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眼見着人走近了房間,關了卧室門,許弈茴慢慢地從地上站起來,穿好了衣服,下了樓。
外面已經有些冷了,她向來穿得少,一陣風吹來,裸露在外的手情不自禁往袖子裏縮了縮,小跑着出了小區的門口。
賀予時的車子就停在馬路邊,她一眼就看見了,不過沒急着上去,反而走到了相反的位置,因為小區的樓底下開了一家零食店。
她突然有點想吃棉花糖了。
許弈茴走過去,問了老板有沒有的賣,老板給她指了幾種,她随便選了一個葡萄味的付了錢,又沿着原路走了過去。
走到副駕駛邊,打開車門,坐進去,像往常一樣看了賀予時一眼,而後拿着還含着棉花糖的嘴過去親了他一口。
一股淡淡的葡萄味從賀予時的唇邊飄散開來,他感覺到上邊有些癢,看着某人嘴上還沾着白色的粉末,就知道自己肯定沒好到哪裏去,于是擡起大拇指要擦,旁邊卻突然想起一聲咬牙切齒的勒令,“你敢擦了試試?”
賀予時看了她一眼,依舊伸出了手,抹掉了嘴上的白色粉末,然後輕飄飄地問了句,“跟你媽談的怎麽樣了?”
又來了,許弈茴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重新倚回駕駛座上,扔了個棉花糖進嘴裏。
就是怕他問東問西,她才親他一口的,沒想到親了還是這樣。
“沒怎麽。”
感覺到她的抗議,賀予時沒有多問,啓動了車子,駛向了明禦灣。
來之前,葉清就打了電話,知道他們今天晚上要回來,就燒了一桌子菜等他們吃晚飯,原本以為只有葉阿姨一個人,沒想到連賀景譽也在場。
許弈茴有些怕他,因為他除了在對着葉阿姨的時候會露出讨好的笑臉,其餘不管在什麽地方都是沉着一雙眸子,像是看誰都不爽。
她在賀予時外婆家的那段時間,喜歡在書房外偷聽賀予時講話,于是知道了一個秘密,前段時間葉阿姨有想和賀景譽複合的打算,可就在這節骨眼,發現了賀景譽竟然在外面有個5歲大的兒子。
說是喝醉了酒,一個沒注意,讓有心人士轉了空子。
想想也對,就他這樣的成功人士,多少人想着靠近他呢。
葉清知道了這件事,非但沒有原諒他的坦誠,反倒因為此事氣得生了病,于是這段時間,賀景譽經常出沒明禦灣,為了求得妻子的原諒,用盡各種辦法。
他擡頭看了一眼走進來的許弈茴,點了點頭,讓她和兒子坐下,手指敲了敲桌子,問了句,“小許,準備什麽時候去上班?”
大致的事情他都聽自己的老朋友說了,如果只是朋友的女兒她說不得,可當了自己兒媳婦那就另當別論了。
他一項看重孩子的人品,知道兒子喜歡的這姑娘雖然人不錯,可性格擰了一點,人不壞,不過還要教教。
許弈茴沒想到他會這麽問,抿着唇角思考了一會兒,說。“過幾天就去。”
賀景譽還想說什麽,被端着菜走過來的葉清瞪了一眼,剛才為人長輩的氣勢立馬消了下去,換上一幅戰戰兢兢的表情,閉了嘴。
這樣還沒結束,葉清又看了一下自己兒子,眼裏也不無責怪,意思好像是在問他剛才那種情況,你怎麽不幫幫小茴說話。
其實是賀予時另有打算,他認為留在家裏無所事事,還不如回公司上班,那樣也好轉移一些注意力。
面對母親的責備,賀予時低頭無奈地笑了笑,拿起筷子,吃起了晚飯。
一頓飯吃得很快,加上偶爾的聊天,一個小時都沒用到,就結束了,許弈茴吃完了,就回了家,沒做停留。
家裏還和往常一樣,就是客廳有些亂,估計是滕昭來住過幾天,桌上的零食袋子還沒有收拾起來,她走到茶幾旁,拿起一袋薯片嘗了一個,軟的不成樣子,就知道這女人估計是許多天前來的。
把垃圾全扔到一個袋子裏扔了出去,她才有時間和彭意通了電話。
因為瞞着她的事情,彭意一直都不敢主動聯系她,現在接到她打來的電話,小心翼翼聽着口氣沒什麽問題,才送了一口氣。
“你知道嘛,你那天吓死我了,吓得我這幾天小心髒還砰砰砰跳呢。”
許弈茴悠閑地翹着腿,“你拉倒吧,估計跟你那個小弟弟玩得不亦樂乎,還有時間擔心我?”
