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桑霍然轉頭,手裏還拿着杯果汁,“你……在罵髒話嗎?”
蘇楠笙立刻意識到不對,霍然轉頭把那一大一小望着,就連還在餐廳裏忙活着的保姆都轉過頭來把他望着,好像他剛才說了一句特別了不得的話似的。
立刻就有些囧了,囧得恨不能直接找地洞鑽了算了。
蘇楠笙有些灰頭土臉的,悶着聲音回了一句:“沒有,我要去睡覺了。”然後也不等其他幾個人反應,穿着拖鞋便消失在了走廊上。
秦桑照例在小糖豆入睡前幫她洗了個澡,等到哄得後者睡着以後,才拿起床頭櫃上的手機看時間,竟是已經這麽晚了。
猶豫着要不要起來,可又想着這個時間那家夥估計睡了,況且她白天累了一天,到這時候早就一身疲憊,她若是這時候過去找他,保不齊就得一番折騰——秦桑扶着自己的後腰,搖了搖頭想算了,今晚還是在這裏陪着女兒算了。
“女兒”兩個字憑的令人心暖,她只要一低頭,就能看見眼前這個漂亮的小東西緊緊窩在自己懷裏睡覺的模樣。
本來以為已經失去了的孩子,卻又突然出現在她的眼前,秦桑的心底溫暖着,這一生從來沒有哪個時刻像現在這般安定、從容,好像突然間擁有了全世界一般。
秦桑忍不住低頭在小糖豆的額頭印上一吻,吻過了之後又吻,真是怎麽親都不夠。
她伸出手臂将小家夥圈進懷裏,心裏默默感謝了一遍三姐。原來這位一直被她所敬重的三姐,為了這個唯一的弟弟,在背後做了這麽多的事情。想來,若是沒有她一直以來的幫忙,大抵她跟蘇楠笙兩個人,都會永生生活在痛苦裏。
迷迷糊糊正要睡去,床頭櫃上的手機卻突然“咕咚”了一聲。
這是秦桑設置的微信提醒,她正狐疑是誰這麽晚給自己發信息,剛剛拿過手機按開了,才發現是蘇楠笙發給她的信息,信息裏面什麽內容都沒有,只有一個逗號,莫名其妙的。
秦桑盯着那逗號看了半天,下意識回複了一個問號過去。
“不小心按錯鍵了。”那邊幾乎是秒回。
可是,隔着屏幕秦桑還是深深地感覺到了現在那男人正在犯的矯情病——他就是故意勾她來的,就跟過去的某一時刻似的,明明是去到很遠的地方給她帶回了午飯,可還是假裝漫不經心一般地說是吃剩的順便給她帶回來的。
還有還有,他扔她高跟鞋的時候。那時候她一個人住在海城郊區的房子裏,為了控制住自己的心,她從不在家裏留他的任何東西,哪怕他來過夜,只要留下了什麽,她一定隔天就給他丢出去。所以那時候他心裏并不痛快,再深一層次的,其實是悲哀。他明明氣着她恨着她,卻從來不把自己的情緒說出來。再然後他便丢了她的鞋了,還說什麽你丢一次我丢一次大家就這麽扯平了的話,現在想來,那時候他該有多受傷啊!
想到那些曾經,秦桑的心便不覺柔軟下來。
這個矯情貨就是故意來勾自己的,可還要裝作漫不經心的模樣,還真是可愛。
秦桑想了想,只回過去一個“哦”字,便抿唇笑看着屏幕。
那邊果然停頓了三秒,才又進來一條短信:“沒下文了?”
她敲打着鍵盤,“你想要什麽下文啊?”
“女兒睡了嗎?”
“嗯,剛睡着了。”
“漫漫長夜,你有沒有覺得孤枕難眠?”
“沒有啊!我怎麽會孤枕呢?我旁邊有人啊!”
秦桑發完這條短信直接輕笑出來,果不其然短信發出以後那邊好半天都沒接上來。
等到他終于矯情不起來了,她才按動鍵盤,發過去一個逗號。
那邊又是秒回:“怎麽?發生什麽事情了嗎?”
秦桑直接複制粘貼:“不小心按錯鍵了。”
蘇楠笙:“……”
“順便問下你枕孤嗎,需不需要有人來陪?”
這條信息才發過去不到兩秒,卧室的房門突然被人從外面推開了,雖然只推開了一條細縫,可還是把秦桑吓了一跳,瞪大了眼睛。
蘇楠笙就站在門邊,身上一件豎條紋的睡袍,手上還拿着亮屏幕的手機。
他正兒八經地沖秦桑仰了仰下巴,皺着眉一本正經的,“廢什麽話啊?趕緊的,你不過來我怎麽睡,待會過來又弄得乒鈴乓啷的。”說完了即刻轉身。
秦桑蹑手蹑腳地竄進主卧,才發現蘇楠笙竟然沒在床上,直接進浴室洗澡了。
她趕忙爬上大床占據了屬于自己的位置,明明剛剛還困得要死的,可是這會兒被蘇楠笙一撩,突然就不困了,滿心都只剩下歡喜,還有點小激動,整張小臉粉撲撲的,雖然這半天以來蘇楠笙并沒有正面表達他想幹些什麽,可是态度已經放在這了,他就是準備幹壞事的——早前在車上的那頓糾纏又清晰地浮現在她的腦海中。
秦桑的心癢癢的,才壓下去的情yu又蹭蹭地往上冒,這還叫人怎麽睡啊?
不多一會兒蘇楠笙便從浴室裏走了出來,他的上身luo着,腰間一張純白色的大浴巾圍着,光腳走到床邊也不廢話,直接一把将浴巾給扯開了。
秦桑輕叫一聲抓起被子擋在鼻下,小臉瞬間漲得醬紅醬紅的,支支吾吾地說了句:“你不要臉……”他這麽直接,她哪裏還敢多看幾眼?立刻就抓着眼前的被子縮躲了進去,只露出兩只晶晶亮的眼睛,從上到下把他掃了一遍。
被子下的手臂被人一把拉住,秦桑立刻嬌柔地出聲:“已經好晚了呢!”
她眼波流轉之間都是春色,看着他笑得那叫一個暧昧,要說這蘇楠笙不要臉起來還真是不要臉,一只手抓着她的手臂,另外一只便插在自己的腰間。他還是繼續繃着一副“我很正經是你想多了”的神情。
“好看嗎?”
秦桑支吾着點頭,“嗯。”
“好看你還不抓緊時間多看幾眼?”
“我不看了,我想睡覺了,你叫我過來不就是睡覺的麽?”
“之前是誰說只要回家就任我處置的來着?還有什麽節操,叫我留下來給誰?”
秦桑仰着下巴,“你說的那個人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