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諒,剛剛的飯菜味道很好,鹹淡合适,最重要的是沒有油膩的菜。”
“懂了。”
“???”
“回去我就向南卿請教那些菜色的做法,回去做給你吃。”
小少爺以前哪裏會做什麽菜,我也不會,所以幾乎全上海的餐館我們都光顧過,味道是好,但總覺得少了些什麽,但自從我回國以後,偶然一次吃了林諒做的菜,驚得筷子都掉了,他說是搬離大舅家後,就住在以前我租的民宅裏,一日三餐也沒人照應,只得自己跟着附近的鄰居學習做菜,一來二去,長此以往,竟然有了做菜的天賦。
大概是看慣了他出入風月場,優雅撩人,所以每每看見他穿着正裝,一板一眼的洗菜剁肉,我總是目瞪口呆……但他做出來的菜,确實讓我無法挑剔。
“我又多喜歡了你那麽一點點,對了,你看那邊的男人,拿煙的那個。”
我和林諒齊齊将視線落在站在門口的男人身上,奇怪的并不是他這個人,而是這麽晚了,他還帶戴着一副墨鏡,遮住了大半面容。
“怎麽了,有什麽問題,他的墨鏡和風衣還是挺搭的。”林諒并不在意,只從自己的立場上分析,旋即在一旁的貨架上拿了幾個燈泡,站到那個男人身後排隊。
我失望地将注意力從那個男人身上轉移回來,拿起一旁的報紙,随便翻看着打發時間。
剛翻了一頁,我的餘光突然掃到有人在擡頭晃腦朝這邊張望,我拿報紙遮住臉,偷偷從邊上打量,一個在角落挑選茶葉罐的中年男人,長相平平,丢到人群裏認不出來的類型,屢屢朝我這邊看。
這是……遇到變态了?!
我有生之年遇到變态的經歷實在是少,幼時出門三條街都是熟人,來上海以後有林諒護着,變态酒鬼更是少之又少,出國後柏林的治安實在太好……別說被騷擾,見也沒見過。
報警?正面對上?
我苦苦思索對策的時候,中年男人卻擱下茶葉罐,直徑掠過我,走出了大門,一分眼神也沒有放我身上。
“阿檸,看什麽呢,回去吧。”林諒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我回頭,意外地發現他手裏不止燈泡,還多了一卷膠卷。
“這是?”
“我給的金額老板一時找不開,就白送了一卷膠卷。”他笑着對老板揮了揮手,攬着我走出了雜貨鋪,我順手拿過他手裏的膠卷,塞入自己的大衣口袋。
臨走之前,我回眸看了一眼,是那家店的老板是位年輕的姑娘,頗有姿色。
原來如此啊。
回到南卿家樓下的時候,我向二樓看了看,仍然是一片漆黑。
林諒将燈泡換上,再開燈時溫柔的白光驅散了黑暗,南卿已經将腳踝的傷處理好了。
我看了看林諒腕上的手表,時間不早,要是再不回去,他就對于哥哥解釋不清了,南卿送我們到了門口,熟悉得像認識十幾年的老友。
今天什麽收獲都沒有,但又好像有一場意料之外的驚喜。
我打了個哈欠,稍稍有了困意,林諒卻附耳問道:“去不去吃宵夜?”
我轉過頭看他,猶豫:“這樣太過分了吧,我們再不回酒店,明天……”
“酒釀圓子。”
“別管我哥哥了。”
走在蘇州的街上,周圍比上海冷清很多,沒有五光十色的霓虹燈光,也沒有燈紅酒綠的銷金窟,有的只是一片靜谧與沉寂,仿佛陷入一場沉睡。
也是,這樣下雪的夜晚,更多人會選擇在家裏度過,但我們漫步、打鬧、身後雪地上留下我們的一串腳印,用這樣的方法證明來過這一場。
但願,我們的動靜不會吵醒別人的美夢。
“林諒,等回到上海,你再陪我回一次南京吧,是時候去見一見我家人了,我是指正式的會面。”
“好啊,我們在上海先買些禮物,當做見面禮,你父母都喜歡什麽?稍後我也會和大舅那邊說一聲,請他為我做媒提親,婚禮的衣服也要提前定制,你喜歡婚紗還是傳統禮服?”
