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3 章 番外一

路遙幾許 - 第 63 章 番外一

番外一

“各位觀衆朋友們,大家好,由市總工會組織的“企業十大歌手”比賽即将展開,我們秉承着友誼第一,比賽第二的精神……”

……

“無憂呢,怎麽還沒來?”

彭館長站在長川市文化宮門口,來回踱步,時不時擡頭朝大門口看去,焦急地等待着許無憂的出現。

李副館長從裏面跑出來,喘着氣說道:“怎麽樣,怎麽樣,來了嗎?”

彭館長看了看手腕上的表,說道:“還沒來呢?”

頓了頓語氣,擡頭往裏面看了看,“裏面怎麽樣?快到路淼了嗎?”

“快了啊,我這不是出來看看情況了嗎?”李副館着急地說着。

兩個人正說着話,四四就從大門口跑進來,彭館長立馬招手喊道:“四四,無憂呢?”

四四氣喘籲籲,上氣不接下氣地說:“什麽?我以為她已經過來了。”

“你說什麽?”李副館長瞪大眼睛,一臉驚訝地看着他,“無憂她還沒來。”

“對啊,我已經在這裏等她好一會兒,也沒看見她人影。”

“這個小丫頭,不是說已經在路上了嗎?”李副館長又轉頭問四四,“你倆不是一起去醫院的嗎?怎麽就你一個過來了。”

彭館長一臉焦急地看向大門口,心想,這無憂去哪兒了還不來等下就趕不上。

“你們先進去,我在這裏等她。”彭館長擡手又看了一眼手表,說道:“實在不行就讓後面的人先唱。”

李副館長點了點頭,随後轉身走進大廳,四四緊跟其後。

此時,許無憂正來到一家花店,挑選着花朵,正愁着不知選哪種花朵時。

花店的老板娘看到她進來,趕忙迎上來,說道:“歡迎光臨,請問需要點什麽?”

老板娘開始熟絡着介紹花朵的種類。

許無憂看了一圈猶豫片刻,随後指了指擺放在角落裏的向日葵,想到了什麽笑着說:“就這種,請幫我包的好看些,謝謝。”

老板娘笑着點了點頭,說道:“好的,請稍等。”

“現在的人都很少送向日葵了,你是大學生嗎?”老板娘看着她穿着一件白色衛衣,一條牛仔褲,頭發随意紮成馬尾,看上去很是清爽幹淨,忍不住多問一句。

許無憂搖了搖頭,說:“我已經工作很久了。”

老板娘聞言,驚訝道:“看你樣子感覺年紀也不大,沒想到都工作啦?”

“嗯,是的。”許無憂點了點頭,擡手看了一眼手表,看了一眼時間,有些着急道:“不好意思啊,老板娘麻煩您快一點,我還有個地方趕着去。”

“好的,我馬上幫你包裝。”老板娘說完,便拿出工具開始包花。

許無憂在店內轉悠了幾圈,很快,老板娘将包好的向日葵,放到她面前。

許無憂看着向日葵花束,微笑着點了點頭,說道:“很漂亮,謝謝老板娘。”

“不客氣。”老板娘笑眯眯地說完,轉身從後面拿出一包白色的小袋子遞給許無憂,說道:“這也是花的種子,但我也不知道會種出什麽花,希望你喜歡。”

她接過老板娘遞過來的種子,笑着說了一聲謝謝,說道:“謝謝您。”

說完,許無憂拿着花束出了門,攔了一出租車,往文化宮方向駛去。

許無憂坐上車将車窗搖下來,讓外面的風吹進來。

風帶着淡淡的楓葉氣息,拂過臉頰,涼涼的感覺很舒服。

許無憂低頭看着手中的向日葵,臉上露出一絲笑容。

“師傅,文化宮。”

許無憂報了地址,司機點了點頭,車子緩緩離去。

文化宮禮堂後臺的化妝室。

路淼穿着白色襯衫、藍色牛仔褲坐在化妝鏡臺前,任由小麗在自己的臉上塗塗抹抹。

路淼本身皮膚就比一般的男生白皙,所以不需要過多的修飾。

不久之後,小麗滿意地放下粉餅盒,說道:“哇,不愧是我,你快看看我的手藝。”

小麗的聲音剛落,就引起周圍的人注意,紛紛看向這邊。

“這個人是誰啊,是哪個單位啊,也太帥了吧。”

“對啊,這氣質,就只是穿了個白襯衫和牛仔褲,都比那些明星還要帥。”

“不會是哪個演員吧。”

“不會吧,市總工會今年這麽下血本還請明星來?”

