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early Archive 2025年1月18日

第 10 章 3

第3章 3

潔潔領了兩個孩子過去吃飯,跟他們說大人可能有事耽擱,回不來。

楊徽沒多大感想,從前也有過這種情況,楊建國出去幾天,把她交給隔壁鄰居。

和墨卻不高興了,他想哭。

吃過晚飯後,潔潔問兩小孩,要不要在他們家睡覺,和墨謝過潔潔,帶楊徽回楊建國家。他坐在臺階上,盯着模糊的遠山,落下淚來。

楊徽第一次見和墨哭。王開暢和馮子賢哭,楊徽是見過的,哭得驚天動地的,有時候還會在地上打滾。可和墨哭起來,默默無聲的,她看着他的淚水,不知怎麽的,就是不太舒服,好像心髒那裏疼疼的。

楊徽又拿了個桃過來,說:“哥哥,你別哭,吃桃。”

和墨哭得更兇了,含混不清地說:“我媽媽不要我了,叔叔也不要我了。”

楊徽怔了一會兒,心裏想到別的事情。和墨自個兒哭得累了,就不哭了,見楊徽懵懵的,吸鼻子問她:“你怎麽了?”

楊徽問和墨:“哥哥,我阿媽是不是也不要我了?”

和墨愣了。她從來沒想過,她爸媽把她丢在這裏,是不是不要她了?

他覺得,這個女孩可能比他更可憐,她比他小,都不明白是怎麽回事。

和墨接了桃子過去,說:“哥哥給你洗桃子。”

楊徽很快就忘了爸媽要不要她這件事。

吃完一個桃子的時候,王開暢的媽媽帶着王開暢找上門來了,溜了一圈,問楊徽:“你爺不在?”

楊徽搖頭。

馬秀秀扯過楊徽的胳膊,對着她屁股打下去:“小孩子不學好,把我家暢子打成這樣!”

楊徽被打得有點懵,但身上的痛感讓她做出了哭泣的生理反應。

原來王開暢昨個兒被打腫臉後,回家找奶奶哭訴,王福芳安慰他幾句,覺着沒什麽,小孩子打打架,正常。今天馬秀秀從娘家回來,瞧見兒子臉還腫着,不幹了,上門來找楊徽算賬。

馬秀秀并不知道打王開暢的是和墨,王開暢糊裏糊塗的陳述,什麽都講不清楚,馬秀秀只知道跟楊徽有關。

楊徽被打得哭起來,和墨急了,使出了大力氣,把楊徽奪過來,放在自個兒懷裏護着,說:“人我打的。”

馬秀秀沒見過和墨,還不知從哪裏冒出這麽個小孩兒,一臉義正言辭攬責任。馬秀秀家裏有點小錢,家裏還有個在縣城開店的哥哥,從小嬌氣慣了,本來要嫁給鎮上一個小開,結果馬老太爺說什麽和王家老太爺有戰友的交情,非要把她嫁給王文飛。要不是這茬,她哪能到這裏來受苦。

馬秀秀瞧不起人,三平壩其他人在她眼裏都是見不得世面的土包子,小孩兒更是邋遢得要命。

她瞧了眼和墨,雖然不認識,卻一致按她平時的風格處理,伸手去打。

楊徽本來只是小聲地哭,見馬秀秀打和墨,嚎啕大哭起來,嘴裏喊“不要打哥哥,不要打哥哥”,驚動了隔壁鄰居,都探頭看熱鬧,只有潔潔跑過來了。

第 9 章 ☆9.第9章自知之明

第9章 自知之明

“你話說完了沒有,說完了就請你讓開,我還有事要做。”王小可眼神裏赤條條地表達了兩個字,幼稚!

“別急。”溫柔的語調,王小可忍不住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風寧卻已經欺身湊了過來,在她的耳朵邊小聲道:“對了,你也不用想着拿你跟陸明之前的那些照片去你爸面前晃悠了,你在我們兩之間還是乖乖當個不光彩的小三吧。”

“我的電腦是你給動了手腳。”王小可氣結,她從未見過這麽一個卑鄙無恥的小人。

風寧巧笑嫣然,明顯有恃無恐,非常好心地給王小可順着氣:“別激動,你要是敢在這動手,可是會丢飯碗的。”

王小可拳頭咯咯作響,體內的洪荒之力就快要壓制不住了,咬牙切齒的道:“別以為給你幾分陽光,你還真就開始燦爛了。咱們走着瞧還。“

“風寧,怎麽跑到這邊來了?”兩人正劍拔弩張之際,一個焦急的聲音插了進來。

來人是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身材有些走形,但依然透着一股幹練的氣質。

風寧一看,來人正是她的經紀人,劉銳雯。

“銳雯姐,什麽事?”風寧在自己的經紀人面前完全是一只純良小白兔的模樣。

“今天宋先生會來這裏探班,你可得好好表現,說不定抓住了這個機會,你就大紅大紫了。”劉銳雯小聲地說道。

“消息可靠嗎?“風寧對于劉銳雯帶來的消息非常關心,也沒有心思去找王小可的晦氣了。

“現在整個公司內部都傳的沸沸揚揚,你也準備準備,雖然這部戲的女主角已經內定是你了,但你等一下還是得去試鏡,走一下流程免得給人落下話柄。“劉銳雯提醒道。

“這個我知道,謝謝銳雯姐你的提醒。“風寧說道,心裏卻頗不以為然。

她對于自己的顏值相當地自信,在當今這個明顯拼顏值的時代,她風寧只需要稍稍往鏡頭前一站,那些庸脂俗粉還不是黯然失色一大片,女主角不選她,除非是導演眼瞎了。

王小可對于風寧的事情并不感冒,她更關心的是他們口中的宋先生是誰?

一聽到姓宋的,她腦海就會不自覺地浮現處那個男人的影像。

不會這麽巧,又不是在拍電視劇。

王小可在心裏這麽想着,随即拍了拍腦袋,自嘲道:“王小可不是電視劇看多了,就是小說看傻了,才會整天想着這些有的沒的。”

但是,十分鐘後,王小可看着前方不遠處的那個被衆人簇擁着走過來的高大身影,她只覺得腦袋一片空白。

男人穿着一套明顯是私人定制的高級黑色西裝,烏黑的頭發向後梳去,額前卻落下一縷,看起來有些不羁的味道,一雙桃花眼,高挺的鼻梁,薄厚适中有些性感的嘴唇,還有那張俊逸的臉龐。

王小可揉了揉眼睛,沒錯,那個人就是宋易。

可是這人怎麽會在這的?王小可一臉懵逼。

而且那人還向這邊走了過來,他想要幹嘛?

“如果你敢賴賬,我就到法院告你。”男人的話言猶在耳,王小可一個激靈,頓時驚得寒毛直豎,轉頭就要跑。

“你給我站住。”冷厲嚴肅的聲音從身後傳了過來,與印象中的截然不同。

王小可假裝沒有聽見,繼續想要跑,鄭導演銅鑼般的嗓門也在身後響了起來。

“王小可說你呢,你還不快點站住。”王小可耳朵被震得隆隆響,像一根定海神針一樣定在了原地。

“轉過身來。”男人的聲音也就透着冷漠。

王小可感覺時間仿佛停止了一樣,漫長得可怕。

她慢慢的轉過了頭,直視那張熟悉的俊臉,臉上艱難地堆起一個笑臉。

“我很可怕嗎?你一看見我就跑。”男人目光銳利如鷹隼,居高臨下的俯視着她。

現在你比惡鬼夜叉還要來的讓我怕啊,大哥!

王小可很想說真話,可是她不能,只能硬着頭皮,昧着良心說道:“沒有,看見您,我自卑。”

“倒是很有自知之明。”男人點了點頭,如同高高在上的帝王。

王小可:“……”

怎麽感覺今天的宋易畫風不對啊?

仿佛那晚的事情從來沒發生過一樣,男人也沒有再糾纏王小可,面無表情的從她身邊經過。

直到那人走遠了,王小可還呆呆的站在原地,沒有想象中的逼婚,也沒有說要去法院告她,事情發展太過風平浪靜,反而給他一種惴惴不安的感覺。

“小寧啊,你的試鏡結果出來了,導演組還是覺得以你的性格不太符合劇中女主角的要求,所以實在不好意思。”就銳雯說道。

“不是早就說好了女主角這個角色由我來演的嗎?怎麽又突然換人了?”風寧還是不甘心,她等這個機會已經等了很久了。

劉銳雯也替風寧覺得可惜,安慰道:“這是鄭導演的意思。不過劇中還有一個女配角的角色,我倒是覺得你挺合适的。”

“好的,謝謝你了,銳雯姐。”風寧說道。

但心裏一聽到鄭導演這個人,就聯想起了王小可,她也打聽清楚了,王小可會待在這裏是因為給鄭導演寫劇本的關系。

難道是王小可在背後報負,一想到自己之前做的事,風寧越想越覺得可能,她可不認為王小可是什麽善男信女。

“王小可,是不是你在其中跟我搗亂?”

