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early Archive 2025年1月21日

第 25 章 探親,“二拐”的生意做大

第8章 探親,“二拐”的生意做大

楊徽的大爺家在橋頭鄉,與三平壩隔了一座山。這人叫楊興國,是楊建國的唯一的兄弟。楊建國原本有四個兄弟三個妹妹,除了楊興國,剩下的因饑荒和疾病,年紀輕輕便離世了。父母過世後,楊建國本家便只剩這一位至親了。

楊興國見楊建國來,很高興,讓兒子去街上稱了半斤豬肉下酒,喝得開心了,拍着楊建國肩膀說:“你非要去三平壩那個地方,啥子沒有,還不如留在橋頭,窮是窮一點,但還是過得下去噶。”

楊建國只是笑,沒反駁也沒認同。

楊興國喝上兩杯,正好媳婦帶了幾個孩子們過來添飯。楊興國家裏有個孫子,取個名字叫楊成勇,比楊徽大兩歲,話多得很,也還沒上學。

楊興國瞧了眼楊徽,跟楊建國說:“你屋那兩個生了男娃沒有?”

楊建國眉頭微皺,只說他們去廣東打工了。楊興國啧啧兩聲,直言趕緊生個男娃,多生幾個,總有一個是男的。

楊建國沒說話。

桌面上擺了一盆豬肉湯,一盆黃豆連渣撈。這黃豆連渣撈,就是黃豆磨了豆漿,連帶豆漿渣渣煮水,再放進野菜,成了一鍋湯。

楊興國給孫子和和墨舀了兩勺豬肉湯,擺擺手讓他們去吃,又伸手去給楊徽撈了勺連渣撈,也擺擺手讓她去吃。

楊徽原本看見豬肉湯,已經咽了好幾口口水,伸着脖子等豬肉湯,到碗裏的卻是野菜湯湯。她低了頭,抱着碗出去。

幾個孩子坐在門外吃完。楊成勇一邊吃一邊說話,滔滔不絕,說的都是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和墨左耳進右耳出,楊徽基本沒聽明白。

楊徽拿湯匙舀了一口湯泡飯,送到嘴裏嚼。和墨瞧見她碗裏泡的是菜湯,愣了幾秒,把自己手裏那碗遞給楊徽:“你吃我的。”

楊徽不放:“為什麽吶?”

和墨:“我想吃菜。”

楊徽“哦”了一聲,跟他換了碗吃。

豬肉湯泡飯真香吶。楊徽開心地笑起來,不明白為什麽和墨喜歡吃野菜,不喜歡吃豬肉。

楊成勇瞥了他倆一眼,嘲道:“我阿爺說了,家裏的東西有的給吃有的不給吃,像你這樣的女娃,喝菜湯就可以了。”

楊徽揚起頭來:“啊?那你好可憐啊。我阿爺說,家裏的東西,我想吃什麽就吃什麽。”

楊成勇吃了癟。

和墨低頭舀菜湯泡飯,低低笑起來。

楊家與和鴻喝了半斤酒,酒意上來,許多話便聊開了。楊建國建議楊興國去動員橋頭的鄉民種植香蕉,楊興國覺得風險大,一來香蕉苗存活率太低,二來他信不過上頭的老板,萬一跑路了,他們種的香蕉便只能爛在地裏,投入買香蕉的錢、買化肥的錢,還有幾個月的心血都會收不回來。

和鴻與他保證,大老板會預先支付定金,他這個“二拐”也可以做保,完全可以放心。再說了,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不賭一把,哪裏有錢掙。

好說歹說,楊興國終于有些動搖,但沒有完全認可,只說改天與鄉親父老商量商量。

和鴻這一趟總算小有收獲,端起酒碗,敬了楊家兩兄弟。

第 24 章 3

第7章 3

入冬後,天氣冷起來,山裏的晝夜溫差很大,清晨起來,便能見到草葉上結了一層薄薄的冰,泥巴路也微微潮濕。

楊建國給楊徽套上新買的棉衣,楊徽穿着去給和墨看,過了一會兒自己跑回屋裏,把新棉衣換下,套上以前的舊棉衣。

舊棉衣是去年王福芳給的一件舊衣,說是王開暢長大了,舊衣服穿不上,給了楊徽兩件。冬天的衣服大同小異,對于孩子來說,也不必去在乎男衣女衣之別。

楊建國見她把新的換下來了,問她是不是不喜歡新棉衣。楊徽搖頭說:“要留過年穿。”

楊建國走過去拉起她的手:“過年阿爺再給你買新的。”穿上厚衣服的楊徽重了一些,楊建國已經抱不起她了。

楊徽開開心心地換上新衣服,出去找和墨。和鴻正在教和墨做包谷粑粑,用的是今年新打的包谷面。

他們能吃的食物種類不多,洋芋、紅薯和包谷占據了生活的大部分,吃多了總難免生厭,只能想着法子,變了花樣來吃。于是便有了蒸包谷、烤包谷、包谷面糊、包谷粑粑……

楊徽也過去做包谷粑粑,她懂事後便經常幫楊建國做飯,如今各樣吃的都會做一點,熟能生巧,沒一會就用包谷面糊壓出了一個包谷粑粑,大小正好,形狀還算好看的。

和鴻表揚了她幾句,瞧一瞧和墨手裏慘不忍睹的包谷粑粑,笑他:“和墨,你看阿徽。”

和墨瞥了瞥嘴,自個兒不壓面糊了,只把面糊揉成團,遞給楊徽,讓她壓。兩人配合得不錯。

和鴻一面忙活,一面說:“快過年了,我教你們舂糍粑好不好?”

兩個孩子都說好。楊建國跟和鴻說:“那正好,你帶上和墨跟我們去橋頭,去阿徽她大爺家,你跟他說種香蕉的事,再從他們家扛袋糯米回來。他家去年從我家拿了兩袋大米過去,上個月跟我說讓我找時間過去,他還我一袋糯米。”

和鴻答應下來。

包谷面糊做了不少包谷粑粑出來,便放進鍋裏蒸,蒸熟後楊建國挑了幾個好看的,讓兩個孩子給隔壁送去。去的時候,隔壁只有潔潔在家,她把兩個孩子帶進屋裏,拿冬棗給他們吃。

楊徽吃了一個棗,看見桌面竹筐裏放了許多繡片,她認出來了,是潔嬢嬢在攤子上賣的東西。

楊徽問潔潔:“潔嬢嬢,我想看那個,好不好吶?”她指了指框裏的繡片。

潔潔笑起來,把繡片從桌面上拿下來給楊徽看。楊徽湊近了看,發現這些不全是那天看到的繡片,有一些圖案她沒見過,也認不出來,就問潔潔。

潔潔一張張指過去,與楊徽解釋,最後翻到一張有些陳舊的繡片,繡片上的繡線起了一些毛刺,她說:“這個是一個故事,講的是一個叫姜央的人,他去射太陽和月亮。”

楊徽不懂了,為什麽要射太陽和月亮?

潔潔就跟她解釋說,這是苗族的一個故事,姜央是苗族人的祖先:“以前天上有十二個太陽和十二個月亮,把田地都曬幹了,人們就要餓死了。所以姜央造了一把大弓箭,把十一個太陽和月亮射下來,只留下一個,這樣地裏就能長東西了。”

這個故事常年流傳在黔東南苗族的歌聲裏,河口這邊已經很少聽見了,潔潔知道這些,都是老人們跟她講的。

楊徽是沒聽過的,這是她第一次聽見這樣的故事,心裏想着,姜央可真厲害吶,可以把太陽和月亮射下來。

她心裏又想,姜央可以把太陽射下來,那她想去太陽在的地方,也能做到的吶。

第 1 章 夙

【周彥諾×童俞】

叮-

手機響了起來,童俞閉着眼睛,把手從被子裏伸出來,到處摸索着,最終找到了枕邊的手機,手機的光對于剛睡醒的她來說太強了,童俞很煩,但還是半眯着眼睛看了一眼,是白烨的電話。

“童姐,白哥喝醉了,你來接他啊。”

“在哪?”童俞被吵醒,聲音裏帶有些不悅。

但很明顯對面沒有聽出來,還在說“老地方啊,SEVEN。”

童俞知道SEVEN,那是白烨常去的酒吧。她下了床,拿起挂在椅子上的外套,然後出了房門。

*

另一邊,白烨對打完電話的祁庭問:“來了?”

“都問在哪了,肯定來了。”聽到祁庭的回答,白烨笑了。

大概過了十分鐘,童俞到了,但她卻并沒看到喝醉的白烨。

因為她的到來,包廂瞬間變得安靜了,有幾個認識的和童俞打招呼,童俞一一回應,然後走向了祁庭,看着他開口道:“不是說白烨醉了嗎?”

