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文完
清大校慶,紀昀和方檸作為優秀的畢業生,雙雙接到了回母校演講的邀請。
這莫名激起了方檸的勝負欲,對于紀昀排在她前面上臺這件事,頗為不滿。盡管這大概率是按照他們的年級排的序,紀昀比她大兩屆。
但她誓要在演講的內容上超過他,連續幾天上完班後,都窩在書房裏查文獻寫演講稿到深夜。
守了幾晚空房的紀昀終于忍不住了,主要是不能再放任她每天熬到這麽晚的不健康作息了。
方檸一見他進來,非但沒有意識到問題,還朝着他招了招手。
“紀醫生,來幫我看看,這裏怎麽說更準确?”
紀昀無奈地輕嘆一口氣,本來是來喊她回卧室睡覺的,現在和她一起坐在電腦前研究演講稿。
方檸把座位讓給了他,她則側坐在椅子的把手上,傾身指出自己的困惑點。
擔心她重心不穩,紀昀擡手攬住了她的腰。
又跟着她說的地方,思考了會兒,提出自己的建議。
“你太棒了。”解決了方檸的問題,她大大方方地送上自己軟乎乎的唇瓣。
對于這樣的獎勵,紀昀自然是甘之如饴。正想加深進一步時,就被方檸趕客:“我還要再寫會兒,你先去睡。”
說完,還頗為保護自己的勞動成果,合上筆記本電腦。
“不給你看其他的,就像論文發表前都要對外保密。”
“對外?”紀昀挑眉,對這個用詞很不滿意。
“從某種意義上,我們現在也算得上是競争關系。”方檸振振有詞,下了戰書,“得讓你看看,到底誰才是姐姐。”
“怎麽?就這麽想當姐姐?”紀昀凝着她的眸色逐漸變得危險,放在她腰際的手輕輕摩挲着,惹起淡淡的癢意。
想起上次因為這個姐姐哥哥的稱呼,她的腰酸了三天,現在提起這個她就心有餘悸,連忙認乖:“不當了不當了,我現在就去睡。”
趕忙從椅子上跳下來,逃出危險的包圍圈。
他們的聲響吵醒了隔壁房間剛剛入睡的小芋圓,方檸打開門,就見小芋圓揉着惺忪的睡眼。
“爸爸媽媽,已經超過了睡覺時間四十八分鐘了。”小芋圓看了看手腕上的表,擡起頭來大大的眼睛瞪得圓圓的,“媽媽,你們在說什麽姐姐?”
被兒子這麽直接一問,方檸瞬間臉紅了起來:“沒……沒什麽。”
可這樣的回答并不能打消孩子的好奇心,于是方檸決定把給孩子解答問題的難題交給孩子他爸。
“抱歉啊,小芋圓,吵醒你了。媽媽現在就去睡覺了。”說完趕緊溜進他們的卧室裏。
果然沒有得到答案的小芋圓,把提問的對象換成了爸爸:“爸爸,你和媽媽在說什麽姐姐?”
說着好像是想到了什麽似的,眼睛整個亮了起來:“難道是我要有姐姐了?”
“不是。”紀昀從孩子的出生開始認真講起,按照出生順序排年齡大小,讓小芋圓明白了如果爸爸媽媽再生一個孩子的話,他只會有弟弟或妹妹,不會有哥哥姐姐。
而且在這方面上,他已經和方檸達成了共識,就是只生一個孩子,他不想再讓方檸經歷一次生孩子的疼痛了。
在對小芋圓的教育上,他們從來不避諱告訴他,關于孩子是如何出生的,生命是如何誕生的。如果小芋圓問到他們關于這方面的問題,他們絕對不會用小孩是從樓下垃圾桶裏撿來的這樣離譜的答案來搪塞他。
這些不過是再正常不過的生物知識。
小芋圓明白地點了點頭,又繼續問:“所以你們剛才在說什麽姐姐?”
也不知道他兒子這認真的求知知識識的精神是不是疊加了父母這方面的基因,真不好糊弄,都兜了那麽一大圈子,竟然還沒忘記剛才要問的問題。
紀昀輕咳一聲:“剛才爸爸是在叫媽媽。”
“可是爸爸不是比媽媽年齡大嗎?”小芋圓對剛才得到的知識整合處理,提出了新的問題。
紀昀扶額,快速地思考應該如何和他講清楚這個複雜的問題。
“你可以這麽理解,兩個相愛的人,在雙方都喜歡的情況下,有時候會有一些特別的稱呼。”紀昀解釋。
擔心兒子再問一些更難以解答的問題,他催促道:“已經超過入睡時間54分鐘了,你該睡覺了。”
小芋圓似懂非懂地回了自己的卧室:“晚安,爸爸,記得幫我和媽媽說晚安。”
“好,晚安。”紀昀看着這個小團子自己爬上了床,蓋好被子,替他關上了燈和房門。
第二天,小糖酥來家裏,小芋圓整理了下他那已經板正得不能再板正的衣領後,問她:“小糖酥,你願意當我姐姐嗎?”