“應該不是,旁邊站着的不是殡儀館的小麗嗎?”

“難道是殡儀館新來的?”

……

聽着周圍議論紛紛,小麗有些得意的享受這一切,終于他們殡儀館也有這麽一天了。

路淼擡頭看了一眼鏡子中的自己,皺了皺眉,說道:“是不是太白了。”

說着,拿着紙巾在臉上胡亂地擦拭了一遍。

“诶诶诶,別擦了。”旁邊的小麗連忙阻止他,說道:“禮堂的燈光是有些暗的。”

路淼皺着眉,将紙巾丢到一旁,說道:“算了,還是別那麽白,看着怪瘆人。”

“哎呀,別擦別擦。”小麗氣結,“好不容易給你化好了又給我擦了。”

“算了,你還是收起來吧,我不用這些。”路淼又看向外面,便聽見外面走廊傳來窸窸窣窣腳步聲,似乎是在說些什麽。

路淼以為許無憂來了,連忙站起身來朝門口走去。

走到門口,路淼一臉興奮的臉色瞬間變成了失落。

“路淼,你怎麽出來?”李副館長看着路淼出來,連忙走上去說道:“你可得好好準備,聽說咱們殡儀館除了咱老彭,可沒拿過什麽歌唱冠軍。”

“嗯嗯,我知道。”路淼淡淡應道,眼睛卻看向樓道盡頭的那扇門,期待着許無憂能來。

“那你先進去準備,我們在觀衆席給你助威。”李副館長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呵呵地說道。

說完,李副館長拉着四四,朝觀衆席走去。

“無憂,肯定已經在外面了。”小麗走到路淼旁邊,安慰道。

路淼看了一眼樓道處,便走進化妝室,對着小麗說:“小麗,你幫我補下妝。”

禮堂內。

主持人正站在舞臺上,拿着話筒着開場詞,然後将麥克風換到另一只手,說道:“下面我宣布由市總工會組織的“企業十大歌手”比賽現在開始……”

話音剛落,整個禮堂便響起熱烈的掌聲。

///

許無憂捧着向日葵從門口跑進來,彭館長連忙上前說道:“無憂,你去哪兒了,怎麽才來啊,你再晚點,比賽都要結束了。”

許無憂一邊喘着粗氣,一邊說道:“我剛剛去買了束花,總不能空着手來吧。”

彭館長聞言,看向許無憂懷裏的向日葵,面露難色。

“趕緊進去,應該快到路淼了。”彭館長說着,便領着許無憂朝禮堂內走去。

“嗯。”許無憂點頭,走進禮堂。

“無憂,你怎麽才來。”李副館長看到許無憂走過來,小聲說道。

“抱歉,我剛剛去買花了。”許無憂解釋道。

李副館長笑着說:“你就是去買這花?”

“很奇怪嗎?”許無憂不解地說道:“我覺得向日葵挺好的啊。”

彭館長打岔道:“路淼唱過了嗎?”

“還沒。”

這時,主持人上臺開始介紹下一位參加比賽的選手名字,許無憂聽着,眼睛卻不自覺地看向禮堂那幕布。

她看着幕布,又看了看懷裏的向日葵,嘴角浮現一絲淺笑。

“下面有請來自長川市殡儀館的選手,路淼!”