“”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說什麽?”王小可根本不知道這女人又發的什麽瘋,一天到晚逮着她就咬。

“難道不是你在鄭導演面前說我壞話,他才把我女主角的戲份給了別人的嗎?”風寧質問道,一副要把王小可生吞活剝了的架勢。

王小可攤手,“你的戲份被別人搶了,只能怪你實力不濟,你跑過來找我有什麽用?我看你是有被害妄想症才對。”

王小可對她超常的想象力感到震驚,這女人本身是陰謀家也就算了,她還喜歡把別人也想成跟她一樣的人,簡直是沒救了。

“你給我回來把話說清楚了。”風寧依舊不依不饒。

第 8 章 ☆8.第8章揚眉吐氣

第8章 揚眉吐氣

陳澤被王成耀幫忙送進了醫院,診斷結果是兩根肋骨骨折,還有輕微腦震蕩,王小可則抱着她那顆愧疚之心跟蘇曼會了面。

兩人把雙方的經歷都彙報了一下後。

蘇曼:“剛剛進醫院的那個是你的傑作?”

王小可:“不,親愛的,那是我們共同合作下的傑作才對。”

蘇曼:“……”

“我查了你電腦的數據,裏面确實什麽也沒有。”蘇曼理智地轉移話題。

王小可:“我昨天出去的時候明明還做了保存的,難道是有人動了我的電腦?”

兩人最終無功而返,只能按照原地計劃行事。

“鄭導演,這就是我跟你說過的那個朋友,她叫王小可,我這次帶她來就是想給你當面道個歉。”

鄭導年齡看上去将近四十多歲,身材微胖,長着一張圓圓的臉,就是頭上有點禿頂,面相看上去一臉的和善,做事情卻極其認真嚴格。

鄭導演一聽劇本沒完成,頓時急了:“不是,蘇曼我這劇本待會演員過來試鏡就要用了,你這會過來跟我說沒有劇本,你讓我怎麽辦?”

“所以我把人帶到你面前負荊請罪來了,既然沒有劇本,那我這裏倒有個主意,不如改成主題試鏡,鄭導演覺得怎麽樣,這樣不僅更能看出演員的臨場應變能力強,更能激發出他們的潛力。”

“也只能這樣了。”鄭導演也沒有別的選擇,暫時只能同意了蘇曼的說法。

“這次不能完成答應你的劇本,小可心裏也挺愧疚的。所以在劇本完成的這整個過程當中,您任何要求都可以盡管提出來,她會在一定會全力完成的。”蘇曼說着将王小可扯到了跟前。

“蘇曼,不是我信不過你,但是我這劇就要開拍了,萬一再像這一次一樣交不上劇本,到時候我哭都沒地哭去啊。”鄭導演懷疑的眼神在王小可身上上下掃射。

王小可郁悶,知道你是信不過我,但也不用表現得這麽明顯,我也是要臉的好吧。

“鄭導演,這點你可以完全放心,我跟小可都商量好了,為了彌補她這次的錯誤,她會每天都來這裏進行劇本的創作,你也随時随地跟進劇情的發展,絕對在最短的時間內給你一個滿意的劇本。”蘇曼振振有詞,不動聲色拉了王小可一下。

王小可會意,連忙接口:“沒錯,有什麽要求你盡管提,我會努力完成的。”

“嗯,你們這個想法挺好,但是我這裏可沒有給你辦公的地方。”鄭導演見王小可認錯态度還行,這才語氣緩和的說道。

對于鄭導演心裏的花花心思蘇曼當然是門兒,這哪裏是沒有辦公的地方啊,分明是怕王小可占用資源。

“沒關系,你這不是還缺一個助理嗎?你有事情也可以叫她打打下手,為期一個月,不要報酬,你只要付稿酬就可以了,怎麽樣?”蘇曼見招拆招,生怕這老狐貍臨時變卦。她可不想自己的好名聲就這麽毀在這了。

蘇曼本身就是一家出版工作室的老板,因此也認識許多從事文學工作的朋友,人脈非常廣,影視行業有時候也需要優秀的稿子來進行拍攝,這就需要有好的人才來進行創作,而蘇曼在其中也起到了牽線搭橋的作用,這次鄭導演之所以會找上她幫忙也是因為她在業界卻是是名聲不錯,每次介紹的人都很靠譜。

王小可在心中哀嚎,劇本她已經差不多寫過一遍了,就算再來一次頂多十來天就夠了,這麽一算,就是說她得在這打工大半個月,還是半點工資都沒有的那種。

鄭導演猶豫了一會,看向王小可,“王小可,你能勝任嗎?”

“這是當然。”王小可咬碎牙齒混血吐。

“那好,具體情況你們自己詳談。”蘇曼見事情總算是基本解決了,這才松了口氣,邊走邊揮了揮手,“鄭導演,人就交給你了,随你怎麽使喚都行,我就先忙自己是事去了。”

鄭導演一臉的笑眯眯:“蘇曼,你的眼光,我一向是信得過的,也相信王小姐不會讓我失望的。”

王小可:我對你們兩個卻是非常的失望。

“喲,這人是誰?”王小可一聽這個陰陽怪氣的聲音,心裏都犯惡心。

轉身看過去,果然,風寧穿着一條緊身的紫色長裙,身材凹凸有致,一頭如瀑的長發柔順地披散在腦後,一張如桃花般的瓜子臉上是精致的眉眼,眼尾微微上挑,眼波流轉間,勾魂攝魄,高挺的鼻梁,如火的紅唇,再加上白晳細膩的皮膚,妥妥的一個尤物般的存在。

此刻,她正昂着頭,不可一世地走了過來。

王小可瞟了她一眼,完全沒有要理她一下的興趣。

“離家出走的感覺怎麽樣?”風寧見王小可不理她,也不惱,一臉笑顏如花地擋在了她的跟前。

王小可知道這家夥是故意來找茬的,“不用你在這裏貓哭耗子。”

風寧可不打算放過這麽一個好好羞辱她的機會,打量了王小可一圈,媚眼一挑,語帶嘲諷:“看不出來,你穿上這一身衣服還是有幾分姿色的,只不過在我這裏,你永遠只能是一個手下敗将而已。”

“風寧,你別太過分了。”王小可拳頭捏緊,極力壓住自己打怒氣,“與其來這裏管我穿什麽,還不如回去把你男人的心拴住要緊。”

“我是不想管你。但看到你現在都落魄到來片場幹這些粗活了,我還是感覺很同情你的,好好幹哦,說不定導演看你這麽努力的份上,還會給你一兩個跑龍套的角色呢。”

風寧拍了拍王小可的肩膀,臉上盡是一片得意之色。在她的印象中王小可就是一個無所事事,只會看着家裏渾渾噩噩度日的富家女而已。

王小可一看她這得意勁,就來氣:“自己不過是一個小演員,有什麽好得意的。”

“不好意思,我試的這部劇,女主角已經定下來了,就是我。”

風寧語氣雲淡風輕,臉上卻全是得意之色,明顯就等着這麽一個機會在王小可面前揚眉吐氣一把。

第 1 章 (1)

大火蔓燒,豔紅熾熱的妖豔色澤,染紅了一片暗黑天際

耳邊充斥着此起彼落的焦急呼喊,雜沓的腳步聲由身邊匆匆而過,她卻聽不清周遭的聲音,只知道,眼前的情景象惡夢

“不……這不是真的!”

火勢驚人,火紅的光瞬間吞噬眼前一切,熱燙燙的溫度烘得她的雙頰發燙,她的家毀了……

“小姐快走啊!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驀地,不知道是誰拉着怔吓在原地出神的她,要将她帶離

她定在原地執意不走,慌亂無措地問:“我爹、我娘,還有我大哥逃出來了嗎?”

還沒有親人的消息,她不能走!

“可能已經被救出了,快走吧!”對方給她一個極不确定的答案,便拉着她往外跑

她被動的移動着腳步,視線卻戀戀不舍地頻頻向後張望,那一處陷入火海之中、自小生長之處

屬于兒時回憶的點點滴滴瞬間湧上,淚再也忍不住地順着雙頰撲簌滾落,留下沾染上火色的淚痕

為什麽這樣可怕的事會發生?

抱着忐忑難安的心情,她離開自己的院落往大門的方向而去,在經過後園那一片紅梅林時,不斷湧出的淚水立即模糊了視線

聽娘親說,後園那一片紅梅林是祖女乃女乃親手栽下的,一代傳過一代,稀疏紅梅拓成一片梅林,成為園中一景

透過火海看着那一片被大火席卷的梅林,她心痛不舍,在倉皇中,顧不得火燒得正熾,她奮力折起一枝未被火舌波及的梅枝,卻因為扯動的力道過猛,撼動了整株被火焚得脆弱的老梅,啪喳一聲,一截仍帶着火花的枝桠掉落,砸在她的手背上——

“啊!”

