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early Archive 2025年1月20日

第 1 章 見意

第1章 見意

冬雪飄灑,暮色四合。

燈光與霓彩星點亮起,彙聚成光帶,将雲珀市中心的新媒體大廈映照得璀璨輝煌。

這裏是《破繭成蝶》的錄制現場。

這檔綜藝聲勢浩大,到場者不乏身份尊貴之輩。

結了冰的馬路上,一輛輛低調的豪車朝大廈駛來,色澤或白或灰,像極了一群死氣沉沉的沙丁魚。

等紅燈轉綠,凝滞的車流便如河水化凍,洶湧地駛向前方。

忽然,路旁響起一聲暴喝。

“正傑!”

伴随這又怒又急的一吼,從路邊的人行道上,猛地竄出一個小男孩。

男孩手腳敏捷地翻過護欄,根本不顧迅猛疾馳的車流,直直往路中央紮。

他的滿心滿眼裏,只有那輛順着冰面,咕嚕嚕滑到路中央的黃色遙控車。

電光火石間,離男孩最近的,是一輛漆黑如墨的小型越野。

“我的孩子啊!”

眼看越野車就要将正傑撞飛,人行道上的中年男人卻束手無策。他喉嚨裏爆發出的音量又足足大了一倍,撕心裂肺,聽到的人都揪心不已。

可此時此刻,慌了神的又何止他一個?

路口車輛繁多,雪夜路又滑。一旦處理不好,就是小孩被撞飛、連環追尾,會出大事!

“我艹!”

驚慌失措的鳴笛聲響成一片。各車主急得滿頭大汗,紛紛罵起來。

冰面急剎最易失控,小孩又竄得這麽急,他們這些經驗豐富的私家司機心裏都沒底,能指望那輛小越野麽?

那就是一雜牌車,市價撐死十幾萬塊錢,制動系統壓根沒法跟他們比!

可不知怎麽回事,眼瞅着就要撞上去的下個瞬間——

一切,卻奇跡般地風平浪靜。

極限之間,那輛黑峻峻的小越野,竟然魔法般地,在冰面上輕輕一漂。

偌大的車身一點都沒挨到小孩,反應極快,游魚般掠了過去。

做完這一切,小越野并未一走了之。

車主将車暫時停在路邊,用車身将小孩護起來,再亮起尾燈示警,等小孩的家長過來。

極其驚豔的好車技,又穩又飒。一整套操作行雲流水。

驚險的局勢被瞬間扭轉。

“我艹?”

親眼目睹這一切的車主們,再次口吐芬芳。

與之前的急眼不同,衆人此刻欣慰又欽佩,背上的冷汗也被徐徐風幹。

大家穩穩當當往前開,路過那輛小越野,不忘搖下車窗,投去滿懷敬意的目光。

涕泗橫流的中年男人拎回自家小孩,先看身上有沒有受傷,再狠狠往小孩屁股上甩了兩巴掌。

等他再充滿感激地擡起眼,小越野早已開出老遠。

男人憋着一肚子感恩之情,淚眼朦胧間勉強看清車牌號,打了輛出租跟上去。

小越野開進新媒體大廈所在的園區,在停車場裏停下。

少頃,“咯噔”一聲,漆黑的車門被推開。

男人紅着眼眶迎上前,左手牽着正傑,右手緊緊攥着兜裏的煙跟打火機,堆出一副笑臉來。

“這位兄弟,實在太謝謝你了,也不知道你愛不愛抽煙——”

等看清從車上走下來的人,男人的話音戛然而止。

連熊孩子都忘了哭,只顧呆呆地看着。

啪嗒一聲,那輛視若珍寶的遙控車,從正傑的手心掉在地上。

天際飄着雪末。

雪光化在她眼裏,輕靈而凜冽。

是個女孩。

女孩很年輕,二十出頭的模樣。眉眼生得秾麗又英氣,墨黑的眼瞳清亮如琉璃。

再從眼往下看,鼻如懸膽,唇似甜櫻,五官無一不完美精致。

皮相骨相都流暢優越,一眼難忘的驚豔明麗。

聽見聲音,簡亭靈懶懶地擡了下眼,往這邊瞥一下。

少頃,她修長瑩白的食指和中指并在一起,随意朝兩人揚了揚。

“小事。”

她上身是件簡潔而純粹的白襯衫,腿上一條黑色的花苞西褲。腰間的花苞款式層層疊疊,更襯得那把細腰盈盈一握。

說話間,又從車裏取出一件黑色長風衣,披在肩上,鎖了車。

一頭軟發半長不短,烏黑光亮,在後腦勺處挽了個淩亂的小團子。幾绺碎發垂在風衣領上。

全身上下僅黑白兩色,卻将幹練硬朗跟明豔秾麗這兩種截然不同的氣質,完美無瑕地融合在一起。

寒風吹雪間,美得令人屏息。

男人看得直了眼,過了陣才回過神來,追上簡亭靈的腳步,搓着手道:

“姑娘,你是我家的大恩人吶。要不是你,這臭小子命都沒了!你看啥時候有空,我跟我家那口子請你吃個飯,好好謝謝你——”

“不用,随手功夫。”

聲線微啞,音色卻有種別樣的清冽。

拒絕得幹幹淨淨。

說完,簡亭靈視線一轉,看向一旁的小男孩。

正傑早沒了一臉天不怕地不怕的氣勢,只顧呆呆仰視着簡亭靈,雙眼發直,肉臉蛋上紅撲撲的兩團。

面前的女孩衣飾簡約至極,容顏卻明豔恣意,皮膚通透如玉,細巧的鼻尖像是精雕細琢的大理石。

他從沒見過這麽漂亮的人。

“小子。”

簡亭靈蹲下身,平視他。

琉璃般的眼瞳,将他小小的身影鎖在視線裏。

看見那張極度好看的容顏逐漸放大,正傑緊張地屏住呼吸,雙眼卻不自覺地貪看。

可下一秒,簡亭靈話鋒如刀,徹底将他凍在臘月的冰寒裏。

“下次還敢找死麽?”

懶洋洋的聲線陡然一收,水瞳間兇光畢露,眉宇淩厲且發狠。

強大如猛獸的氣場,瞬間從她嬌小的身軀中擴散開來。

連沒被眼風掃到的中年男人都喉嚨一緊,差點被激起逃跑的應激反應。

更不用說年幼的正傑。

只聽“嗚哇——”一聲,響徹雲霄。

被爹暴揍也從來不掉淚珠子的小霸王,此刻被吓破了膽,硬生生嚎出一百分貝。

簡亭靈面不改色,扔下一句:“餓他一頓,長長記性。”

說完,揚長而去。

唬完熊孩子,簡亭靈徑自走入演播廳大廈。

在她身後不遠處,一輛跟了小越野半程的典藏版幻影,緩緩搖下車窗。

一股清淡的油墨書香從窗縫裏溢出去。

幾點雪花飄進來,将墨氣浸得更涼。

後座安靜得令人心慌。

司機心裏沒底,戴着白手套的食指跟拇指悄悄搓了搓,畢恭畢敬地擡起頭,看向頭頂上方的鏡子。

鏡中清光一閃,映出一雙清冷又驚豔的鳳眼。

眼尾處一顆淺痣。

男人斜倚在真皮座椅上,單手拿着本書。

修長的手指搭在書脊上,姿态閑散又随意。

儀态清矜如修竹,又端肅似雪松。

再加上那副極致俊美的容顏,好看得令人挪不開眼。

他神色漠然如常。

可手中的書頁,仍停在十分鐘前的那一章。

司機被褲兜裏瘋狂震動的手機催得頭皮發麻,額前生出一層薄汗,忍不住出聲相問。

“柯先生,既然那位女士已經進大樓了,您看咱們是不是……”

車內寂靜如漫漫長夜。

男人鳳眸微阖,像含着兩暈濃稠如墨的夜色。

少頃,後座處終于傳來人聲。

“嗯”。

他吐出一個音色冷峻的單音節,垂眸,将書往後翻了一頁。

司機松了口氣,往地下車庫駛去。

隐約之間,身後似乎傳來輕不可聞的嘆息。

“……一點都沒變。”

話音消散在風裏,被夜裏的飛雪裹住,飄遠了。

作為年度最受期待的練習生綜藝,節目錄制還沒開始,《破繭成蝶》的話題已經霸占了熱搜前排整整三天。

[@V豐羅娛樂-破繭成蝶:萬衆矚目的偶像綜藝節目#破繭成蝶#,将在這個暖冬正式與大家見面!