大概是因為童俞的語氣太冷了,祁庭愣了愣,然後說:“我哪知道白哥裝醉啊!剛才抱着人家小姑娘就要去酒店!我就尋思白哥喝多了呢!”祁庭說這話的時候,聲音很大,他明顯是故意的,而坐在旁邊的白烨卻絲毫沒有要解釋的意思。

童俞很無語,她環顧了四周,果然在白烨旁邊看到了一個臉紅的滴血的小姑娘,她其實不是很想處理這些事情,這幾天有個新項目,童俞忙的要死要活的,好不容易休息一會,被叫來這,只是因為想拿她開玩笑,真的很煩。

她又将目光放在了祁庭身上,然後擡起手,甩了他倆巴掌,淡淡開口:“你的聲音太大,吵到我了。還有,麻煩祁大少下次看清楚了再叫我來,沒事我就先走了。”

童俞走出了包廂,剛要上車就被人拽住了手腕,她擡頭,看到的是熟悉的面孔,有些愣神,如果他還在的話應該和眼前的人一樣吧,她盯着男人的臉問道:“趙蘇誠?你什麽時候回陽城的?”

“嗯,前天回來的,本來想叫你和阿彥聚一聚的,結果你太忙了,我根本預約不到,沒想到在這遇到你了,阿彥呢?” 好久沒有聽到他的名字了。童俞本以為再聽到他的名字,心裏不會再有任何波瀾了,可心裏還是會不舒服,眼淚也止不住的流。

童俞蹲在了地上,抱着頭痛苦的說:“趙蘇誠,周周他,他三年前去世了……”

聽到這個消息的趙蘇誠,從頭涼到尾,他高二那年出國,距今已經五年了,前兩年裏大家還經常說周彥諾又是年級第一,後面沒有一個高中同學和他提到過周彥諾,他以為是高考結束就沒聯系了,也沒懷疑,卻不曾想,周彥諾是離開了……他從小到大的好朋友去世了,他居然現在才知道!

他問童俞是為什麽離開的,童俞抽泣着說:“高考結束,我們在一起三周年的時候,我說我想爬山看日出,周周陪我去了,山頂上有很多空的酒瓶,我們也沒多想,直到後面遇到一個醉漢,笑着要扒我衣服,周周看到了,和那個醉漢起了争執,那醉漢失手把周周推了下去,弄出人命來,醉漢酒也醒了一點,撒腿就跑,我也急忙往山下跑,周周他……當場死亡……”

趙蘇誠沉默了,他知道周彥諾愛童俞,他們之間甚至都沒有瞞着家長和老師,一個年級第一,一個年級第二,互相幫助學習,成績越來越好,也沒理由……攔着,只是誰也沒想到會在高考結束後發生這樣的事。

童俞嘴裏還嘟囔着“對不起,對不起。”趙蘇誠蹲下,輕拍着童俞的後背,說:“童童,這事與你無關,是那個醉漢的問題。阿彥肯定也不希望你這樣,一直活在愧疚裏。我本來還在好奇你怎麽會喜歡白烨那種纨绔子弟,現在我明白了,他和阿彥長得像,童童,阿彥就是阿彥,誰也替代不來的阿彥,不是嗎?”

趙蘇誠知道童俞把白烨當替身,她一點也不意外,但趙蘇誠說得對,周彥諾就是周彥諾,誰也替代不來的周彥諾。

第 3 章 章節

ak/Philippe腕表,連領帶夾都是意大利名設計師的手工精品–全世界獨一無二。很多年前,他來港大做演講,她與同學在臺下看着,就聽人說:"這就是差距,讓人遙不可及。"

其實,他以前對穿戴并不甚在意,行頭上的事情,從來都是身邊的女人打理。她記得有一次去中環購物遇見大減價,一時興起買了近一打的polo衫,樣式完全一樣,恐怕是年輕時的惡作劇,故意在每件衣服領口繡上他中文名字的縮寫:MCF。

一天他打球回來,笑吟吟地親了她一口,似乎當做笑話講給她:"富昌的徐總,也在領口弄上了這幾個字,說是這牌子的衣服穿起來極為舒适。"

然後表情認真起來:"說實話,我還不曉得是什麽牌子。"

……

簡殊收斂好自己的情緒,伸出右手,陪襯着說了句:"簡殊,楓丹白露的DOM,慕先生您好。"慕昶峰亦是伸出手來,與之相握:"想不到楓丹白露的DOM,這麽年輕。"

博雅的宋先生笑道:"不止年輕,還足夠漂亮,實在難得。"

簡殊淡笑一下:"見笑了。"

最後四人坐定,博雅的宋先生是貴賓樓常客,于是代為點了菜。簡殊一直故作自然,畢竟慕昶峰都沒有站出來說"好久不見",她又何必非要表現出故人重逢的傷感來。

一頓飯下來,展聿恒絲毫沒有提到接待的事,博雅的宋先生也沒有提及生意,不過是在飯桌上不時恭維幾句:"前幾日,令尊來京出席第五家香港馬會會所的開幕,宋某為東道主,理應好生接待才是,不過正巧北美分公司那邊出了點問題,把我忙得暈頭轉向,還請慕先生代為轉達一聲宋某的歉意!"

慕昶峰表情淡然,一如往常時候,毫無波瀾,寵辱不驚:"宋先生多慮了,家父這幾年一直致力于慈善事業,對一些大費周章的招待,向來能免則免。"

宋先生哎了一聲:"慕先生太客氣了,馬會主席何等身份,招待怎麽能免呢!"轉而看向簡殊,揶揄她幾句,仿佛是親昵的玩笑:"這簡小姐一見便是能幹之人,酒量一定不差,宋某敬你一杯。"

她唯有笑着說"客氣了",将敬酒一飲而盡。

宋先生說了句"好酒量",似乎與展聿恒眉眼交流了一下:"怎麽我手底下沒有這麽出色的DOM,展總,你真該慶幸。"

慕昶峰始終不曾開口,大概是處在這個位置上,時刻被人恭維,早該厭倦了吧。

而這樣來來回回幾遭盡是獨角戲,怕是連恭維的人也快倦了。

展聿恒笑着起身,說了聲抱歉,去了洗手間。宋先生也跟着站起身來,笑道:"簡小姐酒量未免太好,宋某甘拜下風,可是下午還有要會,只能先行一步去解解酒……慕先生,實在抱歉。"

慕昶峰低眉說:"沒關系。"

展聿恒走了,宋先生也走了,一時間偌大的包廂只剩下他們兩個人,簡殊更加肯定那走掉的兩個人是故意的。她胸口悶悶地,仿佛一切的僞裝到了現在,都變得薄脆無比,不堪一擊。

"三年,只是一個銷售總監,幸好不是在我手底下。"慕昶峰啜了口酒,不鹹不淡道。

其實他說得對,如果在他手底下做事,這樣的晉升,實在不值一提。她笑笑:"慕先生說的是,簡殊要學的東西還多呢。"

慕昶峰放下酒杯,對上她的眼睛:"你已經進步很多了,至少這次沒有醉倒在我懷裏。"

她立馬紅了臉,她知道他指的是那次飯局後發生的事情,然對方臉色正常,語氣平穩,她如何都不能自亂陣腳,只好維持那個僵硬的笑容:"工作需要,就算是酒量都得一點點練出來,這就不勞慕先生您費心了。"

慕昶峰笑着搖搖頭:"看來嘴皮子也練出來了。不過簡殊,你時間不多,如果沒有要說的,恐怕就再沒機會了。"

簡殊微怔:關于投資和擔保,不可能由她來洽談,可展聿恒不在,慕昶峰又主動提出,不得不說是個機會。但是慕昶峰從不做虧本生意,若想他同意,必然要先滿足他的利益要求。

至于他的要求……

她眸光一撤,像是不敢再看他似的。

"簡殊,為什麽隔了三年,還是會有人把你送給我。"他臉色柔和,聲音溫柔,"是不是吃定了,我偏愛你這樣的女人。"

Part(4)

第一次是誰,說實話,她不能找出那個人,或者說當時整個飯桌的人都是;但是這一次,拿她當籌碼來談判的,是展聿恒。

她忽而覺得悲涼,因為三年兜轉,結果竟然都是一樣的。

慕昶峰的确偏愛她這類的女人,她還記得當初見到岑佩如,是個典型的東方美女,身材凹凸有致,腦袋又精于算計,慕昶峰手底下的案子,有一半是經她的手處理的。

她調到慕昶峰身邊的時候,岑佩如還沒有離開,算是以一個過來人的身份交代她許多事情。岑佩如告訴她,慕昶峰不喜歡身邊人管他太多私事,也不喜歡被人問東問西。她大抵是年輕,沒将市場上的流言當一回事兒,還問回去:"做慕先生的秘書,還要監管他的私生活?"

