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 半邊山海(四十)

半邊山海[娛樂圈+律政] - 第 40 章 半邊山海(四十)

半邊山海(四十)

“大……大家好,我是《山海》的導演……江潮生。”

江潮生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

蘇近月站在直播導演的攝像機後面,看着坐在謝岩邊上的江潮生,

算是明白謝岩和她說,讓她一定要來直播現場看,不然就會錯過非常精彩難忘的畫面,具體是個什麽意思了。

畢竟如果不是現場看到,蘇近月很難想象,江潮生面對直播鏡頭居然會變扭,感到無所适從。

身為鏡頭掌控者的江潮生,原來在鏡頭下居然會害羞緊張。

緊張無助這種情緒原來會在江潮生身上出現,不如說,原來她以為十項全能的江潮生,居然有不擅長的事,實在是相當意外的發現。

與侃侃而談的謝岩和李想形成了鮮明對比,江潮生眼觀鼻鼻觀心,恨不得把自己給埋到衣服裏面去,就像是只瑟瑟發抖的小狗,實在是過分可愛了。

雖然蘇近月清楚的知道,這只小狗站起來得有一米八。

跟着謝岩和李想說完直播結束語的江潮生幾乎是癱倒在座位上,只覺得臉都笑僵了,幾乎都要喪失對臉部肌肉的掌控權,感覺臉都快不是自己的。

“辛苦啦。”謝岩有助理來幫忙拿東西放松卸妝,江潮生這兒倒沒有工作人員圍着,只有蘇近月拿着瓶水走上前去,遞給了江潮生。

她擡手摸了摸江潮生的頭發,今天因為直播做了造型的緣故,頭發噴了定型噴霧,有些發硬,倒是沒有平時的手感好。

蘇近月覺得有些可惜,畢竟小狗還是該摸起來毛茸茸軟乎乎的才好。

不過她還是對江潮生展露了笑容,鼓勵道:“完成的不錯,等會兒請你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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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副駕駛上,享受着蘇近月接送服務加陪伴用餐服務的江潮生,真沉浸在這種幸福氛圍中,手機便收到了謝岩發來的消息。

謝岩:看你直播結束後半天沒回複我消息,也沒在網上營業,是不是和蘇律師二人世界過的正開心呢?

謝岩:不回複就表示你默認了。

謝岩:還不謝我?

謝岩:天天裝個B KING樣,會審美疲勞的,要反差萌,懂嗎?

江潮生看着謝岩這連環奪命信息,別的他不懂,謝岩現在閑得很他是明白了。

方才那才煎熬的直播,他心裏好不容易升起的些許對于謝岩整天在聚光燈下抛頭露面不容易的愧疚心頓時煙消雲散。

他手機輕點屏幕,迅速發送了一個回複,然後鎖了屏幕,将手機放回到衛衣口袋中,蜷在副駕駛座上,繼續做一只被攝像機怼的有些應激的可憐小狗。

江潮生給謝岩的回複,相當的言簡意赅,但是傳達的情緒非常豐富。

江潮生:6。

謝岩看着江潮生在6後面還嚴禁的打上了全角的句號,只覺得這句號怎麽看怎麽像江潮生在嘲諷他。

—–

“送你回工作室還是回你家?”

蘇近月在紅綠燈處停下車,詢問道。

江潮生聞聲轉過頭來,今天因為直播的緣故,江潮生蹭了謝岩的化妝師,做了個全套的妝發。

不知道是謝岩的化妝師技術頂尖,還是江潮生底子本身就好,華燈初上,燈光透過車窗映在江潮生身上,只覺得他膚白勝雪,眉目如畫,一雙眼含了百般春情,又像是盈了滿天星光。

幸好江潮生有鏡頭恐懼症,當然是被拍的恐懼症,不然這樣的人,天生就該是在聚光燈下,被千萬人喜愛的。

如果是那樣的話,她是否還會遇見江潮生,還能和他一起拍電影,還能吃到他給她煮的小馄饨嗎?

綠燈亮起,蘇近月踩下油門,汽車逐漸提高的速度,窗外掠過的風景,将她心中方才升起些許自己也琢磨不透的情緒給抛在了腦後。

她是個理智的,會分清利害關系,從不做無用功的功利主義者。

她會和江潮生成為,現在姑且來說,應該算是朋友,是為了讓《山海》取得更好的成績。

畢竟電影拍都拍了,誰都希望票房能夠更好一些。

于是蘇近月問道:“《山海》雖然昨天是票房當日第一,可是今天《追光》又反超了。”

“之前雖然《追光》爆出來很多負面新聞,可是劇組和主演的公關,都已經把《追光》給摘清楚了。”

蘇近月問的認真,江潮生答得也認真。

他今天因為造型要求,要謝岩的化妝師勒令沒有戴框架眼鏡和普通隐形眼鏡,而是戴了美瞳,紫墨色的瞳仁波光流轉,配合上他的挑眉,倒是不像可憐小狗,像個滿肚子壞水的小狐貍了。

“不要着急啊姐姐,現在我們這個所謂的‘對家’這麽紅火,會有人看不下去的。”

江潮生眼睛一眨,笑容燦爛:“那有人急了,就會自己作死的。”

—–

“你們都是幹什麽吃的,當初讓我辭演《山海》去演《追光》的可是你們,口口聲聲、信誓旦旦的說什麽名導大投資大制作,演了後飛升在望,現在呢?!”