小糖酥圓圓的臉蛋上滿是疑惑,伸出一根小指頭:“可是我比芋圓哥哥小半歲呀。”
“我爸爸說,互相喜歡的兩個人之間可以有一些特別的稱呼。”小芋圓奶聲奶氣,但卻頭頭是道,“我媽媽就比我爸爸年齡小,但是昨晚她……”
就在小芋圓即将要再說些什麽時,方檸眼疾手快地捂住了他的嘴。
咬牙切齒地看向紀昀:“紀醫生,你昨晚教兒子了些什麽?”
說是清大校慶,但清大醫學系在國內外都享有盛譽,因此這次校慶的演講頗受業界關注,現場甚至還來了不少新聞媒體。
說方檸要和紀昀争輸贏,那也只是她和他鬧着玩的。拿出這勢頭是她對待和工作有關的事情,一向認真。
其實這不是她第一次要站在這個地方演講,事實上還在學校時,自紀昀出國以後,每年新生大會上作為優秀學生代表上臺演講的人都是她。
每當這個時候,她就會想起紀昀。
當初受他的影響,她種下了好好當一名醫生的種子。後來,她也給很多年輕人種下了這顆種子。
時過境遷,她又一次在臺下,仰頭看着紀昀在舞臺中央演講。
他的樣貌一如很多年前的他,并沒有太多變化。歲月只是為他沉澱了成熟的氣質和更強大的實力。
她想,這場演講以後,和她當初一樣成為紀昀迷妹的人估計不在少數。
果不其然,提問環節空前熱烈。
“師兄好,”一個女生搶到了話筒,“我想請問一下師兄是如何保持學習的高效率的?醫學書要背的實在太多了,每次考場都是火葬場。”
臺下學醫的同學都深有同感。
“我還有一個稍微私人一點兒的問題想問。”女生的大膽發言讓竊竊私語的同學瞬間安靜,都眼冒光芒地看過來。
紀昀點了點頭,同意她繼續問下去。
“師兄大學時期有談戀愛嗎?”
“喔——”瞬間整個會堂彌漫起八卦的揶揄聲。
“如果師兄不想回答的話,不回答也沒關系。”雖然好奇,但女生也擔心自己的問題過于唐突。
“沒關系,這兩個問題正好可以放在一起回答。”紀昀說着嘴角微微翹起了一個弧度。
大家都不太理解他的意思,這兩個問題顯然就是八杆子打不到一塊兒。
“我上學時提高學習效率的最好方法就是,找了一個愛學習的女朋友。”紀昀臉上的笑容又擴大了一些,擡起左手調整了下話筒的角度,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無名指上的戒指折射出光芒。
他又說:“工作以後,我提高工作學習效率的方法,就是把這個女朋友變成我的妻子。”
在滿場的起哄聲中,他頓了頓,出聲的瞬間大家又安靜地聽他說:“正好,介紹一下下一位演講的嘉賓。”
“接下來有請清大優秀畢業生,也是我的妻子。”
“最重要的是,她也是一名優秀的心外科醫生。”
“讓我們掌聲有請方檸,上臺。”
方檸在全場的掌聲雷動裏,走向舞臺中央,也走向紀昀,接過他手中的話筒,朝他盈盈一笑。
“大家好,我是方檸。”
“我入校那年,紀昀師兄站在這個舞臺上,說‘學醫,誓願普救含靈之苦’,我一直記到今天。”
“今天,我站在相同的位置,同樣把這句話分享給大家。”
“怎麽先走了?你在哪裏?我來接你。”紀昀打電話問方檸。
校慶結束,紀昀和學校領導交流了幾句,轉身就發現方檸沒在原地了,趕忙聯系她。
“我在女生宿舍樓下。”方檸說。
“怎麽去那兒了?”紀昀不解。
“故地重游。”方檸笑。
以前還在學校時,每天他們從圖書館回來,紀昀都會把方檸送到女生宿舍樓下。這是一個承載他們每天分別的地方,包括後來方檸和他說分手,也是在這裏。
倒也不至于還在意,但紀昀也不太想去有這段回憶的地方。
可方檸在那裏。
“好,等我,我馬上就到。”紀昀說。
還有一段距離,紀昀遠遠地就在來去的人群中看到了方檸。
她背對着他,和上學時那樣,喜歡穿着橙黃色的長裙,長卷的頭發飄散在身後,風吹過,像有花香。
一切他在意的也好不在意的也罷,在一刻都全部風消雲散。
她轉過身來,懷裏抱着一束粉色的郁金香,擡眸就看到了離她幾步之遙的他。
瞬間笑靥如花。
“紀師兄,和我談戀愛嗎?”
又一年的秋日下,她整個人沐浴在金色的暖陽裏,在他的世界裏閃閃發光。
他接過她的花,郁金香的花語是永恒的愛。
“還膩嗎?”他笑着故意問。
“對你,永遠都不會膩。”他聽見方檸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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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的最後,再次感謝大家,愛你們,期待下次見面,筆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