猛地襲來的灼痛讓她驚醒,睡在宋珞淳身邊的倩兒被她的哭喊給吓醒,慌忙地起身張望四周

“什麽事?什麽事?”

倩兒張望了一會兒,只見黑漆漆的房中一片寂靜,什麽事都沒發生,倒是窩在牆角的身影讓她回過神來

她匍匐來到宋珞淳身邊急聲問:“淳兒姊姊,你沒事吧?”

宋珞淳整個人像被掏空似的,眼神空洞,思緒渾噩,腦海被家中大火吞噬的可怕情景給占滿

那日之後,她什麽都沒有了,只剩她一個人……

自此,那場燒毀她生命中所有的惡火,總不時出現在過往的惡夢裏,糾纏着她、折磨着她

倩兒連喚了幾聲得不到回應,出手搖了搖一臉木然卻淚流滿面的她,焦灼地問:“淳兒姊姊,你別吓我啊!”

宋珞淳幽幽地回過神望着她,好半晌,才用喑啞、虛弱的聲音開口

“我……沒事……”

倩兒雖然與她對上視線,卻發現她的眼神十分渙散,因而無法确定,她到底醒了幾分

猶豫了片刻,她匆匆下榻為她倒了杯水,催促着她喝下

水涼沁脾,在冬日卻顯得凜冽入骨,一入喉,一下子就讓宋珞淳整個清醒過來

“我……沒事”

為惡夢所擾已是家常便飯,她早習慣,卻苦了得與她同床榻的倩兒,免不了要被她由惡夢中驚醒的尖叫吓個幾回

看她臉色蒼白,一頭冷汗,倩兒擔心地問:“是作了什麽可怕的惡夢嗎?你叫得好大聲”

“嗯……”

她避重就輕帶過,夢醒便不願再去回憶那一段過往

倩兒點了點頭

“既然沒事就趕緊睡下吧!明兒個還得一早進廚房,遲了嬷嬷可不饒人”

罄郡王府的管事福如嬷嬷聽說是太後近侍,在宮中服侍太後多年,恩威并濟、對仆役的要求嚴格,府中仆役無人不怕她,無不将她的話奉為圭臬,不敢不從

宋珞淳點頭輕應,看着倩兒打了個睡意仍濃的呵欠後躺了回去,她卻了無睡意

在家鄉時爹親是個受地方敬重推崇的私塾夫子,家中大火後,地方鄉紳紛紛伸出援手,為她殓葬了家人

于災禍中獨活,她茫然不知今後該何去何從,再聽着人們議論這場火的起因,她心裏一片混亂,痛苦不堪

親戚們皆在遠方,她讓人派了治喪的消息後也沒想要依靠誰,選擇離開家鄉,遠離那個充滿回憶的痛苦之地

為了活下來,她在罄郡王府找了個丫鬟差事,指望有一日能衣食無憂,找到一處好山好水落腳,度過餘生

如今她入府已經三個月,漸漸習慣了粗活,不再去在意,原本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嬌女敕雙手,早已變得粗糙

她适應得很好,唯獨這顆心,還是沒法兒淡忘家中劇變,以及一夜間失去所有所帶來的打擊……

惆悵心思千回百轉,她感慨地幽幽嘆了口氣,想睡卻不敢再睡,只好輕手輕腳地起身,準備走到屋外透透氣

一夜風雪已歇,天色将明未明,灰蒙蒙的天色讓空氣裏彷佛多了一絲冷凜的氣息

宋珞淳不由得攏了攏身上的棉袍,搓手呵氣,看着眼前的雪景,心裏已經有了主意

罄郡王喜歡飲茶中帶有四季花葉的自然香息,管事會命奴才們趁早取花露煮茶,讓茶香中帶有花草雅香

時正歲末,白梅開得正熾,取的便是梅上雪,這時辰雖早,卻是取雪煮茶的好時機

此刻天氣雖冷,有事可做,至少讓她的腦子可以清楚些,不必再陷入惡夢中的渾噩低落情緒裏

心意一定,她拎了只銅壺,走出仆役休息的院落,緩緩地往後院的花園走去

她的腳步才到花園,突然一抹飽含惱意的粗聲打破四周寧靜——

“嬷嬷,你做什麽?我困死了,先讓我回去睡好嗎?”

他與敦安伯世子在花樓裏聽姑娘唱了一夜曲、喝了一夜酒,此時累得只想回榻上好好睡一覺

但福如嬷嬷卻和他過不去,硬是在這時候對他說教,他頭痛不已,什麽都不想理會

無視宇文凜板着一張臉,福如嬷嬷用沉肅、一絲不茍的語氣冷聲道:“這時辰本該是練武、讀書的時間,不是拿來睡的!”

被福如嬷嬷拽着不知上哪兒去,帶着酒意的宇文凜惱了

“嬷嬷,你就饒了我吧!”

“是老奴要請王爺饒了老奴,若老奴再這麽縱任王爺您鎮日無所事事,縱情玩樂,太後若怪罪下來,老奴承受不起”

宇文凜兒時因父親罄親王為國捐軀戰死沙場,母親堅貞殉情,獨留他在世,他因而被封為郡王,太後體恤他自幼失去雙親,長期将他帶在身邊養着

因為宇文凜天資聰穎、文武雙全,因而備受太後寵愛,身邊人因為這一層關系,對他也是百般遷就、讨好,養成不可一世的驕氣

長及十五,皇帝賜府邸遷出宮,宇文凜卻與他興趣相投的王公子弟親近,繼而染上惡習,放浪形骸

為了管束宇文凜,身為皇太後近侍的她,被派進罄郡王府當管事,就近監控,以免他仗着皇太後對他的寵愛胡作非為,幹出什麽有損皇家顏面之事

“放心,若皇女乃女乃真怪罪下來,由本王承擔”

話落,他甩開老嬷嬷的手,忿忿地舉步離去

宋珞淳并非有意偷聽,但聽到男人忿忿的腳步聲朝自己的方向而來,她急慌慌地躲在一株老松後

入府前她便知罄郡王名聲不佳,卻不知這個天子驕子竟放縱到如此地步,夜夜笙歌,身上的酒氣又如此醺人

她離他有段距離,卻還是可以聞到他身上的酒味,為此,心頭無來由升起說不出的厭惡

這樣的他,讓她想到兄長……

若不是兄長沉迷于賭,欠下大筆債銀,家裏也不會飛來橫禍,弄得家破人亡的地步

在她的思緒又不由自主轉到那段讓她既懷念又難過的過往時,福如嬷嬷的聲音再次傳來,打斷她的思緒

“王爺!王爺!您巳時前還得入宮,就算不準備功課或練武,也該讓下人伺候您醒酒、梳洗啊!”

已故罄親王英勇善戰、文采不凡,宇文凜身為罄親王遺孤,身為皇家子弟,理所當然要與父親以及族中男子一樣優秀

埃如嬷嬷身負皇太後賦予的重責大任,明知主子此時怒氣正盛,卻不得不追趕上前

醉意讓宇文凜無法思考,疲憊讓他聽不下半句唠叨,腳步愈邁愈快,一個不留神,腳尖陷入積雪中,将他給絆倒

“哎呀!不好!”福如嬷嬷見狀,急急上前

宋珞淳見個大男人突地栽倒在她面前,忍不住倒抽了口氣,同時間順手将他扶起

率性地抽出卡在雪中的腳,宇文凜也沒起身的打算,惱惱地揮了揮手嘟囔

“走開,別管我”

雪沁涼,貼在頰上,舒服得讓他不想動

“真是胡鬧!”福如嬷嬷輕斥一聲,接着朝樹後那抹身影問:“誰躲在樹後?”

