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3)

愛情途經地獄 - 第 16 章 (3)

屋裏黑沉沉的,除了從窗外透進來的光,燈一盞也沒開,穆晉城坐在沙發上,朝後躺着,手裏拿着酒杯仰頭猛灌,桌上地上都是酒瓶,屋子裏酒氣沖天。

看到她來了,他微微睜開眼,掃了眼她,一怔,繼而像是沒看見一樣,繼續喝酒。

她無措的站在一邊兒,咬着唇,絞着手指不知道該做些什麽。

他靜默地喝着酒,倒完最後一滴酒,扔了瓶子。清脆的落地聲讓她一驚,擡起晶亮的眸子看着他。

他的傷,喝酒可以嗎?

她受不了黑暗下這樣的沉肅的氣氛,他暮沉沉的坐在那裏,像是一座山,沉重的壓在她心頭,讓她喘不過氣來。

門外傳來敲門聲,她略驚,看了眼他,發現他仰在沙發上似乎睡着了,她唇瓣嗫嚅了幾下,去開門。

外面站着蕭澤和華霈民,蕭澤問,“老大呢?”

秦姝琦讓開道,“他醉了。”

兩人進來後,開了燈,燈光有些刺眼,她微眯了下眼睛,兩人合力把人帶到了車裏。

她躊躇着想要開口說離開,但又覺得開不了口,索性跟着他一起坐到了後面。

穆晉城阖着眼,一身酒氣讓她直皺眉,他坐不穩總往她身上倒,她往邊邊坐了坐,讓他躺在她肩上,他的頭發黑而硬,紮的她脖子上細嫩的肌膚有些疼癢。

他動了動身子,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灼熱的呼吸打在頸邊耳畔,讓她幾乎以為他根本就沒醉,但她實在想不出他究竟要做什麽。

到了別墅,他們扶着穆晉城下了車,她尴尬不已,臉紅的跟在後面。

她想回學校,可是現在說似乎已經晚了,而且他們沒有義務送她回去不是嗎?把人弄到了床上,她還是開口了,“蕭先生。”

蕭澤轉過來,搔搔頭,笑眯眯地說,“大嫂要回家?”

她看着他潋滟的風流眼兒,裏面雖然笑着但是卻有幾分嘲諷,她頓時局促窘迫地說不出話來,“我……”

“你回去了,老大怎麽辦?”

“我……”

“利用完我們老大,就一腳踢開?”

“我沒有。”她蹙眉看他一眼。

“沒有那就好好伺候着,多少錢,我們老大給得起。”這話說的有些狠,蕭澤才不會怕她會怎麽想呢!媽蛋,老大為她做了多少事啊,用得着了就親近,用不着了就離開,這叫什麽玩意兒!

“你!”她氣的眼睛裏裝滿了眼淚。

兩人手抄在兜內走了,她呆呆的站在原地,眼淚往下掉。

蕭澤出去後,偌大的別墅裏就剩下她和穆晉城,她只略略掃了一眼又回到卧室。

別墅周圍的房間裏坐滿了暗夜門的小弟,他們都是來保護穆晉城的。

蕭澤問一個人,“東西都裝好了?”

“裝好了。”一個小弟說。

華霈民哼道,“要是老大知道了,你給我頂着,我就說你逼我的!”

蕭澤踢了他一腳,“我逼你的?”

華霈民跳起來把他壓在沙發上走了幾拳,“難道不是你逼我的?”

“還不是為了老大!一個敢拿槍,武功還很高的女的,很可疑,萬一是別人使的美人計怎麽辦?”

華霈民翻白眼,“老大已經中計了。”

蕭澤理了理衣服,狠戾道:“她最好沒有什麽別的目的,否則……”手指捏的嘎嘎響。

別墅周圍全部境界起來,屋裏桌上有臺電腦,除了浴室,幾乎每個角落都安了監視器。幾人一動不動的盯着移動的人。

穆晉城吐了一地,屋子裏滿是酸腐味兒,她拿了垃圾簍,套了袋子,拍拍穆晉城的臉,“喂,喂,你醒醒,穆晉城!”

