張刺激,另一手模索着拿起桌上的女乃茶,看得好入神

電話钤聲驀然響起

“哎喲!”她險險打翻了女乃茶

勉強越過一堆食物,她慢吞吞地伸長手接起電話,還不忘再往嘴裏塞一塊香Q的炸魚板,含糊不清地道:“喂,哪位?”

“有樂”

那塊炸魚板瞬間卡在她的喉嚨,下不去也吐不出來

“有什麽事嗎?”她向來溫暖的嗓音瞬間僵硬了

“我知道你現在最不想聽到我的聲音,可是有樂,我真的不是故意傷害你的”她的前男友高大偉一貫地為自己辯解,溫柔的語氣裏盡是虛假造作的關懷,“有樂,你最近好嗎?你願意原諒我了嗎?畢竟,我們也曾經相愛過啊——”

“如果你沒有什麽正事要說的話,我要挂電話了”她緊捏着竹簽的指節用力到泛白

“等等!”高大偉趕緊道:“有樂,我是想說……上次我送你的那臺筆電,不知道可不可以還給我?”

“那是我自己買的筆電”她微微發抖,也不知是氣極還是悲哀

“是我刷的卡”高大偉态度也有點硬了起來

“是你說刷你的卡,你可以累積紅利點數,可是後來我就領現金還給你了”雖然她一遇上感情的事就腦子迷迷糊糊,可是對于這種細節,她還是記得一清二楚的

他一時語結,随即不服氣地道:“我不記得你曾經領現金還給我,畢竟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可是我手上的信用卡賬單可是清清楚楚,有憑有據的有樂,反正你也沒什麽在用,我現在工作需要一臺筆電,你就把它還給我吧,再說那臺筆電也是我幫你灌的防病毒軟件,還有一些正版的程序也是我幫你安裝的——”

“夠了!”方才吃進去的每一口美食統統化成了鐵塊堵在胃裏,哽得她幾乎想作嘔

“既然你想要,我就給你,但你最好記住,這是最後一樣我跟你有關聯的東西了,以後我再也跟你沒有任何瓜葛,聽見沒有?”

斑大偉的語氣明顯變得愉快,“有樂,我就知道你最好了,你是個最體貼人的好女孩,我也知道是我和……”

“明天我就叫快遞送到你公司去,”她僵硬地打斷他的話“以後不要再打給我了!”

王有樂猛然挂上電話,深深吸了一口氣,将受傷和屈辱感往肚子裏吞咽下去,冰冷的指尖緊抓着竹簽,戳了好幾塊鹹酥雞塞進嘴巴裏

盡避胸口很緊很痛,像有火在燒一樣,但是她卻沒有掉任何一滴眼淚,如同過去這四個月來的每分每秒

她雖然很想哭,卻怎麽樣也哭不出來

就因為哭不出來,心底又憋着堵着難受,所以她只有用美食不斷地滿足(麻痹)自己

心情不好,把它吃到好就對了

只要專注品嘗食物在舌尖味蕾上綻放的美味感就好,只要一口一口把肚皮撐得飽飽的就好

不要再去想,她為什麽要像個傻瓜一樣任人宰割欺負?

不要再去想,為什麽她愛過的男人會忍心這樣對待她?

不要再去想,這一切究竟有多傷人……

*****

若說在這家位于臺北市信義計劃區著名身心科診所裏,最呼風喚雨、位高權重的大老板就是杜醇,杜大醫師,那麽最堅強有韌性兼耐操耐勞的小螺絲釘,當屬小胖妹王有樂無疑了

杜醇出身板橋望族,名門之後,擁有臺大醫學系畢業、美國賓州心理學碩士、博士的高學歷,專精睡眠障礙、憂郁症、焦慮症、社交焦慮等,以及心理治療,是目前最熱門搶手的醫師,預約挂號的患者名單起碼從忠孝東路一段擠到六段

王有樂則是護專畢業,是杜醇礙于人情聘顧的助理,原本打算過了三個月試用期後就将她打發走,也算給了他的恩師一個面子,沒想到她有一口神奇的、能令病人備感信任安心的溫暖嗓音,還有讓杜醇也不得不佩服的,極細膩幹練又負責任的工作态度,更好的是,她對于外表高大英挺、長相帥氣俊俏的他,完全沒有任何一絲癡迷傾倒的花癡舉動

靶謝老天!

