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你能開車嗎?”
秦桑剛一張口他便接道:“你的腳和手是怎麽受傷的?”
秦桑之前已經盡量在他的面前保持正常,不讓他看出自己身上的傷了,就連手臂都被長袖衣服所遮蓋,可他怎麽還是知道了她的傷?
秦桑看着他微微笑,她沒回答,他也沒再繼續追問,卻是看着她的眼睛又喝了些酒下去。
等到夜宵吃完了從小吃街裏出來,天空已經泛起了一絲魚肚白——這是她回到國內這麽久以來,所跟他待過的最平靜的夜晚。
蘇楠笙喝了酒自然是不能再開車了,秦桑的腳傷也導致她根本就沒辦法安全駕駛。
兩個人鑽進停在路邊的車裏,本來是想着找代駕的,可是誰知道蘇楠笙一坐進駕駛座去竟然條件反射去啓動車子,秦桑一手拿着電話,另外一只手趕忙來拉,不過片刻,兩個固執的人就在車廂裏扭打了起來。
秦桑伸手去抓方向盤,蘇楠笙卻捏拽住她的小手一返身,竟然直接撲了過來,将她壓在副駕駛座的椅背上。
她呼吸急促地擡眸去看他的眼睛,這個前幾天還對他視而不見聽而不聞的男人,差一點就要奔到遙不可及的遠方,可終究還是又出現在了她的跟前,與她近在咫尺的距離。
蘇楠笙的一只大手就扣在秦桑的臉邊,昏暗的光線裏邊,他的神色莫測,深深看着身下嬌俏純真的小臉以及她劇烈起伏的胸膛。也就是在剛才的糾纏當中,他伸手去箍她的下颌,可卻無意箍到了她的嘴邊,默默感受着手指和掌心被她慌亂的小舌不經意掃過的瞬間,那種悸動,很震撼,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酒精的作用,震撼到他的某處控制不住地起了反應……
秦桑猶自在深深地喘息,一雙如水雙眸睜得大大地望着眼前的男人,也不知道是應該将他推開還是抓住他的衣領不讓他起來。
她的雙頰微紅,明明剛剛喝了酒的人是他啊!她卻偏生感覺到來自于他身上的濃的酒香和淡淡的煙草味侵襲着她的每一根神經,以至于她正視圖要平靜下來的心湖又跟着一團亂了,亂得整個人都開始因為情yu顫抖起來。
她的情動蘇楠笙自是能夠看見,那些熟悉的腦海裏的記憶在酒精的催化下也變得格外清晰。他一手用力抓住她視圖扭動的腰肢,另外一只大手則情不自禁地輕輕勾動手指,用指尖去輕觸她的小舌,也不過是剛剛感覺到她的閃躲,他便強勢地摁住她的小舌不許她動彈。
秦桑的大腦頓時一片空白,對于他越來越深重的目光,以及自己越來越無法平息的情yu,滿目的驚慌。
蘇楠笙這時候打破平靜,一雙妖瞳在暗夜裏顯得格外幽深,他說:“你跟霍瑞廷的時候是不是也是這個樣子?只要他要,你就給?”
秦桑倏然睜大了眼睛,本來緊張慌亂的心好似一下被澆了盆冷水,只能定定地望着他的眼睛。
可是蘇楠笙說完了卻笑了起來,他說:“你曾為他而不要我,不管過去都發生了些什麽,這筆債,你得賠。”
……
已經忘了後來跟他是怎麽再回到酒店的房間,就覺得秦桑本來冰冷的心忽然又被大火燎原。
他背對着她用房卡刷開了行政套房的大門,再回身拽住她的手臂往裏面扔,秦桑忽然便将整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還沒回身提醒他這屋子裏尚有別人,他已經撲上來用力咬住她的雙唇。
他的咬突然便喚回了一些曾經,那時候蘇毅和剛剛過世,她正着急離開蘇家,那個夜晚的瘋狂,他也是這樣咬着她的雙唇。
秦桑疼得眉眼輕眯,卻是透過房間的地燈看清楚了他的眼睛,這男人明明前一刻還為着情yu紅了眼睛,可偏偏是在咬上她雙唇的那刻,雙眸淡定目沉似血,只恨不能一眼便望穿到她靈魂的最深處。
她知道他還在生氣,不只是生氣,或許還有悲傷亦或是無法置信。
過去那麽多年的認知,一直告訴他的都是她的背叛和逃離,蘇毅和縱然傷她許多,可卻從來沒有對不起過他這個兒子,所以要他相信自己所說的一切,首先便要推翻這許多年父親對他的愛護,而這對于他來說,又何嘗不是一種傷害和打擊?
兩個人一路啃吻,從廳裏跌跌撞撞地向一旁的卧室而去。
卧室門打開了,秦桑側頭看到房間正中央的大床,一下便慌亂得不能自已。
蘇楠笙的吻已經落到她的脖頸上,可她還是在他徹底意亂情迷之間猛地用力推了一把。這一把并未将他完全推開,只是與他維持在一個安全距離,她氣息不定,看着他憤怒加受傷的眼睛,仿佛過了很久之後才道:“你還沒有告訴我你的秘密?”
他挑了眉看她,胸口距離起伏,眼波流轉之間情緒難辨,“你想知道什麽?”
“你跟小語……阿田告訴了我許多,他跟我說了許多事情,可我還是想要聽你親口來說……”
他勾唇冷笑出聲,“我還有什麽沒跟你說?剛才吃東西的時候不是都告訴你了?”
“可是那不一樣,除了亦菲以外這世上的任何女人都不适合你。”
蘇楠笙猛地又撲上前去,更用力咬住她的下巴,秦桑痛得輕叫起來,正好聽見他從牙縫間擠出來的聲音:“有時我真恨不得殺了你!這個世界上的什麽女人适合我我自己心裏清楚,用不着你來提醒!”
“那你碰過小語嗎?”問出這句話秦桑的心都要滴血,可是女人有時候就是這麽矛盾的個體,明明知道有些答案傷人,甚至未必能夠承受結果,可還是會固執地想要知道答案,就像求一場解脫,哪怕即刻死去。
“沒有。從來都沒有,只有你。”他看着她的眼睛。
秦桑心跳愈快,直覺都快不能呼吸,等他又有撲上來的時候突然擡手擋着,“可是我有,你知道我們都已回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