他半眯着眼睛,眸子腥紅,意識不清,“嗯……”

“你吐到這裏面,不要吐地上……你有沒有聽到我說話……”她一瞬不瞬的盯着死躺在床上的人。

他一點反應也沒有,鼻息微重,臉上酡紅。她皺皺眉頭,打開窗戶,開了空調,拿了拖把把地上弄了幹淨。

她倒了杯水,剛進卧室,他趴在床上一陣猛吐,他又吐在了地上,她氣得不行,把人艱難的撈起來,坐下讓他靠在她身上,她把水遞在他唇邊,“快喝點水漱漱嘴,穆晉城,穆晉城!”

他仰頭躺在她懷裏,跟死了一樣,一動不動,她氣的捏住他的鼻子,他一把打開她的手,翻身倒在床上,她把人弄起來,氣地直拍他的臉,長這麽大塊頭做什麽!重的要死!

“穆晉城,你起來,先漱漱口!穆晉城!”

他微微睜開了眼睛,她趕忙說,“快喝點水,漱漱嘴,嘴裏不舒服,快點……”

他咕嘟咕嘟咽了下去,她頓時氣的眼淚汪汪,“讓你漱嘴,又不是讓你喝水。”

“閉嘴!”耳邊叽叽喳喳,他好煩躁。

她眼淚啪一下掉了下來,嗚嗚抽噎了幾下,癟着嘴看着他。拿起他的胳膊狠狠地咬了一口,穆晉城疼的嘶嘶抽氣,半睜開眼睛看了她一眼,咕哝一聲,甩甩胳膊翻了個身。

那人跟死屍一樣,動也不動,她放下杯子,弄了條熱毛巾,幫他擦了擦臉和脖子,他硬朗的輪廓讓她有點失神,她咬了咬唇去了洗手池,揉濕了毛巾幫他擦了手。然後把房間清理幹淨了。

她倒了杯溫水放到了臺燈旁,把人堪堪弄起,艱難的幫他脫掉外面的西服,抽掉領帶,然後把他的衣服扒掉了。看着他堅實的胸膛,她咋咋唇。他重的要死,一番侍弄下來,她早已滿頭大汗。

她幫他脫了鞋,他猛地起身又要吐,她趕緊把垃圾簍放到下面,給他拍着背,他吐了幾聲,粗喘着氣,眉頭皺的緊緊的,似乎很痛苦,她把水遞到他唇邊,哄道,“快用水漱漱口,你乖一點。”

他漱了口,口中的酸臭味兒少了很多,他睜着不清醒的眸子,喘着粗氣問她,“你怎麽在這兒?”

她沒說話,做到床頭,讓他躺在她腿上給他揉太陽穴,她手上的力道很舒适,一點一點往兩穴的周圍揉按,他口中發出舒适的低、吟。

她一路向下,給他揉了揉兩肩,她坐起來把他的頭小心翼翼的放下,準備出去,他嗯哝一聲抓住她的手,迷蒙的睜開眼,“再給揉揉,揉揉……”

他撒嬌的語氣和他大老爺們兒一點也不符,不過想到爸爸喝醉後對媽媽也是這麽黏糊,她釋然了,“那你翻個身!”

“好,翻身,翻身……嗯!”他艱難的趴在床上,她坐在一邊兒給他捏着頸部,雙肩,膀子,後背,他舒服的直哼哼,揉捏到手酸,她說,“你舒服點了沒有?”

他嗯嗯唧唧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回答她,她起身去了廚房,取了面加了點水攪成絮狀,煮了一碗白面粥。上去的時候,穆晉城迷迷瞪瞪的坐在床頭,揉着額頭難受的呻吟。

她趕緊走過去,幫他按了按太陽穴,“怎麽樣,還疼嗎?”

他舒服的享受着,除了回應她嗯嗯啊啊再沒話說,她攪了攪粥,放在一邊晾涼,她手上輕輕地揉着,嘟唇說,“以後少喝點兒酒!對身體不好,而且也很危險……”萬一有人趁着他酒醉來個刺殺什麽的,豈不是死的很冤?

