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

念的都是你 - 第 37 章

第三十七章

大家雖然覺得遺憾,可這種自己任命課代表的事情,以前也有過,加上許弈茴成績好,也沒引來多少熱議,畢竟心裏還是心甘情願的。

而至于許弈茴就更沒有什麽異議了,她主要想的還是那天被老師碰見那樣的場景,多少有點尴尬,在顧紹面前做事也束手束腳。

不過好在顧紹為人随和,年紀也不大,慢慢地讓許弈茴忘記了他有老師這一身份,但即使這樣,她該尊敬的還是會尊敬的,不會像有些別班的女同學,和他聊個天,都能動手動腳。

對,就是動手動腳

許弈茴永遠無法想象自己在看見一個藝術班的女孩子,嬌羞地伸出手對着顧紹胳膊一打,然後說了句“沒有”,當時她的心情。

是一種對為人師表印象的颠覆吧。

從那以後,她就發現什麽事都不對了,以前顧紹也會無奈地敲敲她的頭,這對她來說就跟那個四五十歲的數學老師在得知她竟然在前面計算題上扣分時恨鐵不成鋼地敲她腦袋一樣,是長輩對晚輩的關愛。

可現在卻對她來說有些惡心。

許弈茴開始有意無意地避開,甚至在放學的時候少去他的辦公室,盡量選擇有其餘老師在場的時間段去送作業本,可這種事情又不跟數學題一樣,有固定的解法,總會有在人為算計之外的事情發生。

那天傍晚,許弈茴打掃好衛生,洗了個手回教室,靠近右手窗子的那一組組長把下午課堂上要做的一張卷子收拾好給她。

她像往常一樣,按組疊好,放好,想着反正已經放學了,就等明天再送吧,可那男孩走了一會兒後,突然回頭,說道,“哦,許弈茴,顧老師讓你今天一收好就給他,他今天回家晚,可以改一改。”

“行,我馬上就送過去。”

許弈茴雖然有些不情不願,但還是答應了,她把書包收拾好,準備送完了試卷,就立馬去食堂吃飯,然後到宿舍休息一會兒,再去上晚自習。

往辦公樓走的路上,因為才下課沒多久,還有些人,但都是和她反向而行,于是乎越往前走,人流量越來越少,等到了上二層的樓梯口時,已經就只剩下她一人了。

辦公樓裏空空蕩蕩的,許弈茴每走一步,咳嗽一下,都能聽見回音,不過這不是她害怕的主要因素,她就是實在不想和顧紹單獨呆在一個沒有其他人的封閉式辦公室裏而已。

可對他的偏見全來自許弈茴的主觀推測,她總不能說老師我覺得你太色了,不想再當你課代表了吧。

那樣顧紹沒得到懲罰,她就先變成大家口中的瘋子了。

咬了咬牙,許弈茴握緊了手上的試卷,加快了步伐往二樓走去,想着早死早超生。

到了史地辦公室的時候,真的如她所猜測的一樣,裏面就只有顧紹一個人。

他看見有人敲門,說了聲“進來”,然後從書本裏擡起頭,帶起眼睛,看了一下門外,笑到,“是你啊,作業收齊了嗎?”

“齊了。”

許弈茴小喘着氣說,因為剛才是跑來的,說話聲有些微顫,不過卻說不出的動人好聽。

初一的女生,基本已經發育完全了,有了作為女人的基本雛型,可臉蛋确實一等一的鮮嫩,帶着少女的氣息和活力,看地顧紹愣了一下。

他一直都知道許弈茴是長得漂亮的。

發現自己走了神,顧紹正了正臉色,把她叫到自己面前,拿來試卷随意翻了翻,就放到一邊,突然拿起一張紙,站起來要給許弈茴擦汗。

許弈茴吓得趕緊躲了開來,她表面一臉受寵若驚得說道,“老師不用了,我自己來,我自己來。”