青春路遙,夢想常在。101位選手已整裝待發,祝她們追夢無悔,所向披靡,驚豔成蝶![圖片][圖片][圖片]

盡管參賽選手大多是素人,但大咖導師們一圈轉發下來,才發了一條微博的官微,關注量已經一騎絕塵,遙遙領先。

演播廳後臺,VIP休息室。

經紀人急得團團轉,打開門拉住一個工作人員:“我們柯老師到了麽?”

那人支支吾吾:“還沒……估計快了。”

經紀人氣得上火,擡手指向窗外,只見樓下一片人山人海,銀橘色應援橫幅和燈牌密密麻麻,将暮色映得如同白晝。

高亢的尖叫聲爆竹般炸開,持續轟擊着耳膜。

“老師的首席見證官身份明明是保密的!為什麽樓下來了這麽多粉絲?你們事前料到這個規模了嗎?安保措施都做到位了嗎?”

“我們嚴格遵照保密協議的。”工作人員哭喪着臉解釋,“柯老師的熱度您還不清楚嗎?空前絕後的內娛第一頂流,大把粉絲聽到個疑影也要專程買機票趕過來。我們已經加強兩圈安保了……”

粉絲在正門鬧得熱火朝天,即使是從側門走專用通道的簡亭靈,也能聽見幾層牆壁外傳來的尖叫聲。

她在二樓繞了一圈,從光亮處走到陰暗處。

這裏大小房間不少,甬道四通八達,她沒找到集合的房間。

她拿出手機,打開微信群消息,又默念了一遍。

“3樓C區308……這裏好像是B區。”

B區空空蕩蕩,只開了幾盞小燈,暮色和夜風從開了條縫的窗外滲進來,暗得很。

簡亭靈頓住腳步,打算往回走。

忽然,身旁的一個甬道裏,傳出暧昧的甜笑。

那笑聲缱绻又婉轉,摻雜着混沌不清的吐息,蜂蜜般勾人。

随即,又響起男性冷感的調笑聲。

簡亭靈根本無心窺私。

這聲音,一聽就是一對小情侶,躲在這裏卿卿我我找刺激。

她一點興趣都沒有,更不可能偷看、偷聽。

可偏偏,幾乎是聽見聲音的同一時刻——

一個颀長的身影映入眼簾。

而那人影,竟然有幾分眼熟。

一瞬間,簡亭靈的視線被那冷峻又挺拔的背影牢牢黏住。

她僵在原地,動彈不得。

自上次一別,已經過去整整五年。

五年未曾親眼見過。

現在的他,會是這副模樣麽?

一向佛系的簡亭靈,心髒忽然開始劇烈狂跳。

她知道的。

他也會來。

作者有話說:

開新文辣!(手動撒花

期待亭哥為甜甜愛情嬌羞的那天ww

下面的預收近期會開,喜歡的話可以收藏一下呀~

預收一:《玫瑰墨煙》

溫雪瑰是個不世出的油畫天才,十九歲一幅練筆拍出百萬高價,霎時名震畫壇。

畫布上玫瑰纖柔,慵懶卧在墨岩側畔,符合所有人理想中的繁花如夢,被全網瘋傳。

卻有人匿名發帖:[其實作畫人更是雪膚玉貌,瑰姿豔逸,遠勝畫作千倍萬倍。]

[但她出身于名流世家,姓名照片各位就別想了,聽說已和豪門之首的郁家訂了婚。]

雪瑰集萬千嬌寵長大,最大的苦惱不過是被各路纨绔追得心煩。

她對富家子弟全無好感,從不心動,從不貪戀。

偏長輩發話,定下她與郁家聯姻。

久聞那位俊美近妖,清矜孤冷,生得一副修羅玉面。

卻性情陰鸷,殺伐決斷之間,無半分慈悲可言。

雪瑰不肯屈從,連夜飛回母校佛羅倫薩美院散心。

燈紅酒綠間,她偶遇一個貧窮卻英俊的華裔留學生,艾倫(Aaron)。

艾倫溫柔率真,對雪瑰一見鐘情,牽她跳狐步舞,送她玫瑰,喂她吃淋着葡萄酒糖漿的Cartellate。

煙花雨下,他無限珍視地向雪瑰表白,喉結緊張地微顫,眸間映着漫天星河。

雪瑰第一次體會到戀愛的無限美好。

共度幾個滾燙又旖旎的星月之夜,她迫于家人催促,不告而別。

半個月後,雪瑰回國,被押去跟婚約對象見面。

看到來人熟悉的面容,她幾乎忘記該如何呼吸。

男人俊美清矜,眉宇被袅袅茶煙暈染得模糊,雪瑰只看清那雙映過星夜的眼。

“溫小姐,好久不見。”

他眸色沉寂,伸出指骨分明的手,将她臨走前留下的卡遞回來。

“我是Aaron,郁墨淮。”

溫雪瑰從沒見過這麽可怕的男人。他誘她深入,溺她淪陷。朝夕相處間本應意亂情迷,他卻仍将自己真實身份藏得滴水不漏。

意識到他就是郁墨淮的那天——

她不敢再信他,也不敢再愛他。

她不知道,自己徹底把話說絕那天,郁墨淮離開畫室,找了家酒吧孤坐一夜。

後來,人來人往的郁氏大樓門前,所有人都看見,一向冷心冷情、片花不沾身的郁墨淮,将懷裏滿抱白玫瑰的女孩打橫抱起,冷眸被紅蕊染上跳動的緋色。

“玫玫。”他啞聲叫她小名。

“過去的事都是我錯,能不能不退婚?”

婚後,溫雪瑰站在佛羅倫薩美院門前,意大利晚風輕拂,将她白裙吹得鼓脹如玫瑰。

“距今将近五百年前,一位叫喬治瓦薩裏的畫家建立了這裏。”

“也是他,提出了文藝複興。”

“他用‘renascita’這個詞,描述當時所發生的一切。”

“Renascita……”郁墨淮默念了一遍,“重生?”

他摟過雪瑰,兩人在浸染玫瑰氣息的晚風裏親吻。男人音色缱绻,暖玉般熨帖在耳畔。

“玫玫,你也令我重生。”

柔中帶剛油畫美人×陰鸷沉郁商界大佬

題目墨煙摘自詩句“山枯見墨煙”,本意為黑色痕跡,可代指墨岩。

你是上帝展示在我失明的眼睛前的音樂、

天穹、宮殿、江河、天使、

深沉的玫瑰,隐秘而沒有窮期。——博爾赫斯《深沉的玫瑰》

預收二:《星辰咬糖》,乖巧盼預收~

唐君喬自幼都是乖乖巧巧的優等生,進入top2大學後仍按部就班認真學習,連妝都不怎麽會化。

可她卻生得一張氣質高級的港風美人臉。

雪膚紅唇,恬淡如梢頭白櫻。

巧笑倩兮間,眼波溫柔,似仲春柳煙。

她并不知,早在高一時,自己的哪一颦,哪一笑,撥動了那個少年的心弦。

弦音袅袅不絕,時隔幾年,仍在容宸心頭餘音繞梁,逡巡不離。

容家乃首府雲珀頂級名流,坐擁影視行業半壁江山。

容宸作為容家最矜貴的獨子,年紀尚輕,身家已過百億。

偏偏還繼承了影後母親的傾國神顏,孤清似玉,俊美近妖。

整個雲珀市的富家小姐無不為他心折,竭盡全力妄得他一眼垂青。

可他心裏,只念着高三那年白櫻似錦,仲春柳煙。

大二這年母親生病,君喬正為錢發愁,忽然有個陌生人請她當網紅。

“绮華是青鼎旗下的MCN機構,不知您有沒有興趣和我們簽約,在各大視頻平臺擴大自己的影響力?我先把合同模板發您看看。”

君喬看着酬勞後面的幾個零,心動地捂住嘴。

每周直播二十小時,主題不限;每周拍攝三支視頻,時長不超過十分鐘,公司可幫忙化妝、攝影、剪輯後期……

沒!問!題!啊!

直到看清她被安排在了哪個視頻分區——

婚戀/戀愛/情侶主題相關。

君喬:?