“看你說的。”彭意假笑了一下,“男人沒有朋友重要啊……哎哎哎,不對,我怎麽感覺被你給套進去了啊。”
說到一半,她才想起來,自己竟然順着許弈茴的圈套走了下去。
電話這頭的許弈茴笑了笑,覺得玩笑開夠了,才談起了正事,“對了,公司那兒怎麽樣了?”
彭意老實告訴她,“其餘的都還好,就是孟凱岑那個女朋友腦子跟進了水一樣,一直跟你作對,我就搞不懂了,這樣做有什麽好處,讓她男人天天想着自己以前喜歡過你?”
“哦,還有一件事情,說起來,你可能會覺得搞笑,幫你說話最多的竟然是蔣如月那女人,好家夥,跟人吵起架來比男人還厲害,你那頓飯算是把她嘴給吃軟了。”
許弈茴沒回她,而是聚精會神地玩起了手裏一個比手掌還小的娃娃,她看人準,知道蔣如月這姑娘值得交這個朋友,沒想到還真給她看中了。
有些人表面看起來随和可能背地裏會捅你刀子,而有些人,嘴上不讨喜點,可卻是個熱心腸。
蔣如月大抵就是這樣的姑娘。
許弈茴又跟她聊了些,就挂了電話,她準備把家裏收拾一下,然後就去上班,可能外人都覺得她會接受不了這場突如其來的謠言災難,可她心裏清楚,她跟她媽一樣,心硬,什麽都傷不了她的。
在要去上班之前的第二天,許弈茴突然接到了秦川的電話,這是她自從那次送花之後,第一次和他有聯系。
電話通了,對面一直沉默着,沒有說話,直到過去了很久,才說了一句,“你還好嗎?”
這四個字一出,許弈茴就知道他說的什麽事情了。
“還好,有什麽事情嗎?”
“沒有,就是想見見你,再出來見一面吧。”
許弈茴擡頭看了看時間,才8點多鐘,似乎在家呆了幾天,人也有些懶散了許多,頭暈暈的,想着反正也沒有事情,就點頭答應了。
秦川約的地方是一家清吧,她始終認為像許弈茴這樣的姑娘不該去那些太過不安全的地方。
尤記得,他開始注意她的時候,那會兒正是夏天,絮城中學高中部供水都是從晚飯後就開始供的,如果你不早點洗澡,就意味着下晚自習得自己打水洗。
于是大家為了能節約時間和精力,一吃好晚飯,就跑去宿舍洗澡。
許弈茴不像別人分秒必争,但她對洗澡的要求極高,打水洗肯定沒淋浴沖洗洗得幹淨。
她便想了一個辦法,晚飯後洗一遍,晚自習下再洗一遍,要不然身上粘膩膩的也不好睡覺。
所以住校的姑娘們,每次都是頭發滴着水,急匆匆地沖進教室。
因為絮城中學高中部為了防止學生把過多的精力放在打扮上面,從初中部開始就要求學生穿校服,因此穿着棉麻布白裙的許弈茴在走讀的學生中尤其的顯眼。
他們是按成績排座位的,秦川就坐在靠近她右側旁的幾個位置,在她進座位時,因為沒事,正巧擡頭看了她一眼。
他一直都知道許弈茴長的漂亮,要不然也不會在聚會的時候,誰都不敢提她名字,自己卻毫不猶豫地說出來。
一時之間看得有些久,他注意到她白色裙子下清瘦的身材,白皙的臉蛋,一切都不容亵渎。
即使到了此刻,他知道那只是她一種為了安穩過完高中生活的僞裝,也覺得她是像蓮花一樣純潔的姑娘。
為許弈茴點了一杯長飲,酒精度稍低的雞尾酒,他笑着和她說起了高中時候的事情。
因為提到了心裏最容軟的一部分,秦川身上的戾氣少了許多,連笑容都和高中有些相像。
這讓許弈茴放下了防備,真心和她聊了起來。
酒喝到有些多,秦川問她,“如果有下輩子,你會把下輩子給我嗎?”