他似乎睡過去了,她重找了條毛巾,用熱水弄濕,脫了他的襪子,坐在床尾給他捂了捂腳,最後擦了好幾遍,揉捏他腳上的穴位。

反正在朝陽別墅的時候,他也沒少幫她揉揉腳捏捏肩,所以做這些她覺得挺利索當然的。

有些不經常碰到的穴位一按會很疼,他腿時不時的蜷縮上去,她一把扯過來,猛拍在他腳背上,啪一聲脆響,“乖一點!”

他一縮,她又毫不留情的打他的腳背,“再不聽話還打你!”

作者有話要說:

☆、趁他睡着邪惡一把

她強勢的揉捏着他腳底板,他嗯嗯地直叫。他們同住在這裏的時日也是親密無間的,走路他抱着,吃飯他給喂。

十分鐘後,粥溫了,她洗了手,把人搖醒,“穆晉城……穆晉城,起來吃飯……”

他微睜開眼睛,蹙了蹙眉又閉上。她把人扯起來,讓他靠在她懷裏,捏着他的鼻子,“起來吃早飯!不許再懶床,快點吃早飯!”

他清醒了許多,疲累的看了眼窗戶外面,“還早。”

“不早了,外面太陽都升起來了。”

“天還是黑的……”

“窗簾擋住了,快起來吃飯,吃完飯去上學,遲到了小心老師罵你。”

“媽……”

“……”她一愣,嘴角勾起一抹笑,“快點,要遲到了,穆晉城!再不起來以後都不要上學了!”

他睜開眼睛,盯着她,他黑亮的眸子沒有一絲迷茫,反而深邃無比,她頓時手足無措,窘迫地無以複加,他不會根本就沒醉吧?她嘿嘿幹笑,端過粥,“你,吃點粥……”

他接過碗,呼嚕呼嚕喝完了,舔了舔唇,似乎意猶未盡,她水汪汪的眼睛純真無邪的看着他,很認真的跟一個醉鬼解釋,“晚上不能吃太多,傷胃。”

她拿過碗,他盯了她一會兒,躺下,睡了過去,她看了他半晌,聽到他穩定的鼻息聲,疑惑不已,剛才到底是清醒的,還是真醉了?

她瞄了幾眼,給他蓋上被子,把垃圾桶裏的穢物收拾到了衛生間。

她坐在小客廳,有些忐忑不安,剛剛他不會是裝的吧?

她一想到這個答案鼓鼓嘴,真是奸詐無比!

她進了卧室,睡在他旁邊,掀開被子看到他褲子還沒脫,忽然想到有一次摸到的那個奇怪的東西,晶亮瑩爍的眸子忽閃了幾下,湊到他耳邊,“穆晉城,穆晉城——穆晉城——”她聲音綿長低軟,“穆晉城,我要玩兒那個東西,你給我玩兒好不好,穆晉城,穆晉城,穆晉城!”

醉鬼無動于衷,秦姝琦推了推他,她小聲地在他耳邊道:“我問過你了,你沒有說不哦,那我看看喽?”

嘿嘿,她露出潔白的牙齒,奸笑一聲,跨坐在他身上,口中哼着輕快地小調兒,拍了拍他光潔緊實的肌肉,伸出十指按在了他的胸肌上,一抓再抓,嗯嗯,很有肉感。

穆晉城嗯哝一聲,眼皮動了動,秦姝琦解開他的皮帶,爬起來跳下床,走到床尾,雙手拉住他的褲腿,立刻要拔下他的褲子,穆晉城立刻睜開眼睛,拽着褲腰。

秦姝琦驚訝的瞪大眼睛,他一把把她撈到了懷裏,翻身壓下,一撈被子把兩人罩在被子裏,他粗聲問道:“你在做什麽?!”

秦姝琦嘟唇,“你沒睡着!騙子,你剛剛都是裝的!”

“我沒裝!”他聲音還帶着酒醉的暗啞,“你剛剛在做什麽?”