“感謝您遞來橄榄枝,但我還沒有男朋友哦。”

過了陣,對面淡淡回了一句:

“沒有才對。”

三天後,君喬去雲珀機場接機,按照預先和公司說好的細節,舉了塊“等男友”的牌子等在出站口。

出于害羞和迷惑之情,牌子做得非常小,剛好夠她把小小的臉盤藏在後面。

可來的卻不是浩浩蕩蕩的拍攝和妝發隊伍,只有一個人。

“等我?”

君喬頭頂上投下一個聲音,清冽如玉,冷傲似冰,偏又好聽得令人心裏酥麻發癢。

她挪開牌子,擡頭看了一眼,剎那間驚豔得說不出話。

容宸黑曜石般的眸沉沉瞥下來,細碎的黑發垂下,遮住眸間明滅不定的光影。

“走吧,女朋友。”

兩個月後,校友發現雲珀一中顏值最逆天的兩個人,忽然同時出現在全平臺熱度最高的一支視頻裏。

視頻題目:#顏值全網珠穆朗瑪!百萬粉神顏學霸CP的戀愛日常#

校友群爆了:“OMG,這倆人不是壓根沒正眼看過異性,高中期間零交流嗎?他倆真的在一起了???”

過了陣,容宸多年舊友,如今身為绮華總經理的南胤華回複道:“莫慌,只是我司的一對營業CP罷了。”

南胤華回複完,扔下手機看向容宸:“你也太護着她了。”

容宸抿了口杯中的Martini on the Rock,看着杯底那顆心型白鑽,沒出聲。

“你是君,我是臣。”

“騙人。你的名字哪裏是君臣的臣,明明是帝王的宸。”

“不騙你,我是喬喬的星辰。”

宸:指屋宇、帝王、北極星。

男主是女主學長,比女主高兩屆~

心裏只有營業的優等生網紅·不知己美唐君喬×暗戀人家又拉不下面主動表白·不知家富容少爺

第 1 章 楔子

“溫勝弦,等等我,溫勝弦,我有話跟你說”

砰的一聲,前方高個兒突然停下,讓葉映婕煞不住車的撞上他的背,她模了模撞疼的鼻子,看見轉過身來的溫勝弦,臉上是她不曾見過的冷淡表情

“葉映婕,上次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升上高二,我和你已經不同班級了,希望你以後別再來找我講話了”

“但我就是不懂,為什麽才過了一個暑假而已,你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你以前不是說過要當我的好朋友嗎?”

“我有說過那種話嗎?我忘了”

葉映婕從裙子的口袋裏拿出她的幸運物,白皙的臉蛋甜甜一笑“你看,這是上學期第二次期中考時,我擔心考不好,你從女圭女圭機夾了這個小熊女圭女圭的吊飾送給我當幸運物,還說以後會做我的好朋友,這個幸運物就是證據”

溫勝弦随即從她手上拿過小熊女圭女圭的吊飾,轉身,将吊飾丢出校園圍牆,表情比剛剛更加冷漠了

“葉映婕,我最後再說一次,以後別再跟我說話,也別再跟我有任何的牽扯,聽到了嗎?”

鈴鈴鈴!

鬧鐘的鈴聲響起,叫醒了睡夢中的葉映婕,她坐起身,伸手關掉鬧鐘,然後拿起旁邊桌上的便利貼看着,上面提醒自己今天是第一天到新公司京宇生技上班,因此要在七點半以前出門

她不敢浪費時間,立刻下床走進浴室漱洗大學畢業後,她租下這間小套房,一住就是四年了

漱洗完畢,葉映婕走出浴室,五坪大的小套房裏,看得到的物品,像是電腦桌及電腦螢幕,一旁的小冰箱及衣櫃等等,甚至是小陽臺的玻璃門上,放眼看去,全都貼滿了一張張的便利貼,因為她從小就健忘的厲害,因此得将許多的事情寫在記事本上或四處貼上便利貼來提醒自己

學生時代也是如此,她随身攜帶記事本來寫下老師或同學們說的事,然後會在桌上或抽屜裏貼上便利貼,因此常被同學取笑是“怪胎”或“怪咖”,害得和她當朋友的溫勝弦也常被取笑了,所以,她不怪他會不想要繼續跟她這種怪咖當朋友,會對她感到厭惡,甚至讨厭,也是理所當然的

只是,她還是覺得很難過,因為那個時候,她真的很喜歡他……

葉映婕收起失落的情緒,畢竟那已經是很多年前的事了,她換好衣服,照着鏡子整理儀容,之前為了應征新工作,她接受發型師的建議,剪去長發,換成短款的Bob頭,不過前面的浏海旁分,露出一邊的額頭來,看起來清爽自然

七點半時間一到,她準時的出門上班

當她來到京宇生技公司所在的辦公大樓時,才八點四十分,在大門前,她遇上了錄取她的人事會計部李芸主任,她走上前,甜笑着跟對方打招呼

“李主任,早安”

李芸看着她,想了下,然後認出她來了“早安,你是今天第一天來上班的總經理秘書葉映婕小姐,對吧!”

“對”能獲得秘書的工作,葉映婕覺得像是在作夢,很開心

“沒想到你也這麽早就來了,我們進去”

“是”

兩人走向電梯,京宇生技公司在這棟辦公大樓的十五樓

“葉小姐,我跟你說,我們公司通常最早到的人是總經理,所以待會兒上樓,你也許就會見到總經理了”李芸因為是搭丈夫的車來公司上班,因此每天都提早來上班

葉映婕沒有見過總經理,不過聽起來是個很認真的上司

當她們來到電梯前,按了上樓鍵,電梯正好從地下樓層來到一樓,電梯門一開,裏面有人,一個西裝筆挺的高大男人,李芸一見到那個人,邊打招呼邊走進電梯裏,沒有注意到她身後的葉映婕在見到站在電梯裏面的男人時,一臉的驚訝,特別是聽到她喊對方總經理時,整個人完全呆住了

“總經理,早安,這麽巧搭同班電梯,對了,你的新秘書也提早來公司了”李芸一回頭,才發現葉映婕居然還站在電梯外面,因此她連忙按住開門鍵,然後低喊着,“葉映婕小姐,你發什麽呆,快點進來啊”

李芸以為葉映婕是被總經理英俊的長相給迷住了,雖然總經理的确是個大帥哥,但員工們私下替總經理取了個“易怒的獅子”的外號,聽到這個外號,就知道最好別招惹總經理了

而葉映婕的視線在對上了那雙也緊盯着她的黑眸後,彷佛就像見到獅子似的,心裏既緊張又害怕,拿着手提包的雙手微微顫抖着,想着自己該怎麽辦?

因為就在幾個小時前,她才夢到他厭惡的說再也不想跟她有任何的牽扯……

第 21 章 3

第6章 3

楊建國從衣服口袋裏抓了一包煙絲出來,煙絲袋子裏放了一些薄紙,他撕了一小塊薄紙下來,卷了煙絲,動作娴熟得很。

“紅河噶,很長的一條河,流過雲南很多地方,也流到越南。你以後要是去河口,就能看到我們和越南之間隔了一條河,叫南溪河,這條南溪河要到越南那邊,就跟紅河一道了。”

楊建國說話間,已經擦燃了火柴,點上煙,抽上一口,煙氣圈出來,他心滿意足地眯了眯眼。

陳曦和李清華沒去過河口,也沒聽人跟他們講過這些,聽得稀奇。又聊了一會兒,陳曦看看蹲在一旁玩丢石子的兩個孩子,問道:“孩子多大了?我在學校沒見到他們唉。”

南溪鎮小學的學生不多,陳曦剛來兩三個月,記得那裏的每一個孩子。

和鴻開口回道:“我家和墨今年本來應該上學的,都快八歲了。怪我,今年拿不出學費,明年肯定可以了。”

具體的和鴻沒說,和鴻作為“二拐”,預付了一部分收購香蕉的錢款給村民。原本他打算九月份拿到梁老板還來的墊付款和回扣,帶和墨去學校報名,哪裏知道梁老板說資金動不了,等最後一批香蕉收了才有錢給他。和鴻不能與梁老板撕破臉皮,以後給他做事的日子還久,丢了這份活,他與和墨日後的生活都不好過。他也給和墨父母寄了挂號信,那邊一直沒有回應,只能等來年了。

陳曦聽見和鴻這麽說,有些遺憾:“明年一定要帶他來報名啊,孩子已經過了上學的年紀,再晚幾年,和同學就不好相處了。要是有什麽困難,可以來南溪鎮小學找我,跟他們說找陳曦老師就可以了。”