這當下宋珞淳有些尴尬,卻不得不出聲露臉

“嬷嬷,奴婢是在廚房幫忙的淳兒”

埃如嬷嬷上下打量她一番,立即認出她來

罄郡王府裏的仆役全是由她嚴格挑選入府,而眼前這一個,她的印象最為深刻

她叫宋珞淳,除了生得清麗淡雅,令人瞧着舒心,她還有一種不同一般丫頭的端莊、高雅氣質

乍見宋珞淳第一眼,她便知她不會是一般尋常人家的姑娘,果不其然,大略問過她的出身才知,她的爹是宜縣夫子,因為家逢劇變,才不得不賣身為奴掙錢生活

興許是出身讀書世家沒幹過粗活兒,宋珞淳的手腳不似一般丫頭伶俐,但可取的是,她十分乖巧勤快、性子安分沉靜,讓人無法不喜歡她

第 5 章 頁

第5頁

原來醉酒是這種感覺。暈乎乎的,對身體失去控制,暫時不知道自己身處何地,在做什麽。不過,她昨晚好像做了一個讓人小臉通黃的夢。

周萱想着,勉力睜開眼睛。

房間裏拉起厚重的天鵝絨窗簾,只在天鵝絨的接縫處,有陽光洩近來,薄薄的一片白金色。周萱隐隐看到身旁躺着一個男人。

男人睡得很沉,身上的羊絨襯衫繃開兩顆紐扣,鎖骨性感,肌膚緊致,襯衫下肌肉壁壘森嚴,緊實飽滿,在陽光下泛着冷白的、鑽石般的光澤。

紐扣沿路而下,是男人解開的黑色鱷魚皮帶,在黑色西褲和白色羊絨襯衫的交彙處,隐約可見兩道深刻的人魚線,在腰際肆意地延展。

周萱揉揉眼睛。

哦。起猛了,看見自己和姐夫睡在一塊了。

這個念頭一閃而過,她打了個激靈,猛地從床上坐起來。

好像不是起猛了。是真的。

周萱睜大眼睛,呆呆看着身旁的男人。

男人鼻骨挺直,眉眼深邃,薄唇緊抿。

他一只手伸到她身下,那臂的衣袖挽上去一截,小臂上有因規律、高強度的訓練而凸起的筋骨。指甲剪得短而整齊,裸露的、微凸青筋有種野性的性感。

這雙手,昨天晚上撫摸過她。

她一下子有些不知所措。

梁津正好在這時睜眼,對上女孩那雙迷茫的、糾結的、泫然欲泣的眼睛。

“姐夫。”周萱幹啞着嗓音,輕輕地叫了他一聲。

聽到這一聲稚嫩的“姐夫”,梁津的心猛然一沉。他側目,看到床尾雪白的床單上觸目的一抹紅。

宿醉的頭腦昏沉欲裂。

第3章 尋找

萱:「所以事情就是這樣」

昭昭:「。。。雖然離譜,但确實像你能幹出來的事兒」

昭昭:「但我還是不得不說,你居然睡了個這麽可怕的男人,而且他還和你有着如此特殊的關系。萱萱,我只想對你豎起大拇指,說一句:牛逼!!!」

周萱嘟了嘟嘴。

萱:「這還不是最死亡的。最死亡的是,當我裹着被子從房間出來的時候,正好撞上了來找我吃早餐的我媽。所以這件事很快就小範圍地傳開了。大哭/大哭/大哭/」

昭昭:「靠。點根蠟燭給你祈福下。對不起萱萱我真的要笑崩了」

萱:「大哭/」

昭昭:「所以,你姐夫那邊怎麽說,他認不認這事兒?」

萱:「嘆氣/他跟我爸媽聊的。他跟我爸媽說,說他會對我負責。所以下午我回家的時候,我媽讓我嫁給他。」

周萱想起當時張靜的面容。當時她和張靜坐在車上,張靜指着她,頗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氣勢,埋怨她怎麽給自己捅了這麽大簍子。周萱不服氣,頂嘴說“要說捅簍子,這簍子也是我和姐夫共同捅下的,你怎麽不去指責他呀。”

張靜氣得胸膛起起伏伏。最後只是從牙縫中擠出一句“你還知道他是你姐夫。”

萱:「我媽當時還說‘這是被天上餡餅砸中了,人家願意對你負責’。他願意我還不願意呢。我還沒開始養滾滾就要去嫁人了,我才不幹。」

萱:「不過我爸也跟我強調,梁家和周家只是有聯姻,沒有具體規定是哪一個。我爸說梁津沒有具體和我姐姐交往過,這門婚約只是紙面的,讓我嫁給他。但我不想啊!!我這麽年輕,就要嫁人嗎?本來睡.錯人就已經是錯了,再嫁給他豈不是錯上加錯了?」

萱:「所以下午我收到入職通知,直接收拾行李,買紅眼航班飛過來了。」

那頭,黎若昭有好一陣子沒說話。她和周萱是從小玩到大的好閨蜜,周萱讀書比別人早兩年,她今年也不過才20歲。

一個20歲的女孩子,在發生了這麽大事後,竟然一個人收拾行李跑到了外地,寧願當一個苦哈哈的飼養員也不願意乖乖嫁入豪門當富太太。

周萱看着嬌裏嬌氣,又萌又軟糯,實在想不到會有這麽倔的性子。

昭昭:「萱萱,那你現在心情怎麽樣?會不會很難受?在發生了那件事之後,是挺難受的吧?」

看到黎若昭抛來的問題,周萱用手背揉了下眉心。她盤腿坐在床上,找了一個更舒服的姿勢。她在想,應該怎麽跟黎若昭形容那種感覺。

萱:「昭昭你知道嗎,滾滾屆并不是嚴格的“一夫一妻”制。在野外,春天,每年滾滾發.情,母熊不會單一地和某只公熊交.配,而是和所有她看得上眼的熊都交.配。等夏天時産下小熊仔的時候,公熊們并不知道哪只小熊仔是自己的,哪只是別熊的。但公熊們會将領地內所有的小熊仔都保護好,這樣将自己基因傳下去的概率才越大。」

「對我來說,我很快就想通了。剝去道德呀社會教化的外衣,其實就是為了繁殖後代而進行的行為。這樣想,我就沒有那麽難受。更沒有那麽難以接受。」

黎若昭知道周萱是個滾滾愛好者,只是沒想到,她能把滾滾的信條在人生中貫徹得如此絲滑。

昭昭:「!!!震驚,萱萱,你啥時候大變樣了,這嘴皮子說起來一套一套的」

萱:「诶,有嗎?」

昭昭:「有。但是你犯傻的時候還是個小笨蛋」

萱:「發怒/發怒/發怒/pia飛你/」

萱:「所以你千萬別對我爸媽暴露我的行蹤喔,拜拜不說了我要去玩了嘻嘻」

小貼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托啦 (>.

第 1 章 作品相關

《甜謊》

作者: 徒安

簡介:

1.

清大醫學系校草紀昀如清風朗月,卻總拒人于千裏之外,高不可攀。

直到大一新來了個小師妹方檸,笑得明豔動人,連追人都說得坦蕩又自信:“他們都說你難追,但總要試試才知道是不是真的。”

高嶺之花心甘情願地折腰,卻沒想到一直把喜歡挂嘴上的小師妹,一句“膩了,分吧”就結束了他們的感情。

衆人眼裏的天之驕子丢下一身傲骨,遠赴海外。

2.

再遇時,被譽為“醫學聖手”的紀昀榮耀歸國,空降成方檸的副主任。

他竟意外失憶不記得她了!

鑒于當初的渣女發言,方檸秉着良心,避他而遠之。

可他卻總攪了她的相親局,擋住那些一有機會就圍着她的狂蜂浪蝶,神色淡淡卻認真:“家裏催婚催得緊,既然方醫生也有結婚的需要,我們可以合作。”

仗着對方失憶,不記得她當初的惡行,方檸笑得招搖魅惑:“合作可以,給我先親一口付個定金。”

他人雖清冷,但唇卻滾燙。

美色都送上門了,良心是什麽?良心被狗吃了。

3.

直到幾個月後,方檸翻出了一疊未寄出的明信片,蒼勁有力的筆跡寫滿了她的名字,看日期一直持續到紀昀回國前夕。

方檸把人抵住,紅唇湊近他的耳畔,聲音危險:“不是說失憶了?解釋解釋。”

紀昀反剪住她的雙手,耳鬓厮磨,嗓音溫熱暗啞:“總得給喜歡膩了的人玩點兒新花樣。”

◆兩次誘惑帥哥上賊船,才發現被騙上賊船的竟是我自己?◆

禁欲清冷 · 背後千層套路 · 紀醫生 X 明豔撩人 · 卻沒心 · 方醫生

磕糖指南:

1、始終1V1,雙C,HE保甜

2、男女主都不渣,分手有理由

內容标簽: 情有獨鐘 破鏡重圓 甜文 時代新風

搜索關鍵字:主角:方檸,紀昀 ┃ 配角:晉江徒安 ┃ 其它:預收《要你管》(青梅竹馬娛樂圈)

一句話簡介:前男友失憶了要我和他結婚

立意:微光與烈焰,皆可燃火種

第 4 章 ☆、Chapter 4

“誰打的電話?”姚駿問。

成汐韻說,“沐陽。”

姚駿沒再說話,他把車拐進一個休息站,對汐韻說,“去給你買點冰淇淋,等着。”

等他下車了,成汐韻才對電話那端道,“你說。”

沐陽說,“汐韻,咱可想好,多少女的,恨不能找這樣的飯票呢。這事你裝不知道,以後看緊一點,我覺得……要不你多準備一段時間,起碼把自己以後的生活安排好。”

成汐韻沒說話。

沐陽那邊又絮絮叨叨說道,“這事不是我現實,但現在大環境壞了。人人都想自己快活。再換,也未必有他靠得住,經濟條件還一定不如他。咱們就當找個長期工作。我給你當經紀人也是他的意思。他對你以後有計劃,咱們這次當買個教訓,以後換個方式過,生出點野心的來,像那些政治家一樣生存行不行?你看看人家老公出軌的,忍到現在還能競選總統呢,什麽氣都出了。”

成汐韻覺得沐陽都快哭了,但她等不了,她說,“說吧。他給方瀾打過電話是嗎?”