難以想象,我們随便找了一家店,一邊吃酒釀圓子,一邊讨論人生中的頭等大事。
我不曾想象自己嫁人的模樣,卻無數次在腦海中臨摹林諒的身影,婚禮上,小少爺應該笑得很意氣風發吧。
“舅舅婚禮的時候,舅媽穿過一次嫁衣,顏色是很正的紅色,那上面繡着祥雲鴛鴦,襯得她很漂亮,我根本挪不開眼。”
那天依稀是個好天氣,陽光過于炫目,我必須要眯起雙眼才能看清一切景物,親朋好友的恭喜聲,杯盤碗碟的碰擊聲,新娘下轎後,那抹明豔的紅色,在我眼前揮之不去,那一套如火嫁衣,深深印刻在我心中。
那時我還年幼,對這場婚禮憧憬不已,完全不曾想到,未來的他,已經近在咫尺。
“好啊,只要你喜歡,我們也來一次傳統婚禮,回上海後我就去老裁縫那裏定制禮服,哎呀——這麽看來結婚還真是麻煩,幸虧一輩子只有一次。”
“聽你的語氣好像很失落?想不想試試人生中結兩次婚,我很通情達理。”
林諒眯起那雙漆黑清亮的眼睛,笑得無賴:“你喜歡的話,我們可以試試結婚,離婚,再結婚,只要是你,我都不覺得麻煩。”
我們走進酒店的時候,敲響了十二點的鐘聲,諾大的大廳只有一個男人背對我們而站,衣服很眼熟。
我一個激靈,看着他轉身,心中不妙的預感成為現實。
“哥哥,我們是十二點鐘聲響起之前回來的,就不算是夜不歸宿吧?”我看向分針慢慢移到1的位置,沒有底氣地解釋。
“回去睡覺,你跟我來。”他面無表情,冷冷地瞥了我一眼,随即向門口走去。
我心虛地将圍巾向上繞了繞,對林諒用口語道:“自求多福。”
來之前多準備跌打損傷藥果然是很有用的。
我乘電梯到了四樓,獨自走過幽長的走廊,停在房間門口,從包裏摸着鑰匙,也許是東西太多,一時多費了些時間。
“嗒嗒嗒——”腳步聲從走廊那一頭傳來,速度很快,應該是個男人。
我摸到了鑰匙,欣喜地轉進門鎖。
對面的門打開,輕輕關上,我用餘光掃到一道人影,沒有在意。
“啪——”
門開了。
但下一秒,有人迅速從背後捂住我的嘴,挾着我閃入屋內,關上門,從內鎖了起來。
我很懵,大腦陷入茫然,眼睛在黑暗的屋內什麽都看不清,只知道那個人距我很近,我們幾乎是緊緊貼在一起,即使隔着厚重的布料,我也能感受他身上的溫度。
門外的腳步聲走到我門前停住了,那人更用力地按住了我,我根本無法呼救,心跳在瞬間仿佛達到了上限。
但是片刻後,是鑰匙的聲音和對面房門打開又關上的聲音。
短短幾秒,于我好像過了一個世紀。
小偷?搶劫?謀殺?一連串的猜測令我驚懼不安,這時,一股煙草味萦繞在空氣裏,我與林諒在一起的時間不短,他偶爾抽煙的時候似乎也是這個味道,牌子貨,不常見,同時,從劫持我到現在短短一分鐘,他的呼吸始終均勻平穩,并沒有亡命之徒的錯亂慌張,心态不錯。
所以我只是被無辜牽連的路人,他只是尋個暫時的藏身之地。
多巧。
也許是我一直沒有表現出強烈的掙紮,幾分鐘之後,他松開了捂住我嘴的手,嗓音暗沉道:“想活命,把剛剛發生的事情忘記。”
似乎是刻意隐藏了真實聲音,我不熟悉,但擡頭看他時,月亮不知什麽時候露出來,他的墨鏡上映着冰涼的月光。
我腦中一道閃電炸過,脫口而出:“是你?!”
作者有話要說: 柯南體質又引發事件了
上次是被追擊,這次是劫持,下次就是被狙擊了hhhh
我是親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