他的目光落在與和墨一同玩耍的楊徽身上,又說道:“小女孩到了上學的年齡,也要送到學校啊,這裏的女孩,只有上學才能有出路。”

楊建國的心尖疼了一下,連連點頭。

陳曦說這些話的時候,眼裏泛着光,他的真誠與善意讓和鴻心裏暖和。和鴻謝過他。

兩夫婦離開的時候,陳曦走了幾步,又回過頭來與和鴻說,一定要帶兩個孩子去報名,有困難就去找他。

陳曦的話一直繞在楊建國的腦子裏,他抽完兩只煙,瞧見楊徽蹲在一旁與和墨玩丢石子,心中只覺得沉甸甸的。楊徽還小,可她已漸漸懂事,很快她會知道,她所處的環境不會給她太多的選擇,她最後還是會被困在山裏,這個貧瘠的山裏。

如果他們這一代,不能讓這裏發生改變,下代也無法做出改變,那麽世世代代的人,都只會被困在貧窮之中。

和鴻見楊建國臉色微變,走過來找他卷了只煙抽,問他怎麽了。

楊建國嘆了口氣說:“楊徽她爸媽出去打工能做什麽?賺了錢回來,這裏就能變好了?去了兩年多,錢沒見寄回來多少,孩子都要不認得爸媽了。”

和鴻從楊建國的話裏聽出來了,楊建國想改變的,不只是他與楊徽的生活,還有三平壩。和鴻抽完煙,滅了沫子,過去牽兩個孩子:“走,帶你們去潔嬢嬢那裏玩。”

第 8 章 ☆、Chapter 8

看韓蘊接了收據,劉嘉還有點意外,嘆着氣說,“你說說你,怎麽連我也不信了。”

韓蘊沒理他。劉嘉一肚子假話,一會說帶自己上來取錢,可下了車,家門都沒進,就遇上了那女孩。轉頭就敢說已經墊錢給那女孩。

——懶得當面揭穿他。

“這裏面怎麽還有東西沒拿給她?”大陶看着車後備箱問劉嘉。

劉嘉說,“她不是還沒給錢嘛,我總得押她點東西。你別管,她剛剛都忘問了,明天再說。”

“那你咋不押她的托運行李。Rimowa的箱子。”大陶壓上後備箱的蓋子,大笑起來。

“你不懂。”劉嘉說。他轉頭對韓蘊說,“我家就在那上面。”

韓蘊在後面走着。對于劉嘉做出押人家東西這樣的事情,他一點不奇怪。這人一向幹的就是投機倒把的事情。

大陶跟過來說,“這多傻才用這種箱子,那些偷行李的,頭一個就瞄這牌子的箱子。她還是個單身女孩,搶她都正常。要不要給她提個醒?”

“何止……”劉嘉冷笑了一聲,上了樓梯。

陡峭的石臺階,韓蘊走在中間。

他知道劉嘉冷笑什麽,那箱子,衣服,都太紮眼了。他們常年四處跑,比起來外在的符號,出行順利,不讓閑事上門是他們的标準。

而這種渾身名牌的,顯然和他們想的不同。

門開了,一室一廳的格局,有個閣樓。

劉嘉指着樓上說,“讓給你住,我和大陶在樓下擠一擠。”

韓蘊扔下包,問,“洗澡的地方在哪兒?”

他這一天可是加長版的。

洗了澡,韓蘊站在二樓陽臺晾頭發。

心裏梳理着奇怪的感覺。

劉嘉這樣……是想算計什麽?

他擡手撥拉着短發,水四散,落在面前的石頭欄杆上,那石欄杆斑駁,一塊塊,都是被風吹雨打,歲月侵蝕過,卻依舊堅固的姿态。

他的手摸上去,有點心疼今天被車強行剮蹭過的石牆。

身後多了聲響,劉嘉拿着煙出來,“來,抽支煙。”

面前對了一支煙。

韓蘊沒接,說,“已經刷牙了。”

“生氣了。”劉嘉又遞了遞,手碰着韓蘊的手臂,“我還不是想多留你一天。”

韓蘊說,“兩句話中間有一個假:錢一直都在你身上?還是你根本沒有給那女孩墊錢?”

劉嘉愣了半刻,收回煙,笑起來。

這次的笑有點被抓現行,尴尬至極的意思。

他帶韓蘊上來的借口是拿錢。可是遇上女孩的時候他還沒有回來……後來直接去車行,卻說把錢已經墊給人家。

他越想越有趣,投降般地說,“糊塗了,糊塗了,只想着把你能多留一天是一天,忘了這茬。”

他把煙塞回煙盒裏,自己也沒抽。

指着遠處說,“那邊,那女孩住的地方,看到沒有?”

夜深人靜,看的很遠,彎彎扭扭的小路口,一樓的房子亮着燈。

劉嘉看着那邊說,“我就是難死心,想讓你畫那幅畫。明天一定把錢給你。我這等一個消息,明天消息收到,一定能說服你。”

他的煙盒在石頭欄杆上敲了敲,不等韓蘊說話就進屋了,一邊下樓,一邊喊着說,“大陶,東西收拾完沒,累了一天早點睡。”

劉嘉閃的飛快,韓蘊也沒追問的打算。

剛剛的話他半句不信。

反正他也正想看看,劉嘉到底想坑的是誰?

下面夜路茫茫,路燈映暈。

這裏地勢确實高,只有兩處民居依舊亮燈,一處在他這邊,一處是那邊女孩的住處。

劉嘉賊尖溜滑,絕對不會随便幫人。

那他為什麽幫這女孩墊錢?

如果說因為那女孩長的不錯,那也不可能。

國外漂亮的女孩多如牛毛。不止中國的,還有其他血統的。

不過……

韓蘊看向遠處的小巷,再想想,劉嘉當然沒膽子坑他。那就只能是那個用Rimowa箱子,穿Chanel套裝,收一本子罰單都不皺眉頭的有錢小姐。

劉嘉想怎麽坑她?坑她什麽?

******

成汐韻倒在床上,渾身和散了架一樣。

躺了好一會,神魂才歸位。

石頭的房子,裏面刷的白色,看着還幹淨。應該是旅行季節才整修過。大約十平米,門口就是剛剛開上來,可以過車的那種小路,被入室搶劫極其方便,所以裝着防盜鐵門。

屋裏有一張沙發床,白天是沙發,晚上拉開是床。左邊突出去一點點,做成了開放式廚房。

她木頭人一樣,強迫自己翻了一個身,眼睛對上床邊的旅行箱。

高跟鞋掉在地上。腳底板一陣火燒火燎。她想到早前從車裏爬出來的一刻,要不是脫了鞋,她想從車前蓋上滾到地上。

長途司機,真是世上最艱難的工作呀。

她緩過幾口氣,又爬着坐起來。

看着床單,仔細離近看,也還算幹淨。

她放了心,又一頭栽倒。

這房子,連空調都沒……訂好的酒店,那是準備和姚駿住的,她自然全都放棄。開車亂走,只知道要向南。南邊,走到頭,就是阿瑪菲了。

出國一次這麽貴,以後她不知道還會不會來。這地方和姚駿分了手,以後想到意大利,也許都是不愉快,所以她出于不浪費的精神,還是要去阿瑪菲。

閉上眼,她又想。

以前聽人說,和男朋友在麥當勞分手,每次路過麥當勞看到都好傷心。

她覺得自己好幸運,是在意大利分手,不用每天出門都看見。

成汐韻再次睜眼的時候,發現她還在床上,原姿勢。

天已經亮了。

門口有車經過的聲響。

她的胸腔發疼,挪了挪,呼出半口氣,神魂歸位。她拿過手機,看到上面的時間。

已經早上了。

她連忙起來,約了別人要中午前見面。

她洗了澡,渾身肌肉和火燒一樣。

她顧不得嬌氣,開始在行李中找衣服穿。又想到昨天見過的人,三個男的,兩個幫忙比較熱情的,看着像在這邊住的。另一個,穿的特別好,襯衫的顏色很華貴。

沒有和她說過話。

她想到自己昨天丢人的事情,當她說自己不會英文的時候,那一瞬間的安靜。她想找地縫。

雖然她已經累的木納了,可那一刻的羞恥,她也感受的清楚。

特別是那個男的,他一瞬間的低頭,看不清他有沒有笑。只看到那門楣上的燈光,落在他身上衣料的領子上,那衣料矜貴的好像禮服。

把她和他們,拉成遙不可及的距離。

那人也是……明明什麽話也沒說,卻令她覺出一種壓力。好像對于人家那種人來說,和自己說話都是浪費時間。

她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就算面對姚駿那些特別的有錢朋友時,她也沒有過這樣的壓力。