沐陽那邊深吸了幾口氣,彙報道,“打過好幾次。就是你去外地博物館工作的時候。”

成汐韻看着前面的玻璃,開着空調,烈日熱烘烘地透玻璃烤進來。姚駿手裏拿着冰淇淋往這邊來,他忘了拿墨鏡,手擡着放在眉頭上面擋烈日,有種為她在奔忙的無怨無悔。

他對她,不能說是不好的。

成汐韻說,“好,我知道了。”

沐陽急急地說道,“汐韻,汐韻你聽我說,這幾年你也沒存什麽錢,你和他鬧翻了,大房子,現在的一切都沒了。你別看不上這身外之物,但你和他分了,這衣食住行,以後都成了實在的煩惱。無君子不養藝人,你是搞藝術的。更應該知道,困在柴米油鹽裏,你還怎麽有心思搞創作?”

成汐韻說,“你不管了,我心裏有數。”

她挂了電話。

姚駿上車,卷着熱浪。

甩上車門,他就去開冰淇淋,“忘記問你今天想吃什麽味的,這買了兩個,一個香草,一個巧克力,你先挑,挑完了另一個給我。”

成汐韻覺得,等會要鬧場大的,總應該潤潤嗓子,她就接了。

一口一口地吃。

姚駿開始開車,他默認成汐韻會和以前一樣給他喂。

“暈車藥吃了嗎?”

成汐韻,“吃了。”

她看去窗外,車上了高速。

外面除了車,就是一望無際的幹草地,有些廠房之類的。

姚駿說,“還要開好一會,你等會想吃什麽?”

成汐韻說,“姚駿,你覺得我愛你嗎?”

姚駿望她一眼,“我問什麽了?”他笑起來,“當然愛。你不愛我愛誰?”

成汐韻說,“那你為什麽騙我?家裏的項鏈不是我的。你和方瀾背着我,在一起了。是不是?”

車廂裏瞬間涼快。

空白了幾秒。

沒有急剎車。

姚駿板下臉說,“別胡說,從什麽地方胡思亂想的。沒有的事。”

成汐韻說,“多久了?”

“沒有的事。說了你別胡思亂想。”

成汐韻吃着雪糕說,“沐陽已經查出了你們倆的通話記錄。你平時在我面前表現的不待見她,更沒有她的電話號碼,為什麽會給她打電話?”

姚駿冷聲說,“沒有,沒有!你不和她來往也好,真不知道你們倆在搞什麽,什麽網紅。真夠煩人的。”

成汐韻說,“網紅的是她。你連她成了網紅都知道。——停車!”

姚駿生氣了,“這是高速,不能停車!”

“停車!”成汐韻也生氣了。她什麽都已經想到,就是沒想到,他連承認都不敢。

“你有本事出軌,沒膽子承認!停車,不停我跳車!”

車搖晃着在路邊停下。

夕陽西下,荒涼,高速車來車往,汐韻下了車,風卷着她的裙子。

姚駿也甩上車門,喊道,“上車。”

成汐韻也喊,“咱倆在一起五年,昨天那項鏈是方瀾的。不止我認識。沐陽都認識。你還不說真話!”

姚駿手壓着車頂看着她,神情漸漸陌生,帶上了他在外與人交際時,優越感滋生的從容。

他看着成汐韻,心裏卻不如表面鎮定,好像父母有一天陡然發現自己忽然長大的孩子。

每天都在自己身邊,眼皮底下,怎麽就長大陌生了?

風卷着遠處的一片綠草,成汐韻穿着白色裙子,從頭到腳,從上到下,一點一滴都是他的傑作。

又有種荒謬的錯覺。這個“孩子”已經長大,他已經無法糊弄她。

他的神色終于鄭重下來,說道,“外面的女人不值一提。你現在長大了,想問題不要那麽較真。要知道,什麽才是對自己最重要的。”

這語氣陌生,好像攤牌。

成汐韻的心上泛起難過,說道,“是誰說過,不互相欺騙,真心真意,說話算話,永遠不讓我傷心,一輩子都對我好?”

姚駿看着她,肯定地說,“對,我是說過。所以你不用傷心。什麽事情都沒有。”

“你沒和她上床?”

姚駿怒聲道,“你別那麽天真。我愛的人是你!”

成汐韻站了幾秒,明白了這句話裏的兩個意思。外面的事情和她無關。他的确是愛她,不過這種愛,和她理解的不一樣。

她也不管是他們倆誰不正常,反正昨天以前,他表現的都是和她一個世界的愛情觀。如今這樣,只能當自己眼瞎。

她二話不再說,走到車後座拉開門,彎腰提了裏面的箱子出來,轉身用力擲向遠處的草地。

“你這是幹什麽?”姚駿詫異了,從車尾方向疾步過去,成汐韻已經把他的包也扔了出來。

姚駿哭笑不得,“別鬧,汐韻你既然把話說開了。就該知道,有些事情。你也注意一下現實的世界,你想想我的年齡,你有病,你忘了!”

成汐韻驚訝地回頭看他,手裏還提着他的手提電腦,旁邊高速路上車呼呼而過——

她看着姚駿,想用車裏的小提琴給他開瓢。

她吸了口氣,說,“你知道那句,我會永遠和你一起,無論疾病還是死亡,是什麽意思嗎?”

姚駿說,“那婚姻法還有規定,夫妻間有必行義務。我都多大年齡了,你這是強人所難。”

“我不和你婚前性行為,我就是欠你的,所以你理直氣壯出軌。”她擡手一扔,手提電腦飛了出去。

姚駿的一個“別——”字都沒說完,電腦就飛遠了。

他也變了臉,厲聲道,“汐韻你鬧夠了!我不告訴你,是你不想面對這肮髒的世界。原來你這幾天處心積慮,就是為這事情——你,讓我說你什麽好?”

成汐韻看着他,荒謬的覺得看到了某強權國家。全世界當強盜的人,卻偏偏愛裝正義,一會審判這個,一會審判那個。道理全是他家的。

成汐韻說,“你要是男人,就記住今天,姚駿,咱們倆分手!”

“分手?!”姚駿簡直驚詫,“你為這事情和我分手?”

成汐韻說,“和你多說一句話都是浪費。”她轉身要上車。

姚駿一把扯住她,變了語氣說,“你從來沒這樣發過脾氣。有話你說,好,我答應你,沒有以後了還不行。”

成汐韻的心不由自己地抽了抽。

——這終于還是承認了!

這就是真的出軌了。她做了什麽,讓他這樣對她。

她有病,也不是她想的。

既然做不到承諾的事情,為什麽要說?

男人不是應該一言九鼎,落子無悔嗎?

成汐韻甩開他,鑽到車裏看到剛剛的雪糕,都化了,她端着雪糕和放雪糕的紙盒出來,還有給她喝水的水杯,一股腦砸向姚駿。

覺得有理說不清。

又轉身看見車裏的礦泉水,拿出來,開了蓋子甩向姚駿。

水花一串撒向姚駿,他躲開說,“好了,好了,你出氣,有話慢慢說。”

成汐韻卻沒停,幾步沖過去打開後備箱,裏面有他們倆的托運行李,兩個大箱子,她搬不動,幹脆直接去拿鑰匙。

要開箱。

姚駿連忙上前從後面抱住她,“好了好了,我知道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嗎?我沒愛上她,也沒和她怎麽樣,她自己來投懷送抱。我就說讓你別和她走那麽近,她一直勾引我,你看不見。”

成汐韻擡起右腳,細高鞋跟狠狠踩向他!

姚駿哀嚎一聲,沉彎下腰,他從沒有挨過這種偷襲,瞬間覺得腳面“透”了!

手自然松了。

成汐韻頓都沒頓,拉扯出他的大箱子,就近扔在車後面的地上。

箱子墜在地上,直接砸出一個窩。她看了一眼,踢了一腳。

蓋上後備箱的蓋子,就上了車。

姚駿終于知道她不是開玩笑,這妞膽大包天,旅途中間她要鬧分手。

他幾步過去拉副駕駛門,門已經鎖了。

窗子落下,成汐韻看着前玻璃說,“咱倆完了。你是有錢人,我窮不與你富鬥。但我真心真意的對你五年,把你扔在這荒郊野外,算我報了仇。咱們倆兩清,以後你別找我,我也不找你,家裏的東西我全都不要了。咱們倆一刀兩斷。”

她說完一腳油。

姚駿死拉着車門不放手,一輩子絕對沒有過的狼狽姿勢跟着車跑,“汐韻你別鬧,你才學會開車……這是高速,沒有GPS你連路都找不到。”

車秒停!