岑佩如這下徹底失了與她兜圈子的興趣,索性直說:"做慕先生身邊的女人,看來你還不夠格。"

但是,男未婚,女未嫁,為什麽就不可以在一起?

況且他一直是她最為敬佩和崇拜的人,大學的第一堂課,便是"慕昶峰兩個月淨賺五億"的案例分析,這樣的男人,又有幾個女人不愛?

能夠走到這一步,她只有滿心歡喜,甚至慶幸。

這些,岑佩如又怎麽會懂得。

她還記得當初簡繁逼着她離開慕昶峰的時候,她跪在大門前整整半天,站都站不起來,最後是慕昶峰趕來,把她抱進車子裏,問她為什麽要這麽倔強,她從沒在他面前哭過,那次卻哭得像個小孩子,執拗地問他:"我媽說你不會娶我的,昶峰,你會不會娶我?"

他的手按在她小腿上,一下一下,動作連貫有力。聽了她的話,不過笑了笑:"我不跟哭鼻子的小朋友講話,什麽時候不哭了,再來問我。"

等到她停了眼淚,也冷靜下來了,這句話卻始終沒敢問出口。

慕昶峰33歲坐上貿發主席的位子,又是生在慕家的金貴身份,港島內誰不知赫赫有名的慕二少,想要攀上他的名媛淑女,又豈是少數。

所以,近十年來,他的新聞都不曾斷絕,不是哪個大家閨秀,就是某個新晉影星,但是這些傳聞向來不具價值,懂得行情的人大都知道他對這類女人不感冒,一是看不上唯唯諾諾的世家女子,二是瞧不起混跡娛樂場的風塵女人,真正被他承認過的,也就只有岑佩如一個。

岑佩如笑得優雅持重:"簡小姐,這麽說吧,如果慕先生真的愛你,會讓你給他生孩子。"她的眼神漸漸變得暗淡,"他從不曾想過使我懷孕。"

說實話,簡殊有一刻的興奮,因為她再清楚不過,從最開始慕昶峰都沒有在避孕問題上做過功夫。

直到,她親眼看到老管家在她飲用的水裏融了避孕藥。

或者岑佩如是對的,就算她自己,如今再回過頭去看看當年,亦會抱有岑佩如一樣的心境:她不夠資格,真的不夠,不管是面對外界打擊的應對能力,還是單單做他身邊與世無争的女人……她全部都做不到。

……

良久,簡殊終于有了反應,似是哼笑一聲:"慕先生,別人怎麽想不在我的考慮範圍內,即便是偏愛吧,也已經過了新鮮日子,不是麽。"

慕昶峰挑了挑眉:"簡殊,你不是小姑娘了,坦白說,想讓我入住楓丹白露,除非你躺在床上,不然沒得商量。"他說着,站起身,似乎就要離開。

簡殊坐在原位,目光追着他的動作,喉嚨裏好像卡了什麽東西一樣,想說話,又生生說不出,直至他走到包廂門口,她才忍不住叫住他:"慕昶峰!"她緊閉了一下眼睛,聲音微顫,"三年前我離開慕氏,你可以知道我的去向,但是你一直沒有去找我,所以你現在又是何必?很多事情,既然已經過去了……"

慕昶峰轉過身,打斷她:"簡殊,你還是不懂。過去與現在,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時态。"

Part(5)

慕昶峰的車子開到楓丹白露的門口,司機畢恭畢敬地提示說到了,慕昶峰才瞥了簡殊一眼。她跟在他身邊的日子不短,大抵明白他眼神傳遞的意思,于是整整衣服,下了車。

按照常理,楓丹白露舉凡

第 4 章

第4章

路淼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夜裏十一點多,窗外的路燈發出昏黃的光,透過窗戶照進他深邃的黑眸裏。他揉了揉惺忪睡眼坐起來,感覺自己的脖頸酸痛。

路淼伸了個懶腰,準備起身倒水喝。

他手裏拿着杯子,經過牆上的照片時,他停頓了一會兒,那張照片是他和婆婆的合影,他們的笑容很燦爛。

路婆婆面帶微笑,手挽着他的胳膊,那天,是他考上大學拿到通知書的第一天。

路淼感覺屋子裏太靜了,走到窗前,推開一點點窗戶,讓風吹進來,吹動了挂在窗前的風鈴,發出叮叮咚咚地響。

他聽着這陣悅耳的鈴聲,擡頭看去,原本漆黑的天空,突然間被月亮擠滿。

月亮皎潔無暇,仿佛能夠把人內心的陰霾驅散。

路淼靜靜站了一會兒,把窗關好,走到了一間房門前,推開門進去。

發現裏面已經被收拾的空蕩蕩的,就連床單也換掉了,地上只有藍色紙箱子,是那個時候許無憂交給他的。

當時,他只顧着找存折,都沒仔細看裏面的物品。路淼把水放在桌子上,坐在床上,拍了拍藍色紙箱子的灰,看見落款那歪七八扭的字跡。

“也不好好練下字,寫得這麽醜。”他笑着喃喃道。

他打開箱子,紙箱裏有一本筆記本,還有一疊照片。他随意翻了幾張,發現都是他的照片,就是連臉部輪廓都模糊不清,但是從背景可以看出應該是在學校的時候。

“什麽時候拍的?”

“她怎麽來的?”

“她不會知道了吧。”

路淼盯着照片看了半晌,也理不清出頭緒,想了好一會兒,他還是決定把他們重新裝回箱子裏。

這時,客廳有一陣響聲傳來,像是有人敲門,又像是有東西砸門。

路淼走到客廳,就看見許無憂正翻着窗戶往裏跳,她的動作利索的像只“猴子”,沒有絲毫猶豫很輕松就跳到陽臺。

落地的時候許無憂腳步踉跄了下,險些就要摔倒,路淼急忙跑過去将她扶穩,“大半夜的你幹嘛啊!流浪貓不做了,開始做翻窗猴了?”

“吓死我了,吓死我了。”許無憂驚魂未定地喘着氣拍着自己的胸口,嘴裏不停念叨。

路淼白了她一眼,不屑地哼了一聲放開了她,轉身走到廚房。

許無憂跟在後面,“那個……”她欲言又止,最終還是閉着眼,說:“你家的鑰匙還沒有給我。”

她總不能每次回家都得翻窗戶進來,剛才接了館長的電話着急出去,回來才發現自己根本沒鑰匙。

路淼腳步一轉,進了房間,拿出包裏的鑰匙丢給她。

許無憂接過鑰匙,“謝謝。”

“咕嚕……”許無憂的肚子叫了一聲,尴尬地低下頭,用手捂住自己的肚子。

路淼看着她那副窘迫的樣子,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準備走進廚房。

“不用了,我不餓。”大紅頭做的東西,她可不無福消受。許無憂見狀立馬追過去,“我沒騙你,真的不餓。”

“哦?我沒打算煮你的份。”路淼一副你少自作多情的表情看着她。

許無憂頓時垮了臉,“那我先去休息了。”

他看着許無憂落荒而逃的身影,笑着搖了搖頭,轉身進了廚房打開冰箱,看見裏面的食材基本上都過期了,頓時有些犯愁。

翻箱倒櫃地翻出了兩盒泡面,他洗了洗手,又從冰箱裏拿出雞蛋,西紅柿,還有青菜,切成小塊放在一旁。

許無憂好奇心泛濫,偷偷打開房間一個口子看着路淼在認真地切蔬菜,動作娴熟,一點都不像第一次做飯的人。

路淼切完蔬菜,把水槽裏的鍋拿上來,放在竈臺邊,靜靜地等水燒開,放入方便面。

許無憂看着他認真在廚房忙碌背影,看他衣袖挽在肘彎裏,露出白皙纖長的手腕,過了幾分鐘,路淼把方便面撈到涼水裏,又将雞蛋和蔬菜倒進去,蓋上鍋蓋。

許無憂看得有些目瞪口呆,吃個方便面需要這麽多工序嗎?

她聞到廚房裏飄出誘人的香味,她忍不住咽了口口水,肚子也跟着咕嚕叫了一聲,吓得她立馬關上門。

許無憂聽見她的肚子叫了一聲,她臉一紅,趕緊跑到床上,把門鎖好,把頭蒙在被子裏,輕聲呢喃:“太尴尬了,應該沒聽見吧。”

路淼一頓忙活完,從廚房走出來,手裏端着兩碗熱騰騰的面條,他放在餐桌上,走到許無憂門口,擡手敲了敲門。

許無憂掀開被子,露出腦袋,“什麽事啊?”