杜醇這輩子最痛恨的就是自己這張容易令人分心的長相,每次女病人一看到他,就很自然地忘記他是個醫生,自動忽略掉他的專業能力,開始拿他當偶像明星般看待并垂涎起來

“總有一天,我一定要在臉上弄道疤!”他常常在結束看諺後,一回頭就對王有樂咬牙切齒道

“杜醫師,我勸你還是不要喔!”對于他的牢騷滿月複,她早就見怪不怪“誰叫你天生就長這樣?你要是再弄個疤,到時候更顯得有男子氣慨,她們肯定從頭到尾都盯着你的臉,看到時候還有誰會認真聽你說話?”

“我要去整容!”他憤慨不已“整成像醫學博士潘懷宗的臉,這樣在病人面前就夠專業了吧?”

“杜醫師,你別鬧了”王有樂安撫地遞給他一杯水“你不是常常說人的內在比外在重要嗎?那你就忘了自己長成這樣,努力對于愛慕的眼光視而不見吧”

“王有樂”他突然嚴肅地看着她

“是”她立刻立正站好“怎樣?”

他很認真說道:“不如我們兩個一起改頭換面好了,我去整容,你去減肥”

“才不要”

“不然我幫你減肥”杜醇交抱雙臂,居高臨下地瞅着她,“老實說,你這副慘不忍睹的德行我真是再也看不下去了,太有損我的視力,而且對我們診所的門面也不好看”

王有樂一臉防備的瞪着他,“我又沒有很胖”

他微桃濃眉,冷冷地開口:“身高一百六十三公分,體重六十三公斤,這樣還叫不胖?”

“杜醫師,你你你——怎麽能偷看人家的健康檢查報告呢?”她那張圓臉蛋瞬間漲紅了

“我是你老板,我有權利了解我員工的身體狀況”他目光嚴苛的上下打量她,越看越搖頭,“啧啧啧……”

王有樂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了起來,越緊張就越有壓力,壓力越大就越想吃東西,肚子開始咕嚕嚕叫

就在此時,優雅的午鐘音樂響了起來

“中午休息時間到了!”她如蒙大赦,興高采烈地自抽屜裏翻出皮包來,“我要去吃飯了杜醫師,你也去吃飯吧,下午兩點見”

“你給我回來”他伸手一把拎住她背後衣領

“杜、醫、師……”她不斷掙紮着,“你要我建文件的數據都弄好了,文件也都打完打印裝訂完畢了,現在是我的吃飯時間——”

今天是入冬來的第一波寒流正式報到,也是吃熱呼呼火鍋最好的時候

他嗤了一聲“你腦袋裏除了裝吃的,還有什麽?”

“杜醫師,你除了成天管我以外,可不可以去做點其他的事?”她更是沒好氣,向來軟軟的聲音滿是無奈“不然你去交個女朋友吧,啊,對了,你學妹喬醫師不是常約你去聽音樂會、打網球嗎?還有對街家醫科診所的趙醫師,人長得漂亮又溫柔,三不五時就送現打果汁來給你,我敢肯定她一定是對你有意思……”

“不要轉移話題”杜醇哪會不知道這小胖妹腦袋瓜裏在想什麽?

“不是轉移話題,我這不都是為了你好嗎?”她可是赤膽忠肝,一心為主啊!

“少廢話,今天中午你跟我一起吃”他拖着她就往外走

“不要哇!杜醫師,你吃的都是一些羊啃的東西……”王有樂的哀叫聲瞬間消失在他的一記淩厲白眼中

她的熱呼呼火鍋……她的飯後冰淇淋……不——

*****

亞都酒店

在悠揚動人的鋼琴聲中,杜醇緩緩地嚼飲着綠色小麥草汁,穿着黑色襯衫和西裝長褲的他,更顯優雅迷人

真乃菁英中的菁英,極品中的極品啊!