不能再次讓人看輕了。

她想到這裏,就從箱子裏翻出了一條長襯裙,這種真絲的襯裙,只有在裝“上等人”的時候她才穿。

而後,外面套了那條姚駿為她出行定制的白色長裙。

這條“高貴”的裙子,希望可以挽回她昨天無知的形象。

她一般也不會那麽出醜的,關鍵昨天腦子已經轉不動,只想那人快點說完讓她找地方去睡覺,誰又知道會接連出醜。

她這樣想着,對鏡化妝,盤了頭發……這個盤發不是為臭美。是天實在太熱了,不盤頭脖子後面會長痱子的。

她很機靈地多了一個領悟,“又要冒充‘上流社會’,不被人輕視。又想舒服,原來那是不可能的。”

然後又從首飾包裏掏出戒指戴上。這個現在可以再用用。

耳環,戒指,手鏈,脖子裏的“打臉王後”實在不舍得換,反正放在裙子裏面也沒人看到。

挑了一個她最貴的包,蓋上一個寬邊的“貴小姐”太陽帽,然後深吸幾口氣,帶着完整的裝備出門。

鐵門別別扭扭鎖上,她不大會用。轉了好幾下,又猛推,确定推不開,鎖踏實了。

才邁步去找路。

天氣又悶又熱,看來是想下雨。她壓着太陽帽,左右打量,天不是很藍,看不到太陽,卻覺得熱浪滾滾,小路好像都有點熱的軟,她踩着走的小心。

昨晚沒仔細看這裏,有貼牆開的薔薇。

全是石房子。

有些家門口收拾的很精致。

昨天……完全是鬼使神差開了上來,她累的無法思考,看到這座小城,遙望的時候,和失落的城池一般,她只想做一點平時不會做的事情,去一個,不在計劃裏的地方。

就來了。

這地方,比她想象中還要好,寧靜,深邃,平和又與世無争。

一路來到噴泉邊。

涓涓細流,瞬間引她小跑了過去。

手伸到水下,又冰又涼,還有些輕軟。

她的心上柔情萬千,湧入很缱绻的感情。

恨不能整個人都鑽進細水中去……

******

不遠處的餐廳,大陶碰了碰劉嘉,“她來了。”

劉嘉看過去,笑起來。

中世紀的小廣場,噴泉邊站着一個身條極佳的女孩。

她這會穿着白色長裙,大大的白色遮陽帽,款式時尚無可挑剔,昨晚的“淺薄”感又淡了點。

他站起來說,“長得是還行,只要別說話。如果今天不賣蠢,和這樣的女孩吃飯,我原本是願意掏錢的。”

韓蘊看向他,眼神沉沉。

劉嘉已經極快地迎了出去。

韓蘊轉了視線,男人在女人看不見的地方,怎麽說她們,女孩永遠不會知道。

看向遠處的女孩。

風吹着她的裙擺飄,她用手壓在頭頂,姿态可愛地壓着自己的帽子。

看上去又有教養,又無害。

韓蘊看着她的裙子……衣料的質感說明一切:

哦,這“香奈兒小姐”覺得自己還不夠貼切地展示“肥羊”這個詞,今天高定都穿上了……

作者有話要說:

從今天開始正常日更。就是說明天也有更~~~

文中的衣服,箱子,能被選上當道具的,都是有用的哈。

第 20 章 2

第6章 2

“媽媽!”

楊徽又叫了一聲,聲音響亮而顫抖。

她拔腿便朝那道身影跑去。

和墨反應不及,被她掙脫了,趕緊拔腿跟上去。

楊徽一路叫着“媽媽”,追上了那道身影,撲上去抱住女人的一只腿。

女人頓住腳步,回過身來。

和墨追上來,伸手去拉楊徽,拉不動她,他聽見楊徽叫了兩聲“媽媽”,驚訝地擡頭去看眼前的女人。

李清華不知道這個抱着她腿的小女孩打哪來的,那雙眼睛望向她,眸子裏充滿了喜悅與期待,水汪汪的就要溢出眼淚來了。她蹲下身去與楊徽平視,問道:“小朋友,你找不到媽媽了嗎?”

李清華的聲音親和而溫柔,軟軟地揉在楊徽的心間,令她心底的那份期望又多了許多。

她記憶中屬于媽媽的影像已經模糊得遙不可及,很多時候她努力地去回憶關于父母的一切,可那些支離片碎的光影交錯在一起,也拼不出夢中完整的面容。可在她的想象中,媽媽的聲音就應該這樣,溫溫柔柔的,能夠撫平她心中的丘壑,予她陽光,予她雨露。

楊徽依舊抱着李清華的腿,眼睛凝望着她問:“你是我媽媽嗎?”

楊徽的聲音裏蘊藏太多情緒,李清華覺着,一個幾歲大的小女孩,不該有這樣的情緒。她輕輕拍了拍楊徽的後背,有些心疼:“小朋友,我不是你媽媽,你和媽媽走散了嗎?阿姨幫你找好不好?”

楊徽能聽懂李清華在說什麽。

李清華看到小女孩眼中有道光暗了下去,小女孩松手,放開她的腿。

“……”和墨上前來,握了楊徽的手,轉頭去和李清華道歉。

李清華笑笑:“沒關系。你是她哥哥嗎?你們爸爸媽媽呢?”李清華還未得到答案,和鴻便趕了過來,彎身一手将楊徽抱起來。

“對不起,我們家小朋友走遠了。”和鴻與李清華道歉。

李清華起身,搖頭表示無事,她身側也剛走過來一人,是個戴眼鏡的青年,穿了件深棕色毛線衣,斯斯文文的。他瞧瞧和鴻幾人,又瞧瞧李清華,問:“有什麽事情嗎?”

李清華轉頭去回他:“沒事的,這個小妹妹把我錯認成她的媽媽了。”

和鴻抱着楊徽,心裏沉了沉。

楊徽這一次錯認,倒是讓原本不相識的幾個大人認識了一番。和鴻請這對青年男女去楊建國的包谷面攤坐一坐聊一聊,兩人也不推辭。

聊下來,才知道這兩人是一對新婚夫婦,原本是師範學校的老師,自願申請到貧困地區支教,今年九月被分派來河口,李清華在南溪民族中學任教,她的丈夫陳曦在南溪小學任教。

楊建國聽罷,了然地說,難怪這兩人看着面生,也不像河口這邊的本地人,原來是來支教的老師。

幾個人聊了許久,楊建國向這對夫婦介紹當地的一些風土人情,也解答他們一些疑問。聊了一會,陳曦有些慚愧地笑笑:“我們剛聽到要派我們到紅河的時候,還以為紅河只是一條河,沒想到還有個紅河州。”

第 19 章 趕街,認錯了媽媽

第6章 趕街,認錯了媽媽

周日,楊建國和和鴻帶了兩個孩子去南溪鎮上趕街。河口縣這邊半個月會有一次集市,在幾個鎮子間輪換,三四個月便會輪到南溪鎮一次。

趕街這天,附近村寨的人會帶着各樣東西到集市上進行買賣,不同季節買賣的東西略有不同,春季多買賣果苗、種子,秋後便有許多人扛了糧食、包谷去賣,換些過冬的衣裳或其他物件回來。當然,也有一年四季都買賣的物件,簍子、鏟子、鍋碗瓢盆什麽的。

楊建國扛了包谷,到隔壁壩吉5隊打成六十多公斤的包谷面,留了十幾公斤自家吃,其他的紮在麻袋裏,堆到和鴻的三輪車後方,和鴻開車拖他們到南溪鎮上。

南溪鎮的集市已經擺滿貨物擠滿人,穿了苗族百褶裙的女人和穿了瑤族青藍色長衣的女人背了背簍,穿插人群中,左看看右瞧瞧。

楊建國與和鴻找了塊空地,賣包谷面,一公斤賣三毛錢,要是今天能把這袋包谷面賣完,能得十幾塊,給楊徽買套棉衣棉褲是沒問題的。

楊徽沒來趕過街,更沒見過這樣熱鬧的場面,道路兩邊擺滿了攤子,賣什麽的都有。有一些楊徽見過,許多卻是她沒見過的。小孩子玩心大,她在楊建國身邊坐了一會兒,便開始東張西望,但又不敢亂跑,怕楊建國說她。

和鴻瞧見她動來動去的,叫來和墨:“和墨,你帶妹妹去玩一下,不要跑遠了,要看好妹妹,曉得不?”