秦姝琦雖然有些些心虛,但是的無辜的睜着純淨無暇的眸子,舔了舔唇瓣,天真地說,“穿着褲子睡覺很不舒服啊。”

她朝他粲然一笑,甜美清純,翻身壓在他身上,然後把被子扯出來往身上一披,水汪汪的眼睛看着身下的穆晉城,“穆晉城,我要玩兒。”

“玩什麽?!快睡覺去!”穆晉城要把她弄下來,她壓着他的肩死活不肯下來,屁股一蹲一蹲地在他身上扭動,“我要玩兒,我要玩兒這個!”說着把手伸向他那裏。

穆晉城吓得立刻把她的手反剪在後面,翻身把人壓下,面皮紅透,耳尖滴血,頭埋在她頸窩裏,聲音低沉暗啞,“快睡覺,再別胡鬧了,我的祖宗。”

他語氣裏的無奈讓她心裏一漾。

“我睡不着!”她任性的說,“我要玩兒,你給玩一下,我想看。”

他粗聲吼道,“閉嘴,以後不許說這些!”

她被吼的一縮脖子,眼睛忽閃忽閃的看着他。

穆晉城微微一嘆,酒都醒了,揉揉她的腦袋,“不能随便,咳咳,看,以後不許在說這話了。”

她想做什麽不行,她還不信不能玩這個,他越是不讓,她越是好奇。眼睛裏面分明有幾分狡黠的光。

穆晉城立刻斥她,“我告訴你,你要是敢這麽跟別的男人說話,或者,或者看他們的,我以後都不會再理你。”

他表情沉肅嚴峻,緊抿的唇瓣有冷肅的弧光,映在床頭燈下,他面孔柔和,但是說出來的話卻擲地有聲,讓她有些懦懦的,“我只看你的,好不好?”

她滢澈的眸子看着他,似乎在征詢他的同意,又似乎在對他承諾。

他臉上一燒,埋頭壓下,“唔。”

秦姝琦叫道,“壓死了,你好重,快起來!”

穆晉城立刻翻身下來,她抱着他的腰,在他懷裏仰頭,小巧精致的面孔布滿盈盈的笑意,“你什麽時候給我看?”

她純真無害的笑容不沾染一絲一毫的雜質,對着這張臉,他時常有種不敢亵渎的感覺,腦袋昏昏沉沉的,他把人撈在胸前,死死的壓着她的腦袋,“你快給我睡覺!”

“我睡不着嘛~”

她的臉被他壓在他光裸的胸膛上,她的柔弱的呼吸打在她的胸膛上,讓他全身發軟,血氣上湧。她動了動腦袋,臉摩擦到一個小突起,好奇地瞅着,張口将它含住。

那塊兒突起立刻堅硬如石子,穆晉城撕了抽了口氣,一下撥開她的肩膀,上面還有濡濕的口津,他壓抑着浴火和怒火,額頭上青筋起起伏伏,“秦姝琦,你在做什麽?!”

她也坐起來,不知道怎麽了,好奇地看着他。他把人扯過來,開始打她屁屁,拍了兩三下,感覺手下到挺翹柔軟的臀兒,他住了手。他實在不知道要怎麽對她了,這簡直是他的天魔星!

她轉頭望着他,他看着她濕漉漉的眸子,像是看到一只正看着主人的奶貓兒,特別無害。

他想摧毀這種一點都不設防的童貞,讓她知道,他到底要做什麽。猛地将她翻過身,粗暴的壓在他身下,吻密密的落在她臉上,下巴上,然後在她細嫩的脖子上開始狂吻,他灼熱的呼吸,和微刺的胡茬讓她咯咯咯笑出了聲。

他喘着粗氣,挫敗的起身,她根本不知道他動了情,此時的他是一個成熟而危險的男人,正在對身為女人的她做着男女會做的事情。

然而她沒有這種意識,坦然不懼,還保持着孩童的天真爛漫。

他下床氣呼呼的提着褲子去了浴室。

秦姝琦不明所以,嘟了嘟嘴,在床上呆了一會兒,看了眼時間,現在已經十一點四十了。

她光着腳跳下床,找到了繡線,翻出他以前叫她縫的那些衣物,細細密密的縫了起來。他的襯衫多是白色的,她用了白色,銀色,銀紫色,銀藍色的線,一般繡成微小的喜鵲,四葉草,字體,梅花,雲紋,綠葉等樣子。