坐在他對面穿着開希米爾羊毛上衣、米白色短裙,修長玉腿底下踩着雙白色Gi高跟鞋的,是他今天的相親對象——臺大醫院眼科之花汪荷

“杜醫師,不知道我可不可直接稱呼你的名字呢?”汪荷盈盈一笑,難掩仰慕地望着他

杜醇點點頭,濃眉卻微蹙,下意識地看了看腕際的黑色瑞士表

都過半個小時了,那個辦事不牢靠的家夥!

“還是叫你杜大哥好了”汪荷目光蕩漾着嫣然笑意,“我母親和伯母曾經是同事,我們也算是青梅竹馬——”

“汪荷”他那雙精明深沉的眼睛突然看向她

“是,杜大哥”汪荷不禁被他看得心一跳,臉頰悄悄紅了起來,嬌羞道:“你有什麽吩咐嗎?”

“你為什麽答應來和我相親?”他雙手交握擺在桌上,眼神專注地凝視着她“像你這麽美麗又擁有專業素養的女人,應該不需要靠相親才能把自己推銷出去吧?”

汪荷聞言,秀麗臉龐窘迫地微微泛紅“杜大哥,其實我是因為——”

“因為對象是我,所以你才答應的?”

汪荷沒想到他說話這麽直接,有點措手不足,不知該如何反應

“我媽是怎麽跟你形容我的?”他注視着她

“呃,是這樣的……”汪荷努力挺直腰杆,坐得更端莊,對他露出自己一向引以為傲的甜美笑容“杜大哥,你在醫學界那麽有名,光是我院裏就有好幾位權威的教授對你稱贊有加,我從以前就很仰慕你……”

“那是表相的我,那麽對于真正的我,你了解多少?”杜醇就事論事地問

“我……”汪荷頓了頓,臉上笑意依然不改“我希望杜大哥願意給我深入了解你的機會,也希望能讓杜大哥以後可以多多了解我”

他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汪荷稍稍松了一口氣,但還來不及喜上眉梢——

“可是我沒空”他往椅背一靠,言簡意赅地道

“我知道杜大哥的工作很忙,其實我也是,但是我覺得這都是可以克服的……”

“和我說話你很緊張嗎?”他目光銳利的看着她

汪荷吞了口口水,矢口否認,“不,當然不是了”

“那也談不上享受吧?”

非但不覺得享受,反而還有重重的壓迫感,不過汪荷只要一想到他俊朗如偶像明星的臉龐,還有他的醫學背景和身後所代表的一切,一切都是值得的!

于是汪荷綻放出最溫柔婉約的笑容來“杜大哥,只要你願意給我一點時間,我一定可以讓你看見我的好,你也會發覺我們其實是挺适合彼此的一對”

“為什麽?”他反問,“就因為『男醫師一定娶女護士,女醫師一定嫁男醫師』這兩條不成文的大衆印象嗎?”

汪荷溫婉的笑容再也挂不住了

棒着一排翠綠色室內盆栽,偷偷躲在另一頭的王有樂滿臉同情

丙然,杜醫師的耐性和溫柔一向只留給真正需要他的病人,私底下的他,機車到有剩

人千萬不能看外表,外表是會欺騙人的,就拿杜醫師來說好了,長得一張俊俏迷人的臉,身材高大修長好比模特兒,專業沒話說,賬戶滿是錢,可那又怎樣呢?

真正的杜醫師,是一般人很難“消化”的啊!

王有樂就這樣顧着胡思亂想,差點忘了正事——

對喔,拿人手短,吃人嘴軟……

她清了清喉嚨,站了起來,緩緩繞過盆栽,這才假裝發現了他

“杜醫師?你不是杜醫師嗎?”她那張圓圓小臉盛滿驚喜,不由分說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杜醫師,求求你挪出時間幫我做心理治療好不好?我真的很需要你幫我啊!自從我被我男朋友抛棄了以後,每天吃不下睡不着,滿腦子都是他——杜醫師,求你幫我走出情傷,拜托你擠出一點空檔給我好不好?嗚嗚嗚……”

“這、這是……”汪荷被吓到了,微慌求助地望了杜醇一眼

“王小姐”杜醇處變不驚,另一只手溫柔地蓋在王有樂緊抓的手掌上,撫慰地輕拍了拍“你放輕松一點,有話慢慢說來,深呼吸……吐氣……覺得好些了嗎?”