主持人的聲音剛落,禮堂內就爆發出熱烈的掌聲,再看到路淼走臺上之後,底下的人越來越激動,掌聲更加響亮。

許無憂也跟着鼓掌。

路淼深呼吸一口氣,朝前走了兩步,看着臺下的人群,說道:“大家好,我是殡儀館的路淼,今天,我來的曲目是《天路》。”

說完,他鞠了一躬,擡頭對着控制臺點了下頭。

李副館長控制不住地笑了出來,半是指責半是玩笑地說道:“這個路淼,不是在嘲笑我們無憂吧,唱什麽不好,居然唱《天路》。”

而在許無憂的腦海裏,卻不自覺回想起當初她喝醉酒在會議室裏唱的那首《天路》。

白衣少女心下蕩漾起一絲似甜非酸的漣漪,忍不住勾了勾唇角,是一個極好看的弧度。

當背景音響起,臺上清朗的少年珍而重之地拿起話筒,用她算是熟悉又不算熟悉的嗓音開始了第一句歌詞之時,她忽然覺得自己有些不認識他了。

路淼的聲音幹淨,清亮,柔和,不用刻意找尋那高音處的高點,便已經足夠令她驚豔。

而臺上那個被衆人注視的幹淨少年,卻也在焦急地尋找着許無憂的身影。

她會來嗎?

她應該會來吧。

她會明白他唱這首歌的深意嗎?

她那麽聰明,應該能猜到吧。

直到最後一句終了,他才終于在那為他歡呼鼓掌的人群中,看到她向他招來的手。

她在看着他,一直都在看他。

路淼的心突然動了一下,攥着手裏本該還給主持人的話筒,直直下臺,快步朝她走去。

而臺下的許無憂卻不知這路淼究竟要作何,話筒的電線連着後臺的音箱,他就這樣三步并作兩步,轉眼便到了她眼前。

心跳驀地快了幾分,她連呼吸都突然忘記了。

“無憂。”他現在她之前先開了口,話筒放在他的薄唇之下,這一聲名字卻是響徹會場。

片刻之後,本來便被臺上唱歌男子的忽然動作弄得摸不清頭腦的觀衆,開始起哄起來。

她的耳邊有口哨聲,更多的則是她自己隆隆的心跳聲。

他的俊臉離她不過半米,他的眼神嚴肅,卻又是前所未有的認真。

她看見了他瞳孔之中自己的倒影。

“無憂,我喜歡你,你願意做我的女朋友嗎?”

每一字每一句,都透過話筒上那條長長的電線,清清楚楚地傳入了在場每一個人的耳朵裏。

當然也包括她的,只是她被這突如其來的告白蒙住了,只有那雙紅透的雙耳,在告訴他,她都聽見了。

剛剛片刻寧靜的會場再次爆發掌聲,有人立刻高喊“在一起!在一起!”,有人笑聲爽朗,還有人卻在小聲嘀咕:“這麽社死的表白,女孩子以後怎麽見人呀!”

則早就做好圍觀姿态的彭館長和李副館長相視一笑,一副了然于胸的得意神情。

“……”

縱使自己有什麽想說的話,在如此巨大的“驚喜”面前,也半個字都說不出來,許無憂吞吞吐吐了幾下,才又擡起剛剛聽他表白之後迅速埋下的頭。

他還在看着她,等着她的回複。

“在一起!”

臺下觀衆的吶喊聲再次響起。

許無憂的喉嚨裏彷佛堵着一塊棉花一般,讓她有些說不出話來,屏住了呼吸,終于伸手接過了他握了許久的話筒。

可是她卻只能對着話筒點了點頭,連“嗯”字都吞了回去。

而她也不用口頭答應了,因為下一秒,她就被路淼輕輕拉入了懷裏。

他高大挺拔的身影為她遮擋住所有的視線,他低頭俯身與她對視的樣子,是她先前從未見過的認真和坦誠。

許無憂的臉上瞬間漲紅了,咬着嘴唇不知所措,一雙大眼忽閃忽閃的,滿是羞澀地看着他。

“怎麽突然變了小啞巴。”他的唇溫暖,只是淺淺相碰,她的心跳便快到她聽不清了。

而接下來周遭的一切變化,她又應該怎麽做,她都記不清了。

這時,他的影子又壓了下來,輕聲說了一句:

“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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