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2)

村花有財氣 - 第 9 章 (2)

因蘇雲城位于淮江、白水河與歸河三江交彙之地,還有官道能直通京城,只須半日就能抵過天子腳下,水路、陸路四通八達,且歸河還能直通外海,南來北往來的貨物皆彙集于此,再轉送到各地

筆而蘇雲城的繁榮不亞于京城,城裏彙聚不少商人,其中尤以婁家、路家、姚家和原家旗下商號規模最大,這四家同時地是朝廷欽定的八家皇商中的其中四家,單是蘇雲城的皇商數量就占據全國一半,可知其富庶的程度

不過四家皇商向來各自為政,甚至時而互相競争,近來婁家的生意被其它三家搶了不少,所以秦氏和丈夫婁德山先前盤算着,想找其中一家結盟,一起對付另外兩家

見秦氏竟又打起這主意,寒招財連忙道:“母親,既然他不願娶我,你可別再……”

秦氏笑盈盈拍拍她的手,“這事母親會替你安排,你無須擔心,我聽說你先前在綏城病了一聲,得好好養養身子”她說着吩咐身邊的一個嬷嬷,讓她拿根人參給她送過去

再叮咛她幾句,秦氏便讓寒招財先回房休息

除了了江氏還留在秦氏屋裏,寒招財與大嫂孟氏、三嫂陶氏和其他三個婁德山的侍妾一塊出了秦氏的院子,幾人住的小院不同方向,說了幾句話後,便分開各自離去

寒招財暗自嘆了一口氣,她沒想到秦氏在聽了她說的那番話後,竟又打起了與路家聯姻之事

虧她有先見之明,事先瞞下船難那時是她救了路挽風的事,否則這會兒,八成就被秦氏拿捏着,逼路挽風娶她了

走回小院的路上,見一名男子迎面走來,她仔細打量,發現這男子五官生得與類梓維有幾分相像,不過眉毛較濃黑,輪廓也較粗犷些,下一瞬,她就從婁竹心的記憶裏,得知此人是婁家的二少爺,秦氏的嫡親兒子,婁梓綱

她觑回他時,對方也望了過來,打量她幾眼,問道:“四妹,聽說你這次回來遇上船難,受了不少罪,如今身子可還好?”

“多謝二哥關心,我如今已無恙,只是或許是因受了驚吓,有不少事都不記得了”寒招財眉心輕擰,面露一抹憂色,接着道:“這趟與我同去的趙婆子他們還下落不明,如今也不知怎麽樣了”

“吉人自有天相,也許他們也能同四妹一般,逢兇化吉瞧你都憔悴不少,好好休養幾日,別擔心那些事了”婁梓綱随口勸慰她幾句

“我明白,謝謝二哥”

兩人再敘了幾句,寒招財才走回自己住的小院

餅午之後,冬菊快步走進房裏,叫醒在午睡的主子

“四姑娘,老爺來看你了,你快醒醒”

被叫醒,寒招財揉揉眼皮,在冬菊伺候下,換了身女敕黃色的衣裙,出去見父親

來到花廳裏,寒招財見一名面容儒雅,下颔蓄着胡子,約莫四、五十歲的男子,端坐在椅子上

知道這人就是婁竹心的父親婁德山,她慢條斯理的走過去,盈盈福身,“女兒拜見爹爹,女兒外出歸來,今早本想去回爹請安,可聽說爹不在,想着等晚一點再去拜見爹,不想爹卻先過來了”

罷睡醒來,她豔媚的臉龐流露一枺嬌懶的神色,婁德山見着她這般模樣,不由得想起了已故的愛妾,幾個女兒裏,他最疼的就是這個小女,因為她長得酷似她生母他雖納了幾房妻妾,可這麽多年來,只有婁竹心的生母最得他的心,故而在她死後,他着實傷心了一陣

他神色柔和了幾分,扶起女兒,“這趟去向你外祖母拜壽,讓你遭罪了,幸好老天保佑,讓你平安回來”

“這都是托爹娘和外祖母的福”她學着婁竹心的話氣溫婉的說了句

婁德山再勸慰女兒幾句,接着語氣一頓,試探的詢問:“聽說你這趟出門,還巧遇路挽風,并與他同行一段路?”

