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章節

昨夜西風 - 第 10 章 章節

面,好像真的感到了片刻的自由似的,不禁微笑,低聲哼了幾句歌。

剛好慕昶峰游完上船,聽到她在唱歌,于是問:"在唱什麽,看你很享受的樣子。"

簡殊睜開眼,為他拿來浴巾,一面答:"是蔡國權的《童年》,我媽媽教我唱的。"她頓了頓,又問,"你應該沒聽過吧?"慕昶峰笑着搖搖頭,帶着一抹無奈在裏頭:"除非我沒在香港生活這30年。"

他看着她,笑意漸濃,半響才說:"很好聽。"

是在誇她,她知道。

她記得很久之前,陪他去應酬,偌大的包廂裏,在座的幾位全是政商界要員,無不調侃她這"慕二少的新女友",她本就不是善于交際的人,為人揶揄之際,只愈發顯得局促。

有人建議她唱首歌助興,其他人的女伴恨不得使出渾身解數,要來争搶個一二三四名,偏就她一人左右推辭,手心都生出些許細汗,最後竟還是慕昶峰替她解圍。

他接過遞來的話筒,說:"她今天不太舒服,我來。"

那是她第一次聽到他唱歌,說實話,并不好聽,甚至有些走調。他唱的是《廊橋遺夢》的主題曲,名字倒好聽,叫《此情永不移》。其中有一句"Nothing’s-gonna-change-my-love-for-you,You-ought-to-know-by-now-how-much-I-love-you",如是直白,從他口中唱出來,仿佛了結了她的夙願,權當聽到他說"我愛你"。

簡殊沒太在意旁人的反應,她的全副心思都放在慕昶峰身上,後來慕昶峰中途出去,才有人湊過來啧啧稱贊:"簡小姐真本事!就憑與慕氏這麽多年的交情,有誰見過慕二少開金口唱歌了,真是絕了!"

她心裏一顫,有什麽東西融化了一樣,甜甜的,暖暖的。

直到回去的路上,他才硬着聲音訓斥她:"這種事,我不會替你擋第二次。"

當然,作為一個女人,總有天生的本領去哄自己的男人,回到山頂的別墅,她便主動獻上一吻,怕是再多的話都不必說了,何為寵溺,慕昶峰表現得已夠明顯,她再不識風度,難免有愧于這個位置。

慕昶峰将她抱進沙發,緊緊握住她的腰肢,聽她喃喃地在他耳邊說:"很好聽。"

彼時深夜,四周寧寂,吊燈的白光亮而刺眼,而他呼吸急促,溫熱的氣流撲面而來,癢癢的,叫她忍不住笑出聲音。

他亦是笑了,低沉的聲音像是拷問:"你在尋我開心?"

"不,"她吻上他的下巴,"真的,很好聽。"

他任由她這樣吻過來,雙手循着她的衣縫探進去,摩挲到她細膩的皮膚,怕是連自己都不敢相信,他說:"簡殊,你真是個妖精。"

……

他總有辦法,一句話叫她渾身癱軟。

也是在很久以後,她站在楓丹白露的辦公室,看樓下別樣的北方風景,忍不住會懷念香港,懷念慕昶峰。

因為那麽愛過,沉溺過,包括他對她的好,她一樣都不曾忘記。

Part(13)

很小的時候,簡繁所在事務所的幾個阿姨來家裏玩,總要對她問東問西,她小小的年紀,卻極不喜歡被人逗弄,話也少的可憐。

簡繁就說:"這孩子安靜的要命,一雙眼睛始終低着,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一面是化解尴尬的場面,一面是真的嘆息。

大概只在慕昶峰面前,她才表現出小孩子一樣的滿足感,他不必費什麽力氣便可将她輕易取悅。

市場上也有閑話,來來回回的,總是那幾個貴婦人,說她"有心計,有手腕",有次舞會上,隔着幾步還能聽到旁人低聲笑話"簡繁母女一個德行,就是家裏缺男人"。

……

她睫毛顫了下,手裏一抖,不小心将洗手臺上的遮瑕膏碰倒,滾落到了地上。

才想彎身去撿,已經有一只手先她之前撿了起來,遞給她,一面說:"想什麽,心不在焉的。"

她渾身上下,全是他的傑作,她皮膚本就白皙,上頭布了一顆一顆紅紅的印子,太清晰,太顯眼,只怕稍有經驗的人,都能看出是怎麽一回事。何況她做酒店行業,必須穿職業套裝,真真是翻來找去都沒一件能"完美遮蓋"的衣服。

最後沒有法子,才想到拿遮瑕膏一點一點塗上去。

她擡了下眼皮,說:"要準備上班了。"

慕昶峰看着她忙碌的樣子,隐有笑意:"欲蓋彌彰,适得其反。"

簡殊沒與他鬥嘴,反覺得他如今的樣子更為親近了一些,她笑了下:"始作俑者不正是慕先生您,還好意思嘲笑我?"慕昶峰走到她身後,一只手鉗住她的手腕,停了她的動作:"簡殊,你在咒我?"