問完,還沒等到許弈茴回答,他自己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這種話也虧他說的出口。
要換做平常許弈茴早就笑了出來,可今天她有些醉,臉紅彤彤的,人也搖晃着身體想吐,聽到秦川這麽問,難得乖巧地老實回答,“你不了解我嗎?我這人自私又自利,就是來見你想得都不是敘舊,而是讓能自己快活一點,減少一點罪責感,雖然我也沒做錯什麽……”
說完最後一句話她就倒在了沙發上睡着了。
秦川苦笑,許弈茴就是有這樣的本領,讓你對她說的話恨得牙癢癢,卻也怎麽生不起來氣。
不行,他覺得不行,最後還得報複一下他們。
走過去,從許弈茴的口袋裏掏出她的手機,然後想了一下手機密碼,試到第二個就成功了。
果然連屏保的設置都用的那個男人的生日。
秦川把手機的鏡頭對準許弈茴,将她的衣服領口拉了拉,露出鎖骨。
清吧這會兒開着空調,不冷,可身體乍然碰到冷空氣,還是讓許弈茴嘤咛了一下。
她側了側身,毫無危機意識的又睡了過去。
秦川按了拍照的鍵,立馬一張照片形成,他找到賀予時的微信,把照片傳過去,還打了幾個字【你女朋友在酒吧喝醉了】
沒留下任何的信息和地址。
那頭的賀予時一收到消息就立馬奔了出去,跑到樓下的時候,才突然想到自己因為着急竟然忘記了最重要的線索。
那個通知他的人,能用許弈茴的手機發消息,就說明她知道許弈茴的屏保密碼,那一定是認識的熟人。
心裏松了一口氣,他突然想到什麽,低頭和那人聊了幾句,從只言片語中,賀予時能依稀感覺到對方是個男人。
不知為何,那天在樓底下看見的一幕突然映入了他的腦海之中,他回了句【你是許弈茴高中同學?】
秦川收到這話的時候,沒說話,他感嘆這男人常人難比的敏銳力,也許這就是許弈茴喜歡他的原因。
有安全感,
對她這種從小就生活在那種壞境下的女人,有吸引力也不奇怪。
看着手機屏幕,眯着眼,抽了根煙,秦川整個人軟耷下來,什麽表情都沒有,把地址發了過去。
然後找了一張隐蔽的位置,靜靜的看着許弈茴的方向。
不多時賀予時就來了,他一進來掃視了周圍一圈。
因為是清吧,場地不亂,還帶着淡淡的文藝情調。放眼望過去一覽無餘,她一眼就看見了躺在沙發上的許弈茴,可旁邊卻沒有人。
平靜地走過去,把人抱起來,沒有猶豫轉身往大門外走,如果是旁人可能會有疑惑,可精明如賀予時不可能不知道那個男人的意思。
這個時候不出面對大家都好。
走出了清吧,或許是空氣突然冷下來的原因,外面下着飄雪,一個雪花掉到了許弈茴的臉上,她被一個激靈給凍醒。
擡手揉了揉眼睛,看着抱着自己的男人,她問,“怎麽是你?”
賀予時挑眉,沒了往日的冷淡,“怎麽不能是我?一定非得是剛才那個男人?”
喝過酒,雖然被凍得恢複了點意識,但許弈茴還是頭腦暈暈的,不過這一點都不影響他察覺到了什麽不一樣的東西。
哪兒不一樣了?
他的語氣?還是他說的話?
對!是他說的話,怪怪的,和平常不太一樣,想了一會兒,腦子還不算太過遲鈍的某人突然大叫了起來,“你吃醋了?”
“卧槽,你吃醋了。”
賀予時,“……”
“小聲一點行不行,有人在旁邊看着。”
許弈茴哪管得了這麽多,猛地就是摟上他的脖子,用力的親了起來,像是要把賀予時吸進肚子裏。
走過的行人無不盯着這裏看,心裏想的一定是這女人真是太生猛了。
雪還在下着,越下越大,北方不像南方,因為天氣幹燥,一有雪花落在地面上,地上就撲了一層白,照的夜晚有些亮。
賀予時用力把吻着他的人給推開,轉而握上她的一只手,然後把把一個涼涼的東西套進了許弈茴的手指上面,嘆了口氣說道,“結婚吧……”
這種妖孽還是早點收回家,要不然指不定又要惹出什麽事端來,他認識她的這段時間,好像淨忙着幫她處理麻煩了。
“我怎麽聽着你好像有點被逼迫的感覺啊?”
“沒有……”賀予時又确定,“沒有……”
“真沒有?”
“真沒有…..”
地上的雪又厚了一層,踩出一個個腳印……
完結啦,說過解決完了問題就完結的,原本前面提到前女友蘇韻準備讓前女友出來一下的,感覺像時哥這種性格,前女友也做不了妖。
砍了點大綱,因為寫得有些累,很痛苦。有喜歡的可以收藏一下下一本,待我滿血複活!
預收新文求收藏,戳專欄直達 《我是白晝,你是黑夜》
分手後的第一天,秦思上某著名主持人的電視訪談,主持人笑着問,“我們思思喜歡什麽樣類型的男人呢?”
秦思冷着一張妖嬈到有些過度的臉說,“霸道,自私,占有欲強。”
電視播出的當天晚上,她如願在自己家門口看見了一臉疲憊的紀盡。
秦思點了根煙,吸了一口,像個貓似的眯着眼看着眼前的男人說道,“怎麽?這麽巧,又路過?”
紀盡眼裏波濤洶湧,不待多時,突然将她扛到肩上,在秦思的尖叫身中,拍了拍她的屁股,沉聲說道,“我知道你喜歡用強的。”
秦思,“……”
國民女神X飛行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