“沒錯”這對夫妻是怎麽回事呀,都特別留意這件事,他們就這麽想同路家結親嗎?

“看來你們倆緣分不淺那”他捋着胡子,笑呵呵說道

寒招財在心裏駁了幾句:你女兒同路挽風沒半點緣分,在遇上路挽風前她就死了,非要說的話,是我和路挽風有緣

見女兒沒搭腔,以為她是在害臊,婁德山也不以為意,“對了,我聽你大哥和三哥說,你出了個主意,想用那些王雕剩下的邊角料雕些玉葫蘆,送到寺裏去請大師開光,再賣給香客?”

“我那時是看見那些剩下的廢料小遍小,但玉質還不差,就這麽賤賣有些可惜,所以就瞎出了個主意,但大哥說寺裏的大師都是高人,怕是不想用這些俗物來牟利”

“這事簡單,咱們把玉葫蘆雕好後就捐一些給寺裏,讓他們同香客們結緣,另一半咱們就留着賣香客那麽多,定是沒辦法人人都能拿到,屆時自會有人來同咱們買”婁德山覺得女兒這主意委實不錯

聞言,寒招財不禁覺得比起婁梓修和婁梓維,婁德山的腦子更加精明,轉眼間就把她先前想到的方法加以完善

“那到時咱們送給寺裏的玉葫蘆,可要找個吉祥的說法大肆吹噓一番,等寺裏的玉葫蘆送完之後,再拿出來賣,定會有不少人來搶購”

聽了女兒的話,婁德山眼睛一亮,連連颔首,“說得好,咱們就這麽辦”

接下來兩人熱絡的讨論起要怎麽販賣玉葫蘆的事,還有後續那些邊角料要怎麽運用,才能謀得最大的利益

足足說了半個多時辰,婁德山才離開,也因為這一回,讓他赫然發現這個小女兒遭了船難後,竟變得煦慧起來,若能好好加以栽培,只怕比起她那三個兄長,能力還要更好

可惜她是個女兒身,早晚要出嫁

想起妻子先前對他提起的事,他忽然間覺得,若是真把這般聰慧的女兒嫁到路家去,那無疑是讓路挽風多了個賢內助,豈不是如虎添翼?

他對婁家、路家結親之事,不由得有了幾分遲疑

路府

“為了答謝路兄在綏城對舍妹的照顧,家母明天中午在家設宴,宴請路兄,還望路兄務必賞光前來”婁梓修親自将帖送給路挽風,嘴裏地十分熱絡的邀請他

接過帖子,路挽風嘴上推辭幾句,“我與婁姑娘也算相識一場,出門在外,又一同落難,彼此互相照應也是應當,婁太太無須這般客氣”

“不管怎麽說,舍妹在綏城病了時,多虧路兄為她延醫診治,家母和舍妹感念于心,還望路兄莫再推辭,讓咱們好生答謝一番”

“婁太太日前已命人送來不少禮物,着實無須再如此費心”說到底,先有恩于他的是婁竹心,真要算起來,是他欠了婁竹心救命之恩,因此先前收到婁家的那些謝禮時,他也準備了回禮命人送過去

“受人滴水之恩,都當湧泉相報,不當面向你道謝,家母心裏難安,還請路兄撥冗前來一耥,否則家母屆時怕是要親自登門向你致謝了”嫡母的意思他心知肚明,若能與路家結為親家,對他也是有好處,故而他極力當說客

婁梓修都如此說了,路挽風也不得不應承下來,“好吧,我過去一趟就是”

兩人再說幾句,他送婁梓修出門

這晚就寝前,他去向父親請安,順道提了婁家下帖子邀請他赴宴之事

坐在床榻上的路繼聖面容十分消瘦,聽完,淡淡說道:“看來婁家對和你結親之事還未死幸好婁四姑娘瞞下當時是她救了你之事,否則只怕這婁家已拿這事來逼婚了”