和墨點頭答應,拉了楊徽到附近去玩。

楊徽朝着挂了許多衣裳的攤子走去,和墨牽着她的手,生怕一不留神被她掙開了。

攤子上挂了各種衣裳,有紅紅綠綠的棉衣,也有皮大衣,攤主是個穿着時髦的中年男人,一身皮大衣皮褲子,耳朵上穿了只耳環。男人大聲叫賣,說衣服是從廣東那邊運來的,便宜好穿,吸引了不少人。

兩個孩子個子小,很快就被湊過來的人群擠到一旁。但他們沒見過這種樣式的衣服,覺得新奇,就站在一旁靜靜地看。

“哥哥,你喜歡那個衣服嗎?”楊徽指了一件紅色的衣服。和墨搖頭,問她:“你喜歡嗎?”

楊徽點頭:“嗯,紅紅的,好看吶。”

和墨笑了聲。

兩人看了好一會兒,舍不得走,攤主注意到攤子旁邊站了兩個小孩,探頭過來問:“小朋友,想買衣服嗎?叫你們爸爸媽媽過來買啊!好看的喲!”

楊徽搖頭,也不說話。和墨瞧了她一眼,跟老板說:“我們不買。”拉了楊徽轉身就走。

老板嘀咕幾句,也不知在說什麽。

和墨把楊徽的手攥在掌心,攥出汗來,他轉頭去問楊徽:“我們去看吃的好不好?”

楊徽點頭。

人群湧動,楊徽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擡起頭,看到前方一個纖瘦的身影,穿了件粉色上衣,夾在一片青色與黑色的色彩中,尤為顯着。

“媽媽……”

楊徽張口叫了一聲,聲音很輕很輕,仿佛只能她自己聽到。

和墨轉頭去看她。

第 4 章 腳踏兩只船?

第4章 腳踏兩只船?

主任臉色瞬間一變,動了動嘴,明顯欲言又止。

正在此時,最後一排傳來一個男聲:“怎麽跟主任說話呢?”

沒人敢回頭,但每個人都知道是蔣超,餘檸也沒回頭,她聽到蔣超雲淡風輕的口吻說:“我為什麽把包子還給你,你心裏沒數嗎?一大早上往我桌子裏塞早餐,你知道我有沒有女朋友就給我獻殷勤?當着大家的面,我正式告訴你,你不是我喜歡的類型,我對你一點興趣都沒有,搞這麽多事引起我的注意,陸卓看不上你,想來找我罩着你?想美事想瘋了吧。”

打那之後,大家都知道了,餘檸喜歡陸卓,又偷偷勾搭蔣超,往蔣超書桌堂裏塞早餐,明面兒一副不卑不亢的樣子,背地裏其實賤的要死,愛搞些偷雞摸狗的小動作。

餘檸想解釋,說她不喜歡陸卓,說她不是主動想給蔣超帶早餐,可是從何說起呢,大家肆無忌憚的嘲笑,主任睜眼瞎的縱容,以及…她自己一時的懦弱,她只能當被瘋狗給咬了一口。

仿佛一夕之間,餘檸從一個不起眼的小人物,變成了衆所周知的‘名人’,蔣超和陸卓有多出名,她就有多出名。

戶外活動,大家簡單做了熱身運動,就開始了自由活動,男生們奔赴籃球場和足球場,女生們也是三五成群的散開,有些去超市買東西,有些則準備回去,餘檸依舊是孤零零的一個人,她去了洗手間。

洗手間裏吵吵鬧鬧的,各種吵雜聲和開關門的聲音,餘檸剛進來,就聽到一個關着門的隔間裏傳出陌生女孩的聲音:“你說怎麽會有這麽傻逼的人,也不看看自己長啥樣,還想一腳踏兩船。”

隔壁傳來女聲:“剛轉過來也不知道低調點兒,現在好了,成大家的笑柄了。”

“關鍵讓人當着面兒給戳穿了,要是我,真呆不下去了,哪有臉來?”

“人家剛轉過來,你就讓人轉走,你知道人家是因為什麽轉來的嗎?”

“哈,不會之前也這麽賤,待不下去才走的吧?”

肆無忌憚的對話,透過上下都不密封的薄薄擋板,洗手間裏人來人往,好多人都看見餘檸在,大多數人都在看笑話,只有少數人會無視餘檸,從她面前穿過,看都不看她一眼,當她是異類。

嘩啦啦的沖水聲,餘檸對面的隔間剛打開一條縫,餘檸面無表情的上前,用力一腳,伴随着‘砰’的一聲響,還有周遭衆多女生的驚呼和尖叫,餘檸進了隔間,不由分說的擡腳就往下踹,那女生剛被回彈的門撞倒在角落,沒等看清人,就被迎面撲來的人影按在角落處打,餘檸下手狠辣,絲毫沒留餘地,連女生抓花她的手背都沒知覺,更聽不見身後的叫聲。

有人喊了隔壁女生出來,女生見狀,上來就扯餘檸的頭發,餘檸吃痛,回手就是一肘,不是故意的,卻恰好打在女孩鼻子上,瞬間,鼻孔冒血。

所有人都驚呆了,原本就在洗手間裏的人,還有剛剛要進來的人,看到這副場面,皆是無語,餘檸停下來只覺得虛脫,心底的氣還沒散,可是沒有力氣了。

人群中也不知誰說了一句:“怎麽能打人呢?”

餘檸轉過臉,“誰說的?”

幾十張臉,有些略有熟悉,可大多數于餘檸而言,皆是陌生,剛開始沒有人接她的話茬,直到突然從外面沖進來四五個女生,她們是剛被餘檸打得那兩人的朋友。

幾人短暫目光相對,打頭的女孩罵了一聲,朝餘檸撲過來,餘檸也不會站着挨打,兩人瞬間有了肢體接觸,餘檸只覺得對方力氣很大,她要單打獨鬥都未必有百分百勝算,正想着,餘光瞥見一擁而上的其他幾個人。

群架,一對一幫,極度混亂的場面,餘檸中途有過幾次明顯疼痛,因為有人拽住她的頭發,她頭發很長,打架時最暴露的短板。

輔導員帶保安趕過來時,洗手間裏早已一片狼藉,地上倒着拖把,水桶也躺在角落,濕淋淋的地面,還有血跡,一幫人圍着一個人在連拉帶踹,仔細一看,不是一個,餘檸還揪着一個人。

輔導員都懵了,連聲說:“拉開拉開,趕緊拉開!”

女生們出洗手間的時候,被外面幾十上百雙眼睛注視着,一些沒辦法進女廁的男生們全都來案發現場看一手熱鬧,有人直着出來,有人被攙着出來,有人壓根兒走不了,被保安背在身上。

即便沒在洗手間裏的人也能一眼看出來,到底哪幾個是打架的,因為無一幸免,最輕的都是頭發像雞窩,身上的衣服像是在泥地裏滾過一樣。

餘檸傷得最重,白T恤變成了灰的,頭繩不知道掉到哪裏,披散着一頭及腰的黑發,她沒有低頭,更沒有垂眼,昂首挺胸,目不斜視,露出一張青紅交錯的臉,還有兩條被抓花帶着血絲的手臂。

辦公室裏站了一排,兩個主任很快都到了,餘檸一個人,對方總共七個人,輔導員臉色難看的說:“來來來,好好看看!打架本來就是犯紀律,還一幫人打群架,我們拉都拉不開,怎麽着,都想當女流氓啊?”

其中一個女生道:“劉輔導,不怪我們,我倆好好的上廁所,沒找沒惹她,她跟瘋狗一樣上來就打人,我也是看我倆朋友受欺負了才上去幫的忙。”

兩個主任都是女的,一個站在餘檸身旁,另一個站在一排人身邊,聞言,輔導員看向傷得最重卻毫無悔意的餘檸,拉着臉道:“是你先動的手嗎?”

餘檸淡淡道:“她倆嘴欠。”

女生揚聲道:“你罵誰呢?我倆提你名提你姓了?你哪只耳朵聽見我倆說你了?”

主任看她一眼,低聲呵斥,“行了,有完沒完了?”

女生抿唇,狠狠地瞪了眼餘檸。

第 4 章 ☆、4.