“出來吃面條。”路淼說完,不等許無憂回答,他就回到餐桌前,拿起筷子嘗了一口面條,味道還挺不錯的。

見許無憂遲遲不出來,路淼也不等她,只顧着自個兒吃起面條來。

他把整碗面都吃完,擦了擦嘴角,朝着緊閉着門喊了一句,“吃完,記得把碗洗了。”然後就回自己房間。

許無憂聽見對門關上的聲音,想了幾秒,然後又把門拉開一道縫隙往外探了探,确定路淼回房間了,才把門打開。

平時她工作也忙,都是随便應付兩口,再者她平時吃的就少,今晚不知道為何,竟然把整完碗都吃完了。

許無憂用紙巾擦了擦嘴巴,心想着:“沒想到他還有這手藝,而且味道确實很不錯。”她走到廚房,照着路淼吩咐把碗洗了,收拾幹淨,這才回房間躺在床上。

今夜的她對路淼有了不同的認識,許無憂打着哈欠進入了夢鄉。

///

第二天清晨,許無憂還沒睜開眼睛,手機鈴響了,她伸手拿起手機看到是殡儀館電話,按下接聽鍵,“喂 ?”

“無憂,不好意思這麽早吵醒你了”電話裏是小麗的聲音,許無憂坐起身,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沒事,是有什麽事兒嗎?”

她看了眼時間,還沒到6點,這麽早找她應該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情。

“剛剛醫院打電話來,說是有個逝者需要我們去運下,可是四四去……”小麗有些猶豫地說着。許無憂才回去休息不久,現在突然要去醫院把屍體運回來。

大家都知道許無憂家離得遠,平時來回都要花不少時間,盡量能不麻煩許無憂就盡量不麻煩她。

許無憂想都沒想,“好的,我馬上就過去。”挂掉電話,許無憂穿上外套,簡單梳洗之後,背上她的挎包離開了家門。

她剛走出門口,就看見路淼閉着眼睛躺在沙發上,電視機還開着,但聲音很小。

許無憂輕手輕腳地走過去,拿過放在一旁毛毯,蓋在路淼身上,看了眼牆上的時鐘,還有半個小時要就6點,趕緊開着殡儀館的車去往醫院。

聽見關門聲,“嗯……”路淼含糊說了一聲,緊了緊被子繼續睡覺。

……

許無憂一到醫院,發現四四已經在了,見到她,四四立馬跟她招了招手,“無憂,你怎麽也來啦。”

“小麗給我打電話,說醫院需要運送逝者,你不在館裏讓我來一趟。”許無憂快步上前。

四四拿出包子和牛奶遞給許無憂,“你這麽早過來,肯定還沒吃早飯吧。”

許無憂接過包子咬了一口,喝了一口牛奶才問,“醫院怎麽說的?還要很久嗎?”

四四看了看時間,“本來說是6點的,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都快7點了,也沒人來跟我們說。”四四等得有些着急了。

“那我們再等等吧。”許無憂安慰着四四,四四嘆了口氣,“好吧。”

早上7點的醫院太平間,陸陸續續走進去幾批人,每一批都帶着白布,每個人神色都很悲傷。

醫院太平間一般都在地下一樓或者是一個獨棟小樓,四周是封閉的,隔絕外界,所以這裏很安靜。

許無憂和四四站在最靠近窗戶的位置,看着窗外,等着裏面醫生給逝者遺屬領走屍體。

可是他們在門口張望了好幾圈也沒看見來人,四四等着着急起來,不停地跺腳,“無憂你在這裏等着,我去問問。”

“我們一起去。”許無憂知道四四是個急脾氣的人,擔心會出什麽亂子,何況四四眼裏的血絲說明他昨天就沒休息過,于是她堅持拉住他的胳膊一起去問。

醫院裏的工作人員很快就出來了,看着他們問道:“你們是殡儀館的工作人員嗎?”

“你好,我們是殡儀館,請問我們負責運送的逝者在哪?”許無憂禮貌地詢問。

工作人員點了點頭,“你們跟我來吧。”他在前面帶路,許無憂和四四跟在他後面。

他們走進一間單獨的房間裏,工作人員指了指躺在床上的女人,“就是她。”

四四将白布輕輕揭開,許無憂看着床上的逝者,還這麽年輕漂亮,她心中難免唏噓,這樣一個年紀輕輕的生命就離開了世界,這對任何人來說都是一件極其痛苦的事情。

許無憂在殡儀館工作這麽久,見慣了生死,卻依舊對逝者的離開感到惋惜。

四四見許無憂臉色不大好,便主動上前把逝者輕輕地放進運屍袋裏,跟工作人員一起推着車往外走去。

走出醫院時,一位婦人朝他們跑來,身後還跟着幾名男男女女,許無憂心想應該是逝者家裏人。

那位婦人見到那黑色的運屍袋,頓時撲在推車上,哭着說:“誰說她死了!”

她的情緒非常激動,她身邊的人連忙拉着她,勸她冷靜點。

眼看着醫院來往的人多了,許無憂怕引起別人的注意,便和四四推着推車朝前走。

他們剛準備轉身走人,那婦人卻不願放棄,追上他們,“你們要帶她去哪兒!”婦人眼中全是淚水。

許無憂客客氣氣地解釋道:“逝者已逝,請您節哀順變。”又頓了頓開口道:“還請您配合下我們的工作。”

婦人的情緒很激動,一把揪住推車的車把手,“不可能,你們撒謊!她剛才分明還活着!”她還想再說什麽,身後有人拽住她的衣服,“別鬧了行嗎,別打擾別人工作。”

婦人掙紮了一番,終究拗不過那人的力氣,任由許無憂他們離開。

第 2 章 (1)

兩個星期後,在京宇生技公司裏

“汪主任,這就是你們企劃部加班一個星期做出來的企劃案?內容根本糟到不行,而你要我拿這種東西去跟客戶談生意?你們企劃部是想讓我們公司變成大笑話嗎?讓人家知道我們公司沒有企劃人才嗎?”

“總經理,對不起”

“我不要聽什麽對不起,馬上拿回去重做,明天下班前,我要看到新的企劃案在我桌上”

“是,我知道了”

“還有江主任,這份報表又是怎麽回事?”

李芸站在總經理辦公室前,她手上拿着一份等着簽收的請款單,盡避隔着一道門,但仍清楚聽到總經理生氣炮轟企劃部兩位主任的聲音

一早炮火就如此猛烈?她側過臉看着從她到來後便起身站立的葉映婕“葉秘書,你早上該不會又移動了總經理辦公室裏的東西吧?”

葉映婕立刻道歉“李主任,對不起,早上我拿抹布擦拭總經理的辦公桌面,也擦了大理石筆臺,可是我有好好且正确的把筆臺放回原來的位置,但總經理一來上班就說筆臺位置不對……真的很抱歉”

“葉秘書,總經理非常不喜歡有人動他的東西,你以後真的不要再碰總經理辦公室的任何東西了,惹他生氣,只會讓大家都變成炮灰”總經理有強迫症,有人移動總經理的東西,他就會變成易怒的獅子

“是,我知道了,對不起”葉映婕連忙再次道歉

“葉秘書,你不用道歉,我沒有怪你的意思,你以後記住就好了,這樣大家都可以相安無事”李芸只是希望葉秘書能好好記住,然後別惹總經理生氣,如此便可以繼續當秘書,而她也不用再找新秘書了

這半年來,為了找到合适的總經理秘書,她幾乎已經到了寝食難安的地步,整個人都瘦了一大圈

其實葉映婕在所有的應征者裏,學經歷等等條件都不是最好的,而且還有健忘症,但她覺得健忘雖然是缺點,卻也不全然是壞事,如果在總經理罵人後,下一秒就忘記,那樣也不錯

原來的總經理秘書是她的堂姊李靜,和堂姊夫結婚多年,終于在半年前懷孕了,因此離職養胎,而這半年來,不知道換過多少秘書,有的甚至做不到一個星期,就被總經理罵哭後遞出辭呈,一直找不到合适的秘書,她才更想哭呢

之後,她面試總經理秘書的必要條件已經不再是學歷和工作能力了,而是抗壓性要夠,神經最好粗一點,葉映婕長相甜美,笑起來令人感覺天然呆的可愛,再加上她說自己有健忘的毛病,完全符合條件,因此便錄取她了,只是沒想到她居然是總經理高一時的同班同學,說起來也算是一種緣分

京宇生技公司雖然是間成立才五年的公司,是由當時還是大學生的總經理溫勝弦和副總經理丁立翰一起創立的,最初的員工只有一人,就是現在經理程嘉珊,他們三位是大學理學院的同學,公司一開始是生技保養品的代理商,因為銷售不錯,決定多請一位會計,也就是她了,所以三十歲的她,已是元老級的員工了

鮑司在總經理退伍之後,開始轉型,和美國知名的化學藥廠合作,研發制造了各類營養保健品和美容保養品,從代理商變成生技公司,也多規劃了幾個部門,她因此成為人事會計部主任

盡避目前京宇的員工人數還不到百人,但可說是臺灣生技界的潛力股,加上近年投資生醫美容獲利不少,相信不久後的将來,京宇真的就會變成了生技界的“大鯨魚”了

李芸看着葉映婕從剛剛她來之後,就一直在手上的記事本寫字“葉秘書,你連這樣跟我說話,都得要拿着記事本寫下嗎?”