她怔了一下,沒懂他的意思。

慕昶峰眉毛一挺:"始作俑者,其無後也。你說你是不是咒我?"

這男人,何時變得這麽斤斤計較了,她索性閉上嘴,不再與他說話,只是興致正起的人可不是她,慕昶峰笑着将她輕吻:"指爪留印,風過留痕,你大可以憑此去彙報工作成果,一個協辦權而已,我還給得起。"

"問題正出在這裏,"簡殊往後躲了躲,"是你說的,這一切并非交易,如果……"

慕昶峰打斷他:"在旁人眼裏是,就随他們去吧。我覺得,你這時候該多少表現出一點感激才對。"

簡殊勉強似的笑了下:"多謝你的體諒。"

慕昶峰不以為然:"反覺得感激不足,客套偏多。"

直到她親自獻上一吻,他方笑着放她離開,只在她臨行前放下一味定心劑:"香港那邊,不用太費心,一切有我。"

沒想到的是,才出了套房,竟接到了展聿恒的電話。一般工作聯系,向來用公司電話,這樣一早就打到她手機裏,怕是有什麽緊急事件,她連忙接通,問:"展總,你找我有事?"

展聿恒"嗯"了一聲:"馬上到我辦公室來。"

到了EO,正見展聿恒坐在黑色皮椅中,顧自低眉思索,他有轉筆的習慣,大概是心裏有算計的時候,手裏才會停不下來。聽見動靜,方擡眼瞥她一下,将鋼筆撂在了桌上:"別告訴我,你這個時辰才想起上班?電話打進你辦公室,是你秘書接的。"

簡殊笑了下:"展總找我,只是為了數落下屬的不是?"

展聿恒亦是笑了:"也得我嘴上功夫贏過你才行,坐吧,我找你是有事要通知你。"

他将一份資料遞給她:"簡殊,你為酒店所做的犧牲,我很感激,不過,現階段的重中之重,恐怕已經不是取得珠寶展的協辦權了。"簡殊目光一凜,擰着眉,将文件夾打開,只需幾眼已經了解到大致內容,她冷哼一聲:"展總,你在耍我!"

展聿恒不置可否,但聲音分明軟/了幾分:"你放心,後續的事情,不用你出面,我會親自去處理。如果你覺得很累,我可以給你一個長假,好好休息一陣子吧。"

簡殊的表情幾乎是厭棄:"你早就算計好了是不是?"

"這并不重要。"

展聿恒不想再與她争論,下了逐客令:"你好好考慮一下吧,幫我帶上門。"

……

簡殊拿着那份數據回到S&M,只是覺得火大。

展聿恒一向是酒店裏,她最為佩服的一個人,因為拼命,更因為手腕強硬;董事長年近六十,處事親和,與展聿恒兩相互補,對酒店來說,正是需要這樣的組合。

可是,她不曾想展聿恒竟會斤斤算計得這麽徹底,一份商業計劃書,投給兩個慕先生,在将她拱手送給慕昶峰的同時,還與慕奇峰有所聯絡。如今,慕奇峰點了頭,甘願出錢支持,他便可以将自己一腳踢出了,真是漂亮,幹脆!

簡殊甚至想要鼓起掌來,或者将這份數據扔到他臉上,說聲佩服。

不過事情看起來并不簡單,先不必說慕奇峰憑什麽要在酒店業摻上一手,如果僅僅為了與自己的兄弟較量,這樣的做法實在夠蠢,畢竟慕昶峰根本沒有投資意願;亦不必說是為了東聯收購案一事耿耿于懷,而亂了分寸……她的全副心思都在思考着另一個問題。

慕奇峰的所作所為,像是要制止慕昶峰投資楓丹白露,不,或許是為了制止她。

她手心一緊,忽然想到簡繁電話裏說到的,叫她別去見慕奇峰。

……

究竟為什麽,會是慕奇峰?

Part(14)

慕昶峰打來電話的時候,已經是晚餐時間。簡殊仍站在辦公室的窗前,遲疑了好一會兒才按下接聽鍵。

對方聲音低沉,問她:

Leave a Repl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