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淪落 - 第 25 章

陳功在那家通訊設備公司站穩了腳跟并獲得了王總的賞識,雖說暫時還看不到多大的前途,陳功也沒有太大的不滿意,特別是想到區志華終究要回到這個城市,他們最終會一起在這個城市幸福地生活下去,就像金權他們兩口子一樣,陳功充滿了奮鬥的雄心。

在他的提議下趙總同意拿出經費來把公司的網站,彩頁等對外宣傳平臺搞正規一點,趙總的指示是要在最低的成本下完成,這個任務就交給陳功。在王總的大力支持下,這些平臺終于被陳功弄得有模有樣了。

這時,長三角有個通訊産品方面的展會。陳功申請去看看,趙總不在公司,據說是到外面融資去了,王總對陳功說你去看看吧,只當是學習一下。王總最近壓力非常大,業務上不去,研發沒經費,好多技術骨幹離開了。

陳功從展會回來,帶來一個投标申請書,是江蘇一家大企業的一攬子項目向業內供應商招标。趙總到外地出差去了,王總把招标內容研究了半天後只說了一個字“幹!”

接下來王總的研發隊伍開始了通宵達旦的緊張工作,陳功則頻繁地長途出差到江蘇了解情況。幾個月後,陳功和王總帶着精心準備的資料前往江蘇投标。

走到半路趙總的電話就來了,把王總罵了個狗血淋頭,說他在公司資金如此緊張的情況還抽二十萬去江蘇“不知搞什麽鬼名堂去了。”王總給他解釋說是去交投标押金,标沒投中錢會退回來。

錢的确是退回來了,沒有投中,不僅他們沒有投中,事後得知沒有公司投中。

兩人萬分沮喪地回到公司,向趙總報告,趙總一開始臉上陰雲密布,好不容易弄清了是什麽樣的公司,投的什麽标,是什麽樣的項目,假設投中的話将是多大的生意,以及這次前去投标的具體經歷後,趙總笑了。

趙總說:“我親自走一趟。”

王總給他解釋,招标活動已結束,沒有公司中标,也許是對方預算有問題,整個項目流産了,一切就都暫時結束了。

趙總制止了王總繼續說下去,胸有成竹地說他要去一趟。王總不以為然地撇撇嘴,顯然覺得這人不可理喻。

兩個禮拜後趙總滿面春風地回來了。他帶回來了好消息:江蘇公司要投入大筆資金注資本公司,從此本公司再也不缺資金,也不缺項目了,侍候這一個公司就能吃飽喝足了。

趙總說:“從此我們就鳥槍換炮了。”趙總稱贊陳功和王總兩人前期工作功不可沒,但又略帶嘲諷地說王總真是個書呆子,多好的機會,差點搞丢了。王總只好讪讪地笑笑。

注資後的結果讓人大跌眼鏡:江蘇那邊占60%,趙總占40%并擔任公司的總經理。王總不在股東名單,被踢出了局。

王總找趙總算賬,趙總說你急什麽?你擔任我的技術總監,收入保證比過去當那個破股東要多得多,我和你是誰和誰,會虧待你嗎?

王總咬牙切齒地說,姓趙的,別耍花槍,我們是有協議的,這個公司不是你一個人的。

趙總說,那份協議在哪裏啊?我當初是想拉你這個書呆子一把,看在多年交情的份上口頭答應給你四成幹股分紅,我想給就給,不給你又能怎麽樣?你還不知足了!

王總咆哮起來,你這流氓!我是以專利入股的,當初我礙于情面,沒好意思和你定下書面協議,心想只要賺了錢,大家一起創業,誰也不會昧着良心虧了誰,沒想到你還真昧了良心。你還好意思說給我分紅,你自己老婆當會計,每年不是說沒賺到錢沒紅分就說是利潤要全投進去滾動發展,你們拿我的專利賺錢,什麽時候分過利潤給我?我也不是好惹的,你等着法院的傳票吧。

王總摔門而去,趙總不屑地說了一句:“自不量力。”

重組後的新公司馬上召開了全體大會。趙總在會上說,以前的人員保持不變,至于有的人要走,另尋發展,我們也不攔,比如以前的王總就要出去自己搞嘛,聽說他還想拉一些老部下過去是吧?說到這裏意味深長地看了陳功和以前王總直接領導的幾個手下一眼,接着說,“要走我們歡送,願留我們歡迎。”

公司重組後對很多人沒有影響,但對陳功肯定有影響,以後公司只要一心一意生産江蘇總公司要的産品就行了,公司不需要人親自做業務了,所以業務員就沒有用了。陳功要想繼續呆下去就得重新努力,一切從零開始,這又談何容易?

陳功想,又劃了一圈回到了原點。

這時區志華回到了大陸,區志華在香港呆了一年了。區志華興奮地對陳功說,不出去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大,以前真是井底之蛙。

“以前覺得自己那份工作還可以,出去和人家一比,才知道什麽叫天高地厚。”區志華說,“你知道嗎?你的狀态不對,你得有突破。我也要提高,再不提高是要被淘汰的。”說話時,區志華不像以前那樣專注對看着陳功的眼睛,而是無限神往地看着遠方,好像看到了自己無比光輝的未來。

陳功說:“你變了。”區志華說:“那當然,但變得還不夠。”

“可是我感覺我們之間有距離感了,我覺得,覺得你沒有以前那樣令人感到親切了。”

“是嗎?親愛的,我無時不在思念着你,這可能是因為我們分別太久了。接下來我要在大陸呆一段時間,我要好好想想今後的路怎麽走,我對這份工作已經厭倦了,我們一起研究一下未來吧。我們在一起相處一段日子,往日的濃情蜜意很快就會回來的。”

陳功想,我們終于又在一起了,然而區志華已不是以前所熟悉的區志華。不要緊,愛情會恢複以前那個區志華的,畢竟他們馬上就要在一起了。

可是不久,區志華家裏出事了。區志華的父親被檢察院逮捕了,說是牽涉到縣裏一起特大□□窩案。案件的主角在陳功老家那個縣長期擔任一把手,被最近垮臺的省裏的一名在全國媒體上臭名昭著的重量級□□分子牽扯出來了,陳功遠離家鄉都能在媒體上看到有關新聞,區志華的父親牽涉其中,雖說肯定是小角色,但對他個人來說絕對不是小事。

剛回大陸時,區志華渾身散發着自信,一出這等大事,那份自信蕩然無存了,她垮了。父親被抓,家裏只有一個多病的母親恐難應付危局,區志華是獨生女兒,她必須馬上回去。母親已經不住打擊,躺倒在醫院裏了,她請了長假,準備立刻回老家。

“我能挺過這一關嗎?官場上的事我一無所知,請律師,上法院,找關系,這些事情一想我頭都大了,真希望有人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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