“杜醫師,嗚嗚嗚……請你幫助我吧”一身邋裏邋遢、不修邊幅的王有樂實在太有說服力了,尤其是那絕望的表情,披散在肩脖上的亂發,一看就是個棄婦模樣“拜托你,求求你……”

“好,好,你冷靜點,”他溫和地安撫道,輕扶着她起身,一臉歉然的看着有些呆愣的汪荷,“抱歉,我有點事得處理一下,今天恐怕不方便和你一起吃飯了”

“沒、沒關系,工作要緊”汪荷好不容易才反應過來,忍不住又被他那抹溫柔笑意給迷住了,“杜大哥,你先去忙,我們以後可以再約,或是随時電話聯絡”

“謝謝你的體諒,再見”杜醇二話不說“押”着宛如瘋婆子上身的王有樂便大步往外走

第 35 章 2

第10章 2

夜晚,楊徽跟着和墨在煤油燈下讀繪本,陳曦給的繪本他們已經讀了好幾遍了,現在楊徽能夠認識更多的字了。

和鴻過來拎起兩個孩子說:“白天再看,晚上光線不好,會壞眼睛。”

說完伸手把桌面上兩本繪本收了起來,卻看見繪本封面已經有些松垮,便說:“我下次去鎮上給你們再買新的,你們讀新的故事,好不好?”

兩個孩子原本因為和鴻不許他們看繪本了,有些失落。聽到和鴻說要給他們買新的,便又興奮起來。

和墨仰頭看和鴻:“叔,可以買有算數的嗎?”

他更喜歡看算數的。

和鴻笑了笑,答應下來。

他把兩個孩子安置好了,出去與楊建國烤火。這天氣雖說越來越暖和,但山裏晚上還是涼。

楊建國搗了一會柴火說:“我聽隔壁5隊的人說,最近有香蕉的試管苗賣了,他們在河口見過,我們找個時間去看看。現在這批香蕉過兩個月也就熟了,要種新的了。”

和鴻聽見試管苗的消息,愉悅得很,問楊建國什麽是試管苗。楊建國也說不清楚,只大概的說,就是用一種叫試管的東西培育出來的苗,比其他品種的香蕉苗存活率高,價格也不貴。

和鴻聽了,說:“這個就叫做科學噶?”

楊建國笑:“我是不知道什麽是科學,以後讓兩個小娃去讀書,學科學,當科學家。”

和鴻聽了,笑得更愉悅了。

兩人又說起王美琳的婚事,說是兩邊村子要找合适的人說親,定下婚事的細節。說着說着,和鴻問楊建國,将來是不是也準備讓楊徽長到十五六歲就嫁人。

楊建國沉默了許久。

沉默之後,聲音低低地發出來:“十五六歲,才讀初中噶,能曉得什麽。”

和鴻說:“別個姑娘都是十五六歲就找對象了,要是阿徽還沒個着落,別個說她老姑娘了咋個辦?”

楊建國不在意地笑了笑:“她不介意,那就不用想咋個辦。”

和鴻算是聽明白了,楊建國想讓楊徽多讀些書,也尊重她的意願。

他回到房間,見和墨趴在床頭,還沒睡,過去與他聊天。

和墨有些困倦地揉了揉眼睛,問和鴻:“叔,楊徽以後也要嫁人嗎?”

和鴻一聽,便知道這小子應該也是聽說了王美琳要嫁人的事,點頭:“女娃都是要嫁人的。”

和墨“哦”了一聲,沒多少情緒,翻過身去睡覺。他心裏翻滾這一些悶氣,他想,他是不願意楊徽嫁到別的地方去的。要是楊徽走了,就沒人跟他一起看書識字,沒人跟他一塊兒捉魚爬樹了。

那時他還是孩子,小小的年紀,哪裏知道等他長大了,可以一個人看書識字,一個人捉魚爬樹。只是待他長大了,他也就不稀罕這些事了。

第二天,村裏來了個特別的客人,是在南溪鎮政府工作的羅振興,大家平時叫他“羅書記”。羅振興還帶了個青年男子過來,說是新來的基層人員小黃,給他當助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