齊楚看着微博熱搜就來氣,把手機摔到座位上,推開助理給他按摩的手:“下手沒輕沒重的,給我臉按出皺紋來怎麽辦?沒人教你啊?”

經紀人知道齊楚正在氣頭上,給了助理一個眼色,讓她趕緊先出去。然後關上房間門,對齊楚賠笑道:“江潮生他們那群人的手段你也見識過,手太黑了,上次敲我們違約金的事我可還記得呢。”

經紀人一提這茬,齊楚蹭的一下坐起來了,他可是身上還向公司欠着那麽多錢的債款呢。

經紀人給齊楚點了支煙,好言寬慰道:“你別急,你簽公司是為什麽,不就是為了給你解決這種麻煩的嗎?”

齊楚斜睨了經紀人一眼:“有話就說,有屁就放。”

經紀人說道:“他們能下黑料抹黑我們,那我們也不能任人胡說,也該澄清澄清了,向公衆說一說,這圈子裏的黑暗,你說對嗎?”

齊楚明白了經紀人的意思,他興奮地直接用手指掐滅了煙,兩眼放光:“你說得對,你說的對。”

—–

江潮生正躺在沙發上,美滋滋地敷着蘇近月給他貼上的面膜。

實際上本來蘇近月打算把江潮生送到家樓下就打轉自己回家的,可是江潮生癟了癟嘴,揉了揉自己那幹澀有些發紅的眼睛,委屈巴巴地說道:“姐姐,我不會卸妝。”

蘇近月本來很想直接回一句,你百度搜個教程不就行了,可是看着江潮生委屈臉,像只可憐的小狗,讓她心軟了。

她嘆了口氣:“你家裏有卸妝油嗎?”

結果不僅是蘇近月帶着江潮生去了就近的便利店買了卸妝産品,在江潮生求知若渴的攻勢下,蘇近月無奈地好人做到底,和江潮生一起回了家幫他卸妝。

蘇近月乳化着卸妝油,指腹細致地擦拭過江潮生臉上的妝容時,突然想到,不對啊,江潮生可是導演,就算他自己之前沒化過妝,那總歸劇組裏看化妝師和演員們化妝和卸妝都該看會了啊。

江潮生閉着眼睛,發覺蘇近月半天沒有動作,歪了歪頭,疑惑問道:“姐姐怎麽了?”

江潮生濃密纖長的睫毛還沾着卸妝油乳化後的白色細沫,顫動着,就如同他方才那提出問句般的小心翼翼。

蘇近月覺得可能是自己多想了,江潮生雖然是導演,但劇組內所有事情他也不一定都知道。再回想今天直播前,被謝岩化妝師按照座椅化妝的江潮生,就像是被主人壓着要修剪毛發一般驚恐萬分的狗狗,江潮生可能真的對化妝這種事毫無經驗,不知道怎麽卸妝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其實蘇近月這般分析的也沒錯,其實她忘記了,如果江潮生真的不會卸妝,那他大可以在結束直播後,就讓謝岩化妝師給他将妝卸了。

不過即便蘇近月這麽問了,江潮生也早就準備好應對的說辭了,比如:“化妝師畢竟是外人,不好耽誤人家太久的功夫。”,諸如此類的。

江潮生正盤算着面膜敷好後,他要不要下廚給蘇近月煮點夜宵,就聽到蘇近月越來越靠近的腳步聲,而後肩膀被蘇近月拍了兩下,這是示意他可以摘下面膜了。

摘下面膜,重獲光明的第一眼,并不是江潮生預料之中蘇近月關切的眼神,而是蘇近月手舉着的,怼到他眼前的手機屏幕。

“這是什麽?”江潮生确實沒反應過來。

還有就是手機屏幕怼的太近了,他确實也沒有看清屏幕上究竟都是些什麽字。

江潮生眯起眼睛想要努力看清屏幕上內容的樣子,又努力又認真又好笑。

蘇近月忍不住笑了兩聲才意識到,她光顧着記得江潮生有些近視,想把手機舉得離他近了些,都忘記貼的太近也會看不清。

不過現在可不是想這些有的沒的時候,蘇近月将手機放到江潮生手中,示意他看一看:“齊楚又作妖了。”

“這下子是真的針對《山海》而來,而且有所準備,來勢洶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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