“對,因為我一次只能記住一件事,我怕主任你會有其他的事情要交代,這樣我可以馬上記下來,然後不會忘記去做”葉映婕老實的回答,盡避會被取笑或又被稱為是怪咖,但是她想把事情做好

李芸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了,看看葉秘書辦公桌上方三排的便利貼,看來也只能把這些當成是葉秘書個人的習慣了,畢竟葉秘書是這半年以來待最久的總經理秘書,她希望可以不用再找秘書了

“葉秘書,我問你,總經理他在高中的時候,就是這樣的性格嗎?”李芸覺得總經理長相好,工作能力出色,要是能改改暴躁的個性,然後多一點溫柔的話,就是個完美的好男人了

葉映婕愣了下,還在想該怎麽回答這個問題時,李芸卻是先道歉了

“葉秘書,抱歉,我忘了你有健忘症,居然還問你高中的事,你不用傷腦筋去想了,當我沒問”李芸收回自己的問題

發現她誤解,葉映婕還沒解釋自己只是健忘不是失憶,其實她是記得的,總經理辦公室的門就打開了,兩位差點變炮灰的企劃部主任陸續走出來,溫勝弦也跟着走出辦公室,手上拿着一份文件

“李主任,你在這裏做什麽?”溫勝弦神情依舊僵硬,明顯怒氣未消

李芸走上前,送上請款單“總經理,這是廠商送來的請款單,請你審閱後簽名”雖然知道沒有做錯事,總經理不會遷怒人,只是心裏仍感到戰戰兢兢的

“李主任,你先等一下”

溫勝弦說完後走到葉映婕的面前,李芸不禁擔心葉映婕會不會因為動了他的桌子而被轟得淚奔

“葉秘書,把這份文件列印兩份,送去副總和程經理那邊”

“是”葉映婕放下手上的記事本,接過文件後,立刻前去影印

就這樣?總經理只有交代,沒有怒吼?李芸看着這一幕,表情訝異總經理明明就在生氣,但居然沒有責備移動他筆臺的葉秘書?真的假的?難道是因為葉秘書是他的高中同學,因此多少有着老同學的情誼?

丙真如此的話,那真是太好了,希望總經理和葉秘書這對高中同學,可以繼續融洽的相處下去,這麽一來,她應該可以不用再找新秘書了,真是可喜可賀,一放松,感覺中午可以多吃一個便當了,呵呵

葉映婕将文件給了副總和程經理之後,回到自己的座位,發現總經理坐在她的位置上,看着她辦公桌上的便利貼,她緊張的連忙問道:“總經理,請問要我做什麽事嗎?”

溫勝弦只是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繼續看着她桌上的便利貼,葉映婕只得靜靜的站在自己的辦公桌旁

老實說,如此近看着他,會讓她分不清此刻是現實還是夢,因為這麽多年來,他一向只出現在她的夢裏,所以每當一靠近他,她就會忍不住地心跳加快,現在也是,一顆心怦然狂跳

她高一的時候,看着帥氣的溫勝弦同學,就覺得長大以後的他,一定更帥更好看,十年後的他,帥氣的輪廓多了分自信成熟的男人味,果然變得更英俊迷人,而且也是這個世界上穿西裝最好看的男人了,不管什麽顏色,什麽樣式的西裝穿在他身上,都一樣的英挺出色,真的帥呆了

葉映婕發現自己的心跳愈來愈快,真的好怕被他發現

溫勝弦從她的辦公桌上拿下其中一張便利貼“葉秘書,你連這種天天要做的事也記不住嗎?”

葉映婕看了下總經理手上的便利貼,然後道歉“對不起”上面寫着總經理習慣喝黑咖啡,不加糖不加女乃精,這是她上班第一天貼上的,天天做的事,她當然記得,只是她不想做錯任何一次

溫勝弦面無表情地把手上的便利貼貼回原來的位置“之前我看過你的人事資料,為什麽你不是住在家裏,而是租房子呢?你家距離我們公司不是很近嗎?”

葉映婕不知道他為何突然問起她的私事,不過她還是回答了“我母親在我高三那年過世了,大三的時候,我繼父又再婚了,我覺得不太方便繼續住在曾家,所以就搬走了”她的繼父姓曾,她習慣稱繼父為曾叔,她的生父很早就去世了,母親在她十歲的時候和曾叔再婚了

“那麽你現在是自己一個人生活?”

“對”

溫勝弦又看了她一眼,沒有再多說什麽,起身走回自己的辦公室,而葉映婕則是一臉困惑的坐回椅子,完全不知道總經理想要做什麽?

她不曉得為何總經理會問起關于她的事,也許只是随口問問罷了,他應該不會在意她的事才對

罷剛李主任問她總經理在高中時的個性,是否也像現在這樣,她不是不記得,只是不知道怎麽回答,她也許會忘記許多事情,但唯獨對于總經理的事,記得一清二楚

斑一的溫勝弦同學,經常幫助老是忘記事情的她,放學後他們有時會去吃東西或喝飲料,之後他去打工,而她回家,那個時候他們真的非常的要好,她只要皺個眉頭,他就會知道她忘記什麽事,還常常幫她把事情都先做好了呢,是個很溫柔的人

不過升上高二之後,他便和她劃清界線了,還把他送給她的幸運物丢掉了,說起那個小熊女圭女圭的吊飾,那天放學後,她馬上沖到校外,在可能的地方尋找小熊女圭女圭的吊飾,但怎麽找都找不到,她在那附近來來回回找過很多遍,天都黑了,還是沒有找到,她猜有可能被人給撿走了

她常在想,是不是因為高一的時候,她太過依賴他了,讓他感到厭煩,又或者當時很多同學都誤會他們兩人在交往,讓他生氣了,然後一直到高中畢業,他們不曾再講過話,畢業後也不曾再見過面

所以上班第一天見到他的時候,她以為自己大概會被開除,因為他應該不會想要見到她,更不用說讓她當他的秘書了

不過他卻是什麽話也沒有說,彷佛不曾認識她似的,既然她沒有被開除,她便沒有主動離開,就這樣當起了他的秘書

然後上個星期,因為李主任問起她是哪所高中畢業的,她才不小心說出和總經理高一同班的事,後來想想,她或許不該說出來的,也許會讓總經理覺得很困擾,就跟高中時期一樣

她不想高中的時候被讨厭了,現在又再一次被讨厭,她希望能待在他身邊,這才是她決定留下來做他的秘書的原因

那天知道自己可以留在他身邊當他的秘書,她真的很高興,決定以後會好好認真做事,不會凡事都依賴着他,也不會再做讓他生氣或讨厭的事了

她想要待在他身邊,并沒有其他什麽特別的想法或期望,因為她知道他已經有女朋友

午餐她都是跟着公司同事一起訂便當,至于總經理,就跟高中一樣,中午都是吃自己帶來的便當,高中的時候,他的便當是他女朋友幫他準備的,那麽現在呢?女朋友還是同一個人嗎?有可能,因為她曾經幫總經理微波便當,裏面的菜色精致豐盛,他女朋友的廚藝真的很好

總之,她沒有其他的想法,只想做好秘書的工作

又過了一個星期

這天下午,葉映婕見到外出談生意的總經理回來了,副總經理也來了,她立刻從位置上站起來,手上一樣拿着記事本,就怕總經理一次會交代許多事情

“總經理,你回來了,副總好”

“你好,葉秘書”丁立翰微笑的回着他和溫勝弦是大學同班同學,相較于好友的不茍言笑,有着一張俊俏帥臉的他,則是經常将笑容挂在唇邊,因此是個非常受到女職員歡迎的上司

溫勝弦沒好氣的看着葉映婕手上的記事本“葉秘書,放下你手上的記事本,我一次只會交代你做一件事,現在,給我上個星期讓你建檔的那份文件”

葉映婕放下手上的記事本“總經理,請問你說的是哪份文件?”上個星期她建檔的文件不少

溫勝弦低頭看着她辦公桌上的便利貼,随即拿起其中的一張,然後直接貼在她的額頭上“就是這份文件,列印出來後馬上送進來”

看到葉秘書呆住,丁立翰輕笑着,這是哪招?曬恩愛?