成汐韻拿過車前面的GPS,從車窗扔出去,“那給你留着這東西陪你吧,你出軌,她還能幫你找路呢。”

姚駿滿眼不可思議,看GPS扔出來,砸在公路上,在他腳邊蹦跳着掉零件。

他一愣神的瞬間,就看着那車揚長而去了。

公路筆直。

地平線蒼茫。

餘晖灑在公路上呈金黃色。

他孤零零不敢相信地站在原地。行李扔在路邊,身後,到處都是。

有雲在遠處湛藍的天上,飄成輕紗的樣子,美的四大皆空。他的整個世界,空茫茫的。

作者有話要說:

(づ ̄3 ̄)づ╭?~大家國慶假期好好玩哦。

第 9 章 2

第3章 2

大人不在,兩個孩子在村裏瞎玩,鬧餓了就回家,從鍋裏拿了包谷出來啃。等到天快黑,和墨找了楊徽說:“我想上廁所。”

楊徽理解了一會兒,指向界河的方向:“去那裏尿尿。”

和墨憋紅了臉:“大的。”

楊徽“哦”了一聲,帶和墨去了田裏。

和墨簡直沒脾氣了,這鬼地方。他無比想念麗江的家,家裏有電,有廁所。

山區晚上有點涼,村裏黑黑的,和墨記着楊建國的交待,從桌子上找到火柴,點了蠟燭。他看着燭光自個兒想了許多事情,都是不着邊際的,很快便困了。

楊徽從隔壁屋過來找他,可憐兮兮地問:“哥哥,我可以和你一起睡嗎?”

和墨問她:“你一個人怕?”

楊徽搖頭:“沒人跟我說話,我睡不着。”

和墨嗤笑,真是小孩子。

和墨吹了蠟燭,把床的位置讓出一半給楊徽。兩小孩瘦瘦小小的,占不了什麽位置。

楊徽側趴在席子上,問和墨:“哥哥,你睡不着會做什麽?”

和墨想了想,說:“我阿媽給我講故事。”

楊徽“哦”了聲,說:“我阿媽沒講過吶。”

和墨問:“你阿媽在哪裏?”

楊徽說:“阿爺說,阿媽和阿爸去很遠的地方,賺錢給阿徽了。”

和墨不說話了。

楊徽扯他的衣角:“哥哥,你阿爸阿媽吶?”

和墨回了她:“也出去賺錢了。”

楊徽又“哦”了一聲,她笑:“等他們賺了錢,就回來看你了。”

和墨又不說話了。

和墨已經六歲,懂的事情比楊徽多太多。和鴻跟他說,他爸媽是為了賺錢給他上學,但和墨明白得很,他爸媽是想出去賺大錢。鄰居家的小胖爸媽也是出去賺錢,出去好幾年了,都沒有回來,大家都說小胖的爸媽在外面有了別的小孩,不要小胖了。

和墨翻了個身,楊徽往他那邊靠近一些,又去扯他的衣角:“哥哥,你阿媽給你講什麽故事?”

和墨有些不耐煩:“神筆馬良。”

楊徽開心起來:“哥哥給我講好不好?”

和墨更不耐煩了:“不要,我不要跟你講。”

楊徽讪讪地“嗯嗯”兩聲,翻身過去睡覺。過了一會兒,和墨翻身回來,跟楊徽說:“你睡了嗎?”

楊徽回了聲“沒”。

和墨說:“我給你講神筆馬良,好不好?”

楊徽可開心了。

第二天楊建國和和鴻沒回來。隔壁住的是馮富林和小兒子馮學理和兒媳,三平壩這邊的村民,孩子一旦結婚,便會分家出去,自個兒蓋房子住,老人便跟着小兒子一家住。

馮學理不過二十來歲,三年前開始到河口縣跑貨運,後來帶了個姑娘回來。姑娘長得漂亮白淨,聽說是從越南那邊逃過來的,姑娘家嫂常年虐待她,她受不了,就逃了。

馮學理喚她“潔潔”,兩人去年辦了酒席,算是結婚了。潔潔是逃過來的,落不了戶,一直黑着。潔潔總是跟村裏人講,她太爺爺是中國人,所以她會講中國話。楊徽跟着其他孩子,叫潔潔“潔嬢嬢”。

第 2 章 章節

防,幹脆地拿起酒杯,調笑地說:“多謝太後開恩。”

酒吧晦暗的燈光下,李芸低垂着頭,借着頭發的空隙打量華绮夢,看着她斷斷續續地飲下一杯藥酒,還面不改色地坐在那裏玩手機。

李芸有些不安,怎麽沒有反應,該不會藥是假的吧,試探地問:“夢夢,你還好嗎?”

華绮夢不明所以:“挺好的啊!怎麽了?擔心我不開心嗎?”

李芸随口符合:“嗯,你臉色看起來不太好。”

華绮夢輕笑:“你想多了,我能有什麽事!冠軍,一定是我的。”

李芸聞言低頭,眼裏閃過嫉恨的寒芒:“這裏好悶啊,你不覺得熱嗎?”

華绮夢點頭,嫌棄地說:“這裏一片烏煙瘴氣,又嘈雜,是挺悶的。”

李芸意味莫名地說:“當然比不上年少帶你去的高檔酒吧。”

華绮夢拍了李芸一下:“說了別拿我跟他開玩笑。”

“好好,我不開玩笑。”李芸舉手投降,“我們去樓上看看怎麽樣?好想見識一下酒吧高檔的包廂。”

李芸說得這麽可憐,華绮夢哪有不應之理,只是她從來沒有想到,這一去面對的将要是什麽。#####不知道有沒有朋友在看,希望能好好互動,安安很期待哦

003安靜的美男子

電梯裏只有華绮夢和李芸兩個人,李芸趴在鏡子前照鏡子,實則暗暗觀察華绮夢。華绮夢覺得體內隐隐發熱,有一種怪異的感覺,陌生而羞恥,讓她心生不好。

華绮夢倚在電梯壁上,用它的冰涼來為自己降溫:“芸芸,你感覺怎麽樣?”

“我——”李芸轉過身來,笑意嫣然,“我沒事呀。”

“叮——”電梯門開了。

李芸率先走出去,歡快地說:“夢夢,快來看呀。”

華绮夢冷笑着踏出去,鉗住李芸的胳膊将她絆倒在地:“李芸,沒想到是你!”

“夢夢,你做什麽?”李芸可憐兮兮地說,“快放開呀,痛死了。”

“還裝!”華绮夢手上用力,“李芸,你竟然給我下藥!”

竟然真的有效!李芸面上一喜,也就不再僞裝,惡毒的話噴湧而來:“華绮夢,你不可能成為冠軍的。哈哈,你不知道吧,所有人都會盡全力把你攔下來的!華绮夢,你得意洋洋趾高氣昂的時間到頭了,你會摔得很慘很慘的!”

華绮夢氣的發抖,她真的沒有想到,大學四年的摯友,親密無間的小夥伴竟然會害她!體內的熱流和怪異的酥麻空虛感湧來,讓閱小黃文無數的她明白自己到底中了什麽藥!

不知是太氣憤還是太難忍,華绮夢咬牙切齒地說:“你狠!”

李芸使勁掙紮,她也是跆拳道黑帶的水平,加上華绮夢狀态不佳,竟然被她掙開了。

柳韶華從洗手間走出來,點了根雪茄,安安靜靜地吸着,淡淡的煙霧萦繞着他,仿若誤入塵寰的神祗,尊貴而落寞。

走廊另一端,李芸和華绮夢還在撕扯。李芸拼盡全力想把華绮夢拉到一個包廂門口,華绮夢則朝相反的方向抗拒。

華绮夢是誰?被教練下了藥依舊能夠撐下比賽,還獲取了勝利。這會兒恨意湧上心頭,李芸根本不是她的對手。

“砰砰!”華绮夢重拳直擊李芸的後背:“在我摔死之前,先把你打成爛泥。”

“啊——”

“救命——”

李芸不敵,大聲呼救。酒吧人聲嘈雜,并不能引起很多人的注意,但是她至少引起了柳韶華的注意。

柳韶華早就見到兩個年輕女孩在打架,他才沒那美國時間管呢,這會兒聽到呼喊,又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沒想到竟然看到一張有些印象的臉。

是她嗎?

柳韶華走向前,握住華绮夢的胳膊:“別打了。”

華绮夢猛地擡頭,有些迷離地瞪着柳韶華:“管閑事?覺得我打人不對?還是,你皮癢了?”