她喜歡侍弄這些東西,揉了揉發酸的脖子,她偎在沙發上,看着頭頂的吊燈,明晃晃的燈光打在她臉上,她閉了閉眼睛,抓抓頭發繼續飛針走線。

穆晉城出來的時候,看到沙發上灑滿了衣服,她正一針一針地縫着他的衣服,神态專注寧靜,和剛才執拗調皮的孩子氣完全不一樣,娴靜祥和,讓他眼睛一熱,腳步都清了。

沙發一軟,他已經不知不覺的坐在了她身邊,看着她飛快地縫好一片榆葉,在旁邊繡了琦字。

他躺在床上,酒精在作祟。

他閉了會兒眼睛,輕聲的問,“姝琦。”

“嗯。”她懶懶的應了一聲,心神都在刺繡上。

他想要張口說些什麽,但是最終終究沒有說。

等弄好手裏的東西,已經淩晨三點多了。她看了眼身邊的穆晉城,把人搖醒,“去房間睡覺。”

穆晉城拖着沉重的步子,整個人搖搖晃晃,秦姝琦跟在後面。她關了大燈和床頭燈,抱着他的腰,迷迷糊糊地睡過去。

監視的人都靜默無語,前面那會兒差點笑瘋了,到現在還笑的兩肋疼。老大和那個奇葩姑娘居然是這麽相處的,完全處于下風嗎。想到老大的怒火,他們頓時舉得身上的骨頭傳來錯位的疼,不過能看到這麽有意思的東西,真是不枉此生了。

蕭澤說不上來什麽滋味兒,哼了一聲,心說,這是應該的!算她識相,知道對老大好。

不過為毛心裏軟乎乎的,還有點嫉妒!

老大真是好命!華霈民抹了把臉,“老子也要找個女人!”

穆晉城醒來的時候已經九點多了,窗外的陽光照進窗內,有些刺眼。

他揉了揉眉心,床上的人不在了,他有一瞬間的怒氣,但是看到地上的鞋還在,怒火瞬間被澆滅。

他朝樓下看了一眼,看到廚房裏的人影,心裏徹底松了口氣。他站在樓梯邊兒,抽了一支雪茄,煙霧從嘴裏徐徐吐出。

他有些煩躁,又有些期待。看着廚房裏忙碌的人,希望這樣的日子一直停留下來,但他一種預感,他留不住這個女人。有些事情他不敢問她,就像她即使知道他懷疑但從不對他講,只是用自己的方式讓他知道。

作者有話要說:

☆、穆晉城不理她了

洗漱過後下了樓,看了眼桌上熱氣騰騰的早點,疾步下了樓,桌上擺着紫薯銀耳羹,葡萄幹吐司,煎雞蛋、煎三文治,還有兩盤蔬菜沙拉,頓時笑開,但很快他的笑消了下去。

聽到動靜,她一回頭,正好看到他正淡淡地看着她,她咬了咬唇,睜着水靈靈的大眼睛,“你醒了!快來吃飯!”

她熱好牛奶,放到桌上,坐在凳子上瞪着水汪汪的眼睛咬唇瞄了眼他,不知道說什麽。

他粗聲一問,“你怎麽在這兒。”

“明知故問。”她哼了一聲,似乎她來這兒是理所當然的。

“還有事嗎?”他淡漠的看着她。

她搖頭。

“沒事你可以走了,錢我會讓人給你送過去。”他無情地說。

她一愣,呆呆的看着他,鼓鼓唇,不知道為什麽他突然翻臉,她默默地吃着東西,溜圓黑透的眼睛一直盯着他,嘴裏一鼓一鼓的。

能在吃飯的時候分神,的确不容易,難道他終于和電視可以相提并論了嗎?