在總經理和副總進入辦公室之後,葉映婕愣愣地拿下額頭上的便利貼,總經理外出談生意,是不是談得不順利?看起來似乎心情不太好的樣子,她不敢浪費時間,馬上找出檔案來列印

溫勝弦進入辦公室,一回到辦公桌,俊顏僵硬“真是的,都叫她別碰我的辦公桌了,到底為什麽每次都會忘記?幹脆便利貼永遠貼在額頭算了”他随即将被移動過的文件夾放回正确的位置上

丁立翰聽見好友抱怨的話,忍不住笑了,這讓溫勝弦更為惱火“立翰,你到底在笑什麽,為什麽從剛剛就一直在笑?”

“沒什麽,只是覺得你和葉秘書之間的相處挺有趣的”

“哪裏有趣了?那個女人就只會惹我生氣,都讓她別動我的東西了,怎麽講不聽呢?”東西被移動位置,讓溫勝弦又開始暴躁起來“我看我的桌上也來貼便利貼好了,這樣她應該就會記住了”

丁立翰又笑了,真的很有意思不是嗎?

常理來說,東西被移動位置了,好友應該會氣得暴沖才對,不然也會吼個幾句,畢竟他可是只易怒的獅子,像現在這樣只是在嘴上抱怨,真的完全不像好友的作風,是因為對象是葉秘書嗎?

他們家是書香世家,父母親都是大學教授,他哥哥姊姊們大學畢業後都去美國留學,他本來也是如此,如果他沒有和勝弦變成好朋友的話,現在的他,應該也會依照父母親為自己規劃的藍圖過日子

大一的新生,除了上課外,其他時間幾乎都是在玩樂和聯誼,但勝弦很特別,他已經開始規劃将來要成立的公司了!因此他上課和打工以外的時間,都是在積極籌備創業的事,老實說,他應該要覺得很好笑才對,大學生開什麽公司,根本就是天方夜譚

不過,他卻是加入了,他大概是叛逆期來得比人家晚吧,突然不想依着父母親的期望去留學了,決定和勝弦一起創業,事實證明,偶爾搞一下叛逆,其實是不錯的,現在他有了事業、名車和美人,人生可說過得逍遙又快樂

至于勝弦,什麽都好,有腦子也有做生意的想法,但就是個性太過壓抑了,還有嚴重的強迫症,似乎和他過世的母親有關系,不過勝弦對此沒有說太多,只知道他母親忌日那天,他的心情總是特別的低落

他很希望好友不要将時間都花在工作上,身邊連個女伴都沒有,日子過得太壓抑苦悶,對身心是有害的,因此他曾多次邀請好友和他一起去跑趴,不然至少偶爾也去夜店玩樂放松一下,但勝弦全都拒絕

本來他很擔心好友這樣下去,易怒的獅子會變成天天暴沖的獅子,不過自從葉映婕當了他的秘書之後,似乎有些不一樣了

第 20 章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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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觸到她的柔軟,梁津身體堅硬。

明明商場的空調很涼快,但是他卻感到身上有一股燥意。似乎那天晚上在別墅裏誤喝下的酒,仍未從他血管中消散。

第11章 草莓

梁津閉了閉眼,又迅疾地睜開,眼中神色晦暗不明,沉沉如兩枚黑曜石。

這畢竟是在商場。畢竟,這只是他們領證的第一天,距離他們領證結束還沒有多少個小時。

他不能太急。

身旁的女孩仍在轉來轉去地看着她的九尾狐小擺件,渾然沒注意到男人的反應。

梁津不動聲色地擡了擡手臂,拉遠和她的距離,不至于和她有身體的碰觸。

他終于知道,從古至今,緣何度己以繩、克己複禮的士大夫們要視女.色為洪水猛獸了。他也終于知道,為何柳下惠憑着坐懷不亂的美名就能流傳千古。

人要抵抗自己基礎的生理需求,就像渴了不喝水,餓了不吃飯那樣,真是不容易。

*

一回家,就有阿姨将飯菜端上來,桌上擺的都是周萱愛吃的。白灼蝦,小炒肉,泰式酸辣檸檬雞,紅燒魚。

上好的菜色讓周萱光是看着就食指大動。

兩人面對面吃着,梁津注意到,這小姑娘就是個肉食動物,一筷子下去一筷子肉,連根香菜都不肯夾。

就在這時,梁津的手機響。響了一次還不算,接二連三地響起。他只能先接電話。

梁津今天不在公司,但是這并不意味着,他可以不上班,不管事兒。正是因為他不在,大大小小的事兒等着他定奪,打來的電話還更多了。

最後,他幹脆連飯也不吃了,站在陽臺上光接電話。

周萱坐在飯桌前,看着陽臺外男人高大挺俊的背影。原來總裁現實生活中這麽忙啊。不過是一頓飯的功夫,就有四五六七八個人來找。

所以她這種鹹魚,是做不成總裁的。她就想好好享用美食不被打擾。

吃完晚飯,周萱很有眼力見地自己打發玩去了。她先把今天買的衣服都挂進衣帽間裏。再把買的兩個小玩具,九尾狐和黃色小雞擺在床頭櫃上。

做完這一切,她刷了會視頻,又想吃東西了。

總有種肚子填不飽的感覺。

實在是,姐夫這裏的好吃東西太多了啊。她就像一只鑽進米洞裏的米蟲。

周萱下樓打開冰箱。冰箱裏有今天補貨的牛奶和酸奶。還有水果。都是徐正階按照梁津的意思來補貨的。梁津又是按照周萱的食譜來讓人進貨的。

周萱先拿了一盒酸奶,再拿一盒鮮嫩欲滴的草莓。

洗幹淨後,捧到客廳坐在沙發上翹着腳吃。

周萱往嘴裏丢了幾顆草莓,忽然看了看書房門。書房門半開着,露出一條縫。

梁津打完電話,就一頭鑽進書房裏了。她是不是該去問問梁津,他吃不吃?不管他吃不吃,她總該要問一問的。

畢竟這是梁津的房子。草莓也是梁津的錢買的。

他還買了好多東西給她。

吃水不忘挖井人嘛。

想到這裏,周萱捧着那盒草莓,噔噔噔推門進了書房。

“姐夫,你吃不吃草莓?”

書房裏,男人正在開會,聽到女孩推門的動靜,率先把麥給關了。

然而關得還是有些遲——在女孩叫完“姐夫”後,線上會議忽然一片寂靜。正在開會的他那些下屬,估計都聽到了這聲“姐夫”,又是小姑娘的口齒,嫩生生的。還不知道這幫人聽到了會怎麽在背後議論他。

女孩的稱呼有些問題。明明就是夫妻了,哪裏還是姐夫?

再說了,他原來也不是她姐夫啊。他和她姐,男未婚女未嫁,幾年都不見一次面,全靠兩家老人單薄的願景在支撐這場聯姻,哪裏算得上是姐夫了?

男人正想着,女孩已經率先繞過寬大的紅檀木辦公桌,走到他面前了。

“姐夫,你吃不吃草莓?”她又問了一聲。

她左手端着琉璃盤子,右手拿着一把亞克力透明叉子,将一顆草莓叉起來。草莓顔色鮮嫩欲滴,襯得她整個人也是鮮嫩欲滴。她握着叉子的手,指甲是健康的、粉嫩的白。更別說那一張小臉 ,精致得不行。

梁津喉結動了動。

這個會,看來是開不下去了。

梁津迅速地發了一條消息給助理Racheal,讓Racheal替他結束今日的會議。

好了,接下來該心無旁骛地陪陪這個小女孩了。

周萱問了兩聲,梁津都沒說話,她以為梁津不吃,正要轉身将盤子端走,沒想到被梁津握住她手臂,将她帶了回來。

“幹什麽?”女孩一回身,就被男人拉着,坐在了書房的真皮沙發上。沙發軟軟地凹陷下去。

他真的好高好高。姐夫這身高,得有188。而且,他肩膀也好寬,差不多頂兩個自己了。也不知道為啥最初的那個晚上,沒有把她壓壞。

女孩子腦中冒出許多奇奇怪怪的念頭。肩膀這麽寬,肉這麽結實,咬起來是不是很舒服?