蘇杞有些怕黑,作為班長她必須最後一個走,關窗關燈。可是不知道是不是魔咒纏身,所有人走後,燈突然就跳掉了。一片黑暗的氣息讓蘇杞不由自主地驚叫了一聲。

一個人都沒有,蘇杞只能緊緊地咬住自己的嘴唇,怕自己害怕的心理傾瀉出來。腦海裏想到某個人說過的話:“聽說,學校沒建以前都是墳墓哦~”

蘇杞不由抖了抖,強迫自己鎮定下來,鬼才相信他說的話呢,沿着牆壁,貼着下樓,一步兩步三步,然後撞上了一個硬硬的胸膛。蘇杞一下子吓得坐到臺階上,壓抑不住,“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按理說後面是需要搭檔才能演的,但是五個人都沒有喊停,宋漣在只能繼續演下去。想着那樣的場景,宋漣在對着空氣揮了一下,卻在下一秒停住。原因自然是被抓住了手腕。

“班長,原來你怕黑~”戲谑的聲音傳來。蘇杞一愣,接着手機上的手電筒打開,照到她的臉上。

蘇杞不由地拿手擋了一下。然後像是掩飾尴尬似的,“江淮遠,你居然帶手機。”

“怎麽班長要去告狀嗎?”慵懶地聲音響起,在昏暗的燈光下,江淮遠顯得高大,而有安全感。

蘇杞到嘴邊的話卻怎麽也說不出來。

江淮遠就着拉着蘇杞的手腕把她拉起來,然後轉身,開着手電筒,“走吧……”

突然被人拉住了衣角,江淮遠只聽到蘇杞還帶着哭音的聲音像是掩飾般說:“我怕黑。”

後面應該是江淮遠說的:“那麽就不要放手吧。”

不過一直看宋漣在的表現的大叔喊了停。宋漣在頂着未幹的眼淚,向五個人鞠了一躬。然後那個坐在中間的女人笑了笑,對漣在說:“好的,你可以走了。”

漣在也沒多問什麽,又禮貌地鞠了一躬,然後走出門外。

外面為數不多的人看着漣在頂着一張流淚的臉,只是暗暗竊喜,看樣子一個有力的競争對手失敗了。

拿出紙巾,擦幹眼淚,漣在就往學校趕了,下午還有課。這次試鏡她抱着能過就過,不能過就當鍛煉的心态,所以不怎麽緊張,這次試鏡算是超常發揮了。

……

下午上完課,漣在和薛寧寧以及龐笑悅回到宿舍,便受到她們的關心。

“漣在,你是不是受欺負了?”薛寧寧問道。

“對啊,你回來的時候眼睛紅紅的,我們很擔心你。”龐笑悅握住漣在的手。

看到舍友關心的神色,漣在想了想還是把實情說出來,“我今天參加《原來你還在那裏》的試鏡了。”

“什麽?!”

“什麽?!”

從來沒看過兩只舍友這麽統一過的漣在默默縮小自己的存在感,然而并沒有什麽卵用。宋漣在只得交代了自己想進娛樂圈的念頭。當然省略了某個不能說的目的。

“難怪你以前總往戲劇學院跑。”

其實是因為……

“漣在,你太不夠意思了,居然到現在才告訴我們!”

漣在默默縮了縮頭,“我也是才決定的嘛,而且我一試鏡完就告訴你們啦!”

“我們漣在這麽漂亮,一定能通過的,想想以後在電視上看到自家舍友的臉也是很玄幻啊!”龐笑悅幽幽地說。

突然薛寧寧舉手,“其實我也有話說,其實我畢業以後大概會去我家公司,也就是寧越集團學着管理……還有,其實我叔叔是申影的董事長,所以漣在你應該早點和我說的,說不定連這部劇的主角也可以定給你!”

宋漣在和龐笑悅瞪大雙眼,雖然平時從薛寧寧的花錢方式就可以看出她家家境很好,但是沒想到居然這麽好!

漣在回過神笑了笑,“寧寧雖然我知道你是好意,不過你覺得我是那種靠別人的人嗎?”

薛寧寧摸摸頭,也對。漣在的性格她又不是不知道。不過,“我可以把你介紹給我叔叔公司的。”

漣在沒有拒絕,只是模棱兩可,“還是等試鏡結果下來再說吧。”

這時候,龐笑悅舉手,“其實我也有話說!”

漣在和薛寧寧一齊看向笑悅。

“我打算出國了,大四畢業。”

突然大家都沉默了,雖然現在她們還是大三,但是時間過得很快,如果漣在進入娛樂圈,而笑悅忙着準備出國的托福和GRE等等,很可能相處時間也會變少,而大四也各奔東西去實習。畢業之後更是……

“不管以後會怎樣,我們都會很好的,對嗎?”薛寧寧把漣在和笑悅攬過來,三人湊在一起。

“會的,會一直好下去。”漣在輕聲說。

……

此時的漣在不知道,給她試鏡的導演,制片人等在讨論決定演員名單。

“我覺得衛涵不錯,演技成熟。”

“但是她比女主角葉沁只小一兩歲吧,我覺得會有争議。而且她的容貌不符合小說形象。我倒覺得那個叫宋漣在的小姑娘挺有靈氣的。”

“宋漣在是不錯,但是演技還是有些稚嫩,也不是科班出身。”

“不是科班出身怎麽了?衛涵也不是吧。”

“衛涵好歹也演過一些戲。要說宋漣在,她也太漂亮了,小說裏,對蘇杞的描寫也就是清秀啊。”

“但是我覺得宋漣在很有潛力啊。”

幾個大叔争吵着,最後不約而同轉向一直老神在在的良玉。

良玉,真名王藝琅,終于開口了:“我覺得,宋漣在能演出我心目中的蘇杞。”

最終,漣在成了良玉大大,這個作者兼任編劇的欽點蘇杞扮演者。

幾天後,宋漣在接到了劇組的電話,讓她去簽保密協議和合同。

挂了電話,宋漣在才抑制不住嘴邊的笑意,轉而告訴自己的舍友還有自家舅舅。

他們自然是替漣在開心的,但是陸以軒同時也澆了一盆冷水給漣在。如果自家太後知道了怎麽辦?

可能為了噱頭,劇組不會公布演員名字,但等宣傳的時候一定會公布的。就算太後不看這些娛樂,可能也會有她的好友在哪裏看到然後告訴她。

漣在想了一下,十月開機,十二月殺青,一月過年,二月開始宣傳,然後大概到明年四月播出。這麽一想,她必須在過年之前坦白咯?不過現在來個先斬後奏應該……應該也不要緊吧?

作者有話要說: 沒人評論嗎?求收藏求支持啊~

第 14 章 ☆14.第14章再次見面

第14章 再次見面

蘇曼半天才回過了神,“別跟我說這些無理的要求,你都答應了下來了?”

“我這是想問問你有沒有多餘的錢借我一點,我稿費下來了立刻還給你。”王小可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道。

她其實也不想付這筆錢的,但一想到他所買的那些家具什麽的到時候給找個合理的理由給退了,其實錢還是可以要回來的,也就沒有繼續糾纏下去了。

“什麽,這才第一天你就要傾家蕩産了,這種人你還留着他做什麽?”蘇曼大眼睛睜得老大。

王小可也無奈:“那我總不能把他給打死吧,看他那樣子背景還挺大的,我到時候更惹不起了。”

蘇曼很想給王小可出出氣,不過一想到她說的話,想想也有點道理,只能暫且把這口氣忍着,靜待後續發展了。

醫院內。

“有什麽話你就說吧?”陳澤看着美女助理欲言又止的模樣說道。

“陳總,你不像是蠻不講理的人。”美女助理不解。

“你也知道風錦那女人跟老頭子有一腿,所以這次老頭子叫我來,其實不過就是想要幫那女人把王氏的産業給獨吞了。”陳澤冷笑。

“據我所知剛剛那位小姐是姓王。”

美女助理其實是想提醒陳澤他找錯了人,就算他陳澤再怎麽讨厭風錦也不該那姓王的撒氣,畢竟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這句話還是挺有道理的。

“我知道她姓王,所以與其讓王氏的産業都落到那女人手裏,不如我現在給她預留一點不是很好嗎?”陳澤大義凜然,一副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她着想的模樣。

你說的給她預留的那部分,就是把她的錢都拿到自己口袋幫忙消費嗎?美女助理吐槽。

王小可對于陳澤的來意完全不知,此刻她正小心翼翼地向蘇曼側面打聽着自己想知道的消息。

“對了,你知道姓宋是誰嗎?”王小可心不在焉的扒着碗裏的飯菜。

蘇曼并沒有看出她的異常,只擡了擡眼皮,漫不經心地應道:“哦,你是宋先生啊。他是天娛公司的CEO啊。”

王小可停下扒飯的動作,“我是說他的名字。”

“宋易啊,怎麽啦?”蘇曼一臉奇怪,開玩笑道,:“你很少對別人有興趣的,這是覓得新歡了?”