實則背地裏不曉得多惡心了。

說完了話,她就想離開。

顧紹看見她這副對自己避如蛇蠍的表情,就知道這個聰明的姑娘已經知道自己意思了。

于是上前要去拉着她的手。

許弈茴在感覺到手上傳來的觸碰時,想着今天估計自己是要完了,可她不會這麽任人宰割,腦子靈光一閃,回憶起在辦公室的右頂方向好像有個攝像頭,準備拿這句話來吓唬吓唬他。

可這時,辦公室的門卻被突然推了開來。

兩人皆是下意識地往那兒看去,原來同樣是來送作業的學生。

顧紹趕緊松開了手,懊悔到底是哪兒出了錯,明明已經算好了時間。

這個空當口,許弈茴立馬鞠了一躬,然後朝着門外跑了出去。

她自以為事情就此了結,還想感謝那女孩兒來得及時,殊不知,人家一回頭就把這件事情傳了出去,說什麽老師和學生在辦公室裏拉拉扯扯,怎麽香豔怎麽來。

因為許弈茴本身家庭的原因,大家都覺得這是有其母必有其女,背地裏一提及她,都是不屑。

加上正好顧紹的老婆知道他在學校裏不幹不淨,特地跑到學校來鬧了一趟,因為涉及學生有些多,她沒辦法一個個揪出來,只能針對許弈茴,想要殺雞儆猴。

這件事情在絮城中學鬧出了不小的動靜,最後都驚動了校長,因為許弈茴成績好,校方為此很重視,查明來龍去脈後,開除了顧紹,挽回了許弈茴的清白。

可這種事情,一旦發生,在處理之前,對當事人來說都是一個不小的傷害,流言有時堪比利劍,甚至比它更加厲害,到最後即使證明了清白,也在別人心中留下不好的印象。

為此有段時間許弈茴非常厭惡男女關系,讨厭一切男性的觸碰,更讨厭油嘴滑舌的男人。

這件事情還是許盛過來處理的,因為害怕外甥女再次受傷,他在事情解決後,只字未再提,所以許芝一點都不知道。

聽着女兒無所謂的把多少年的事情講出來,她沒像別的父母一樣流露出傷心或者疼痛的眼神,而是莫名其妙地問了一句,“那賀予時呢?”

“關他什麽事情?”

說完,她看着自己母親了如指掌的笑,知道她這句沒頭沒尾的話是什麽意思了。

确實,她認識賀予時并不是因為住在了滕昭的家裏,然後由葉阿姨而認識他的,而是通過報紙知道了這麽一個人。

那年賀予時剛高考完,因為成績優異,一出考場的時候,就有跟學校聯系好的記者來要參訪他。

因為顧着學校這層關系,即使他不想參加這類的活動,還是半推半就地答應了,記者也沒問他什麽刁鑽的問題,無非就是一些關于未來的打算和預期。

許弈茴知道,他原本想報考空軍飛行員,因為視力的原因不得不放棄,知道他高考完後,不會像別的男生一樣,喝酒,交女朋友,而是要進他爸的公司實習,隔着那幾個寥寥無幾的字,她都能感覺到他身上那種雲淡風輕的氣質,超脫世俗,沒有讓人厭惡的男性的猥瑣,這對當時的她來說就像救命稻草一樣。

也許這個時候出現另外一個人,她也會愛上別人,可偏偏這個時候,是他出現了,不早也不晚。

許芝看着自己女兒呆呆地愣了神,笑了笑,“這就對嘛,如果沒有那些操蛋的事情,你會喜歡上他嗎?從另一方面來想,壞事也許會變成好事。”

對,這是肯定的,如果沒有這些事情,許弈茴會像別的漂亮姑娘一樣,生活中盡是追她的男生,不可能會去有時間有功夫去暗戀一個根本沒見過一面的人,更不可能為了一個別人無法企及的夢想就去報考空乘。

她側頭看了看她的母親,眼神開始由厭惡發生轉變,變得深邃難懂。她好像從上一刻開始慢慢懂了許芝是個什麽樣的人。

雖然不确定,但細細一想還真是,那些在別人眼中的放蕩,也許只是一種她對世俗的看淡,事情發生就是發生了,難道還要為這些事情尋死覓活?

在那種流言蜚語之下,“存活”下來的人,畢竟也不是什麽簡單的料。

許弈茴從許芝手裏搶了煙,在她玩味的表情之下,拿起來銜在嘴邊,問,“有打火機嗎?”

許芝挑挑眉,湊了過去,将她嘴裏的煙點着,然後摸了摸她的腦袋,難得露出一絲深情地說道,“媽媽會給你報仇的。”

這個“媽媽”兩字,讓許弈茴愣了一下,然後露出一絲赧色。

這對母女倆幾乎從記事起,就沒這麽溫情過,難怪許弈茴會有這樣的表情。

似乎也覺得太肉麻了,許芝說完這句話,立馬就換了張臉,用腳踢了踢自己的女兒說道,“滾下去看看,那小夥子估計還在樓下呢,你趕緊把人帶回去,喜歡就去跟你爸鬧,趕緊結婚趕緊好,省的煩人,還有趕緊把這煙給滅了,小屁孩抽什麽煙,難聞死了……”

她轉了個身,也沒再管地上的許弈茴,一扭一扭的,自己倒是又點着了跟煙,往房間走,嘴裏還一個勁兒地說道,“沒想到我都快當奶奶了,不得了不得了太吓人了人…… ”

許弈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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