秦姝琦目不轉睛的看着穆晉城,她其實不想回去,她想呆在這裏。家裏她不想回去,學校也不想去,她就想呆在這裏。

“你走吧。”穆晉城說。表情冷漠的找不到一絲一毫的溫柔。

左岸他還不是這樣呢,秦姝琦爬到他腿上,摟着他的脖子,眼神清純無害的看着他。穆晉城沒說話。她湊過去舔了舔他的唇瓣,有道歉和安撫之意。

穆晉城推開她,“讓你走你沒聽見!”

秦姝琦呆了一會兒,垂頭喪氣地走了。

日子匆匆而過,她漫無目的的走在校園裏,湄潭的芭蕉蓊蓊郁郁,高大的香樟樹密密遮住兩條林蔭上方的天空。

潭上有一座很古風的亭子,還有曲曲折折的回廊。回廊下是漾着細紋的潭水,倒映着垂柳的袅娜,這裏經常有藝術生往來。

晴天雨天,都有不同的風景,她很喜歡這個地方,可是喜歡它的人太多,她其實想獨享。

她心裏有些煩躁,她覺得好像有什麽越來越不一樣了。

秦海軒沒有消息,知道他消息的人是穆晉城,但是他生她的氣了,雖然她也不知道為什麽,她不是都主動認錯了嗎,但是為什麽還是生氣呢?

她鼓了鼓嘴巴,好幾天沒去找他了,居然真的有些想念呢。

以後再也不理他了!

她去了田徑場,開始慢跑,有東西脫離了她的掌控,這是她不願意見到的,她腦中出現的全是他的樣子,他的神态,他的一舉一動。呼呼,這真是一種奇妙的感覺,讓她想要摧毀,這可怎麽是好?

直到她累得跑不動了,她終于認命的倒在草地上。天空很藍,有幾絲雲。

南方的鳥兒很多,晨起的時候耳邊多是叽叽喳喳的聲音,越發顯得周圍靜谧。

她喜歡沒有喧嚣的地方。這一刻,她很想回祖宅。

她開始厭煩回家,她乖巧的背後藏着連自己都搞不懂的靜默,甚至是一種淡漠的死寂。回了幾次家看了白蓉和秦建軍,她又默默地回了學校。

現在的白家,已經被暗夜門壓得喘不過氣來了,道上的生意被搶,商場上又屢屢栽跟頭,他們在東南亞和馬來的地盤被搶,死傷不小,上次的槍殺事件,穆晉城受傷,暗夜門絕對不會這麽輕易放過白家的。

現在的關于白家的各種流言滿天飛,法院的傳票收到了好幾張,警察局也來調查了幾次,白家似乎進入了低谷當中。

他們現在是無暇顧及秦家了。

白震同樣覺得失算,錯失了對付她的絕佳機會。

蔣轅熙打來電話,聲音低沉,問了一句,“最近還好嗎?”

她嗯了一聲。

“我看到了你的報道,精彩極了。”

“謝謝。”

就這樣,兩人結束了這段短的不能再短的通話。現在時常有記者去他們家,有些甚至來學校采訪,她不堪其擾,能避則避,從法國回來後,她可以說再沒有出現在熒屏上。

中午,吳導打電話給她,問她能不能要不要演一個小角色,不露臉。她答應了。日子無聊就如一潭死水,人生如此無趣,對于她們這樣的人來說,絕高的智商與能力到底是幸還是不幸?

她收拾收拾去了影視城。

這回她飾演黑衣殺手,臉上蒙着紗布,一身黑色長衫。冷漠的表情,持劍而立,寒光森森。

這回和她對手的是男演員,長得相當帥氣俊朗,她淡漠的看了眼他,覺得有點熟悉。兩人一起聽着武術指導給兩人講招式,排練動作,兩人聽得很不耐煩。

秦姝琦打量了眼對手,靜默地聽着武指在那兒安排等會兒的排練,她聽到細細地眉兒緊蹙,差點兒倒豎。

林教看着這個沉默寡言但是性格古怪的小女孩兒,有些惴惴,“秦小姐有什麽意見嗎?”