從身高這個點延伸出去,周萱想到了《甄嬛傳》裏的大清巨人三阿哥。三阿哥天天長高,三阿哥又長高了。

想到這裏,她自己先忍不住,悶悶笑了起來。

“笑什麽?”梁津問她。

“沒笑什麽。我在想,你這麽高,豈不是天天在長高。你再長長,就跟上那個,嗯,那個大清巨人三阿哥啦。”周萱咯咯咯地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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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章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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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些後悔讓周萱來選消費地點。同時,他也有些詫異。按理來說,周萱是周家的二小姐,周家幾千個身家也是有的,但這位二小姐似乎過得很樸素。

這個女孩,似乎一點顯貴圈紙醉金迷的氣息都未曾沾染。

來都來了。身邊的小女孩子興致勃勃的,梁津也就耐心地陪她。

周萱先逛的是生活好物集合店,擺在櫥窗裏琳琅滿目的發帶吸引了她的興致,她走過去,将其中一個小鹿耳朵和一個小貓耳朵的輪流放在頭上。

“哪個好看?”周萱轉頭,問梁津。

梁津目光落在她美麗的小臉上,再移到發帶圈上。對他來說,讓他看這兩個發帶,簡直跟辨別口紅色號一樣沒有任何區別。

“都好看。都買了。”梁津說。反正家裏還這麽空,專門拿一個房間來放她的小玩意都可以。

周萱還看中了一個九尾狐擺件,一個一捏就會尖叫的黃色小雞玩具。梁津爽快地付了錢。他堂堂一個總裁來買這些小玩意兒,就那麽幾百塊錢的東西,跟兜裏掏出兩厘錢差不多。

到了一家珠寶店前。

“進去看看?”梁津對周萱發出邀請。

周萱猶豫了下,還是進去了。她想,自己就看看,不買。聽說珠寶店的水很深。

導購也是個有眼力見的,一看梁津的氣度遠超常人,周萱的臉蛋又這麽美麗,當即心中有了定數,将店裏最好的寶貝一一托了出來。

其中一顆通體粉紅的水晶吸引了周萱的注意力。

“小姐好眼力,這顆粉晶是莫桑粉,原産自莫桑比克,品質和價值都是最高的。平時拿來搭小裙子特別合适,我戴上給您看看吧。”

冰涼圓潤的珠子拴在細細的繩子上,挂在女孩的頸間。饒是閱客無數的導購,驚嘆聲都做不得假。真是冰雪玉砌成的小姑娘,這顆粉晶真的很襯托她。

梁津的目光落在女孩纖細的脖頸間。粉色的冰種水晶襯着她雪白細膩的肌膚,也襯得她小鹿般的雙眸明亮可愛。

“買。”他簡單地說。爽快地付錢。這種價格,他眼睛都不眨一下。甚至覺得這家店還是太普通了些,沒有綠寶石紅寶石粉寶石這種尖貨。不過,美麗才是無價的。小姑娘開心,他的目的也達到了。

周萱聽到價格不吭聲。雖說她也有幾萬塊錢的小包包,是張靜女士買給她姐姐後,她姐不喜歡的款式,才轉而給她用。

但是花大五位的價格買一顆珠子,一顆除裝飾外沒有任何用的珠子——哎。姐夫真的是冤大頭。他買就買吧,反正他錢多,血厚。

出了珠寶店的門,周萱看看周圍,都是一對對拖着手走路的大學生情侶。

她也知道吃人嘴軟,親昵地朝梁津貼過去,将自己小手伸進梁津的大掌裏。

梁津正走着路,冷不防一只柔軟細膩的小手貼了過來,窩在自己掌心裏。她手掌很小,他一只手就能包住。手伸過來的同時,女孩的身軀也朝他貼了過來,蹭着他的胳膊。

隔着薄薄的襯衫,梁津甚至能感受到她胸前凸起的柔軟。份量并不小。

他攥緊了女孩的手,什麽都沒說。明明今天陪她逛街只是一個預謀。可是她真的太好騙,好騙到不費吹灰之力,為她花了這麽點錢,她就主動過來貼着他了。

看起來真是一點安全意識都沒有。被別的男人騙走了可怎麽辦?

他得看緊點了。沒有一點兒安全意識,還長了張這麽漂亮的、無害的小臉。

逛完珠寶店,梁津帶着周萱又進衣服店,最後提了幾大袋子衣服出來。梁津見過周萱平常的日常穿搭,不是短T就是背帶褲,還都是很大學生的衣服。梁津自然不會幹預她平時的穿着,只是她有一些撐場面的衣服還是很必要的。

周萱逛累了,不逛了。拉着梁津回家了。

事實證明,主動陪女性逛街還是很有效的——不管是陪女人還是女孩,都能拉近距離,增進親密關系。梁津明顯察覺到,女孩和自己的距離拉近了不少,她對他也沒有那麽隔閡了。

就連話都多了起來。

“我不喜歡這件衣服,我喜歡那件。”

“我不能穿背帶褲嘛?不,我就要穿背帶褲。”

“姐夫,我的腳好累好累,不逛了我們回家吧!”

“我們回家吃什麽?”

逛個街,就會和他表達自己情緒了,這明顯的接近和讨好的意味啊。

“那就買喜歡的這件。”

“背帶褲可以穿,但是要分場合。”

“累了?那回家。”

“你想吃什麽叫阿姨做就行。”

梁津對于她的情緒自然是一一回應,她的要求也一一依着她。他沒談過戀愛,如果說眼下是一場戀愛,那這場戀愛,也太像帶崽了。

她負責提出需求,表露情緒,他負責解決需求,滿足情緒。

這樣也挺好,這小女孩子是個好哄的。

可以預見,哄好她是一筆不錯的買賣。現在他就已經察覺到這筆買賣的好了——

他握着她的小手,軟軟的一只,柔若無骨。她的身體還主動地貼着他蹭着他。男人低頭看了眼女孩,她一只手被他牽着,另一只手手裏拿着那只新買的九尾狐小擺件,正轉來轉去地看。

她眼神專注,完全沒注意到,她做了些什麽。明明整個上半身都幾乎要貼在他手臂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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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章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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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昨晚上梁津是在哪兒睡的?是跟她一起睡的嗎?她怎麽一點印象都沒有?她想問問梁津來着。

可梁津自吃完早餐後,就一直把自己關在書房裏不出來。

周萱路過時,能聽到他低沉有力的聲音,似乎在跟人遠程開視頻會議。

唉。這就是總裁嗎。總裁都這麽忙。忙得連跟人說句話的時間都沒有。

明明他昨晚上睡覺都沒睡好,眼睛底下都挂了兩圈黑眼圈了。現在竟然還能專心工作,精力真是旺盛。

而且,他極度專注認真,似乎将一切誘惑都摒除在外。

果然能當得起總裁的人都不簡單。

周萱想着,嘆了口氣。反正她這輩子是當不成總裁了。

但是當個小小的飼養員還是沒問題的嘛。

兩個人吃中午飯也是一前一後吃的。周萱吃完午飯,已經有化妝師提前上門給她做妝造,梁津才從書房裏出來,匆匆忙忙地吃飯。

吃完飯後,梁津率先上車,等着周萱。

周萱化完妝出來,檢查了下揣在背包裏的戶口本,才上了車。

“東西都拿好了?”梁津看着坐上座椅的女孩。

她穿着簡簡單單的白襯衫,紮着高馬尾,簡單塗了塗唇,整個人都和穿睡衣時的狀态不一樣了。稚氣未脫,卻也明媚可愛。

她看似淡顔,其實是濃顔系的長相,五官明麗,只是她本人性格溫軟,又是個小可愛,削弱了幾分容顔帶來的攻擊性,反而顯得更加可愛靓眼。

梁津盯着她的臉看,都有些移不開眼睛。不得不承認,男人就是視覺動物。

她還真是個小尤物呢,一個美得不可方物的小尤物。梁津前所未有地意識到這點。

第10章 逛街

“都拿好了,戶口本也拿了。”周萱說。注意到男人盯着她看的視線,她擡手摸了摸自己的臉。

都不知道是臉熱還是天氣熱。為什麽梁津要這麽看着她?這種眼神,就好像捕獵者看到獵物一樣。

看得她都不好意思了。難道她臉上有什麽東西?