“沒有,只是好奇問問。”王小可一臉淡然,心中卻已經翻起了驚濤駭浪,難道是同名同長相?這也太巧合了,王小可搖了搖頭,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難不成是失憶了?摸了摸下巴,這個可能性很大,但是兩個人的性格也太不相同了,苦惱的撓了撓頭,再次否定。

那天那個人看起來就是一個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怎麽看都不像是個經商的厲害人物,跟今天這個氣質完全是兩個極端。

難道這人這天這番變态其實也是不想跟自己産生什麽糾葛的意思?但那天這家夥明明還逼着自己去領證的。

哎呀,不管了。反正那個家夥現在也不糾纏自己了,這點倒是上天對自己格外的照顧了。

一想到今日發生的種種,王小可決定以後還是跟這個人保持這上下屬的關系,事情想通之後也就沒什麽可糾結的了。

第二天,王小可一看鬧鐘距離上班時間就只差了十分鐘,匆匆洗涑後,也顧不得吃早餐就急急忙忙往公司趕。

宋易開着他那輛拉風的高級跑車,一身私人定制的黑色西裝,烏黑柔順向後梳去,不羁的氣質和精致的眉眼,所過之處無比的吸引女性的眼球。

“宋總好!”

“宋總好!”

……

宋易微微點頭回應,一路走來皆是各種年輕女性打招呼的聲音,燕瘦環肥,應有盡有。

王小可在電梯即将關上大最後一刻,以一種火星撞地球的速度沖了進去。

“你……”宋易看着飛奔進來的王小可,嘴巴微張,沒想到自己找了幾天的人就在這裏,一時間驚訝的有些說不出話來。

第 1 章 (上)

在南下的97次列車上,六點剛過,車廂的燈就亮了,人們紛紛醒來。再喜歡睡懶覺的人,在火車的硬座上坐着睡,也不會貪睡,而只會盼着天快點亮,終點站快點到達,快點結束這旅途的勞累。人們紛紛排隊上廁所,接水刷牙洗臉的騷亂持續一個小時後,車廂漸漸地恢複了秩序,人們不管認不認識,開始天南海北地聊起來:

“你們聽說過沒有?前幾天,一個湖北的小夥子在廣州被□□打死了。”

“聽說這小夥是大學生。”

“大學生?犯什麽法被□□打死了?”

“犯啥法?就是沒暫住證。”

“不是□□打死的,是在醫院裏被犯人打死的。”

“醫院裏哪裏有犯人?是在收容所打死的。”

……

争來吵去幾個回合後,終于有幾個消息靈通者把最近這則新聞歸納清楚:一名名叫孫志剛、二十七歲、來自湖北的大學生,因為沒有暫住證被抓,在收容所被幾個同被收容的人員打死了。這一則爆炸性的新聞引起了人們的熱烈議論:

“如果打死的不是大學生誰會報道啊?”

“我跟你們說,不知有多少外地人就這樣不明不白地死了。這次死的是個大學生,事情才鬧得這樣大。”

“肯定是□□打的!打死了,就找了幾個替死鬼。”

“唉,聽說是個從農村考出來的大學生,剛開始賺錢就這樣慘死了,叫人家家裏怎麽過喲。”

“狗日的暫住證,憑什麽要老子們辦暫住證?沒有暫住證犯了哪條王法?”

……

議論的最後變成了大家一致對暫住證的聲讨。這時有列車員過來賣報紙,有人看到頭版上正是孫志剛被打死的消息,大聲招呼,快來看,還真上了報紙了!于是好多人掏錢買報,一節車廂報紙很快就賣光了,人們邊看報,邊嘆息,邊憤慨,車廂裏又是一陣喧嘩。

在這片喧嚣中,陳功始終不動聲色,靜如止水,一直默默地坐着看着窗外。他從上車起就保持着這個狀态,已經十幾個小時了。他對這則聳人聽聞的消息并沒有表示過多的關注。他想,你們這麽激動幹啥?這年頭這檔子事還少?無非是死了個人,是個大學生罷了,接下來就是有關方面表示要嚴肅處理有關責任人;某些學者專家在媒體上讨論暫住證合不合理,該不該存在;有關報道會繼續深入到死者的生平及其家庭;之後就是死者的家屬得到一筆賠償,熱鬧一陣後一切照舊,時間久一點就再也不會有人記得孫志剛這個普通的中國人名字,就像不曾發生過這回事一樣。所以啊,大家還是省省精力,把心思用在自己的生計活路上,該幹嘛幹嘛去。一群沒有話語權的枯老百姓,出門在外千難萬難的,災難沒降臨到自己頭上就自個偷偷慶幸去,這麽義憤填膺地瞎咋乎有誰聽你們的不成?

死個把人有個啥?生死由命,人的壽數到了哪樣不是個死?陳功就剛回老家給老頭辦了喪事。‘老頭’是陳功家鄉的叫法,相當于書面語‘父親’的意思;‘母親’在他老家叫‘老娘’。陳功知道,這邊的口語裏把他們那一帶的‘老頭’‘老娘’分別叫‘老爸’‘老媽’,而且這還是普通話的叫法,本地土話也有相應的叫法,大學畢業後來這邊已混了六個年頭的他當然是知道的。從陳功記事起,當了一輩子莊稼漢的老頭身體就沒出過毛病,老頭的死對他來說真是太突然了,完全沒有心理準備。想到老頭窮苦勞累一輩子,沒享過一天福,就這麽一下子說沒就沒了,陳功非常難過,非常心酸。陳功記得,以前老頭說過,有福之人不出遠門。意思是,一個人能一輩子都生活在老家,并能終老在自家屋裏,是一種極大的福分。這一點老頭算是做到了,對比一下這個叫孫志剛的大學生,在外遭如此橫禍而慘死,老頭的死簡直可算安樂死了;再想一想自己出門在外這麽多年的艱辛,對老頭在老家守着那幾畝田地,勞碌一輩子,也不覺得那麽悲傷了。本來老頭死時家裏一個親人都沒有使陳功倍感凄慘,這麽對比着一想,陳功感覺好多了。

一個禮拜前,陳功接到了遠在浙江打工的姐姐的電話,姐姐言簡意赅,就像過去發電報一樣:老頭死了,速回!自從姐夫死後,姐姐對生死似乎看得很淡了。陳功也不多問,說好的,我馬上回。作為一個六十多歲、辛苦勞作了一輩子的農村老漢來說,老頭什麽時候死去都不會太出乎人的意料,盡管是如此突然,搞得陳功措手不及。陳功迫切要做的事是請假,買車票回家。而請假也只是個形式,因為不管批不批不都得回去嗎?陳功在一家臺灣老板的工廠做銷售業務,從一開始到這裏工作,每逢陳功要在非業務場合向人家提到自己的工作單位時,總是指稱其為“臺灣老板的廠子”或者說“給臺灣人打工”,而從不說“在一家臺資企業工作”,在這一點上他從不含糊。很長時間以後,蔡芳芳發現了這一點,私底下問他為什麽?蔡芳芳管着行政和人事,是臺灣老板的心腹,但對她陳功可無話不說,因為蔡芳芳和他之間有那麽點男人和女人之間的朦朦胧胧的意思。兩年前還是蔡芳芳把他招進這家“臺灣老板的廠子”的。那時,陳功在十元店住了好些天都沒找到工作,正處在彈盡糧絕的關頭,當蔡芳芳通知他去上班時,陳功想,我的女神啊,你可救了我了。兩年來,陳功和這位女神之間發生了許多據蔡芳芳說令她終生難忘的故事,這使他們的關系日益親密到暧昧的程度,雖然陳功總是把這種關系控制在暧昧的程度,不使其任意發展下去。蔡芳芳說過這兩年來和他的交往值得她永遠去回味,可是如果蔡芳芳不提起的話,他們之間的點點滴滴好些陳功已記不太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