秦姝琦擡頭瞟了他一眼,沒說話。林教覺得自己被鄙視了,“秦小姐覺得我哪裏講錯了可以提出來。”

“你會武?”一個男演員叉腰,騷包無限的瞧着她,深邃的眼窩,高挺的鼻梁,白皙的皮膚和微薄的唇瓣,完美的組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種俊麗到極致的美,他身上有四分之一的外國血統。

對方見她沉默,只是淡漠的掃他一眼,并沒有在她身上過多停留,艾文挑眉瞄了眼她,邪魅一笑,“你會武?”

秦姝琦微微點頭,面無表情。

艾文來了興致,“林教,要不讓我們來試試?”

秦姝琦眼睛頓時一亮,林教看了眼秦姝琦瘦小的小身板,有些不高興,“這不是打架,是拍戲,動作都要精心安排,仔細排練,還要求真躲真防,要不然會受傷。你一個女孩子……”

秦姝琦不耐煩的睨他一眼,亮了亮手裏的劍,無視林教,“走吧。”

艾文興趣來了,兩人各自穿了一身古裝,手持長劍,在空地裏開始。

林教一肚子火,人家艾文是真功夫她一小姑娘不知道還敢跟人叫板兒!艾文笑嘻嘻地說,“林教,你可要好好的給人小姑娘指導。”

林教嘴角抽抽。兩人持劍而立,艾文嘴角抽抽,看了眼手裏的長劍,這個東西也只是個道具,真不知道等會兒是不是禁得住兩人拼打。林教充當導演,喊了聲action,兩人持刀飛速逼近。

刺眼的太眼光照在那把戲裏的劍上,反射出白色耀眼的光芒,兩劍相拼發出金屬的撞擊聲,兩人腳上飛快地較量起來,手上的劍更是拼的噌噌響,啪斷掉了。

他扔了劍,秦姝琦也扔了,這東西還真礙事兒。

他橫腿一掃,攻擊她下盤,秦姝琦身體非常輕盈的躍起躲開,腳淩空踢向她胸口,艾文彎腰躲過,秦姝琦踢空輕盈的落在了他身後。

林教目瞪口呆的看着場中打得火熱的兩人,周圍不少人聚攏了過來,發出驚嘆聲。

“是真打還是怎麽滴?”

“林教指導的,兩人應該在排演吧。”

艾文眯眼看了眼下手快很準的女孩兒,驚訝于她的功底更驚嘆于她的狠辣,她雖然用的是真功夫,但是只用了四分精力,很多時候,他能感覺出她在讓他。

他艾文淪落到讓女人來讓他?他加快了手中的動作。

吳導也跑了過來,一堆人在周圍看着,秦姝琦心情不好,腿風陣陣的響,一下比一下狠,一下比一下快,雙方攻擊躲閃一氣呵成,林教看得熱血澎湃,大聲叫好。

雙方各有勝負,因為是真打,所以各挨了幾腳,但是秦姝琦的漫不經心是顯然的,艾文被踢的肌肉痛,這女人居然下手居然這麽狠!心中納罕她的身手。不知道她是什麽來歷。

秦姝琦節節後退,在地上翻了幾個空翻,艾文似乎非要逼出她的真功夫,秦姝琦撞到了兵器架上,撈過一個長矛道具一擋,開始左刺右插,艾文唬了一跳,不知道誰給他扔了一把大刀過來,他差點笑了,嬉笑着和秦姝琦對打。

腳下時移時動,旁邊的花枝樹枝備受摧殘,她把他逼到了湖邊,側身擋住他刺過來的刀,蹲身攻擊他下盤,側翻給了漂亮的一踢,艾文啊啊一叫被踢到了湖裏。

衆人驚呆了,艾文泡了個全身濕透,冒出水嗒嗒的腦袋,“秦姝琦!你來真的!你給我等着!”

林教吹了個口哨,周圍的人大笑不已,誰見過這麽狼狽的艾文。

艾文濕噠噠的跑上岸,叉腰,歪頭睥睨着她,陰恻恻的笑問,“秦姝琦,你膽子不小,你知不知道我是誰。”他接過助理拿過來的毛巾擦了擦臉上的水,斜睨着她,“我是你表弟,你知不知道?”

表弟?她有這個表弟嗎?

