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沒人能說得出穆梁丘的感覺,這個男人只是靜靜地坐着,然後看着自己的腳在寧馨手裏擺弄。
“嗑喳嗑喳……”頭發松松的挽着,有一縷頭發垂到了臉側,寧馨伸出手小指攬着頭發勾到耳後,于是穆梁丘的視線又從寧馨的手上移到耳朵上,繼而移到臉上,悄悄的攥緊了手。
“好了,換另一只腳。”用小矬子磨了剛剪好的一只腳,寧馨欣賞的看了半天,然後催促穆梁丘換另一只腳,穆梁丘依言。客廳裏一時間只有電視的聲音,明亮的燈光下,女人低頭給男人剪腳趾甲的樣子似乎成為一個剪影,很輕易的被收錄在某些人的記憶深處。
卧室裏,空調調的很高,寧馨怕熱怕冷,這會子剛洗完澡,熱乎乎的散着熱氣,可是一想到冷冷的床單,滿心想着得搞個法兒把床弄熱了。卻不料出來就見穆梁丘已經躺在床上,有些驚訝,這人不是一向比她睡得晚麽,每次等她睡翻了的時候就被騷擾醒然後可着勁兒的折騰她。于是寧馨現在也習慣了在穆梁丘不回卧室的這段時間抓緊時間睡覺,要不然這人回房後又是沒完沒了的胡鬧,今兒怎麽比她還上床早?
“今兒怎麽沒有去看文件?”往臉上拍了點潤膚水,寧馨包着頭發上床去,自己這邊涼涼的,緊着身子湊到穆梁丘身邊汲着人家的熱氣,穆梁丘身子往邊兒上挪了挪,于是寧馨就躺在人家暖好的那地兒了。
“明天再看。”穆梁丘身子靠在床頭上,看着寧馨蜷在自己身邊,那是種全心信賴的姿勢,穆梁丘于是也往下縮了縮身體,和寧馨齊躺着。
“我跟你說哦,我們主任似乎要抽人去大西南,要是抽着的話,估計得半年才能回家呢。”
“嗯。”穆梁丘看了寧馨一眼,吃不準寧馨說這話的意思,是想去呢還是不想去呢?
“要是抽到我該怎麽辦啊?你都沒人做飯吃。”寧馨往上把自己的腦袋放穆梁丘的胸膛上,雙手纏着人家的脖子,這個女人現在睡覺的時候不管人家折騰她沒有,老是膩着穆梁丘,身體非得纏上穆梁丘的身體不可。
抓着寧馨放在外面的手挪被窩裏,穆梁丘伸手攬着人,“你不會去的。”
“嗯,我也覺得我不會去,應該會挑男的去吧。”寧馨也不想想,之前近三十年裏,沒有她,穆梁丘也一樣的吃飯。
兩口子纏成一團睡覺,漸漸的就感覺衣服底下的大手在作亂,擰着已經開始發漲的乳、首打轉。
“哎呀,我這兩天估計要來事兒了,這裏漲漲的,你不要捏。”扒拉下鑽到睡衣底下的大手,寧馨的體質太敏感了,又不是個少女了,可是來月經之前還真是感覺胸前漲漲的疼。
“我給你揉揉。”穆梁丘這男人,就是有一本正經的說出讓人覺得很不正經的話的本事。
說罷也不管人同意不同意,兩只手齊齊鑽進衣服底下,一只手在前面的肉團上打轉,另一只在後面的肉團上打轉。
好吧,寧馨承認有雙大手帶着熱氣在自己胸前和屁股上按摩搓揉還是很舒服的,也是知道穆梁丘的脾氣,于是挨着男人的手的摩挲,自己的手也放到人家的胸膛上去摸扒着。
穆梁丘這人吧,在床事上你絕對不敢撩撥,許是經常自己一個人主動,寧馨每次都是別被動承受,要是哪一天寧馨稍微主動一下,那這男人就真的了不得了,真個兒是龍精虎猛的。
今兒個等到寧馨手剛挨到這人胸前的那粒小豆豆時,這人就按捺不住了,一翻身就把人壓身底下。其實醫學上有個詞兒叫做經前綜合症,除了其他症狀外,這一名詞兒說的就是女人在經期前會性、欲特別旺盛。寧馨恰恰好的就在這兩天,于是乎,等穆梁丘稍微挨上揉搓了一陣子,手伸底下去就感覺濕乎乎的一片。