柳韶華放開華绮夢,拿出帕子安安靜靜地擦拭自己的手,淡定地說了一句:“只是提醒你,故意傷人是要坐牢的。”

華绮夢放開手,洩憤地又踢了一腳地上的李芸:“滾!”

李芸這會兒也顧不得什麽計劃,慌不疊地爬起來跑了。

華绮夢精神松懈下後,體內的藥效決堤而來,她目光迷離地看着柳韶華,癡癡地笑着,有點流氣有點霸道地說:“美男子?好安靜,姐喜歡。”

柳韶華蹙眉:“跆拳道全國錦标賽冠軍種子選手?”怎麽會這幅醉酒的模樣出現在這裏!

華绮夢迷迷瞪瞪地搖頭,含混如喝醉了一般步履淩亂地靠近他:“錦标賽?很肮髒!冠軍?姐姐不稀罕。”

柳韶華略帶嫌棄地後退一步,他不想跟個醉女人交流,然而不曾想他後退了一步,華绮夢卻往前撲了兩步,像只小豹子一樣,迅速地将雄獅撲在懷裏。

“好難受,幫幫我。”華绮夢含糊地說,手在柳韶華身上胡亂地摸索。

柳韶華素來不喜陌生人靠近,本以為會被華绮夢纏得惡心,不想被她撩撥得不要不要的。驚訝之餘,他克制下自己的欲望,畢竟有重度潔癖,不會對随便一個初遇的女人做什麽,扒開華绮夢的手:“你喝醉了。”

“我沒喝醉,我被下藥了,幫幫我。”華绮夢說着,又黏上去。

柳韶華推開她,嚴正地說:“不管怎樣,記得自愛。”

“自愛?”柳韶華的話惹惱了華绮夢,“我華绮夢自不自愛,需要你評判?”上前一個擒拿,将柳韶華控制在手裏。習武多年,哪怕大腦不清醒,僅憑肢體記憶,對付根本不懂武術的柳韶華也綽綽有餘。

柳韶華還沒反應過來,就被華绮夢拉進就近的一間包廂,丢在沙發上。

奇恥大辱!他柳韶華什麽時候被人這麽欺負過!還是個女人####

004一夜魚龍舞

柳韶華起身,甩甩胳膊,清清郎朗的聲音裏帶了其他意味:“女人,你是在玩火***!惹怒我的後果,你承擔得起嗎?”

華绮夢直接将柳韶華撲倒在沙發上:“閉嘴!”

可憐身高185cm的柳韶華,在身高175cm、天賦異禀的準跆拳道冠軍面前,像只被敏捷的豹子撲倒的雄獅,一時間竟然沒有還手的餘地。

不過他立刻反敗為勝、反客為主了,華绮夢成了被壓在下面的那一個。

柳韶華一只手拉開華绮夢的裙子,一邊還在問:“喂,你是處嗎?”說過了他有潔癖,還是重度的。

華绮夢已經處于混沌中了,胡亂地撕扯自己的衣服,露出瑩白如玉的肌膚,以及曼妙的身材。

她沒有回答。

柳韶華也沒有糾結于答案,第一次不糾結于這個非常重要的問題的答案。

東風夜放花千樹,一夜魚龍舞。

半夜,華绮夢醒了過來,清淩淩的眸子瞬間退去愣怔,她什麽都記得,所以會覺得不堪和痛苦。不堪和痛苦留存了一會兒,才慢慢被倔強和刻板代替。

華绮夢緩緩起身,就着外面還未罷休的霓虹燈光,摸起自己的衣裙穿上,又踢踏上自己的球鞋,離去。

她沒有開燈,甚至都沒有瞟一眼那個男人是誰,她不想知道那個人是誰,長什麽模樣。她沒有流淚,早在四年前,她就不相信眼淚了。她甚至不覺得身上痛,她能成為最優秀的跆拳道運動員,不僅僅因為爆發力,還有抗擊打能力。痛,對她來說,是一種多餘的體驗。

跟李芸打架的時候,手機飛了出去,華绮夢沒有手機,感覺整個人都沒了根,像是丢了全世界,愈發失魂落魄。

酒吧還在營業,來尋歡放縱的人半點沒有減少。華绮夢穿過喧鬧,走到酒吧前臺,啞聲說:“小哥,可以借你手機用用嗎?我手機丢了。”

服務員小哥看到華绮夢,驚喜地說:“華绮夢!我認識你,你是未來的跆拳道冠軍。”

華绮夢笑容微苦,冷淡地說:“我不會是冠軍的。”

“夢夢,你這就太謙虛了。”服務員小哥親昵地說,跟其他粉絲一樣,叫華绮夢“夢夢”。

華绮夢微微皺眉,她現在很讨厭“夢夢”這個稱呼:“借你手機用用,可以嗎?”

見女神不高興了,服務員小哥連忙雙手奉上一個手機:“夢夢,你手機丢了,我給你找回來的。”

一臉求誇獎的表情。

見到失而複得的手機,華绮夢面露喜色,連連道謝,然後拿着手機離開。

手機裏有十幾通未接來電,大都是年谷禾換不同號碼打過來的,華绮夢對它們視而不見,劃拉着手機,看到付承熙的一個未接來電,幸福地笑了。

想到剛才發生的事情,又有些悲傷,她的童貞,是留給承熙哥哥的,可是——

華绮夢倚在路燈下,撥通付承熙的電

第 1 章 chapter1

“周氤!”

“快跑!”

“別回頭!”

冷雨如刃。

周氤感受到自己的心髒在胸腔中劇烈跳動,像是要沖破血肉禁锢活生生從裏面蹦出來一樣。

——咚!咚!咚!

雨水順着周氤的皮膚紋理劃過臉頰最後彙總于下巴處流下來。

她的下嘴唇已經被自己咬出了血痕,而與此同時身後那個凄厲的女聲呼喊着讓她快跑。

她想跑,可是腳就像是在地上生了根一樣。

她跑不了!

周氤聽到鐵制刀具摩擦水泥地面發出的響聲,在漆黑雨夜裏格外刺耳,由遠及近,在她身後停下。

她的心跳聲驟然停止。

然後一只沾滿血液柔弱無骨的手從周氤後背蜿蜒而上,越過肩膀,直至狠狠扼住了她的喉嚨。

周氤猛地從床上坐起來,渾身發顫喘着粗氣,額頭上也覆了一層密汗。

她環顧四周,是自己的房間,床邊一盞夜燈幽幽散發着微弱橘光。

又做噩夢了。

從回江州市開始,她每隔幾天就要做一次噩夢,夢境可怕,一開始她還要心悸好幾十分鐘她才能緩過來,可如今只要三五分鐘,她便能完全摒棄恐懼心如止水了。

噩夢做多,自己竟然已經習慣了。

由此可見,習慣比噩夢更可怕。

她白皙纖細的手指扶住額頭,擦汗,然後掀開被子走到窗邊。

外面正下着雨,淅淅瀝瀝珠鏈似的也不間斷。

周氤伸手去接,雨水打濕她的手指頂端,冷得刺骨。

她打了個寒噤。

真冷!

這鬼天氣!

她暗自抱怨。

周氤将手指頂端的雨水擦拭在自己袖子上,想在衣櫃裏找件厚外套床上,轉身之際突然感受到一抹視線。

自己好像正被什麽人注視着。

她瞬間警覺起來,透過窗戶往外看去。

底下是一條小巷,有撐雨傘的行人來來往往,相對而立的是一排老房子,一樓是商鋪,因為下雨,店前門可羅雀,她視線慢慢往上,落到與她們家相對那戶人家的窗戶上。

窗戶是關着的,窗簾并未拉上,由于反光,周氤并不能看清裏面景物。

裏面好像有人看着她,而她正注視着那扇窗戶。

兩人似乎目光相對,但周氤看不見他。

和窗戶僵持三十秒後,周氤敗下陣來,關上窗又拉上窗簾,轉身。

哪有什麽人在看她?純粹是自己太敏感了。

她換了身衣服,在衣櫃裏找了件厚外套穿上,又擡眼看了下牆上的挂鐘,時針指着“6”。

才六點多,時間還很早,她的晚自習七點才開始。

周氤在江州市百年名校致一高級中學當老師,這裏也是她的母校,她是教數學的,現在帶兩個班,都是高一的班。

一個是高一(1)班,重點班中的重點班,學生聰明自律,幾乎不需要她多操心,只需要上好課就行了。

另一個是高一(9)班,平行班中的平行班,裏面的孩子對什麽都很感興趣,唯獨對讀書這回事興致缺缺,幾乎都是由望子女成龍鳳的家長靠關系花錢塞進來的,一個個調皮得很,很難管,周氤不僅要教課,還将兼任班主任。

哎。

頭疼。

周氤嘆氣,走到浴室洗臉臺前洗了把臉,然後看向面前鏡子。

裏面那個女人也正看着自己,披肩長發,發尾微微彎曲。

她皮膚白皙,嘴唇紅潤,不大不小的眼,眼尾微微上翹,不塌不挺的鼻,鼻尖精致秀氣,五官單拎出來沒有一處特別出彩的,但組合起來卻清麗雅致,別有風情。

周氤擦了些保濕霜,拎包走到門口,又想起了什麽,取了垃圾桶裏的一袋垃圾走到門口,然後換鞋開門走了出去。

與此同時,對門那戶居然也開了門。

沒完全打開,只開了一條縫。

周氤手指一緊,呼吸急促,腳步也停下了。

他們家難道還住在這裏?

