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酒局

結婚後翻車 - 第 4 章 酒局

酒局

紙醉金迷,燈紅酒綠。

謝司向來酒量極佳,但今日他沒帶司機,就帶了個尚未成年的、腦子還未發育完全的弟弟,酒自然是能推就推。

他就坐在這,已經算賞臉,也沒人上趕着找不痛快。

幾人坐着談起生意。

除他之外,還有幾人帶了女伴,長相自然沒話挑。

有幾人見謝司身邊沒伴,都是老油條,相視一笑又叫了幾位姑娘進來,一一被謝司打發,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好陪着謝成打麻将。

這種氣氛直到聶實來了後,謝司只是随便坐在沙發上瞥了眼,又和聶實身後的鄭婉盈打了個對面。

謝司:?

坐在身旁的苗黎昕也不自覺看了眼鄭婉盈,又看了眼謝司,或許是意識到同伴倏地閉嘴不太正常,一屋裏的人自然都看向聶實。

聶實能坐上公司老總的位置不是因為能力斐然,實際只是母公司另有親戚撐着,今日能混入這個局也不過是沾了親戚的光,所以在場大亨自然也不認識這位。

好在聶實也不算是太蠢,他擡起令人生厭的蠢笑逐一向在座的所有人介紹自己,這才抵消了尴尬的場面。

在場的人都是人精,說到底哪怕看不起聶實這樣的,也要賣給親戚一點面子。

謝司沒接他的名片,沉聲,面色不變:“鄭婉盈,過來。”

其他人不明所以,還以為謝總這顆千年鐵樹今日開竅,唯有親弟弟謝成自鄭婉盈進門開始一直盯着她看,現在乍聽名字才反應。

這不就是我哥的老婆的名字嗎?!我草還真是個天仙。

苗黎昕若有所思,手指敲了幾下玻璃桌面,眼神短暫和她擦過,又裝作若無其事。

謝司的反應比她預料中要快,她坐在身邊,嗅到煙味,似乎肩後的烙印又開始隐隐泛疼,這兩年倒是沒有像最初幾年那般應激嚴重。

聶實仿佛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好不容易到手的鴨子突然就飛了,任誰都沒理由輕易放手。

所以他卡了下,掐出一個谄媚的笑容:“沒想到謝總居然還認識本公司的藝人。”

藝人?他想起了,資料上工作那一欄确實寫了演員,不過公司很不出名,這其實和鄭婉盈學歷那一欄高等學府不太搭,不過謝司不是喜歡過多探究合作之外的事情。

現在碰見聶實說的這句話,倒是隐隐明白了背後的意思。

“嗯,鄭婉盈是我的妻子。”簡簡單單一句話,讓在場人都竊竊私語,沒想到他就這麽幹脆承認了鄭婉盈的身份。

鄭婉盈毫無表情,偏偏在偏頭與聶實對視時唇角勾出一絲冷笑,讓他看得清楚,從頭到尾,哪怕被人議論紛紛,她的脊背挺直,似乎不為流言蜚語所動。

“哈哈,原來是謝夫人,初次見面。”最先打破沉寂的是謝司最旁邊的苗黎昕,西裝筆挺,伸手表示出自己的善意,袖扣精致,似乎為了緩解氣氛,還逗樂句,“和你老婆握手謝總不會吃醋吧。”

那倒還不至于,鄭婉盈啼笑皆非,她一笑,素白的眼角邊泛出淺紅,潋滟十足,幹脆與其餘人一起熱絡一番。

謝司倒是一直沒有說話,自剛剛發聲後就像被人短暫剝去了語言系統,顯出沉思的樣子。

見了鄭婉盈幾面,她在自己面前表現出來的樣子就有幾種,就像千層鏡面每面都映射出不同的倒影。

說實話,鄭婉盈站在這裏的身份更加微妙,但落落大方的姿态很快便解除了所有人的尴尬,除了聶實。

所有人中謝成的反應最大,從凳子滑下來時獨屬少年的青澀嗓音壓低了幾分,神神秘秘的說,“你就是我哥說一見鐘情的天仙,難怪我哥喜歡。”

聽着他這言不達意、颠三倒四的話,看着眉眼與謝司幾分相似的臉,似乎身份也不用着急揭示,但“天仙”這詞莫名取悅到她的心情,“謝謝。”

酒過三巡,這場酒局本身娛樂性居多,難免有人點煙,惹得包廂內煙霧缭繞。

似乎這種環境也格外催醉,鄭婉盈擡手去夠桌上的酒,卻被謝司先一步按住了手腕,“昨晚上喝了很多了。”

她的反應卻足夠大,手腕不住抖動,像是要甩掉謝司的手,連帶将離臺僅差毫米的杯子震下。

裝載紅酒的杯子搖搖晃晃摔下桌臺,玻璃圓杯瞬間在大理石地板炸開,碎渣飛濺,激起一聲巨響。

鄭婉盈的袖子上沾了大片紅酒,似乎還誤傷了旁邊的苗黎昕,這場變故來的太突然,也太過狼狽,她低聲對着謝司說了句抱歉,起身走出包廂。

謝司的視線直到她跨出門才挪開。

伶仃的腳踝上擦出幾道密而細的傷痕。

苗黎昕緊緊捏住了西裝袖上的袖扣,苦笑了下,起身致歉也離開了包廂。

太奇怪了。剛剛鄭婉盈的反應,謝司覺得今天她的出現一直都很奇怪,又隐隐說不上哪裏奇怪。

衛生間門口,鄭婉盈手撐在臺上,身體的重心仿佛落在胳膊上幾根幹瘦的骨頭,搖搖欲墜,她的身體忍不住的發抖,或許是因為聞到煙味恰好被碰到,應激反應。

塗完後她從包內掏出濕巾紙胡亂擦了幾把,幸好沒有化妝,只是擦了口紅。

她嘲諷笑了笑,指尖挪動肩背上那塊始終沒有愈合的疤,哪怕時過境遷皮膚被燒灼的疼痛感依舊歷歷在目。

補妝過後,在衛生間門口等待多時的苗黎昕看了她眼,“挺狼狽的。”

“沒事,謝司大概已經注意到聶實這人了,靠着他這層關系再去處理這個垃圾就很簡單了。”鄭婉盈冷冷說。

“你要的東西。”他将一個u盤塞到鄭婉盈的包內,“真厲害,從某種角度上來講,你要是把演技放在演戲上奧斯卡小金人今天就是你的。”

“得了。你最近是不是惹到蘭暮了,她昨晚上剛點了八個男模。”鄭婉盈嘲諷,也不久留,徒留下滿臉茫然的苗黎昕。

她今天挑了雙底子不是很高的高跟鞋,也不知道腦子裏頭裝了些什麽,低眉按下門把手,身子卻與另側的人撞了個滿懷。

醇厚的葡萄酒香與她身上的淺香混成了好聞的甜膩香氣,怕她跌倒,謝司扶着她的手腕,也是為了試探,“走了,回去了。”

鄭婉盈沒有什麽特殊反應,她只不過是抽出了手腕,也沒有像方才那樣抖個不停,“謝謝,知道了。”

她的視線最後一次放在沒有合上的窗簾,是能夠巧妙拍攝到她和謝司背影和側臉的角度。

良久沉默,謝司從車內翻出一瓶消毒水和一包還未拆封的棉簽和創可貼,她腿上的血跡已經幹涸,暗紅血漬筆直細瘦的小腿上橫七豎八,因為是裙子,所以謝司也不多看,目不斜視,“處理下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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