解開自己的猛獸,俯身就沖進去了,寧馨這個時期沖撞的力道越大是越舒服,遂也是挺着自己的腰部努力迎合穆梁丘,兩人一時間在性、事上達到從未有過的默契配合。
起起伏伏了好半天後,終于兩口子暫時歇下來了,穆梁丘平躺着喘氣,寧馨也是大汗淋漓的躺着,過了好半天,穆梁丘幽幽的說了句“你剛剛夾得好緊。”
寧馨羞憤欲死,這男人是說她太主動了麽?!!摸索着把頭戳枕頭底下,裝聾作啞不回話,臉上熱燙一片,休息了不過片刻,埋着頭當鴕鳥的女人的屁股又□縱起來,這回真正的鴕鳥埋沙的姿勢被□去了。
已經結婚這麽長時間了,不管從哪一方面來說,穆梁丘,寧馨,這兩個人磨合的真的是非常之好了,日常生活寧馨照顧的沒半點含糊,在床上也是漸入佳境寧馨開始主動配合,身子也是越發濕軟,一時間兩個人的婚姻看起來真是無比的美滿。
好長時間都沒見過自己婆婆了,寧馨都快以為自己沒有婆婆了,星期五的晚上,她們照例是下班比較早。到家的時候也才不過四點多一點,給叔嬸兒家打完電話,問過二老的身體和家裏的近況後,寧馨打開電視消磨時間,做飯還早,她們在周末下班早,穆梁丘可是天天忙的要死。
新聞頻道重播的新聞上出現馮露女士端莊的畫面,陪着自己公公的女人笑着跟大家揮手,寧馨一時間很難把電視上的畫面和自己認識的那個人重合起來,太有違和感了好不好。
看了半天,寧馨換了臺,她婆婆總歸是離她很遠,這種遠就跟你站在山頂上看頭頂的星星一樣,感覺觸手可及,可實際上,你蹦跶的斷氣了,你也碰不着人家的一點點邊邊角角。
“嘀鈴鈴……”家裏的電話響起來了,寧馨看都沒看號碼接起來,打這電話的不是穆梁丘就是雷讓,再沒有旁人了,可是今個接起來,半天沒人說話,寧馨一看,陌生號碼,準備挂電話的時候,裏面出聲兒了,寧馨一聽聲音,額上的汗都出來了。
想什麽來什麽,她婆婆馮露女士。
挂斷電話,寧馨拿不定主意,是等穆梁丘回來好呢,還是她這就去好,她婆婆請她到樓底下那條街拐角的茶樓裏喝茶。哈,喝茶,這可真是好極了,那麽不待見自己的人突然要請她喝茶。想了想,還是給穆梁丘打了個電話,可惜電話沒人接,寧馨吸了口氣,想着去就去吧,大白天的她婆婆還能吃了她不成?寧馨是絕對不相信她那婆婆忽然想開了,要跟自己來個敞開心窩子的婆媳聊,卻不想,這一去,真個是去着了啊。
馮氏,穆梁丘辦公室。
“衛先生好眼光,就不知道這消息從哪裏聽來的?”穆梁丘坐辦公室的沙發上,小茶幾上放着兩杯咖啡,對面坐着一個人,兩個人一副一副閑聊的樣子,整的真像喝下午茶的樣兒。
衛東城端起咖啡杯子抿了一口,笑了一下“馮氏歷來是生物制藥的大頭,我這次也就是慕名過來拜訪一下,倒也不知道是怎麽個事兒。”
“衛總謬贊了,馮氏雖說也有過那麽一兩劑藥,但是衛總說的這個,還真沒有。”穆梁丘語氣真誠,這人在業界口碑一向好,說的話就顯得尤其有分量,卻不知道這聽得人是信了還是沒有,總之兩人之間盡是和樂。
如此,兩個人又坐了一會兒,衛東城站起來,推說有事兒,不打擾穆總忙了,借口就要告辭。穆梁丘也不攔着,禮貌的送人到辦公室門口,恰好看見雷讓領着唐堯過來,幾個人在門口打了個照面,衛東城禮貌的和那兩人打過招呼就進了電梯。
“城東李家的女婿?”唐堯看衛東城有些眼熟,想了半天才想起來,因為城東李家和孔澤瞿家有那麽點關系,他跟着孔澤瞿吃過喜酒。
雷讓點頭,問穆梁丘“這人來找你幹嘛,你和他有什麽單子?”