自己回來大半年了,為什麽這戶之前一直沒有動靜?

然後門被推開,走出來一個抱着孩子的中老年婦人。

她面色和藹,看着周氤高聲:“周老師,出門啊?”

周氤詫異于此人認識自己,但自己端詳這位婦人的臉,卻很陌生。

她完全沒印象。

“你是……”她開口問。

婦人臉上挂笑容,和煦如春風,讓周氤稍微卸下些戒備。

婦人說:“我食堂劉阿姨啊,周老師可能還不認識我,但我知道周老師,你們新來的這批老師我都認識。”

周氤禮貌笑着,客套:“原來是食堂劉阿姨。”

她說完咽了一口口水,嗓子眼裏堵得慌,向她打聽:“劉阿姨,我記得這戶之前住着的是……”

周氤話沒講完就被這劉阿姨的大嗓門打斷:“對,這戶之前住着一家姓江的是吧?”

聽到“江”這個字,周氤心中似乎有什麽東西在啃噬血肉一般。

她笑容勉強,點頭。

劉阿姨喋喋不休:“聽說這家好像是要移民美國,所以房子就買給我們了,就在你媽媽出事一年多之後……”

她沒說完,看着周氤臉色有些不對,神情懊惱,又連連擺手:“說錯了說錯了,不好意思周老師,我不該在你面前提那回事,我這人嘴上沒個把門的,你不要介意。”

周氤笑容更加勉強,她低頭寬慰:“沒事,提我媽也不要緊,都過去這麽多年了,生活總得繼續。”

“對,生活總要繼續的!”她附和完頓了幾秒,又滿臉探究,“你媽的事我也是搬來後聽周圍鄰居講的,對了周老師,我聽說那兇手還沒歸案是吧?”

周氤舌尖湧出苦澀,她點頭:“沒有。”

“哎!都好多年了。”劉阿姨長長嘆氣,“想開點,過去的事最好就讓它過去,自己的生活最重要。”

“沒事,我看得很開,”她又轉移話題,稍微走近捏了捏孩子的臉,問道,“真可愛,幾歲啦?”

劉阿姨臉上都是笑,笑容得意:“男孩子,兩歲多啦!是我大兒子的,這是大的,還有個小的,剛出生,我媳婦兒還在坐月子,前段時間我都去照顧她了。”

周氤恍然大悟:“我說我回來這麽久怎麽一直沒見過你呢。”

兩人邊說邊走,很快到了樓下。

周氤将垃圾扔在了樓下的垃圾回收處,然後轉身,稍微擡頭看天。

陰雲翻湧,雨霧迷蒙。

有風吹來,料峭刺骨,将她披肩的柔順長發吹亂。

她打了個寒噤,撐開傘走進雨幕。

雨不大,但氣溫很低,周氤撐傘那只手被凍得冰冷。

許是做夢夢到了母親,又或許是劉阿姨剛剛提到了母親,走在路上時周氤自然而然也想到了母親。

母親名叫周世蘭,同她一樣,都是致一中學的老師,與周氤不同的是,她是教語文的。

周世蘭年輕時結婚,聽從姥爺的安排嫁給了父親——一個家裏有錢但不學無術的浪蕩子。

他長相俊朗但極不本分,愛賭博又愛拈花惹草,甚至在周世蘭孕期出軌。

周氤出生後,他就更加肆無忌憚了,甚至揚言:“我為什麽出軌?就因為你生的不是兒子。”

周世蘭性格剛烈,受不了這樣的侮辱,不顧所有人勸阻果斷和他離婚,含辛茹苦獨自撫養周氤長大。

毫無疑問,她能力出衆吃苦耐勞,是個值得尊敬的母親,但她毛病又很多。

脾氣暴躁,對周氤寄予厚望的同時又對她異常嚴苛。

但周氤從小就不是個規矩聽話的孩子,她活潑好動,腦子靈活,聰明是聰明,愛惹禍,這些都讓周世蘭極度頭疼。

青春期的周氤遇上更年期的周世蘭大概就是火遇炮仗,一點就燃。

出事那天是十年前,也是這樣的陰雨日,快入冬了,天冷得很。

周氤和周世蘭因為一件小事又吵了起來,兩人争得不可開交,周世蘭氣急了,伸手打了周氤一巴掌,周氤也惱了,傘都沒拿就往外跑,并揚言:“我一輩子都不會回來了。”

周世蘭被她的話氣得渾身發抖一拍桌子,惱怒道:“不回來就不回來,誰稀罕,你最好是死外面!”

周氤淋着雨在外面狂奔,無地可去,只能去了教室暫時避雨。

她還記得那天是星期天,學校壓根沒幾個人,天冷,她身上全濕了,只能蜷縮在座位底下靠發抖取暖,就這樣挨到了晚上十一二點,終于挨不下去了。

周氤做了個很沒骨氣的決定,也是她此生最後悔的決定。

回家。

那天晚上夜雨潇潇,周氤從教室走出,下樓,穿過中心校道,走出校門,經過學校門口的小吃巷,再穿過馬路,又拐個彎,進入一條幽深又七拐八彎的暗巷中。

巷子狹窄,灰色的長圍牆,兩邊都是老舊民居,背向而建。

從這條小巷回家最近,周氤以往上學放學都喜歡走這裏,它還有個很好聽的名字,叫梨花巷——

回憶在這裏戛然而止。

周氤的腳步驟然停下,她已經走到了梨花巷中,杏眼微微眯起,細細打量這條小巷。

冷雨打在傘面上,彙集到雨傘珠尾處落下,滴滴答答不間斷。

她長發披在腦後,雙唇被凍得發白,撐着傘的手指也在微微顫抖。

周氤眸中水霧朦胧,眼前出現了一個梳着馬尾辮的清麗女孩。

女孩渾身都濕透了,正對着周氤走來,腳步急促,嘴裏還哼着歌,似乎想以此來驅趕恐懼。

巷子又長又黑,孤零零的一盞路燈灑下微弱的燈光,周氤看清了那女孩的面容,和十年前的自己長得一模一樣。

女孩越走越覺得不對勁,身後好像有腳步聲,她不知道身後是誰,也不敢回頭看。

但與她相對的周氤卻看清了,女孩身後是一團黑影,緊跟着她,然後一只男人的手輕輕搭在她肩膀上。

周氤想阻止這一切,想喊她,想提醒她——周氤快跑!

可這四個字都到了嗓子口,眸眼突然清明起來,再仔細看,眼前沒有女孩,沒有黑影,女孩肩膀上也沒有那只手。

一切都不過是幻象而已。

周氤自嘲:哪有什麽女孩,什麽黑影,什麽手?不過就是自己長此以往的心魔罷了!

她深吸氣,緊閉雙眼。

突然,自己左肩處好像有什麽覆了上來。

周氤屏息,心髒劇烈跳動。

她猛地睜眼側過頭看,肩膀處搭着一只手。

手指粗長,指腹粗砺。

她看清了——

那也是一只男人手。

作者有話要說: 求個預收:《與你今日瘋》

陳胭結婚半年,那個精英丈夫從未碰過她,她從不過問,安心做她的好妻子,偶然看到丈夫與另一個男人耳鬓厮磨。

陳胭提出離婚,淨身出戶,孤身回了已故母親留給她的舊房子。

上樓時那少年就站在樓道裏,高大颀長,藍白校服,戴眼鏡,野心與憤怒被極好地藏匿在鏡片後。

半年未見,陳胭有些不确定,開口喊他:“阿凜?”

他沒有回答,只冷笑一聲,轉身進門狠狠摔上。

陳胭受夠了母親給她安排的生活,她卸下乖乖女僞裝只想縱情聲色,卻發現自己什麽也不會,謝凜和她說:“我教你。”

陳胭回答:“好。”

陳胭從前就該意識到,隔壁那小孩不是什麽善類,可陳胭卻在他的糾纏裏迷失心智,甘願與之沉淪。

我想與你——

在今日瘋狂,

于明日死亡。

鄰居姐姐×年下瘋狗

姐弟戀,5歲年齡差,雙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