女孩別扭地別開臉。男人注意到她的小動作,這才收回目光。

“走吧。”梁津示意司機。

民政局。

周萱将戶口本遞給民政局工作人員,那人員抄寫她生日號碼的時候,似乎詫異于她的年輕,不禁擡起頭多看了她兩眼。

整個拍結婚照、往結婚照上釘鋼印的過程,都有一種例行公事感。

在一聲機械般的“祝您百年好合”的祝福語中,周萱和梁津各自捏着自己的小本本,出了民政局。

回到車上,周萱先翻開紅色的小本本看了眼照片。

照片她挺滿意的,把她拍得很好。笑容甜甜,紮着一個高馬尾,像一個小公舉。至于她旁邊的那個男人——濃眉星目,眉骨深邃,鼻子挺拔,嘴巴也好看,肩膀也很寬。

嗯,是個好看的挂件。帶出去不丢人的挂件。

不是美女配青蛙,也不是美女配野獸。

這麽想着,周萱樂了起來。

“姐夫,結婚證領完喽。你會注資拯救我爸爸的公司,對嗎?”周萱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梁津。

無意間,她透露了自己最初同意結婚的目的。

“嗯。”

梁津應聲。

其實,除開梁、周兩家的聯姻約定在,這門婚姻也有利益的考量在其中。梁津預計自動駕駛會成為新的風口。“勳章”又一直是自動駕駛市場這塊中系統做得最好的,穩打穩紮。

梁氏注資勳章,一只腳邁入自動駕駛市場,接下來可以連通市場上下游,打通關鍵環節鏈。

梁津是個純粹的商人。他以利益為先。

至于眼前這個女孩子麽——是他先對不起的她。他們兩家又正好有聯姻,又正好有利益輸送和利益往來。又正好有那一夜。

一切就是這樣陰差陽錯、這樣天時地利人和。好似上天非要把他們湊成一塊兒。

要是真有月老,指不定就拉着他的紅線,就往她的手指頭上繞。月老在拉郎配,好似非要成了這門婚姻不可。

她呢?她又是如何想這一門婚姻的?

梁津低頭看她。她一雙眼睛裏仍有大學生的稚氣,似乎還不明白,今日的這個決定,會如何影響她一生。

真是個單純的女孩子,思想單純,頭腦單純。

現在還很早,才下午五點。

“想不想去逛街?”梁津對女孩子發出邀請。

“好呀。”一聽到去逛街,周萱當然是雙手贊成。雖然說大別墅很好,但是她一個人玩久了也是會無聊的。

“好。想去哪裏逛?”梁津耐心地問她。他沒有和女人逛街的經驗,甚至連去哪裏逛街都不知道。

“去時尚彙吧。”周萱說。時尚彙是大學城附近的一個商圈,以前她讀大學的時候經常和舍友一起到那裏逛街的。除開這一處,周萱也想不到該去哪裏逛了。

“徐叔,去時尚彙。”梁津對徐正階道。

徐正階猶豫了幾秒,才按下地址導航。他明明記得,梁津今天下午是有公司行程安排的。沒想到,為了陪新領證的小妻子,梁津把行程安排都推了。

時尚彙的目标客戶群體是大學生,平均消費水平在人均一兩百到三四千不等。梁津只掃了一眼整體的裝潢,就不感興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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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章 頁

第17頁

梁津半睡半醒間被她弄醒,一醒來就是溫香軟玉滿懷,女孩半張臉蹭在他胸膛上,一只手還無意識搭在他胸前。梁津的身體一點點燥起來。他是個身心健康的男人,不可能對女孩的投懷送抱毫無反應。

饒是他早先已經在浴室裏解決過一次,現在也完全不頂用。

女孩無知無覺,甚至睡得更香甜了,還将一只腿朝他身上翹。

梁津黑着臉,伸手握住她腳腕,将她腿擡起來放回床單上,輕手輕腳地穿起拖鞋,到浴室擰開花灑。花灑的涼水嘩啦啦沖下來,心中那股燥意總算下去一點。

沖完涼後,梁津回到卧室,借着床頭小燈,看見床上的女孩又換了一個豪邁的姿勢呼呼大睡。

她睡在被頂上,四仰八叉。就連睡覺都這麽不老實,像個小孩似地到處滾。

雖說是一張KingSize床,但是女孩好像有辦法将這張床睡得再也容不下第二個人。

梁津将她堆到床角的被子拉起來,輕輕地給她蓋住腹部。

他在遙控系統上按了按,将室溫調高了些。

可別着涼了。這嬌嬌弱弱的小身體,着起涼來可怎麽辦?

床他是不能再睡了——再睡只怕他是要忍不住做出點兒什麽。梁津無聲嘆氣,覺得自己栽了。

梁津苦笑了一下。他忽然覺得,在這偌大的別墅裏,不留一個客房是多麽錯誤的決定。

梁津選擇到客廳的沙發上湊合一晚。

再不這麽做,他真怕自己在她睡着的時候忍不住要她。要真是這樣,她應該會哭吧?

好像,也挺想聽她哭一哭。這麽漂亮的小姑娘,哭起來一定很好看。

他自認為不是那種克制不住欲.望的人。可有時候人一旦破戒,想恢複原先的狀态就是難之又難。在她之前,他沒有過任何一個女人,也不曾想過兒女情長、男.歡女.愛。可在她之後,他想要她,就像餓了一定要吃飯,渴了一定要喝水一樣。

他也不是會委屈自己當柳下惠的那種男人。梁津不由得想,也不知道她對這件事怎麽想?她到底有沒有一個共識,就是他們要過夫妻生活的?

雖然她小了一點。但,既然邁出這一步,就不可能再退回去了。他們已經領了結婚證,接下來哪怕要做一輩子的名義夫妻,貌合神離,也是要繼續下去的。

這關乎梁家的基業,和他的事業。

*

第二天起來,周萱發現梁津眼睛紅紅的,眼底有血絲。

“你昨晚上沒睡好?”她站在中島臺上,看阿姨給自己盛早餐,一邊問坐在餐桌另一邊的梁津。

“沒睡好。”梁津慢條斯理地吃下一口牛排,盯着眼前這個害得他沒睡好的“罪魁禍首”。女孩子睡得很好,臉頰上還帶着熟睡後淡淡的淺粉色,就像春天初初綻放的櫻花。

“哦。那今晚上回來再多睡點。”周萱無甚心機地說。她甚至沒有仔細想想,為什麽梁津會睡不好。

她腦子裏現在想的是,就算梁津沒有睡好,他現在也好好看哦,好帥。以後一起床就能看到這麽養眼的帥哥好像也挺好的。

梁津喝下一口美式,不可置否。

“早上自由安排,想玩什麽都可以。下午去民政局。”梁津對周萱說。

“好。”周萱點頭答應。她仔仔細細地将這座房子又看了一遍,最後将注意力放在別墅外的花壇上。別墅的花壇是找園丁仔細打理設計過的,裏面月季、薔薇、無盡夏、玫瑰,開得正盛。

周萱小孩子心性,走進草叢裏拍了幾張花朵照片,曬到朋友圈。

她經常曬朋友圈,但都是曬些風景照,路上随手拍的花草,天邊好看的雲朵,傍晚的夕陽。整個朋友圈安詳得仿佛提前進入老年退休階段。

這次也不例外。她剛曬出幾朵花,立馬就有人評論點贊了。

【好看,這花真好看。】

【這品種是月季吧?】

【最近在忙嗎,不忙要不要出來一起玩?】

這三條評論都是一個人發的,還都是同一時間蹦出來的。周萱想看看是誰這麽閑,點開微信頭像一看,備注是一個叫“黎明泰”的家夥。

黎明泰,既然他姓“黎”,周萱就有點印象,好像是黎若昭的堂哥。今年黎若昭的生日宴會她去了,然後黎明泰來加的她。

當時黎若昭特別不屑,對周萱千叮咛萬囑咐,說黎明泰長是長得帥,但是人花心得咧,一顆大蘿蔔,讓周萱別被他騙了。

周萱嗯嗯點頭。說來也怪,這個黎明泰加她有三四個月的時間了,他們一直互相躺在對方的好友列表裏不吭聲,他突然在自己朋友圈下面留評論是什麽意思?

這個念頭沒有在她腦海中盤旋太久。周萱被接二連三的點贊評論通知打斷了思緒。

她看了下,給她評論留言的大部分還是圈子裏認識的公子哥們。她沒搭理。就這麽看一陣花花,吹一陣空調,期間還吃了阿姨給她端來的小點心,消磨時光過了一上午。

期間周萱看見,那位名叫徐正階的管家引着四個裝修人員将一個寬寬大大的東西擡進屋。

這擡的是什麽?周萱好奇地跟在後頭看,把外頭的泡沫包裝拆掉,原來是一張床。

這張床被擡進了原先空置的客房裏。

周萱看着徐正階指揮裝修人員将床裝起來,看了半天,她忽然反應過來——好端端的,為什麽要多裝一張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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