艾文嘿了一聲,“你男人是我表哥,所以你就是我嫂子,我就是你表弟,明白否?”

秦姝琦走到樹蔭下,往那兒一坐,拿起一邊的扇子開始扇風納涼。

作者有話要說:

☆、搶劫襯衫和相機

艾文來了興致,桃花眼潋滟含情,“小小年紀這麽好的身手,大嫂,你果然不錯,我叫艾文。”

她對這個一點都不感興趣,問走過來的林教,“什麽時候開始拍戲?”

艾文皺眉,起身,高大挺拔的身姿壓迫在她面前,“你聽見我說話沒有?”

她瞟了他一眼,轉身看到導演,有些不好意思,“吳導。”

“你是豆豆的朋友,上次又救了她,不用這麽生疏,叫我一聲叔叔吧。”吳導笑眯眯地稱贊,“看不出來你這麽能打。”

秦姝琦微有些局促,致歉,“給吳叔叔添亂了。”

他擺擺手,“既然你們磨合過了,要不直接來打?”然後問了林教。

林教直接不指導了,只吩咐兩人務必要配合鏡頭。

兩人又打了一遍,中間動作緩慢了一些,會有停頓給鏡頭,空中打鬥要吊威亞,兩人配合的太精彩了,吳導喜不自勝,林教更是贊不絕口,艾文也對她刮目相看。

拍完戲,她默默地回了學校,被踢到的小腿有些疼,金豆豆看到她身上的傷,心疼的不行。

兩人去了依蘭家裏。

依蘭穿着白色的雪紡長裙,臉上多了幾分頹傷與黯然,金豆豆使出全身力氣逗她,她也提不起興趣來。

“你男朋友到底是誰?我都不知道,不是S市的?”金豆豆抓着她的胳膊,“不要就不要,幹嘛要死要活的,傷心幾天也就行了,日子還是要過的。”

依蘭喝着白葡萄酒,沉默不語,她優雅的姿态像是一幅畫,嬌嬈的面上帶着紅霞,挑眉看向秦姝琦,“我失戀了不高興,你又怎麽了?”

秦姝琦搖頭,“我沒事啊。”

“別騙我,來,把傷心說出來讓我樂呵樂呵。”依蘭媚的勾了勾手指。

秦姝琦嗤一笑,“真沒事。”

依蘭放下酒杯,問道,“是不是你媽媽……”

“不是,我媽媽月末做手術,我開心還來不及呢。”

“那太好了!”依蘭眼睛裏有了喜色,“為了這個好消息,我們去慶祝一下!”

“慶祝慶祝,我也要去!”

“不去,我可不想再惹麻煩。”秦姝琦沒好氣地看了兩人一眼。

兩人讪讪的,依蘭神秘一笑,“穆老大是不是被你拿捏的死死的,沒想到我們的小奶貓要麽不出手,一出手就這麽大手筆。你們和好沒有?”

豆豆咯咯笑,秦姝琦靜默地搖着酒杯,微微抿了一口,模樣娴雅安靜,很唯美的一幅畫面。

依蘭坐過去,挨着她問,“吵架了?”

“結束了!”秦姝琦咬唇恨恨地說。

“結束了?”金豆豆猛地做她旁邊,急問,“什麽意思?他甩了你?還是只是玩玩兒?”

依蘭眸子阖着,抱着她,安慰,“你還有我們。”

豆豆也不說那些了,也抱着她無聲地給她安慰。

秦姝琦受不了,噗嗤一聲笑了,兩人見她一點兒事兒也沒有,氣的撓她,“還不從實招來!”

秦姝琦笑的氣喘籲籲,倒在沙發上,語氣有些黯然,“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嘛,我讨厭他,讨厭他,哼!”

“你說你到底別扭什麽呢,人不在你身邊,你倒是想念,一在你身邊你就折騰人家。”依蘭狐疑的望着她,戲谑的問,“他有沒有……吃掉你。”

金豆豆也看向她。

秦姝琦蹙眉看向兩人,那眼神把她們給嫌棄的。

“還沒有?”兩人驚呆了,穆老大,黑社會頭頭!這麽君子??她們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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