“沒有。”穆梁丘又站在窗子前,不知道想起了什麽,臉色很陰沉。
“那他今個過來是為了喝李秘書的咖啡?”
“黑粉。”穆梁丘言簡意赅,雷讓睜大眼睛,“這小子是怎麽知道的?”
“不知道。”
穆梁丘口中所說的黑粉,就是河豚毒素,因為在220攝氏度以上不分解而顏色發黑且為粉末狀晶體而被大家叫做黑粉,這東西可比白粉金貴多了,市場價标的的一克21萬美元,至于黑市價格,那是愛怎麽炒就怎麽炒,只要你有東西,劇毒劇毒,在人家手裏那就是毫克微克計算的金粉。這種東西,指定是貨源奇缺,國家命令禁止個人倒賣,至于真有那麽多人遵紀守法麽,明面兒功夫看你怎麽做了。
穆梁丘真是個正經生意人,反正別個人都這麽認為,至于是不是,那要看你知道多少東西了喀。
顯然被人知道了也沒怎麽着,雷讓知道穆梁丘陰着臉指定不是這件事,這幾個人都不在乎叫人知道,想起自己來的目的,沖唐堯使了個眼色。
“二哥啊,我尋思着咱和狐貍去德國轉悠一圈兒去呗。”
穆梁丘詢問的看向雷讓,“那啥,我這裏不是有個案子麽,你和二妞也插一腳得了,我那資金不夠……”接下來就是雷讓一通說,說完了卻不見穆梁丘有什麽反應,兩個人對看一眼,等着穆梁丘反應。
等了半天,等了三個字“沒興趣。”穆梁丘是壓根不相信雷讓會有資金問題,這兩小子指定不對勁兒,唐堯連雷讓叫他二妞都沒跳起來,這指定不正常。
說起唐堯的小名兒,那簡直是這小子一輩子揮之不去的噩夢,唐堯家裏是真正的名門望族,京裏唐家是真正的權貴世家。唐堯上面全是姐姐,好不容易生了個帶把兒的,這可把家裏的老人們高興的,生怕這麽個寶貝疙瘩出點事兒,學那小戶人家給孩子取賤名兒,又聽說男孩子取個女娃娃的小名兒反而好,于是最後就這麽叫了。等到唐堯稍微曉事一點,惡狠狠的威脅別人誰再叫他小名兒他就跟誰急,帶着他家黑背去撕你個稀巴爛。家裏的人只有唐堯他媽還這麽叫,兄弟幾個當着唐堯的面兒不說,可是背過唐堯就二妞二妞的叫,雷讓習慣性的叫出口,就看見唐堯的頭上在冒煙。
“不要再讓我聽見那兩個字!!”惡狠狠的語氣,穆梁丘大笑,雷讓摸着鼻子不敢觸唐堯的逆鱗,于是轉移話題,一時間哥兒三個都沒人提起剛才的話題,穆梁丘這是去德國呢還是不去呢。
韻居,寧馨站在茶樓外面看了看招牌,這就是婆婆方才說的那茶樓。
古色古香的建築,木枝棂四角窗戶,紅木斜飛角門,推門進去,真的是古色古香,空氣裏都飄着股子子說不出來的茶香。
深呼吸了一下,寧馨舉步至二樓。
用盆栽圍成的私人空間,寧馨一眼就看見最裏面三面都被遮住的座椅上坐着她婆婆,馮露顯然也看見寧馨了。寧馨看着還有一個人背對着自己坐着。
那是個女人,上身深紫色掐腰馬甲式小內套,顯得整個腰部盈盈不一握,拓肩正是最新流行的款式,□一件黑色的A字裙,露出來的小腿光潔白嫩,纖細美麗,旁邊的椅背上搭着一件米色呢大衣,這女人直直的坐着,修長的脖子和盤的高高的頭發,從後面看過去就知道這絕對是個美人兒。寧馨不識衣服牌子,要不然她就會知道,人家身上不過區區幾件兒衣服,頂的上她大半年的工資。
這個媽字在嘴邊打轉了一下,寧馨終是叫不出來,想着馮露肯定也不願意聽她叫這個字,于是只說了個“對不起,我來晚了。”
背對着寧馨的女人轉過來了,寧馨的眼睛瞬間睜的大大的,那人臉上也是不可置信的神色,那張臉,那張臉是寧馨瘦過二十斤的臉。
“這是丁薇,梁丘世伯家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