六年前他偕妻出門探訪親友,回來途中,所乘的馬車在行經一處山道時被落石砸中,妻子當場身死,他也受了重傷,作了脊椎,從此雙腿無法再行走,此後他就鮮少外出,鎮日待在路府裏不見外人,所以的事都交給唯一的兒子打理,他只從旁指點他

路挽風冷峻的臉龐與父親有幾分肖似,那雙寒星般的雙眼更與路繼聖宛如一個模子印出來似的,提起婁家,他嗓音微冷的說道:“婁家如此迫切的想與咱們結親,怕是地有意想借助咱們的勢力,幫他們補回上次虧損的那一大筆銀子”

先前婁德山有意想将家業慢慢移交給嫡子,不想嫡子不成才,聽了別人的慫恿,私自挪用一大筆銀子買了條船,想學那些海商一般,從從海外拼些香料和珠寶回來販賣,誰知那船一出去,就再也不曾回來,聽說是沉了,也不知是真是假

而婁梓綱還不只虧了這筆錢,再上一回他偷偷跟着人合夥販售私鹽,差點被朝廷抓捕,還是婁德山拿出不少銀子,上下打點一番,才擺平那事

此後,婁德山不知是不是對這嫡子失望了,逐漸開始倚重長子婁梓修和三子婁梓維

“你以後別同婁家走太近,婁家那幾個兒子,只有老大婁梓修稍有些耐,不過一日婁德山去了,婁梓修畢章不是嫡子,婁家必定會亂上一亂,他們三兄弟有沒有本事撐得起來婁家那龐大的家業還兩說”路繼聖告誡兒子

“孩兒明白”路挽風領首,與父親再說了幾句,服侍父親安歇後,他回到自己房裏

躺在床榻上,他擡手摩娑模着已贖回,重新挂在頸子上的貔貅,想起當初他和婁竹心一路從江邊走到白豐鎮上,因身無分文,只好去典當了這枚墜子,才有銀子雇馬車前往綏城的事

他這一輩子不曾如此落魄過,可這段經歷事後回想起來,卻絲毫不覺得苦,讓他在這幾日裏,常不經意回憶起

“想不到堂堂路家大少爺竟然不懂要怎麽挑蓮霧吃,喏,給你,別再犯傻了,不摘這些成孰的果子,偏要摘那還未熟的,當然酸啦”

憶及她當時嘲諷他的話,他眸底滑過一絲笑意

他不否認自己對她動了心,但思及她身後的婁家,他不得不躊躇

成親是兩家子的事,如今他肩上還扛着路家,無法僅憑着自個兒的好惡就任意而為,他需要考虎到的事太多

自得知秦低要宴請路挽風,屆時也會安排他們兩人相見,寒招財便發覺自己竟比預想中的還期盼見到他

同樣的深夜,她躺在床榻上,宛如煎魚翻來翻去,不停的回想着他抱她下馬車那次,他被她說得羞紅了臉,最後将她放到床榻上落荒而逃的事

她還記得那時他的心急促的鼓動着,她的耳朵輕輕貼在他胸口上,都能感覺到底下傳來的震動

印象更深的是,在綏城時,他明明急着要趕回蘇雲城,卻因她病了,而留下來陪着她

“夜裏,少東家就來了三、四趟呢,見你燒終于退了,那緊皺的眉頭這才舒展開來,他很關心你呢”

唉,可惜啊可惜,她和他呀,這輩子大是不可能連為連理的

雖然借用了婁竹心的軀殼,但她畢竟不是她,她終究是要回杏花村見爹娘和大哥、二哥他們

“路挽風,你真是沒有福氣,娶不到我這般聰慧又可人的姑娘”她咕哝的說了聲,阖上眼,不再多想,翻了個身,擺擺手,把那家夥從自己的腦袋裏趕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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